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馬甲貌似捂不住；會不會是詐騙？

一般而言，大一新生剛軍訓完，都會沉迷社團的報名。

各社團也會來新生宿舍進行掃樓做宣傳。

楊碎月是不打算進社團的，無聊又浪費時間。

宿舍其他三人倒是挺積極。

今天參加這個社團的面試，明天報名那個社團。

染織服裝藝術設計這個專業，大一課程比較少。

明天是周五，上午上完第一大節課，就沒課了。

宿舍幾人打算出校外逛街。

林染染想去動物園：“有什麼好的推薦？”

楊碎月想到上次被袋鼠打，撇開這點，園內的動物種類也比較繁多：“那個有靈動物園，還不錯。”

“是嗎？”林染染在網上搜索，笑容一凝，將公告給她看，“你說的那家動物園倒閉了。”

楊碎月抹水乳的動作一頓，瞅了眼，咂舌：“我前陣子還去過。”

因着生存地理環境的影響，夏木很是憎恨這種動物園的存在：

“動物跟人一樣，渴望需要自由，除了那些難以在外界生存的動物需要豢養，其他就不該圈起來。”

其他女人比大拇指：“還得是咱們夏木老師的話，偏僻入里。”

宿舍的氛圍挺不錯，活像誇誇群。

“那周五一起出去逛街，然後蹦個迪再回來，統一的舉手。”

四人都舉手，就這麼定下來了。

晚上九點半左右。

宿舍阿姨來宿舍查寢，說不允許用床簾罩。

讓楊碎月四人將床簾罩取下來：“只能用蚊帳。”

夏木的床正對着宿舍門，雖然有床簾罩，還總說沒安全感。

這下要拆床簾罩，她第一個跳出來反對：“憑啥這個都管？我們都是成熟的大學生啦。”

阿姨也是個爽快人：“因為往屆有人在床簾罩里搞宗教活動和擦邊直播。”

“搞宗教？我還搞回籠教！”夏木不服氣，“我們宿舍沒有信宗教的。”

“這我可不管，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如果我明天來檢查，還沒取下來，就上報學校領導了。”

語畢，阿姨誇了句宿舍衛生不錯，然後離開。

“又不關門！”

夏木吹鬍子瞪眼將宿舍門反鎖。

她覺得自己太倒霉了。

睡在這個床位，只要門一開，路過的人就會看光她的書桌和床，一點私隱都沒有！

還得每天承包那些“離開不關門的陌生人”打開的門、晚上熄燈、開關電風扇。

*

周五，605宿舍沒外出逛街。

帝大佔地面積廣，大部分學生每節課，都在不同的教學樓上課。

校車屬於輕便類型的，沒有門窗，跳上去坐着就走。

每趟校車的受歡迎級別，堪比印度公交的搭乘盛況。

每年帝大評選“校園最受歡迎獎”時，前三名毫無例外都是校車司機。

林染染就是擠校車，沒站穩，掉下來崴了腳。

葉穎陪她去校醫室開了葯。

逛街一事，就這麼擱淺延遲了。

楊碎月做完作業，開始捋安全中心部給的任務。

高校平日注重網絡安全意識的宣傳科普，為了檢驗師生們的學習效果，邀請安全中心部幫忙，模擬黑客向師生們發送釣魚郵箱騙取個人信息。

釣魚郵箱的主題是——中秋免費領定製月餅。

選定測試的高校總共有五十所，帝大跟菁大也包含在其中。

都是系統隨機抽取的。

總共約有230萬師生。

楊碎月要做的，便是寫代碼，給這些師生投送月餅的郵件，騙取他們更加詳細的個人信息。

這麼多受眾群體，光是指令性按鈕代碼就比較棘手。

還得擴容，防止系統崩潰。

她需要提前做理解表，相當於寫作文前列個邏輯框架。

樓下響起口哨聲。

須臾便是宿管阿姨的聲音：“熄燈睡覺了！快熄燈！”

