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就是去玩玩;給我留點面子行嗎
明天開始錄製節目,嘉賓們今天可以自由活動。
桂花過去四十多年,很少外出遊玩。
這次錄製綜藝,楊碎月也想着順便帶桂花出門玩玩。
帝都大雪飄飛時,椰島全年高溫,太陽很曬。
楊碎月戴着漁夫帽與墨鏡,穿了一條跟桂花一樣的碎花裙。
穿着打扮特別休閑。
兩人逛了當地特色步行街,吃吃喝喝玩玩,還拍了很多照片。
她挑了好些照片,發到朋友圈裏。
韓枕最先給她點了愛心,私信:【多喝水,別中暑。】
系統提示:【阿枕向你轉賬50000。】
楊碎月收了轉賬,發了張鏡中紅唇的圖片。
那是她自己的紅唇印!
這簡直比那種發愛心表情包的,還要撩幾百倍!
康芽看到這動態,心癢難耐,點完愛心給孫子打電話:“什麼時候帶回家給我瞅瞅?”
韓枕很認真想了想:“我問問她,爭取明年帶回去給你過生日。”
康芽一隻腳踏入棺材裏了,對辦生日也不是很重視。
有時候心情好就大辦,有時候心情不好,就不過。
她是韓家最年長的長輩,她說怎麼過,子孫們也不敢異議。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期盼過生日:“我生日如果在十二月份就好了。”
管家疑惑:“為什麼?”
“那樣我或許能早點見到我小孫媳。”
管家:“……”
……
杜暖純養尊處優慣了,坐了九個多小時的飛機,一去到酒店就睡覺。
醒來后刷了下朋友圈。
她註冊了個小號,佯做是品牌方,加了楊碎月的V信號。
楊碎月在朋友圈裏分享很多母女照和美食。
桂花自信張揚的笑容像一把刀,凌遲着她的心。
去年的桂花,渾身還散發著一股農村小家子氣,自卑又膽怯。
同為人母,她太明白桂花轉變的原因。
因為楊碎月給對方自信的底氣。
那是她的女兒,如今卻給一個她瞧不起的鄉下女人撐腰。
那滋味猶如吃了一個生澀的果子,飲食管道都被膠水黏住。
她突然意識到,桂花猶如附骨之疽。
不能再輕敵了!
*
楊碎月參加的這檔直播綜藝,名為《少年種地吧》。
節目組邀請了四位嘉賓來種地。
節目組給每位嘉賓分配三畝地,用來種植水稻。
嘉賓需要各自帶上自己的母親,一同參與。
母親們主內,搞下衛生做下飯,照顧自己的孩子。
嘉賓們主外,照顧好自己的兩畝地。
他們需要完成種植相關的任務。
比如去市場選種籽、犁地、種植、日常管理施肥殺蟲等。
用節目組的話來說,就是少年與穀物一同成長,讓廢棄荒野成為遠方詩歌。
拍攝周期比較長。
最後成功種植出150公斤水稻的嘉賓,將會獲得節目組贈送的有機食品、十萬元、節目組的特邀函(曝光度)。
一般明星參加綜藝,都是因為這活比較輕鬆、來錢快。
這種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種地綜藝,很少明星願意來遭罪。
當下的審美追求是“死人白”,很多明星上活動都要全身擦粉或手術美白。
如果長時間暴露在陽光下,什麼防晒都不管用。
這個綜藝籌備了好幾年,拉贊助難,邀請嘉賓也難,差點多次擱淺。
楊碎月雖然不常活躍在網上,但商業價值很能打。
不少製作方給她遞綜藝和影視本子。
楊碎月偏偏選了,也不是圖那點《少年種地吧》的禮品。
主要是真的熱愛種植。
一般做綜藝,都需要鮮明人設,這樣才能圈粉、提高話題熱度。
節目組有調查楊碎月的背景,給她定製了個種植達人的人設。
商裊裊是不太想接這個種地綜藝。
她見過楊碎月在工作室里養的花草,但凡被她碰過的植物,最後都插翅難飛,魂歸天堂。
作為經紀人,她委婉得提醒過。
但楊碎月說過來玩玩。
她也不再好說什麼。
……
綜藝嘉賓們住的房子,名為田園禮讚。
是製作方為了節目特意做的。
裝修風格很田園風,簡約溫馨。
房子四周種了不少花草,還有空出的幾十畝空地。
其中就有嘉賓們種植水稻的田地。
每位嘉賓是跟自己的母親住同一間卧室。
吃飯時大家會聚在一起。
逛完街,楊碎月拎着一大袋荔枝回來。
桂花則買了很多防暑的物件。
楊碎月吆喝,請屋裏的嘉賓們吃荔枝。
大家吃着水果聊天,很快便熟絡起來。
作為圈裏的“老人”,尤矜知道節目組很雞賊。
不出意外,節目組已經開始錄製視頻了。
他不敢亂喊楊碎月為嫂子,只是做完自我介紹,叫對方碎月。
叫完趕緊給韓枕發消息:【枕哥兒,我不是故意對嫂子不敬的。】
韓枕:【理解。】
尤矜鬆了口氣,正準備退出來。
韓枕:【你多照顧着她,到時候少不了你的好處。】
尤矜心生歡喜:【你想怎麼照顧?啥好處?】
韓枕:【犁地、插秧、除草、施肥什麼的,這種都是男人該乾的。】
這跟尤矜想像中的不一樣,很頭大:【節目組不讓啊,我要是幹了,那嫂子做什麼?】
做什麼?當然是當祖宗供着。
韓枕一個電話打過來:“她一個女孩子,哪裏種得了三畝地?椰島那邊這麼熱,萬一中暑了怎麼辦?”
