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7 章 天地情懷(25)二合一
天地情懷(25)
桐桐一早就在皇后的身邊了。也陪在皇後身邊見了很多的女眷。這個說她是趙郡李氏,那個說她是清河崔氏,回頭再來以一個說是范陽盧氏,才送走這個,下一個自稱是滎陽鄭氏出身。
滿大殿看去,那挺直了腰板,矜持的坐着的都是世家。
世家,豪強,他們自來就是貴族。
這一刻站在這裏,桐桐好似一下子懂了那位太|祖。正是因為懂了,所以突然間心裏就異常的難受起來了。
她轉身繞了出來,一個人出了大殿,穿過這大大的宮闕,長長的走廊,她也不知道她想去哪。
一切的歡笑都被拋諸腦後了,轉過彎,卻見四爺站在一株芙蓉木下。他負手而立,抬頭怔怔的看着某一處,愣愣的出神。
桐桐知道,他其實什麼也沒看,只是在想事而已。
四爺轉過身來,看見桐桐來了,他毫不意外。
桐桐走過去,沒言語。
兩人就這麼站了好一會子,桐桐轉身,看向假山後的一處園子,這才笑了。自己雖不知道該往何處去,但其實潛意識裏還是想着,跟那位太|祖貼的更近一些。
近在咫尺的園子是太|祖登基之後常來的地方,聽說,很多時候,他都住在這個園子裏,沒事了就來這個園子裏轉轉。太|祖駕崩的時候也是在這個園子裏,打那之後,這個園子就不許人進去了。裏面留了人料理,一切得保持的跟太|祖在時一樣。
四爺問桐桐,“過去看看?”
那就去看看!
繞過假山就是園子的大門,但桐桐朝假山指了指,一下子鑽了進去。一進去就抱住四爺的胳膊,四爺就笑,反拉了她的手一路朝裏面去。
便是在一個宮裏,也沒有機會貼的這麼近的。
他拉着她朝前面去,眼看走幾步就到了,桐桐偏拉着他往更窄的過道去,“多繞點路!”能貼這麼近的多呆一會兒。
四爺攬着她,陪她在裏面轉悠。
兩人在嶙峋的過道中穿過去,以為轉彎之後就繞到正路上了,卻不想一轉過來,就是一面平整的牆。
四爺心裏就幾分恍然,抬手在牆上摸了摸,然後扭動了一塊凸起的石塊,門緩緩的打開了,光從外面照了進來。
桐桐率先走出去,而後愣住了。
她讓開位置,叫四爺也出來。兩人站在門口,看着眼前的農家小院,突然之間就滋味難言。
桐桐朝前走了幾步,蹲下來看院子裏種着的棉花苗,手撫過棉花葉子,她像是看到個壯年的漢子一身粗葛,穿着草鞋,拄着鋤頭站在邊上朝她笑。
不知道怎麼的,這一刻她鼻子一酸,眼淚一瞬間就下來了。
她站起身來,跟四爺繼續朝裏面去,這邊是棉花,那邊是水稻,牆角還有豬圈雞籠,牆角靠着農具,牆上的木楔子上掛着草帽。土牆茅檐柴門,院子中間一顆棗樹,樹下是石桌石凳。石桌上放着粗陶的罐子,罐子邊放着粗陶的碗。
這是太|祖做皇帝的六年,最常呆的地方。
為什麼要呆在這裏?因為這裏能時刻提醒他,別被權利和富貴迷了眼。
林雨桐想到了五代十國的那段‘亂之已極’的歷史,可越是想到這段歷史,才越是為太|祖難受。
自唐朝末年,戰亂就沒停過。先是王仙芝喊着‘平均’的口號起義了,後有了黃巢起義。這二人的聲勢都鬧的極大,可王仙芝想的是招安,黃巢呢,不管是正史還是野史,□□都頗多。為何?