夏木合上書，去門邊熄了燈，然後上床。

楊碎月長時間伏案，脖子有些酸麻。

她稍微按了會，打開枱燈。

林染染有些腎虛，每天晚上至少要上一趟洗手間。

她睡醒一覺，下床時發現楊碎月還在寫東西，奮筆疾書。

她摁了下鬧鐘的某個開關。

已經是凌晨兩點了。

她趿着拖鞋走過去，很小聲道：“碎美人，很晚了，快睡覺吧。”

餘光不經意瞥見桌面上的稿紙。

上面的字體龍飛鳳舞，寫了很多英文，還有些“高校”“計劃”“月餅”之類的關鍵詞。

啥意思？

楊碎月沒想到她會走到自己身後，不慌不亂收拾好手稿：“我這就睡。”

還有一點沒寫完，明天周六，過去部門那邊寫也沒事。

“是我枱燈亮度影響到你了？”

“沒有啦，就關心你，”她擺擺手，一瘸一拐去上洗手間。

楊碎月將枱燈方向扭向她。

登時照亮了陽台。

林染染心一暖。

之前看多了小說，以為大學宿舍都是爾虞我詐，勾心鬥角。

沒想到她遇到的舍友都很好。

*

次日，楊碎月去飯堂。

吃了一個春卷、兩塊香芋糕、半根油條搭配皮蛋粥、一小碗瘦肉米粉。

離開時，還打包了一份熱氣騰騰的小籠包。

路上吃。

帝大飯堂的物價真的超級友好。

開學時她沖了兩萬塊的伙食費，估計等畢業都用不完。

韓枕發消息提醒她：【新買的情侶款睡衣到了，記得取件。】

當時楊碎月是用他的手機下單的。

還說要寄到風雅頌，以後午睡就可以直接穿。

她回了個ok。

又壞壞地從相冊里挑了張照片發過去。

大半年過去，韓枕名下的糖果工廠，已經上市了幾批糖果，市場反饋不錯。

開會完，他打開手機，發現楊碎月的回復是八分鐘前。

娐娐：【新買的口紅，分你一點。】

照片內容是她在宿舍里，面對着一面鏡子，裏面映出她半邊臉。

鏡子上面吻了個紅唇，旁邊還寫了兩個字母：hz。

思念宛若藤蔓，將韓枕纏得緊緊的，有股惆悵剪不斷。

操！

之前在風雅頌時，就該親死她。

情不自禁吼了句：“誰提議把公司建在這裏的？”

離帝都那麼遠！

他想見女朋友一面，都得來回飛兩天！

原本魚貫而出的董事們被嚇得頓住，顫巍巍轉過身。

一位長相儒雅的男董事小聲道：“韓總，最終地址是您定的。”

韓枕：“……”

他回到辦公室，將楊碎月發的照片保存，然後設置為手機壁紙，獨自欣賞陶醉了好久。

v信訂閱號里有個標題吸引到他的注意力：

【建議收藏|丈夫記錄孕妻從懷孕到生產的微妙變化】

他點進去，認真看了遍。

雖然他還沒結婚還沒生娃，但感覺這內容挺乾貨的。

想保存下來，不小心分享到了兄弟群里。

尤矜：【嫂子才十九吧？懷孕了？枕哥兒，你喪盡天良啊！】

韓枕一條語音發出去：“你閉嘴，我發錯地方了，你個單身狗懂什麼，我這是要存起來，以後總有一天用得上。”

他這是未雨綢繆。

韓枕退出群聊。

尤矜悻悻然摸了下鼻子：“……”

打擾了。

……

楊碎月打車抵達安全大廈。

四周交叉種植了許多灌木與喬木，地上有紅白灰黑黃的葉子，宛若打翻了畫家的色盤，秋衣濃濃。

楊碎月勾了下米色針織薄衫，見了片銀杏葉，把玩着走進去。

門口站着兩個一米九多的特警，肌肉發達，身材威猛，一拳便能將人揍成餃子餡，聲音也冷酷：“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快離開。”

楊碎月淡定的反應令他們有點不爽。

難道他們不夠凶？

“我是來上班的，”楊碎月低頭掏手機，“我有入……”

“別動！”

兩個特警警鈴大震，後退一步，直接用槍口對着她腦袋：“你口袋裏裝着什麼？”

