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小熊襪子
“我在之前停車的地方等你。”
溫時柔走出教學樓就看到了傅熠的消息。溫時柔覺得是時候買一輛代步的車了。不然要養成不好的習慣了。
傅熠銀色的跑車很亮眼,加上他一米八幾的高個和出色的外貌,吸睛無數。傅熠懶散的靠着車,低頭打字,對身邊的打量視若無睹。有人在偷偷拍照,傅熠甚至對鏡頭打了個招呼。溫時柔走過來,看到的就是傅熠這樣一副花孔雀開屏的樣子。
溫時柔很不想說和他認識,但還是走了過去。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傅熠抬頭,笑着看溫時柔走來。傅熠今天穿得很簡單,白襯衫,黑褲子,穿在他身上也難掩他的矜貴。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校園裏的緣故,平白的為他增加了一絲乾淨。
溫時柔走近,傅熠上前接過她的包,為她拉開車門。因為傅熠的動作,兩人靠得很近,近到可以看到他臉上的絨毛。
“走吧,為了慶祝溫老師第一次上課完美結束,我請客。”傅熠微微彎腰,笑着說道。
溫時柔把手搭在車門上,好心情的笑道:“你怎麼知道是完美,要是我搞砸了怎麼辦?”傅熠假裝苦惱了一下,“沒有理由,我就是相信你可以。”
溫時柔看着一臉認真驕傲的傅熠,笑笑,第一次聽到說有人相信我這樣的話,也真是難得。傅熠看着眼裏含笑的溫時柔,心像被什麼熨過一樣,很舒坦。她就應該多笑一笑。
“走吧。為溫老師的旗開得勝慶祝一下。”溫時柔彎腰坐進車裏,傅熠為她關上門。
車很快駛出校園。
但兩人的互動都被拍了下來。兩個高顏值站在一起,再加上傅熠一看就家境不菲,兩人已經在學校的論壇被討論上了。
兩人吃完飯就回到小區,到傅熠家打遊戲了。
是的,打遊戲。溫時柔似乎打開了一個新世界大門,在某一天突然體會到了遊戲的快樂。剛好傅熠這裏有很多的遊戲種類,可以玩個夠。
兩人隨意的坐在客廳的地毯上,溫時柔拿着遊戲手柄,神情很嚴肅。還有最後一段就到終點了,溫時柔眼睛緊盯着屏幕。傅熠看着她格外認真的樣子,突然就想氣氣她。一個漂移,傅熠超過了她,並且把她的賽車撞出了賽道。遊戲結束。
“啊~~”溫時柔轉過身,怒目圓睜的看着他,“撞我幹嘛,你卑鄙!”
“哈哈哈~競技場上憑的是本事,規則里沒有說不能撞吧。”傅熠故意說道,就想逗逗她。“你!”溫時柔一時語塞,並不想承認她技術問題。溫時柔的勝負欲強到讓傅熠有些意外。但是她生氣的時候比平時更加鮮活,帶了點孩子氣,傅熠喜歡她這樣子。
“好了,再來一次,這次堂堂正正的比。”傅熠說著,聲音不自覺的放軟,帶上了幾分溫柔。溫時柔注意力全部在遊戲裏,一心只想贏過他。
在無人察覺的溫柔中,一天過去了。
......
時間就這樣無知無覺的過去了,溫時柔回國的生活似乎就這樣安定下來。有課的時候上課,沒課的時候和還沒有開學的武凌凌滿城亂逛。無聊的時候就和傅熠打打遊戲,順便混混飯。
兩人成了不錯的飯搭子?