因為屠殺!史載,其部屬滿大街的殺人,但黃巢不能禁止。
黃巢在長安登基,可結果呢:“華軒綉轂皆銷散,甲第朱門無一半……內庫燒為錦繡灰,天街踏盡公卿骨……【1】”
黃巢在長安城屠殺了八萬,也因着如此,長安城中的貴族死了一大半。
對富戶,他沒收其財產,當時把這種行為叫做‘淘物’,淘到哪種程度呢?到了皇宮大內之中,人人都光腳走路。腳上的鞋襪都被沒收了。
對貧戶,得有子弟隨他出征!他是哪裏鎮守力量薄弱就往哪裏跑,沒有後方補給,走到哪搶到哪。便是如此,也不能維持龐大的糧草開支。怎麼辦呢?都爭相傳說黃巢軍吃人,用‘倒磨寨’將人肉加工成軍糧,據說受此害的平民百姓也多不勝數。
而後黃巢滅,但五代開端的後梁皇帝朱溫早前便是黃巢的大將,后投降大唐,將藩鎮做大,為皇家清除了閹患,卻也藉此控制了皇家了,迫使唐哀帝禪位給他。此人兇悍,老年也多昏聵,常把子婦招進宮裏臨|幸,就是這麼一個帝王。
事實上,這個時期亂的,何曾見好的帝王了?
一旦兵亂,誰遭殃?天下百姓都遭殃,不分世家和平民百姓。
往上回溯歷史,從夏、商、周開始,再到春秋戰國而後是晉,那個時候是諸侯世臣家族。到了魏晉南北朝,便有了清河崔氏,范陽盧氏這樣的世家大族。
到了唐朝,唐朝的皇族本身就是貴族出身。
唐朝皇室打壓世族,但也僅僅是打壓。導致世家折損,五代十國之亂就是一個重要的原因。
太|祖結束了這樣的戰亂,殺的是手握屠刀的藩鎮軍閥,卻從不曾殺百姓殺世族。
而後,他登基了!做了帝王,他卻長時間的呆在茅檐草舍之中……為什麼呢?因為他才是那個真正有了平民情懷的帝王。
在戰亂時,不叫世家受損,他覺得是對的。
天下承平了,面對種種不公,他時刻提醒他自己,別因為當了皇帝而忘了初衷。他怕是覺得,劉邦不算平民帝王,朱元璋也算不得一個真正的平民帝王。而他,想做一個真正的平民帝王。
可這樣一個帝王,卻死在了因他才保全下來的世家身上了。
何其諷刺?
今兒那滿大殿的客人,都不是無辜的。
四爺嘆了一聲,喊桐桐:“拜一拜吧!”
桐桐左右看了看,無一可祭拜之物。可是有什麼關係呢?心誠,便是連一碗涼水也沒有,他也能感受到其中真意。
兩人站起身來,對着正北的方向,行參拜之禮。
他這般的帝王,受的起這一禮。
貴太后從屋后拎了水出來,便見兩個小兒一臉肅穆在祭奠。
她把水桶輕輕的放下,沒過去。桐桐也聽見動靜了,還以為是打理這裏的宮人。等禮行完了,一扭臉竟然瞧見一身麻衣的貴太后,她邊上放着個木桶,木桶還是濕的,顯見才打了水上了。
兩人急忙迎過去,四爺幫着把水拎了,桐桐去攙扶貴太后,“您怎麼在這兒?”
貴太后便笑,“你們闖入我家,反而問我為何在這裏?”她去石凳上坐着,也叫兩人坐,“怎麼進來的?”
這裏其實是被高牆和竹林圍在裏面的一處院子,都知道這裏有個院子,可誰進來過呢?外面確實是有大門,只怕從大門進來,看到的也不是這個小院吧。
桐桐朝假山那邊指了指,“無意間進來的。”
貴太后便笑:“那是我大意了,沒把隔間門關上。”她看看兩人,也不多問,只起身,“既然來了,那這必是天意。要是不嫌悶,就多呆一會子。”
說完,她徑直進了一間屋子,桐桐跟進去,竟是一間廚房。廚房裏各色物品都有。貴太后洗了手,便去包粽子。
桐桐沒貿然幫忙,只在邊上陪着。貴太后就笑,“我包的不好,膳食做的也不好吃……但他總能吃完,也總誇我做的好吃……後來,就做的少了。而今,也只能過節的時候做一次,供奉給他吧。”
她做的有條不紊,包好了,生火去煮,粽子小小個的,很好熟。也就是悶一鍋飯的時間,米香竹香充斥在小小的廚房裏。貴太后挑了兩個剝出來,夾給四爺一個,再夾給桐桐一個,“嘗嘗,熟了沒?”
