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別連累我!見家長被為難
楊碎月不願意回家,加芸將這怨恨都放在姜錦繡身上。
得空了就得罵幾句。
吃晚飯時,她隨口問了句杜暖純:“我今早看見阿財拎着個大包出去,幹什麼了?”
“他沒出差,應該是去上班,”杜暖純有些心不在焉,並不在意,快速吃完飯,回了卧室。
她滿腦子都是變成阿飄后看見的經歷。
從過年那段時間,她就發現姜財越來越晚回家。
有時候索性打電話,說工作太忙,直接睡在公司里。
如果她沒死,自然會深信不疑。
可她知道,困住姜財的不是工作,是他的風韻秘書。
有時候早上穿這套西裝,晚上回來時又換了一套。
姜財自詡隱瞞得很好。
杜暖純估計他倆發生關係后,怕被發現,還會洗完澡回來。
杜暖純只當不知道,默默收集證據。
她也開始清點兩人名下的不動產與動產,為離婚做準備。
丈夫外遇,她不打算要了。
她還沒賤到這般委曲求全。
當然,她偶爾也會起報復心,夜間上完洗手間,會將身側的男人搖醒:“老公,我做夢,夢見你出軌了。”
姜財聽此心裏咯噔一懸:“夢都是相反的,沒有的事別瞎想。”
婚姻生活總是有枯燥期,壓力過大,他倒享受越軌的刺激,玩夠了就抽身出來。
他並不打算離婚。
這一小插曲,直接令他失眠許久。
身側的人倒是睡出了些細微的鼾聲。
*
《少年種地吧》的官博已經發出消息,剪輯版已經定檔上架。
官方放出一些片段,基本都是嘉賓們一些採訪。
嘉賓們都是在日常錄製綜藝時被套話,神不知鬼不覺。
比如楊碎月為了穩住人設,在攝影師面前吹牛:“我家裏有個菜園子,餐桌上的時令蔬菜都是我種的。”
畫面一轉,桂花在田園禮讚時洗菜擇菜,被節目組套話道:“我家菜園子籬笆上會掛一個牌子,上面寫着‘碎月與阿修羅不可進’,阿修羅是我家的狗,一人一狗進去只會折騰菜。”
楊碎月在節目組大談種植方面的道理,儼然像個植物學專家。
桂花跟楊萬里打電話被偷拍錄:“你姐大道理一筐又一筐,給的都是一些花架子的種植經驗,可愛又好笑,差點憋死我。”
楊碎月在田園禮讚吃飯時,被尤母一個勁地夾蔬菜,她味如爵蠟便婉拒:“我胃口小,吃不了多少東西。”
桂花當時不在場,事後被節目組採訪回道:“不可能,我閨女特能吃,在家裏基本每餐干三碗飯,出門還得帶點零嘴防餓。”
楊碎月被商裊裊@看了官博發的這視頻,心情十分複雜。
幸好韓枕早就知道了她能吃,不會嫌棄她。
桂花不知城市人套路深,挺懵的:“當時攝影師還說不會放出去……”
評論區一片樂哈哈:
【哈哈哈哈,傳下去,碎美人翻車了,是個假種植達人吧。】
【碎美人:我真的酸q了。】
【看來我跟學霸世界冠軍也有共同點:能吃。】
【雖然不是故意的,但真的好搞笑,全天下的母親都是自家孩子最大的黑粉吧。】
桂花母女倆吸引了一大波路人粉。
網友挺期待的,熱度反響不錯。
製片方當初還信誓旦旦保證楊碎月能種好地,沒想到打臉這麼快。
沒想到楊碎月陰差陽錯形成了反差感人設,吸了不少熱度,也算是對得住贊助方的錢。
*
這段時間是全運會比賽。
次日,楊碎月受邀,去看了熊妙跳水。
賽后,兩人一起在飯堂里吃飯敘舊。
一年半時間,熊妙長開了不少,舉手投足多了些自信與從容。
這是時光賦予的魅力。
楊碎月當晚還跟傅承一起吃了個飯,慶祝他帶的運動員奪金。
*
姜家有存放些現金的習慣。
杜暖純清點財產時,發現少了五十萬。
多年來,姜財的服裝應酬等,都是她這邊撥款購買的。
如果買房買車,更是會提一句。
想了兩三個小時,她都不知道短時間這筆錢哪去了。
她倒了杯水,窗外院子裏傳來加芸的聲音。
腦子靈光一現,她想到加芸之前說姜財拎包出去一事。
五十萬,是他帶出去的?
給了秘書?不可能給現金吧。
聯想到姜財疼愛姜錦繡,難道是給她?
那直接轉賬就是了,要用現金這麼麻煩?
