第八章 家
——有人說:家是一處港灣,不遇到狂風驟雨似地傷心與失意,你就會忽略他。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正在裝扮的徐麗頓時慌亂起來,似乎都要哭了出來。
“小姐,你慌什麼,現在還沒到時辰,風公子可不會來。莫非小姐急不可待了?”
翠屏終於忍不住再次取笑起來,然後小跑着去開門。
“你是誰?”
翠屏圓睜着大眼瞪着着門外的兩個人,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如同威風凜凜的門神。
“你讓開。”
小女孩眉頭一條,露出幾分**模樣,隨即從懷中掏出一本書來,頓時一陣怪風刮過,翠屏猛然被掀翻到一旁。
“翠屏!”
徐麗見翠屏倒地,驚呼一聲跑了過來,當她看到年厲的時候不由得一愣,隨即高興起來,叫道:“年厲,年厲你沒有死啊!這我就放心了,那天你掉入山洞,我們派人找了好久,可是山洞太深了,我們都以為你…”
“以為他死了對不對。”韓默默毫不客氣的接下話來,“因此你就移情別戀,喜新厭舊,嫌貧愛富了對不對?”
徐麗一愣,隨即想起了入伍的慕子白,頓時她的臉色變得煞白。
“自己已經有多久沒有想過慕子白了?”徐麗捫心自問,似乎很久了,又似乎是昨天,可是此時已經如此,又能如何呢?
“我…我…只是.”徐麗真的想給自己找個借口,可是她沒有,她看過許多傳記小說,其中令人肝腸寸斷的愛情令她艷慕不已,其中的山盟海誓讓她感動不已,她曾經與慕子白也是那般的山盟海誓,可是呢?可是還沒有過去多久,她就已經徹底失敗了。
韓默默還想說些什麼,可是卻被年厲止住了,年厲只是那麼靜靜地看着徐麗。
“你很快樂,我能夠看得出來,我第一眼就看出來了,你是心甘情願的,這樣我就放心了。我走了,我不會將這件事告訴子白的,至於怎麼與子白說,你自己好好考慮吧!子白的性子我了解,如果你想不出辦法的話,子白不會輕易放棄的,到時候我也幫不了你。”
“年厲,你…”徐麗很想說些什麼,可是終究什麼也說不出,她知道,此時說什麼都是錯的。
“你不必解釋,只要你幸福。”
年厲轉過頭,看到身後不遠處,一個鐵塔般的漢子靜靜地矗立在那裏,雖然長相有幾分兇狠,但眼神中卻帶着幾分讚許。還有幾分說不明白的東西。
“你是誰?”韓默默也看到了這個壯漢,此刻她的心情可不好,說話自然不太客氣,“你應該是書客吧!我能感受到你身上的那種書的氣息。”
說著話,韓默默已經端起了手中的魂書。
對面壯漢原本靜靜地站在那裏,可是當韓默默端起魂書的時候,他的臉色驀然一變,隨即謹慎的取出自己的魂書。盯着韓默默一動不動。沒有絲毫因為年幼而瞧不起對方。
“默默!”
年厲沉聲叫道,瞬間將原本緊張的氣氛打破,他伸出手握住韓默默的小手,“我們走吧!這裏不是我們該呆的地方,不要打擾別人成親。”
就這樣,兩人走出徐府,可是就在他二人剛剛走出大門的時候,徐府院落內的一棵百年老松轟然斷折,斷折處齊齊整整,如同神兵切割。
“嘶!”
壯漢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他自擬,以自己五十餘萬的魂力,加上得到的傳承,依舊無法如此輕易地做到這一點,可是對方呢?對方竟然在自己不知不覺中將一顆古松弄斷,如果是攻擊自己的話,他已經不敢想下去。只是想起對方的年齡,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震驚。
此時,他知道,自己的大哥終究是錯了,錯的一塌糊塗。他是過來人,很早就發現了年厲對徐麗的情誼,可是他並沒有挑明,只是冷眼旁觀。原本他也不太看好年厲,就是那個什麼子白的也不如他的意,後來徐麗的爹爹決定將徐麗嫁給風飛揚,他也曾出言反對,他見過風飛揚,雖然是個書客,但是心卻不夠沉穩,太過輕佻,將來想要成為書術高手難之又難。而且他也不喜歡風飛揚這個人。但是他沒能勸住自己的大哥。也只是無奈而已。直到今天,他再次看到年厲,年厲身上書的味道已經十分明顯,他終於知道年厲的書客身份,而且還感受到了年厲的強大,雖然還不如自己,卻絕不是魂力剛剛破萬的庸手。
壯漢已經能夠猜想的出,在未來的時間裏,走出徐府的一男一女將會成為什麼樣的人物。
………..