一半的米一半的紅棗,紅棗浸透了糯米,香甜極了。
桐桐不住的點頭,“好吃!”
好吃便好,貴太後用盤子端着,去了正屋。
正屋裏跟一般的農戶擺設並無不同。她把粽子擺在桌上,又從籃子裏取了雄黃酒,“粽子是你愛吃的紅棗粽子,酒是端午的雄黃酒,我知你不喜雄黃之味,不過過節了,喝一杯也無妨……”
屋裏靜悄悄的,無一人應答。
桐桐和四爺就退出來了,退的遠遠的,過節了,她想靜靜的跟丈夫說幾句話而已。
貴太后聽到動靜,卻沒回頭,而是倒了兩杯,她自己喝了一杯之後才道:“你去了這麼些年了,幸而咱們家的這幾個孩子還不錯。快了……快了……等你的大仇報了,我便去找你去!你看,那麼些人家都進宮了……之後,還會有更多的人家進京的……有忠和有義這倆孩子呀,怕是快動手了……你走了,還有他們……還有他們……”
一頓飯的工夫,貴太后出來了,徑直往棉花地去了,她說兩人,“回去吧,不是有宮宴嗎?去吧!我不愛熱鬧,就喜這裏。”
桐桐問說,“不是長公主進宮了嗎?您……”
“她早忘了家在哪了!”貴太后蹲下拔了棉花地里才冒出來的草芽,“叫她等着吧!”說著催兩人,“去吧!小孩子家家的,得多往人多的地方去。趕緊的,若不然趕不上宮宴了。”
愣是把兩人催出來了!
再回宮宴上,除了青芽和石堅着急着找人,也就是皇后和三公主朝自己和四爺多看了幾眼。
她坐回了她的位置,喝了一口蜜水,就有宮婢端了櫻桃來,低聲道:“郡主,大皇子妃在側殿,請您過去一趟。”
吳東珠?
你叫我就得去呀?看在大皇子的面上幫她?那她還不得賴在自己?外面的事跟宮裏的事可不一樣!外面的事是大事,而宮裏的事,再大也有限。皇后不是吃素的,她那親婆婆蕭貴妃也不是好相與的!真要是事大且急,找她婆婆多方便呀,找自己?怎麼想的?
她也沒說不去,只是起身,從文昭帝和皇後身后繞過去,惹的好些人都看這沒規矩的姑娘是誰。然後下面都嘀嘀咕咕的,就是那個很跋扈的林家女郎君,瞧見了吧,就是這麼的沒規矩的。
文昭帝餘光掃見了,沒管,還跟樞密使很熱烈的討論,“等城外的河道疏通了,也好去賽龍舟……”
那邊桐桐彎着腰溜過去,邊上就是大皇子。她蹲在大皇子邊上,“大兄,嫂嫂說她在側殿,叫我過去一趟……”
大皇子皺眉,“你坐到母後身邊去,誰叫也別出去。我打發人去看看便罷了。她的事你不要管。”
好的!她又原路返回,貓着身子從帝後身後過,然後坐在皇後身邊去了。
皇后眼裏帶着笑意,拿了桌上的鮮桃給她,“溫泉莊子上的,稍微早一些,能吃了,你嘗嘗。”
然後桐桐可乖巧了,哪裏也不去,就坐在皇后的側後方捧着桃子小口的吃着。文昭帝瞄了一眼,示意呂公公把桌上的點心也給桐桐送過去了。
桐桐乾脆盤腿坐下了,手裏捧着桃子,腿上放着一盤子點心,一邊看着下面偷着打量她的人群,一邊怡然的吃她的。
扭臉瞧見四爺桌上也沒桃,就伸手又從皇后的案几上摸了一個,然後給揣懷裏了。
韓嗣源一個勁的比劃,桐桐拿着吃了一半的桃子比劃了一下,他不住的點頭。桐桐又摸了一個桃子繼續往懷裏塞。
四公主早眼饞那桃子,才下來的鮮桃,攏共就那麼幾個。貴太后一籃子,太後有八個,皇后只五個。結果三個都被林三佔了。她也起身,悄咪|咪的過去,她不敢拿皇后桌上的,伸手就從桐桐那裏搶,一個摁着一個,兩人你來我往的……仟韆仦哾
文昭帝朝這邊看了好幾眼,皇后把桌上的兩個給了四公主,四公主拿去跟五公主分了,這才作罷。
蕭貴妃的臉憋的通紅,才還跟裴家說自家四公主最是矜持,結果就鬧兩小兒當殿搶果的鬧劇。原指望在裴家給小四選個夫婿的,現在呢?這麼多世家子瞧着呢,誰家的兒郎願意娶公主?
