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神諭的光輝,遊魂島不可捨棄的戰鬥
維科特瑞的安排很簡單,在城堡和巨石棧道的入口處重新用大石塊兒胡亂堆出一段短牆,並留下一個只有半個米修斯寬的通道。
堡牆上十名手持大弩的士兵目不斜視地對着棧道方向。弩兵的身後是二十多名配有弓箭的自由帝國士兵。這些就是帝國在遊魂島上的所有遠程攻擊兵種了。而且弩箭和箭矢的配置平均每人不到一百支。
維科特瑞靜靜站在短牆後面。之所以說是堆,因為這堵牆只是用巨石隨意放置而成的守護掩體。魔法師的火力不足(幾乎都被符文廢掉了)和城裏沒有足夠的箭支,在城堡入口處的白刃戰就是殺死敵人最有效方式。
獸人的雇傭兵們從船上瘋狂爬上巨石棧道,小心翼翼地向維科特瑞的新建矮牆進攻而來。
左手持着骷髏形狀獸包皮盾,右手長劍緊貼在盾牌中間凹處,劍尖前指,雙腿微微下沉——這是瑞姆達大陸盾兵最基本和主流的移動進攻方式,很慢但是對於生命很保險。
維科特瑞突然一躍而起。手中巨劍在黎明中化作一道白光直接砍在骷髏盾上,之後巨劍向左做了一個很小幅度的斜批動作。也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兩個手持骷髏盾的傭兵同時發出了哀嚎,都倒在棧道上翻滾起來。
巨石棧道實際建設只有不到兩米寬的距離,後面的傭兵在無法前進一步。
一聲狂笑,維科特瑞缺直接跳回了短牆之內。
“弩兵,齊射!”維科特瑞右手一指棧道前方。
實際上稀稀拉拉的弩箭沒有對傭兵們造成很大的傷害,大部分都被骷髏盾、皮盾甚至攻擊武器擋住了。傭兵們起先是一陣驚慌,然後是囂張的狂笑。
自由帝國的弩兵們,臉色更加蒼白,手開始顫抖得厲害。其實在聽說獸人今天要攻擊城堡的時候,很多士兵和囚犯真的很害怕。
野獸不可怕,人也不可怕,可是獸和人的結合嘛,對於未知的東西總是怕得要死。
沒有獸人,只是雇傭兵,讓常年駐紮在平靜的遊魂島和來自大陸的士兵們感覺輕鬆不少,拿着簡陋武器的囚犯們也感覺到一陣輕鬆。
“全體防禦弓箭襲擊!”維科特瑞下過命令,第一個在短牆下彎腰蹲下。
獸人雇傭兵們開始放箭射弩。
咻咻的聲音不絕,很多箭支大多撞在石頭上彈落。
一小段時間過去了,雇傭兵的箭支開始稀疏起來。
“就是現在,先頭小隊跟我衝出去!”
事實上先頭小隊只有六個人:維科特瑞、伊凡、火系年輕法師迪爾、偵查兵多雷斯、德魯伊暴風巨熊、火族戰士考恩。
維科特瑞巨劍幾乎直上直下地劈落,德魯伊的犬齒倒鉤槌橫向猛掃,考恩的蠻族雙刃戰斧大開大合,三人構成的是移動的殺戮的尖端,伊凡只是負責重傷未死的或者趴在地上耍陰招的傭兵,用手中的長劍把他們徹底送到死亡那裏。
盜賊多雷斯用火系爆炎箭配合著年輕法師迪爾的遠程攻擊,讓傭兵們衝到維科特瑞跟前早已經喪失了大部分戰鬥力。
時間僅僅過了一炷香的樣子,長長的巨石棧道上留下的只有幾十具死屍和先頭小隊浴血而立的蒼勁身姿。
獸人傭兵們被殺得徹底膽寒,大部分跳進海中游向自己的戰艦;一部分倒霉鬼掉進氪金蟻的地盤,一點骨頭渣子都沒留下,武器的渣子也沒有留下。
維倫站在城堡的前方,眼中望着維科特瑞幾人浴血的身影,還有在燃燒着的死屍,突然眼裏有濕濕的感覺。他向著維科特瑞方向單膝跪地左手撫胸,莊重的騎士禮是最高的崇敬表達。
陽光慢慢的從海平線透出點點金色,遊魂島上的歡呼隨着微微潮濕的海風送出很遠很遠…….
小小的勝利並不能吹散遊魂島上人們的陰鬱的心情,在遲遲爬出海面的懶散的陽光中,維科特瑞靜靜地站在城堡的垛口上,手裏的鹽烤肉已經很冷了。
“伊凡兄弟,這個送給你吧——你抓住機會趁着混亂離開遊魂島,你不屬於這裏的。”
伊凡輕輕的接過維科特瑞手裏皮袋,這是維科特瑞在島上用魚皮縫製的很大的皮袋,伊凡還記得維科特瑞用這個袋子裝下很多水來測試是否完全的密封。
“我會和你等到神諭中的英雄,一起殺出去!”伊凡平靜地說。
“瑞姆達大陸從來沒有任何外來人類出現過,世代的傳說中都沒有!”
“可是神諭……..”
