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女判我女兒有罪34
這個調查結果,歲禾和江黎是不信的。
當年不說孫嬪和侍衛的私通是不是真的,就算她是被人陷害的,但讓皇帝受這等奇恥大辱,且現在又沒有什麼血緣鑒定的方法,謝遇青就算真的是孫嬪的孩子,且是皇帝的親生子,殺了最好,就算留在宮中,也構不成威脅。
還別說,皇帝在看到調查報告的一瞬間,確實有現在就噶了謝遇青的想法,畢竟一切與孫嬪有關的人和事,都是他想抹去的污點。
但他還是忍住了,謝遇青此人牽扯了很多,尤其是謝家,是比江家還要讓他忌憚的家族。
倒也不是謝家比江家勢力更大,而是陰山江氏祖籍在南邊,雖然把控了浙南一帶富庶之地,但對朝廷不是大威脅。
但謝家的祖籍也是在北平,在他們趙家軍攻破京都的時候,是謝家人架空了前朝,把控了朝政,就差一個名正言順的借口和朝臣們的支持,就可以改朝換代了。
謝家知道不敵他們一路勢如破竹的趙家軍,率領着文武百官第一個投誠的,識時務還當斷則斷,這些年來最安份的就是謝家。
可曾經有段短暫的幾年成為這片大地的主人,真的就這麼放下了拱手讓人?真的沒有一絲留戀?滿朝文武中又隱藏着多少謝家當初部署的爪牙?
皇帝思前想後,派人去傳喚了江黎。
江黎趕到的時候,皇帝閉着眼,恍若睡著了一般,但他還沒等江黎給他請安,他就沉聲詢問:“你看人准,說說那孩子是個什麼樣的人。”
江黎挑眉,知道他說的是謝遇青,他也沒有隱瞞,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知了皇帝,從謝遇青的相貌,性格,和幾次見過謝遇青他對其的感官。
他平鋪直述地描述,不帶個人色彩,皇帝也聽得挺認真,但他聽完之後並沒有作出任何評價,而是又繼續追問:“你也覺得謝遇青是孫嬪的兒子?”
“這個不清楚,但是臣認為當年那個將他帶出宮的宮女有必要再深入調查一下。”江黎回道。
皇帝睜眼看了江黎一眼,“查了,那宮女的家人全死了,宮裏和她交好的,一個御膳房的丫頭,出宮之後也死了,她的生平就只剩下了一個符號,那就是她是孫嬪的宮女,看來是有人一定要我認為他是孫嬪的兒子啊……呵。”
既然皇帝清楚,江黎也不再說什麼,皇帝也沒有就此問題再掰扯下去,他忽然轉了一個話題道:“莫智文老了,想辭官隱退,他的位置就你來頂替吧。”
這話讓江黎愣住了,莫智文是五品錄言官,雖說官職不大,但卻是處在權力中心的實權肥差,畢竟他的職務是皇帝的秘書,負責撰寫記錄皇帝的言行,這個職位要求很高的學問,通常都是大學士來當。
表面上這是個沒有實權,工具人一般的官職,但皇上身邊的人,就是個太監都不可能個沒有話語權,且這個官職,必須是皇帝的心腹,說沒實權那是假的。
但是江黎沒有立刻答應,而是回道:“皇上,小民現在尚是一名舉子,且現處丁憂,恐於禮不合……”
但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皇帝給打斷了,“科舉之人都是朕的門生,朕要怎麼用人那是朕說了算,人才嘛,值得破例。”
既然皇帝覺得沒問題,江黎就不拒絕了,反正拒絕也沒用。
不過事實也如江黎所料,皇帝的這個決定遭受到了很多朝臣的激烈反對,畢竟這個秘書長的位置被各家都盯了很久的。
幾位閣老聯名上書要求皇帝三思,說是規矩不可破,尤其是江黎還在丁憂期,有違孝道且違反用官準則,動搖國之根本。
但很可惜,皇帝很快就給他們上了一課何為“剛愎自用”,像個昏君一般誰勸誰諫也不聽,力排眾議之下,江黎成功上位了,從一介舉子,一躍成了天子近臣,也成了這段時間的政治話題中心。
但很快,滿朝文武的注意力就從江黎身上挪開了,因為出了一件舉國震驚的事,定國公世子,也就是秦隨風刺殺琉璃國的使臣不成,被當場擒拿,雖然在押送的途中,被一群堪比朝廷鐵騎的軍隊給救走了。
雙方火拚,朝廷的緝拿隊和使臣的護衛隊當然不敵鐵騎,死傷慘重。
剩餘的兩名使臣被官兵拚死護送到京城來了,秦隨風這些年在大晉附近幾個小國的部署都紙包不住火一般,不脛而走。
滿朝嘩然,一開始聽到這件事其實大部分朝臣是不相信的,他們下意識以為是皇帝的計謀,想要徹底瓦解定國公府。
就像當初秦隨風的爺爺和父親都在戰場上死得不明不白一般,無非是兔死狗烹,但轉念一想,如果秦隨風真的沒有反心,他哪裏來的一支鐵騎去救他?