“怎麼不見你擔心我中暑、干不完活?”尤矜覺得委屈。
他也是嬌生慣養的大少爺,一個人搗鼓三畝地就夠嗆了,六畝地是想讓他升天嗎?
韓枕還是頭一次聽見他這麼委屈的語調,正反思自己要求是不是太嚴格了。
那邊傳來妥協聲:“嘚嘚嘚,上輩子欠你的!”
“好兄弟。”
尤矜感動得差點熱淚盈眶。
多少年沒跟他說這句話了?
值了!
……
節目組邀請到一個男嘉賓,名為黃青川。
長相很有攻擊性,女友粉們說他氣質宛若雄獅。
他在娛樂圈跑了八年龍套,去年因為一部小成本仙俠劇爆火,成為流量小生。
黃母蘇招娣第一次上綜藝,穿着打扮很暴發戶。
她是農民,兒子爆火后,就進大城市享福了。
被身邊的吹捧着,倒是忘了根,很排斥大家詢問她以前的工作。
她在家聽家裏的話,出嫁后聽夫家的話,沒有自我,被人忽視。
母憑子貴后,她想為自己活一次,想成為大家的焦點所在。
這不,見面第一晚,她就想引導話題。
說的內容也是名牌衣服首飾與山珍海味。
她對名牌一知半解,卻故作很了解,貽笑大方。
其他嘉賓不拆穿,以至於她說得越發上頭,黃青川攔都攔不住。
這種性格能輕易挑起觀眾們的怒火,提高綜藝的熱度,是節目組喜歡的。
……
尤母名為岑念,長相貴氣,穿着打扮優雅又不會給人疏離感。
她是當貴婦閑着沒事幹,想來節目組看看有什麼八卦。
“暖純,這荔枝很甜,你快嘗嘗。”
杜暖純先是禮貌拒絕過兩次,可岑念直接剝了荔枝遞她唇邊。
盛情難卻,只能吃下。
很甜。
“話說回來,你跟碎月長得挺像的。”
杜暖純本來臉上就不多笑容,聽此面部有些僵硬。
“特別是那杏眸和嘴巴,有七八分相似度唔,”岑念瞪了眼兒子,“你做什麼?不要一直推我……”
“我手機充電線不見了,手機又快沒電了,幫我找一下好嗎?”
“你幾歲的人了,還得我操心,”岑念話是這麼說,還是起身去了卧室。
尤矜後腳就跟上。
關起房門,他立刻提了下楊家跟姜家的淵源。
“啊?你沒騙我?”岑念大驚,趕緊從行李箱翻出一包瓜子,盤腿坐着嗑瓜子,“你快給我詳細說說,快。”
她就知道,娛樂圈最多八卦。
她更能猜到,這事如果傳出去,肯定要成為爆點熱搜。
尤矜:“……”
外界對他母親的印象:高貴嫻雅。
實際上他的母親:小趴菜還愛八卦。
“我知道的也不多,楊碎月被姜家棄養,所以不喜歡姜家人,你以後別提一些敏感的話題。”
“可憐的孩子,現在多優秀,又是高考狀元又是奧運雙冠,話說回來,我哪裏知道哪些敏感哪些不敏感?”
“那你少說話,多幹活。”
岑念踢了他一腳,這點痛對男人來說不說啥:“臭小子,你還教訓起老娘了?”
尤矜:“……我們來這裏就是種地的。”
“哦哦,是哦,差點忘記了。”
同一時間,樓下客廳。
氣氛有些冷場。
楊碎月是不搭理杜暖純的,視線都不往她那邊放。
她將剝好的荔枝去殼後放入玻璃杯里:“媽,我給你做手打荔枝汁。”
桂花應好:“不要太多,吃多了上火晚上睡不着。”
“給我也榨一杯,”蘇招娣已經習慣了指揮人,“我穿的衣服很貴,要是沾了果汁,幾萬就沒了。”
桂花欲言又止,楊碎月已經應承下來:“很快的。”
蘇招娣瞧不上桂花在四線城市賣糕點。
她更喜歡跟杜暖純和岑念這種有錢太太聊天,都是一個圈子級別的。
“暖純,我在想明天要穿香奈兒的套裝,還是愛馬仕的防晒長袖,兩款我都很喜歡,你能給我做個建議嗎?”