“法師和騎士都失去了力量,雖然我們還沒有失去信仰,但是我們人類失去了鬥志!我懷疑這神諭——這神諭只是胡里安的權宜之計!”
伊凡開始想像,神諭是降在設中城,只有聖法師的克里克斯的和神的溝通而來,然後是傳給大陸上各個可以團結的種族或者部落。也就是這道神諭,讓人類幾個精英才一同來到了大陸最東邊端的遊魂島。當然了也來了幾個不知道哪裏得到消息的中立法落人,當然他們也沒有參加遊魂島的抵抗獸人之戰。
“遙遠海浪之間,英雄映着漫天金光,沐着敵人的血雨,一往直前;野獸們會戰慄,墮落的人類會臣服,信仰會灑遍大地!”
伊凡大聲地誦着神諭,步伐堅定從城堡高處走去。
無論是自由帝國的士兵還是本屬於遊魂島的士兵們,突然自發的和伊凡一起一遍一遍的吟詠起來。
伊凡走到武裝的囚徒們之間,突然抓起了一個穿着草編衣物的囚徒手裏那根爛木棒,在對方驚愕之間卻是從腰間取出自己最愛的一把骨質匕首,這是一種只有骨頭幾乎沒有肉的怪魚得到的干制骨頭,只是這種魚產量,呵呵——全島上只有3把,伊凡是用自己的手臂為餌,抓到了它,就是為了一把幽魂島內的傳說中的聖騎士維倫大人手裏珍藏的魚骨匕首,鋒利還自帶着幽光,據說還不沾血。
伊凡迅速用魚骨匕首削尖了這根兒有些糙爛的木棒,隨手塞回依然發愣的囚犯手中。囚犯拿到帶尖的木棒之後,用手拂拂那木棒尖,突然間舉了起來,嗷嗷向天叫了起來,隨後就是囚犯們被感染一般,集體向天舉着簡陋的武器一起狂吼起來。熱血也是瞬間燃燒了遊魂島堡壘中的每一個人,法師、騎士、囚犯們的集體感染興奮,讓停在對面的幾艘敵對大船,也傳來陣陣獸人的嚎叫,瓮聲瓮氣的,但是和狼嚎一點也不像。
短暫地發泄之後,伊凡突然發現自己被囚犯們舉了起來,喊着號子扔到空中,又被接住,如此顛了三下,才放下。
“你是我們的頭領!”
舉着削尖木棒的囚犯突然單膝向伊凡跪下,並虔誠地說著。他的身後也有四個平舉着木棒的囚犯齊齊單膝跪下。
伊凡的驚愕卻換來了維科特瑞的指導,大路上最莊重的儀式就是武器的授予,騎士授予武器給士兵,這些士兵就是騎士的扈從、國王授予武器給士兵,這士兵就是國王的騎士!
認可的授予和被要求的授予,無論哪種授予,這是大陸扈從的歷史悠久的儀式。
維科特瑞拍拍伊凡的肩膀:恭喜你,我的小夥子,你得到了認可!
就這樣莫名其妙收到了五個扈從,五個都有了帶尖頭木棒的扈從。伊凡總感覺一種奇妙在心底盤桓,身體裏也感覺有一種新的力量如萌芽一般生長。
就在伊凡意識深深的沉入身體之間,感覺困意來襲,就這樣靜靜地靠着城堡的石牆睡著了。
城堡中的火盆與昏暗交相輝映,光與暗的影子在高大的城堡之牆上不停地跳動,如同在爭奪着領地。
伊凡灰心喪氣中做夢了,夢裏只有黑色的小惡魔,吐字不清的小惡魔阿斯林娜。
“豬銀,介里會被屠殺,你要相信一個惡魔,史上最偉大小惡魔的判斷,你可以得到一份古老的力量,我可以帶你去取得,但是我們得逃到大陸上得到,古老的力量可以讓你為所欲為,豬銀,我是你力量引路人,古老的力量把我封印在你的心裏,我會指引你找到力量,這是一種神——之——力量!”
沉重的夢突然讓伊凡驚醒,自重傷蘇醒后,總是或者幻聽幻覺或者做夢與一個自稱小惡魔傢伙相遇,總是感覺是不是已經傷了頭部要發瘋了;意識里總有赤裸裸地對力量渴望,或者說力量的誘惑,就像一隻貓看守着自己要晾乾的魚那樣禁不住誘惑而蠢蠢欲動。
城堡外的陽光已經熾熱,海風送來的味道更加咸濕,伊凡走出城堡大廳,來到並不寬大的石牆之上,想獨自走走。
遠處的四艘桐木船緊緊貼着巨石棧道,偶爾會有雇傭兵慢慢地走動;掛滿血色旗幟的船上卻沉靜沒有聲音,伊凡卻能發現兩個拄着巨型庫魯戰斧的獸人筆直地站在船艙口,陽光的反射,戰斧鋒刃閃着白光,顯得很刺眼。
伊凡安靜地站着,仔細打量着高大的獸人。
獸人雪亮的半身鐵甲,包裹着上身和大腿,小腿部脛骨綁着鐵片,獸人是不用穿鞋的,露出毛茸茸虎爪一樣的大腳。
伊凡的心感覺到沉重,還有暴力的壓迫,身體自然而然收緊一些:我能殺死一個獸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