當晚七點左右。
姜財回來。
洗完澡,杜暖純提了下這事:“你把錢給錦繡了?”
“不是。”
“那用來做什麼了?”
姜財蹙眉盯了她好一會,聯想到她說出軌一事:“我不是給女人用,我有用你別問了。”
四十多歲的人了,精力正在減退,辛苦工作一天,回來還得吵吵吵。
他是不願意的,躺床上闔眼睡覺。
杜暖純嫌棄剜了他一眼,到梳妝枱前護完膚,才上床。
夢裏,她夢見桂花被風箏線隔喉死了。
屍檢后,楊碎月說是姜家人害死的,惡意滿盈地嚷着要拚命。
可她沒害人啊。
她一直解釋,可楊碎月再也不信她。
原來被誤會,不被信任,是這般痛!
她被推下高樓,摔得血肉模糊,死不瞑目。
“唔——”
她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猶如擱淺許久才回到海里的魚,劇烈呼吸着。
噩夢太過真實,以至於她恍惚了很久。
同睡一張床,姜財起身打開床頭燈:“又做噩夢了?”
“嗯。”
夏至即將到來,氣溫時低時高,很容易感冒。
杜暖純用手背擦了擦額前的細汗,側頭望着姜財:“我夢見桂花死了。”
姜財倏然瞪大瞳仁,搭在被子上的手攥緊又鬆開。
他反應怎麼這麼大?
一束光在腦子炸開,杜暖純活了四十多年,看過不少權謀影視劇。
結婚近二十年,她深諳丈夫的脾性。
難道……
“家裏少了五十萬,你到底拿去哪裏了?”
“這事不是過了嗎?”
“你是不是拿去買兇殺人了?你想殺了桂花是嗎?她做錯了什麼要去死?”
姜財沉默,一直沉默。
這反應算是默認。
杜暖純渾身發顫,恐懼令她一點一點往床沿挪。
“啊!”
“別碰我!”
杜暖純從床上掉在地上,猛地拂開丈夫的手。
臀部的痛不及心裏的震撼:“你為什麼要桂花的命?”
姜財抿了抿唇,覺得告訴枕邊人也沒什麼,憤憤不平:
“她搶了我們的女兒,如果她死了,再過幾年,等楊家那老太婆也死了,碎月沒了依靠,自然便會回來。”
“你太可怕了,你太可怕了!”
杜暖純眼眶含着兩包淚,連連搖頭。
時過境遷,她的丈夫,竟然變化這麼大。
為達目的不折手段,越發狠毒了。
“我們本來就對不起碎月,你弄死了桂花,她會恨你的……”
“恨就恨吧,總比遺忘好。”
“你別連累我!”杜暖純聲嘶力竭吼道,情緒異常激動,“你別碰楊家人,殺人是要償命的。”
在杜家見楊碎月後,那一番話如冰錘錘打她的心。
她放棄了。
只要碎月在楊家過得開心,她不奢求她回來了。
“她現在過得很好,也不願意回來,你把她逼急了,她只會狠狠咬你。”
“她有多看重楊家,你不是不知道。”
“你不知道吧?她正在跟韓家太子爺談戀愛,他們感情貌似很好。”
“你要是弄死了桂花,總有一天她會知道了,如果她男友給她撐腰,要搞垮姜氏,分分鐘的事情。”
“開弓沒有回頭箭,如果你一意孤行,就要承擔後果。”
這話徹底震懾到姜財。
可他不甘心啊:“憑什麼楊家能撿便宜?那桂花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滿臉都是算計……”
杜暖純當初也被這思想困住。
被折騰得很累很累,日夜難寐,並沒搭腔。
她受過的苦,沒理由姜財不受。
姜財就這麼失眠了。
想了六七個小時,他不情不願撥了個電話:“別殺了,我改變了主意,錢不退?退一半……你他媽的,滴……”
電話被對方掛了!
操!