荔枝皮厚,楊碎月開多了荔枝,指甲縫好像被扯裂了。
桂花抓着她的手查看,像小時候那般哄她:“好了,吹口氣就不痛了。”
楊碎月咯咯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杜暖純餘光將一切收納入眸底,心裏泛酸得厲害,哪裏有心情聽蘇招娣炫富?
隨便指了件。
“我也很喜歡這件,看來我們的審美挺像的哈哈哈。”
杜暖純皮笑肉不笑,起身上樓:“時間不早了,我去休息了。”
姜錦繡在卧室里做美護:“媽,明天我們早點起來化妝,至少得比攝影組早。”
到時候在節目組的攝像頭裏,偽素顏假裝剛醒。
圈裏女星參加綜藝都這樣。
杜暖純有些魂不守神,姜錦繡只當她暈車:“晚安,媽媽。”
楊碎月就住他們對面的卧室。
季妍跟她打了個視頻電話。
“我已經跟這個公司解約了,那個IP劇的女二角色,我也不要了,天底下多的是經紀公司和大IP,我還這麼年輕,就不信闖不出來。”
楊碎月這才發現,這個閨蜜看似沒心沒肺,實則愛憎分明。
“我信你。”
如果實在不行,她再撈撈這閨蜜。
葉穎打了個電話過來:“碎妹子,你啥時候回來?宿舍的指紋鎖壞了,我們沒門進。”
宿舍經常忘帶鑰匙,四人被鎖在門外。
麻煩阿姨的次數多了,阿姨會不高興。
宿舍門不能隨意破壞,楊碎月就做了個簡易版的指紋識別鎖。
“我不在帝都,你找宿管阿姨拿鑰匙吧,”楊碎月被桂花催着去洗澡,趕緊補了句,“等我回去,看看能不能修,不能就重新做一個。”仟韆仦哾
話筒那邊歡呼:“理科生就是實用啊。”
林染染垂眸咬唇,腦子蹦出那天深夜去上洗手間。
她清楚看見楊碎月稿紙上的關鍵字。
還有英文與符號組成的代碼。
之前不懂是什麼,自打領了網絡安全宣傳手冊后。
第六感告訴她,楊碎月肯定跟中秋免費領月餅的釣魚演練有關!
真的牛逼啊!
夏木:“染染你怎麼渾身發抖?”
宿舍有個真大佬,能不激動嗎?!
“我就是高興哈哈哈!”
楊大佬不說,肯定有她的打算。
神秘擴大了崇拜感。
整個宿舍,不,整個帝大,可能她是唯一知道這個秘密的人。
一股“比別人掌握更多信息”的自豪感騰躍而起。
她得跟大佬打好關係!
*
次日,天大晴。
別人參加綜藝是為了賺錢和擴大知名度。
楊碎月參加綜藝是真的熱愛。
天還未亮,她就洗漱好去田間。
今天的任務是犁地、去市場買水稻種籽。
攝影組沒想到有嘉賓這麼早,罵罵咧咧頂着雞窩頭,扛着攝像機跟過去。
尤矜吃完早餐,前往田地。
他都想好了。
女生不會開犁地機。
他可以藉著教學的理由,幫楊碎月犁地,就能完成韓枕的囑託。
繞過花團錦簇的花地,他抵達綜藝指定的田地。
現實跟他想像中的不一樣。
楊碎月戴着草帽與墨鏡,轟隆隆開着犁地機。
走位整齊快速,翻過的地方跟沒犁的,差別很大。
見到尤矜,楊碎月推了下墨鏡,笑容滿面招了招手,算是打了聲招呼。
好帥!英姿颯爽!
想到韓枕昨晚的話,尤矜神情複雜。
主持人擔心他跟不上進度,催促他快點犁地。
“瞧不起誰呢?這種傻瓜式的犁地,兩個小時我就弄好。”
兩個小時后,他坐在犁地機上,犁的地歪歪扭扭。
從業十多年的攝影師,都不知道該怎麼拍。
主持人都看不下去了:“可以跟其他嘉賓交流意見,或請求些幫助。”
尤矜好難為情:“我再試試。”
岑念可不依:“你都犁兩個多小時了,不行又死要面子,以這速度,午飯都吃不了了。”
語畢,她跑向楊碎月的位置。
跑得有點快,風也有些大,直接將她草帽吹進田裏。
草帽立刻沾了水和污泥,畫面十分滑稽。
“啊呀”一聲,她趕緊下田撿起來:“碎月,你犁地真有一套,能不能教教我兒子?他學了兩個小時,都不會用犁地機!”
尤矜強顏歡笑:“……”
行了,別再強調兩個小時!
這是直播綜藝!我全國的粉絲都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