四公主扔給五公主一個,坐好后馬上就啃起來了。找世家出身的駙馬?自家母妃是糊塗到家了。總說自己不懂事,可真正不懂事的是誰?
沒發現嗎?父皇看世家的眼神是冷的,但是瞟向林三的眼神是帶着笑意和讚賞的。林三精的很,她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麼著,必是有什麼目的的。
高貴妃在那邊跟范陽盧氏的一位夫人說,特別的熱切,“盧家七公子的名聲,本宮在深宮也知道的……那般風采卓然的兒郎,也不知道婚配誰家呀?”
結果人家這位夫人說,“七郎命格奇特,需得八字相合的女子才能相配。倒是我家五郎,也該到了婚齡了……”
高貴妃:“……”明明剛才是你暗示你家的兒郎都沒婚配,分明就是可選着來嘛!那我當然要給我家小五選一個最好的。盧七長的頗為美艷,小五不止一次的誇過,她也想叫女兒隨了心意,原以為這不過是一句話的事,結果人家不接茬了。盧家五郎……長的五大三粗的,莽夫一個,我家小五可看不上。
她感覺到了,皇室和世家想締結姻親,怕是有點難。好的人家不送來,稍微差一點的,咱又不是很想要。
於是,她帶着幾分委屈的看文昭帝:他們怎麼能這樣?!
文昭帝心中冷笑,宴請你們,表示要聯姻,你們就立馬覺得這是朕不得不跟你們妥協。於是,得寸進尺了,覺得這樣的皇家就該鄙薄……那就鄙薄吧!
他哈哈哈的笑着,誇了這家的兒郎又誇那家的兒郎,好不熱鬧。
正說的熱鬧呢,便有一位宮人急匆匆的進來,走到了文昭帝和皇後身邊。桐桐挨的近,她聽見這公公說,“大皇子妃跟崔盧兩家的女郎君起了爭執……命人掌了兩家女郎君的嘴!”
皇后愕然,文昭帝也很意外。
桐桐恨不能把下巴從地上撿起來,吳東珠……真的是,要了親命了。人家是請到宮裏的客人,你是主人……怎麼能叫人掌嘴呢。
要知道,崔盧這樣的世家大族的女郎君格外的貴重。
唐朝結親,都說是娶妻當娶五姓女。像是唐朝的宰相薛元超,他說他這一輩子有三件遺憾的事:其一,沒能進士晉身;第二,沒能娶上五姓女;第三,沒能修國史。
唐朝的科舉錄取比例低的很,又主要面向寒門,薛元超覺得沒考很遺憾!他出身河東薛家,也是世家,但這樣的世家都得在五姓之下低頭,沒娶上人家的閨女,當了宰相尤覺得遺憾。
這是人家五姓女自傲的本錢。
五姓就是崔盧鄭王李。
吳東珠現在打了人家,人家是那種一直被捧着的,能娶一個回去都該是祖宗冒青煙的身份,這能白叫你打了?
