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偷人
他停在床邊，熟睡的女孩一點防備都沒有，面上精緻映在他瞳孔，青眉遠黛，睫羽在眼瞼下落下淺淺的陰影，翦唇如激丹，清冷絕艷，彷彿造物主的寵兒。
司衍眉頭微不可查的輕皺，自己似乎從未好好看過她。
鬼使神差的蹲下靠近，輕手把她臉側的碎發別到耳後，幾個呼吸間女孩眉頭皺了皺，聲音軟糯細膩的囈語幾句，換了個姿勢，司衍的鼻尖都快要碰到她的。
沒由來的，心跳加快。
女孩感受到了刺鼻的酒氣，睜開了朦朧的睡眼。
司衍放大的俊臉印在她瞳孔內，起身要走，她卻入了神一般拉住他的衣角，聲音迷糊中帶着苦澀：“就算是夢，也別去見安郁，我不喜歡。”
明明她才是他妻子。
司衍的心被什麼狠狠撞擊了下，脊背略微僵直，女孩柔若無骨的手順着衣角不安分的摸索。
“沒有，去跟陸延之他們喝了點，今晚我回來住。”他下意識的說，緊接着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解釋？
他的話徹底叫醒了她，沈青慈收回手，他頓感心一空，這似乎並不是什麼好的徵兆……
他的窘迫被女孩並沒有注意到，而是緩緩起身環住他的腰，臉貼在他的胸膛，感受他強勁的心跳和微燙的溫度，貪婪又痴迷的迷戀他的味道，淡淡的苦艾草夾雜着酒氣。
司衍嗓間頓感燥熱，他知道這種感覺，卻很抵觸深想。
可能是夜深，也可能是初醒的迷糊，他的不掙脫讓她心生僥倖，她想做的更多。
“衍哥哥，我要做一次你的司太太……”
“沈青慈，你這樣很廉價。”他面色晦暗不明，太陽穴突突的跳着，添了分隱忍。
陌生衝動的想法不斷浮現，又被他極力壓制。
女孩輕笑，與他貼的更近，“沈青慈的愛永遠不會廉價，因為是你，司衍。”
7月20是他們的結婚四周年，不知他可曾記得。
“衍哥哥，要我一次……”
女孩的聲音宛如帶着魔力和引誘，帶着淡淡的白桃香侵蝕他僅存的理智。
司衍面對着她，指腹不輕不重的捻壓在她唇瓣上，嘴角牽動一下，露出若有若無的笑意。
“欲擒故縱，你成功了……”
這一刻許是酒精上頭，他盯着她緋紅的小臉，柔軟的身體緊貼，眸底的隱忍逐漸顯露，慾望如久困牢籠的猛獸衝破枷鎖，佔領屬於他的所有物，大肆的吞噬。
不再克制。
偌大的房間，一片旖旎，呼吸低緩的來回，起起落落。
視覺和感官上的衝擊讓彼此心血沸騰，她幾度沉溺，但全醉的男人如離了弦的箭，一發不可收拾。
感受內心最真實的波動。
如果什麼都帶不走，那就帶走一些回憶吧，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回憶……
接近凌晨，聽着身旁上方傳來沉穩均勻的呼吸聲，她用眸光描繪他的輪廓，在暖光燈下他的五官比平時要柔和，少點凌厲多分親近感。
沈青慈咬了咬牙，忍着不適躡手躡腳的下床。
靜悄悄的，只有呼吸和筆尖在紙上的摩擦聲。
凌晨四點，天灰濛濛的一片，沈青慈蹲在床邊深深的凝着他，杏眸中有萬般不舍，她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抑制住去撫摸他臉的舉動，提着行李悄然離去，連張媽都沒有驚動。
穆年接到信息早已在大門外等候，兩人驅車前往機場。
“昨晚偷人了？”穆年轉動着方向盤時瞥了她一眼。
沈青慈往鏡子裏看，臉色憔悴眼底還有淡青，還好她穿了件高領襯衫把脖子上旖旎給遮蓋住，不然暮年嘴裏吐出來的指不定是什麼。
“嗯，偷了司衍。”
穆年掃過她，不禁笑道：“要真是，那傢伙醒來沒見着你挖地三尺也要把你揪回去。”
她不可置否的笑了笑。
時間剛好，登機后沈青慈因一夜未眠很快進入睡眠。
殊不知手機已經被司衍打爆，一覺醒來房間空蕩蕩的，他上身光裸坐在床上，後背都是沈青慈留下的紅痕。
一旁的離婚協議上娟秀的字跡印入眼帘，他臉色鐵青，紙張被捏的皺巴巴的，陰鷙沉沉的目光怒意難掩。
“段隨，去查沈青慈的航班，從環湖灣到機場，有關沈青慈的監控一律調出來！”低沉暗啞的嗓音從他喉間溢出。
穆年說的不錯，他不是個能招惹的人，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沈青慈找出來。
晨間的風中瀰漫著濕熱，悶的人喘不過氣來。
司衍怒火中燒，一路飆車到機場，大廳內旅客川流不息，他目光焦灼，不斷在人群中掃過，迫切的尋找那抹嬌俏的背影，彷彿極怕失去什麼。
航站樓外觀呈自然流暢的弧形造型，坐落在生態公園旁邊，銀灰色跑道延伸到綠色之中。
都不是，這裏沒有沈青慈。
他的魯莽冒失和出塵的樣貌引來了周圍的關注，不少人認出他的身份，躊躇不前的想要去要簽名。
段隨等一行人也陸續趕到，把她跟穆年的出行監控調了出來。
司衍拿着平板的手骨節泛白，段隨緊張的盯着平板，好似在想他承受着怎樣的傷害。
“少夫人跟穆醫生乘坐的航班在四小時前就起飛了，這是下一次的航班。”
跟在司衍後面，段隨也早已練成說一步做三步的習慣。
司衍拿好證件在候機室等待，他眸光落在平板上，沈青慈正坐進穆年車裏，倆人神情怡然，這種輕鬆是司衍沒見過的。
以為這樣就能擺脫他了嗎？他不允許她單方面的宣佈遊戲結束，這才剛開始……
“前往m國的旅客請注意，我們抱歉的通知您，由a市飛往米蘭的ma2365航班不能按時起飛，起飛時間待定……”廣播內傳來清晰的女聲，提醒航班延誤。
司衍氣的眉頭抽搐，深吸了口氣穩定思緒。
緊接着電視內插播了一條新聞，最新飛機失事事件。
“即時播報，xx時間九點十分，一架飛往m國的客機墜毀，在距離m國首都機場38英里處墜落髮生解體，砸死了m國數百名居民，相關人員與當地警察在協助尋找黑匣子，現場搜尋救援組人員在逐一摸排事發區域……”
司衍愣了一下，a市飛往m國？那不就是沈青慈的航班？
手下意識的握成拳，前往詢問，只得到一句後續原因警方也在尋查中。
不得已他又打給沈予澈，知道了離婚的沈予澈沒給好語氣。
“司總有何貴幹啊？”
“沈青慈的航班是不是ma5962？”深沉的語氣透着強烈的急迫。
沈予澈掃了眼航班號，冷笑：“司總這是來炫耀你辦事的效率？如果你要追過去造成她的困擾，你會第一時間收到律師函。”
聽着語氣沈予澈是還不知情，司衍咬着后槽牙道：“九點十分，這架航班在m國首都解體墜毀，沈青慈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