溫時柔最近心情都挺不錯,但是好心情在收到一條短訊后徹底結束。
“晚上七點去小橋流水,不要遲到。”一條冷淡、沒有任何情緒的短訊。是她那個哥哥一貫的風格,甚至給一個眼神都像是賞賜。
我的哥哥啊,回來那麼多天,終於想好怎麼處理我了嗎?溫時柔冷笑着把手機甩到一邊。
再不情願,溫時柔還是在七點前到了小橋流水。作為一家私房菜館,它的環境無可挑剔,隱蔽性做得很好,生自鬧市,也能鬧中取靜。溫時柔站在門口,思緒不知遊走了多久,最終還是進去了。
“小姐,有預約嗎?”穿着旗袍的服務員親切的問道。
“溫執。”
“好的。”服務員查了一下名單,“這邊請。”服務員帶着溫時柔穿過走廊,店內的裝飾倒也當得起小橋流水這一名字。老闆的品位不錯。
溫時柔腳步頓了一下,他竟然已經到了。五年不見,溫執更成熟了,上位者的氣息也更強了。溫時柔靜靜的打量着他,她好像從來沒有好好看過他。印象最深的竟然是他永遠那麼冷漠的背影。
小時候站在樓梯上無悲無喜的他和現在充滿禁慾的他慢慢重合起來。溫執似乎是感受到了打量的視線,抬起頭來,看到了她。又移開了眼神。
沒有任何感情的眼神。
溫時柔已經習慣了他這個態度。好像從小到大就沒有見到過他對什麼有情緒過,就算是當時她突然闖入那個家,他也毫不在意。溫時柔坐下,溫執淡淡的對服務員說道:“可以上菜了。”
說完,他又低頭看文件,彷彿溫時柔不存在。溫時柔捏了捏包,沒有說話。拿出手機翻看了起來。
氣氛冷了起來。兩人毫不在意。
“久等了,菜來了。”一個含笑的聲音打破了凝固的空氣。溫時柔抬頭,看到了一個穿着私房廚師衣的女人,不是特別出彩的臉蛋,但是氣質很好,溫婉大方,態度不卑不亢,自然的站在餐車旁。
察覺到溫時柔的打量,她回了一個笑。因為這個笑,溫時柔對她的印象不算差。
溫執放下手中的文件,摘了眼睛,揉了揉眉心,“怎麼你親自來送。”
溫時柔來了興趣,熟人啊。
“你來了就和你打個招呼,今天有你喜歡吃的咕嚕肉。”兩人很自然的對話,像是熟識了很久,有一種默契。
“你們慢用。”菜上完了,李思琪向兩人打了個招呼,就走了。但是走之前不留痕迹的打量了一下溫時柔。
李思琪走了,兩人又陷入了安靜中。餐桌上只聽見餐具的聲音。
終於用完了餐。雖然菜品都很不錯,但是用餐對象很大程度上決定了用餐的體驗感。溫執明顯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溫時柔安靜的等待裁決,溫家沒有為了聯繫家庭感情而來的晚餐。溫執整理好,掏出了一張卡,放在溫時柔面前。“溫娜說你之前回大院了,你應該很清楚你在家會讓所有人不舒服。沒有必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回來了,知道了只會麻煩。”溫執語氣平平。
溫時柔只覺得血液一點點的凝固住,手緊緊的扣着椅子。冷靜,溫時柔,早就沒有期待的事情,不用失望。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抬起頭,直視着溫執的眼睛,冷冷的說道:“卡里是封口費還是安置費?何必呢,我一向很乖不是嗎?讓我出國,我很聽話的待了五年,五年裏一次也沒回來。我更不會回去,畢竟十幾年來我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位置。”
無名的情緒再次纏繞着她,似乎要把她撕碎才罷休。溫時柔緊緊的扣着椅子,努力不失態。
溫執看着她,沉默了一會。溫時柔不甘示弱的看着他,她曾經抱着不切實際的期望,但是以後不會了。
溫執聲音低了下來,含着不明的情緒:“聰明的選擇,不要妄想一些沒必要的東西。那些毫無意義。”看了一眼桌上的卡,又說道:“沒有必要為了一些情緒和錢過不去,學會握住自己手裏的東西。當你真正有實力的時候才有說不的資格。”
溫時柔緩緩的拿起卡,諷刺的笑道:“誰會和錢過不去呢?你放心,我不會出現在那個家裏。”
能嘴硬的說不在意,但是還是騙不過自己。來之前溫時柔確實抱着一絲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期待。也不知道在期望些什麼,自取其辱罷了。
溫執看着她,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也沒說。
兩人站在街上,等司機開車來。氣氛更凝固了。司機終於來了,溫執坐上車,溫時柔冷眼看着,正要轉身離開。車窗按了下來,溫執看着她,沉默了一會,開口道:“密碼是你的生日。”
看着車消失在街上,溫時柔握緊卡,無聲冷笑。生日?溫時柔自己都不記得了。溫時柔覺得現在諷刺到了極點,明明誰也不在意,平白說什麼生日。對於一個出生就是原罪的人來說生日就是個笑話。沒有人會為她的降生真心慶祝。
溫時柔只覺得整個人被不知名的網籠罩着,她好像要喘不過氣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