要知道,武裝這麼一支騎兵,那需要耗費多少人力物力不計其數,而且這絕不是短短几年就能夠實現的,秦隨風才剛剛及冠,那很可能這支騎兵在定國公在世的時候,就已經存在了。
私造兵器,武裝私兵,倒賣礦鐵,囤積糧草,勾結他國勢力,這不是造反是什麼?仟韆仦哾
皇帝等這一刻很久了,以雷霆之勢抄了定國公府,之前調查的,跟秦隨風有密切來往的官宦,也被禁衛軍統統給圍住了。
雖然讓秦隨風跑掉了,但他也不過是個窮寇,不怕收不了網,畢竟他最在意的江聞雨,此刻還在宮中呢。
而江聞雨,她又被皇帝邀請來調教一群太醫了,現如今她已經有醫聖之名,在京中的聲望已經碾壓所有貴女。
她來太醫院除了聖旨無法拒絕之外,她也挺樂意來的,因為太醫有些珍藏的稀世藥材,是她在二十一世紀都只能在古書里見過,她還挺感興趣的。
但就在她在太醫院裝逼打臉的時候,在一個葯托下面,她收到了宮裏秦隨風的眼線傳遞的紙條。
江聞雨看完紙條之後,眉頭不自覺蹙了起來,察覺身後有人走來,她又恢復了一臉平靜。
面上是波瀾不驚,但陡然加快的心跳騙不了自己,江聞雨此刻背後冷汗涔涔,現在的她已經不是剛穿越過時那般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她知道造反意味着什麼……
而且,紙條上的內容是讓她找機會刺殺皇帝,只要皇帝死了,秦隨風就能夠扶持自己人上位。
江聞雨攥緊了手,此刻她和秦隨風的感情,因為一件又一件的破事消磨,遠沒有原劇情中那般來的濃烈,說到底她現在和秦隨風還是合作關係,就是有點曖昧也遠不到能戳破的那一步,現在就遞個紙條說讓她謀殺皇帝?
有病吧?
現在她已經沒那麼恃才傲物了,畢竟她已經知道皇權何其變態,就算她能成功刺殺皇帝而不被人發現,但是皇權是可以將皇宮血洗一遍都不放過一隻蒼蠅的,根本沒有道理和人權可講,她現在難道要為了秦隨風把自己還有成千上萬條無辜性命都犧牲掉嗎?
她沒有那麼偉大,又不是她造反奪位,她為別人的霸業犧牲那麼多,她是聖母嗎?
況且,秦隨風是真心想要合作嗎?什麼安排都沒有,就沒有想過她失敗了呢?沒有人接應保護,她一個人要送死嗎?
還有,扶持自己的人,那是哪位皇子也沒說清楚,這麼重要的信息都有所隱瞞,誰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江聞雨在太醫院裏百轉千回,但真到了她被皇帝傳喚的時候,額頭上細密的汗止都止不住,她忘了,她是和秦隨風有很深牽扯的人,九族裏她也算友族吧?
就這麼戰戰兢兢地到了皇帝跟前,她餘光看在站在皇帝右後方拿着墨筆和竹簡的江黎。
皇帝見到江聞雨來了,什麼也沒說,江聞雨很識趣地跪下來行禮,但皇帝還是自顧自寫着什麼,即使眼神沒有看向她,江聞雨還是感受到了帝王帶來的壓迫感。
她知道,這個御書房裏裡外外,密密麻麻都是護衛,哪怕她神功蓋世,皇帝要殺她她也插翅難飛。
莫約整整一盞茶時間,皇帝好似才注意到她一般,放下筆說了一句:“文華免禮。”
“此次朕喚你前來,是想告訴你,那秦隨風是個反賊,你切莫再與他接觸了,有什麼要交代的你也可以說,畢竟早點抓住他早日天下太平,他現在窮凶極惡,恐對你不利,你不如就在宮裏住下,以防萬一。”
這話讓江聞雨心裏直打鼓,不知道皇帝鼓裏賣的什麼關子,若說皇帝真的很信任她,覺得秦隨風造反與她無關,她是一個字都不信的。
囚禁她把她當人質?這個可信度更高。
可是如果秦隨風敗了,她也會人頭落地吧?那她現在應該靜觀其變,還是吐露一些秦隨風的秘密,好先穩住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