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烏雲蓋月
校場外京都四少相擁而泣，白蘇子更是不顧路人詫異的目光，跳起了自創的舞蹈，商陸表現的則淡定一點。
倒不是他不為沈南星的晉級而開心，只是他們聽到了宋小樓的名字，令他高興不起來。
天璣榜排名在個別地方雖然有失偏頗，但大體上的確能體現出中原武林頂級武者的真實實力。
今年的天璣榜白衣神箭宋小樓可是排在了第十五位，憑藉百發百中的箭法和吞天死境兩項技能冠絕武林。
好在捉對廝殺的淘汰賽明日才舉行，這也給了沈南星少許的準備時間。
當晚，仙客來酒樓上，醉仙閣雅間中，七人齊聚，各抒己見。
“宋小樓是強，但大哥也不弱，他會造境，大哥也會造境，這個方面算打個平手，大哥還會用毒。”武文彬搶先說道。
“你是不是傻？這種比武怎麼可以用毒呢？當時候炎寧帝和梁王都會來觀摩的。”黃豆豆反駁道。
“一不做，二不休，不如今晚我自引百餘府兵，衝到他的住所，將其亂箭射死算了。”武文彬提議道。
“就你，還射死他，他可是號稱白衣神箭，三百步外便能要人性命。”黃豆豆反駁道。
“射箭確實比不過他，那我就捨得一身剮，給他拼了，衝進去套上麻袋將其亂刀砍死。”武文彬道。
“歇着吧你，對付這種高手我覺得還是要使點陰招，飯菜里下毒，水裏下毒，廁紙上下毒，或者我從我家炮坊里弄出來一堆火藥，直接炸了他的老巢，就這麼定了。”黃豆豆提議道。
“你們別吵吵！第一名在上半區，大哥是第六十三名，第一輪對陣的張先霸，在下半區，要碰到也是第六輪對決時，說不準宋小樓在前五輪就被淘汰掉了。”寇天威說道。
“異想天開，白衣神箭宋小樓天璣榜排名第十五，性格異常沉穩，二十幾歲的年齡，心智去像七八十歲老人一樣沉穩老練，他肯定能進入決賽。”溫有慶反駁道。
“有慶，你為何胳膊肘往外拐，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武文彬憤怒地質問道。
“實事求是而已，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溫有慶激動地答道。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越說越激動，眼看就要打起來，幾人連忙起身阻止，將兩人拉開。
“好了！幾位好賢弟，不要為我的事情而煩心了，不要說是排名十五的宋小樓，就算是加上他師傅韓擒龍一起上，我也不會皺一皺眉毛，今晚我們痛飲一番，明日看我過關斬將。如何？”沈南星自信地說道。
“好！既然大哥豪氣干雲，我們做弟弟的就祝他扶搖直上九霄。”白蘇子正正衣冠道。
三五杯酒下肚，眼花耳熱。
六兄弟一笑泯恩仇，親如一家人，只有商陸眉頭緊鎖，暗自思考。
商陸讚許沈南星的自信，也知道他現在的實力今非昔比，但宋小樓那一招吞天死境確實太過毒辣。
土系法門的練氣化念，以造境見長，當然境也分中高低等。一般的念師只可以造出幻境，幻境可迷惑人的五感，但不能直接對人產生傷害，比幻境更高一階的是死境，顧名思義可以置人於死地，在幻境中殺死人的意識，現實中人也跟着死去。
比死境更厲害的是黑境！
黑境可以替換現實世界，墜入黑境中的人就像是陷入了一個叫不醒的夢，除非有超強的破鏡能力，否則就會被困在黑境中，永遠無法逃出。
當今武林中能造出黑境的念奴屈指可數，桃奴桃三兩算一個，元覺大師的師叔祖神從算一個，所以死境幾乎是念師的最高境界了。
而沈南星現在充其量還只能算是一個入門的念師，想和已經接近念奴境界的宋小樓比造境，那可算是班門弄斧。
當下必須得想辦法破了宋小樓的吞天死境才能有勝算，否則將必輸無疑。
沈南星曾跟商陸聊到過，如果拿不到武狀元、娶不到花半夏，他會不惜一切代價去和炎朝朝廷抗爭。
商陸當即表示十分支持，因為他的使命就是輔佐身為帝星的沈南星推翻炎朝舊制。
沈南星也跟商陸說過，他只想和心愛的人一起安安穩穩地過完一生，如何能安穩度日，他不想造反。
商陸也當即表態，接受他的一切決定，對他的選擇無條件的支持。
沈南星現在陷入危局，一種情況是被宋小樓打敗，失去心愛的花半夏，被迫造反起義；另一種情況如願拿到武狀元，和花半夏喜結連理，安穩度過餘生。
作為謀士，前者是商陸想要看到的，他只要幫沈南星推翻炎朝，就能像諸葛孔明一樣流芳百世。
作為朋友，後者是商陸想要看到的，不為別的，只是不想泯滅一份真摯的情義。
最後，商陸還是選擇了後者，他趁白蘇子和京都四少斗酒之時，帶着沈南星穿過迴廊來到了一座觀景小亭里。
商陸抬眼望向天空中從濃厚的雲層中探出頭的圓月，沉默不語，若有所思。
蒼穹之上，雲朵層層疊疊，遮掩了漫天繁星，只有月亮還在試圖掙脫烏雲的束縛，時而被烏雲捕獲，時而鑽出雲朵。
沈南星望着時隱時現的圓月感嘆道：“古人不見今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只是不知道他們看到滿月當空在想些什麼，是否也像我一樣煩惱？”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千萬年來，誰又能免俗？”商陸輕嘆。
幽淡的夜幕下，雲月相逐，相映成畫。
沉默了片刻后，沈南星對着商陸問道：“老商，你拉我出來應該不是單純的看月亮吧！”
“自然不是，月亮上面有打敗宋小樓的辦法。”商陸答道。
沈南星聞言愁眉瞬展，展齒一笑道：“還是老商對我好，既然宋小樓是避不開的坎，那明日之戰我該如何應對呢？”
商陸沉聲道：“兩手準備，第一宋小樓的弱點是近戰，你可以步步緊逼，不給他造境的機會；第二如果他利用念力造境成功，破死境則需用神曲捲軸里的功法。”
“神曲捲軸中的神曲十二境，我才破過一境。”
“足矣！宋小樓也只不過是個念師，不足為懼，你要注意的是發功時印堂中會顯現的十二品業火紅蓮的印記。”商陸提醒道。
“烏雲蓋月！”沈南星說完和商陸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