*
越是往前走,楊碎月對於未來的人生規劃,越是清晰。
她打算再讀個碩士,然後進軍時尚領域,做原創時裝設計。
為了早點畢業,她開始猛加速學習,同年級的學生被她卷得懷疑人生。
仲夏時節,康芽日盼夜盤,終於盼到了自己的生日。
韓枕帶着楊碎月回水村。
楊碎月很重視,穿着打扮都是優雅淑女風格。
韓枕一整天的心情都特別好,給任慎放了假。
任慎決定在家追劇打遊戲,一回家又被任奶奶轟去相親。
因為回去的時間有些早,韓枕就牽着楊碎月在水村附近逛,順便介紹韓家親屬和注意要點。
水村附近有幾個村子屬於旅遊景點,有些遊客走着走着就過來這邊。
也有準夫妻來這邊拍婚紗照。
不知不覺,漫天枯萎玫瑰色、橘紫交織,瑰麗又絢爛。
表白的情侶一大堆:
“如果你願意,我們相愛;如果你不願意,我繼續相思。”
“光叫一聲你的名字,我就能高興好幾天,你讓我的人生不再潦草。”
“我是梅菜你是肉,我想扣着你的手。”
路過時,楊碎月也聽得到。
尋思着交往這麼久,韓枕都沒說過多少次情話。
韓枕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指了指一側的住宅樓:“看見沒,這幾排高檔住宅區,都是咱們家的,以後得辛苦你收租,給別人收不放心。”
楊碎月順着他修長的手指望過去,瑩潤的紅唇微張。
什麼情話不情話的,她不在乎。
挽緊男人的胳膊,將頭抵在他肩膀上:“我跟你在一起,不圖你錢財……我們還沒結婚。”
“我知道,”韓枕摸了摸她腦袋,笑容繾綣,“前年你參加奧運跳水時,我奶奶就決定要把收房租這一工作交給你了,你就是她認定的孫媳。”
楊碎月:“!!!!”
好傢夥,她算是明白韓氏為何發展這麼快了。
太有前瞻性了。
過了半個小時,兩人才進了韓宅。
楊碎月將一盒包裝精緻的小禮盒遞過去:“奶奶生日快樂,祝您壽比南山,身體健康。”
康芽樂呵呵,眼睛都快笑沒了,將禮物放在一邊。
看楊碎月比看財神爺還狂熱,親切拉着她坐在自己身側:
“從學校那邊過來?坐車挺久的吧,累不累……”
想了這麼久,終於把她盼回來了。
她的問題跟子彈般蹦出來。
的虧楊碎月記性好,挨個回答:“還好,阿枕開車,我不累。”
這句“阿枕”不僅把周圍親朋好友給逗笑了,差點把韓枕給美死。
男人本來就俊美無儔,這般一笑,宛若是從漫畫裏走出來神。
他雙手插兜站在旁邊,腰窄腿長,是一道令人流鼻血的風景線。
就在這時,有三人從人群里擠進來。
“好熱鬧啊,媽,我們來晚了。”
一個帶笑的女聲,一同牽着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過來。
這是韓父的二婚妻子吳雨桐。
韓枕走到楊碎月身邊,主要介紹了韓父。
韓父身量高大,氣派威嚴,跟韓枕有五六分相似度。
“這是我爸,這是我女朋友楊碎月。”
楊碎月露出乖巧的笑,點頭:“伯父好。”
韓父認真快速打量一會,禮貌微笑:“很高興認識你。”
對於吳雨桐,韓枕不溫不熱介紹:“吳女士。”
楊碎月微微一笑,對其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吳阿姨好。”
吳雨桐笑容有些僵:“好。”
這介紹對於她來說,着實不太有面子。
楊碎月第一次來,不想惹事,餘光落在對方身側男孩身上:“這個就是小武吧?阿枕跟我提過,長得真好看。”
她兜里有韓枕給的荔枝糖,掏出幾顆遞過去。
“我才不要你的糖,休想巴結我,”韓武用力拍翻她手裏的糖,眼神似仇恨,“媽媽,我不喜歡她。”
楊碎月:“???”
他有啥好巴結的?
還沒說話,韓枕冷酷道:“不需要你的喜歡,我們喜歡她就夠了。”
韓枕本來脾氣就兇悍,韓武哪裏遭得住?
小孩子心思敏感,感覺這話在排擠他,眼眶一紅,退到吳雨桐身後:“媽媽……”
吳雨桐立馬炸毛:“他只是個孩子,不會彎彎繞繞哄人開心,沒必要這麼嚇他。”
“你管……”
“算了,”楊碎月拉他的手,壓低聲,“我不介意,今天是你奶奶生日,讓她開心點吧。”
韓枕這才作罷,只是眼神依舊帶刀。
康芽不喜吳雨桐妻兒,擰了擰眉,轉移話題問楊碎月:“餓不餓啊?”
“有一點點,”她很容易餓。
因為這一點點,康芽大手一揮:“我看賓客們來得也差不多了,快上菜吧。”
可不能餓着她的寶貝孫媳了。
色香俱全的菜逐一上桌。
楊碎月下意識吞了吞口水,準備開吃。
吳雨桐心裏一直憋着股氣,不發泄就好像要爆炸,陽陽怪氣:“碎月可得多吃點,太瘦了以後懷身子辛苦不說,還可能有風險。”
老一輩人特別看重生育能力,認為多子才多福,更偏愛身材偏豐腴的兒孫媳。
身上多些肉,備孕懷孕的確也沒那麼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