“年厲,你怎麼就這麼走了,難道不該教訓教訓徐家嗎?”
此時韓默默依舊忿忿不平,用力的踢着地上的石子。
“有什麼用呢?該發生的依舊要發生,還能夠改變嗎?”
年厲黯然道,先前走出山洞時的興奮全部消失,此時似乎對什麼都沒了興趣。
“你!”韓默默氣的不行,只能跺了跺腳,然後猛然踢在年厲的腿上,“你真是氣死我了。”
年厲苦笑,拉起韓默默的小手,“好了,我們走吧!這裏已經沒有我的留戀了,該回家了,爹娘一定急壞了。”
“好吧!我也想看看咱家啥樣?”
“什麼咱家,那是我家,你的家好像是在山洞裏吧!”年厲開玩笑道。
“你沒聽說過,‘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句話嗎?我爺爺是你的師傅,咱們不就是一家人了嗎?”
“哦!那你豈不是我的小侄女了嗎?果然是一家人!”
“你!”韓默默大怒,之前她可沒想過輩分的問題,此時想起,頓時鬱悶不已。
……………
小山村依舊是平靜而又祥和,但是年厲家裏卻是一片黯淡,原本家中因為出現一個書客之後,村中人們大多都時常登門,而一些富紳也來拜訪,可是聽說年厲莫名其妙的掉進山洞裏死了,村眾人雖然依舊還來,可是卻沒有以前那麼客氣了,而且那些富紳們都吵鬧着要將原來送給年家的東西要回。
原本就因為家中喪子而沉浸在悲痛中的年家,如今更是雪上加霜,還好老村名們還沒有太過勢力,時常來安慰年厲父母。但家中依舊異常的蕭條。
年欣在屋裏搓洗着衣服,母親因為過度傷心病倒在床,而父親也整天的唉聲嘆氣,家中柴禾已經不多,年欣默默地節省着柴禾的用度,趁有時間的時候到鄰居家借些木柴來燒,可是從前幾天她就再也不去借柴了,因為鄰居家的一個二十多歲還沒有娶到老婆的閑漢總是跟着自己,那閑漢竟然上門提親,雖然被父親打了出去,可是這閑漢卻放下狠話,只要見到年欣單獨出門,一定要年欣好看。
年欣如今已經十三歲了,雖然還沒到成親的時候,可是也有了幾分亭亭玉立的味道,而且人又乖巧,村裡許多人都喜歡年欣,但農家女長的美麗,不但不是幸運,反倒成了不幸,不但村裏的閑漢盯上了年欣,而且有一個原來給年家送東西最多的富紳眼見要回東西無望,便打起了年欣的注意,竟然要納年欣為小妾。年欣父親怎會同意,自然又是一番爭執。
此時,年欣只想哭,可是卻不能哭,她知道如果哭了,那這個家就徹底完了,這幾天她就不停的想着這些事情,最終她下定決心,嫁到富紳家做小妾,這樣一來就能夠給家裏留下一些銀兩,等到安頓好了,還可以時常回家周濟家裏幾分。
雖然做好決定,可是年欣的心裏卻很痛、很痛。她知道,如果真的嫁到富紳家的話,自己的一輩子也就如此了,再也沒有什麼未來,再也沒有什麼希望了。所以她在等,她想等到奇迹出現的一刻,可是日子一天天過去,奇迹並沒有出現,家裏的家境越來越壞了。母親的病也一日重似一日,郎中說了,這是心病,藥石是沒辦法救治的。
由於屋裏沒有燒火,很冷,而年欣的心也已經冷了,冷到連她的手被水冰的彤紅都沒有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