沒瞧見嗎?已經有兩家的下人,在人家家主的耳邊嘀咕了,這是知道了。
文昭帝當即就說,“把人帶進來。”
吳皇后朝承恩侯府那邊一看,心裏就嘆氣。本來只兄嫂進宮就可以了,但自家那個娘啊,知道有好多出身好的兒郎和女郎君,非要鬧着來相看孫媳婦孫女婿,這不就都來了嗎?來了不算,偏還把宋氏也帶來了。
宋皇后還在牢裏呢,又是那樣的醜事,非帶她來幹嘛?
皇后覺得,八成起口角的原因還是宋氏。
等把人都帶來了,一問果然如此!吳東珠一臉的憤恨,指着在大殿上跪坐的筆直的兩個女子,她直接就說,“當面辱我母,兒臣打錯了嗎?什麼世家貴女,也不外是愛嚼舌根的蠢婦罷了。”
這話才一落,那盧家娘子就抬起頭看,語氣平緩,不卑不亢,“敢問皇子妃,臣女等何時以何語辱罵令堂了?”
吳東珠面色通紅,難道要叫自己再把那些話複述一遍再羞辱一次母親嗎?
那崔娘子也抬起頭來:“知道皇子妃為難,那臣女便將我等之言,再複述一遍,請聖人和娘娘來評判,我等可有一言辱及他人。”說著,她便不疾不徐的敘述始末,“臣女等在一處閑聊,不免說起了《女則》,《女則》乃是唐時長孫皇后所著。便是而今沒大唐,但不可否認,長孫皇后乃是不可多得的賢后。臣女以為,以聖人和娘娘的心胸,當是容的下臣女等言前朝事的。”
這個自然!誰也不能規避前朝!修前朝史就是給每個人一個客觀的評價。
吳皇后頷首,“自然,論賢后無錯,談《女則》更無錯。”
桐桐當然讀過《女則》,這裏面的東西確實沒什麼忌諱的。
崔娘子欠身,“謝娘娘。臣女等談到《女則》,便不免感嘆。女則上記載了像是杜有道的妻子嚴氏、陶侃母湛氏這樣的守節者,也有愍懷太子妃一般的貞烈者,更有像是曹氏、石氏一般的慈愛者,還有像是毛氏一般的壯勇者,其他還有殉夫者,有膽識者,才智出眾者……其例子便不一一列舉了。臣女等以為,作為女子,亦當做個守忠孝節義、膽識才智出眾的女子。臣女們說古論今,不免說起了娘娘您。您在女子中是當屬翹楚。您明辨有才識,您才慧善史,您更能騎射禦敵……與您比,南唐末后宋皇后,何如呢?臣女等難道說不得嗎?她不曾守節,不懂貞烈……這般的人家,女子做出不慈愛之事,原也平常。誰知說到這裏,大皇子妃便上前來,着人掌了臣女等的嘴。臣女現在就要問皇子妃,臣女所說可有一句是假的?那麼請問,臣女等的話里,可有一句辱及皇子妃之母?”
厲害了吧!不是對手了吧!桐桐咬了一口桃,這種大家子養的姑娘的確是不一樣的。
是!沒一句說宋氏,可哪一句不是映射宋氏?
人家就針砭人物了,怎麼了?人家說皇后是符合女則規範的女子,又沒犯上。人家推崇長孫皇后,然後再貶斥宋皇后,那人家也不是忘了舊主的忘恩負義之輩。
可以說,這話說的,沒留下一點話柄,方方面面都顧忌到了。
就是這麼當面的擠兌你,你反駁一個試試!其實,這些話說到吳東珠的面前就是欺負吳東珠呢,她辯駁不了,氣極了只能用身份壓人,用武力壓人。
於是,吳東珠惹禍了。
這個禍惹的大了,鬧不好她這大皇子妃是當到頭了。
那邊大皇子起身,走到大殿裏,鄭重的跟崔盧兩家的姑娘致歉,他拱手道:“妻之錯,都乃在下之錯……”
誰知這話還沒說完,便有一個聲音說,“這怎能是殿下之錯!這分明是臣婦之錯。”
大家順着聲音的方向看過去:不是宋氏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