殺機四起。

“手機，”楊碎月立馬保持靜止：“我只是想給你們看入職邀請函。”

特警對視一眼，依舊沒放鬆警惕：“拿出來。”

楊碎月點開邀請函里的二維碼。

其中一位特警掃描了一下，頁面立刻彈出她的相關資料信息。

仔細核對一遍，跟另外一人點了下頭。

兩人態度立馬從警惕防備轉變成同為打工人的惺惺相惜：

“原來是一家人，小姑娘，怎麼不早說，沒嚇到你吧？”

“讀幾年級啊？”

“下班后叔請你喝奶茶。”

楊碎月禮貌婉拒並表示感謝，進了大廈。

真乖啊。

楊碎月跟着指引一路抵達二十五樓。

一路上遇到不少人。

她長得好看，一路帶風，在安全大廈工作的人，不由得多瞅幾眼：

“她是哪個部門的？”

“這身材這臉蛋這氣質，真絕，腿比命還長，不知有沒有男朋友。”

“你寡瘋了？這一看就像還在念書……再養養更驚艷。

有的還偷偷跟她到二十五樓。

楊碎月敲門進去，受到部門同事們熱烈歡迎。

辦公室還拉了橫幅，系了氣球，桌上到處是糕點奶茶油炸食品。

她年紀是部門最小的，天賦異稟，能幫忙分擔不少活，自然而然成為了部門的團寵。

楊歲月稍微熟悉了下環境，才坐在工位上幹活。

在這裏上班壓力大，以前也有小年輕受不了跑路。

部門生怕楊碎月跑了，各種特別照顧。

晚上十一點左右。

一個中年婦女同事還開車送她回家，小心試探她對安全大廈的工作感想。

“目前來說，挺刺激的。”

婦女將這話發部門小群里，琢磨着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大家第一次感受到了“揣摩聖心”的艱難。

楊碎月回到風雅頌，順便領了睡衣快遞。

她還試穿了下。

面料與製作工藝都挺不錯。

*

翌日，秋雨急急，氣溫愈來愈低。

楊碎月坐在安全大廈的工位上，快速敲代碼，旋即反覆測試了三遍，確定指令無誤。

她在部門前輩們的注視下，點擊發送釣魚郵箱。

電腦界面彈出一個發送進度條。

7%，59%，99%，100%。

緊接着，頁面跳轉，成為一個後台數據庫。

上面有實時顯示：

什麼院校、多少師生閱讀並泄露私人信息、院校易被詐騙排行榜。

楊碎月做的版面整潔、舒服、一目了然。

部門的張新旺被驚艷得倒吸冷氣，拍手稱好。

這本事，比部門的老員工做的還好。

小姑娘比他想像中的還厲害。

部門的人為了討好她，還掏錢張羅了個飯局，就差滿臉寫着：

我們部門很好，留在這裏吧！

盛情難卻，楊碎月答應了，期間玩得挺開心，還喝了點酒。

……

自打楊碎月簽收快遞后，韓枕這邊的購物app，就自動確認了收貨。

淘某寶里的評價有個【問大家】。

未買產品的淘友，可以詢問那些買了產品的淘友。

有淘友向韓枕提問：【我身高172、體重110、男友身高178，體重xx，這套情侶款睡衣質量透明嗎？彈性怎麼樣？】

要是平日，韓枕連看都不不會看這東西。

現在不但認真看了幾遍，還截圖問楊碎月了。

楊碎月看到消息，翻出睡衣試穿了下，給對方反饋。

韓枕放下手頭上的事，點進淘某寶，回復那個提問者：

【首先恭喜你身高跟我親愛的女朋友一樣，不過她比你瘦，她身材很好，說睡衣不透明，就是彈性不佳。作為她188的男友，我暫時還沒試穿睡衣。】

提問者：【……】

好像回答了，又好像沒回答。

還隱隱有炫耀的味道。

韓枕第一次寫人生中最長的購物評價。

不知是太過真摯，還是文字太多。

這條提問回答被頂到最頂部。

評論區差點笑掉大牙，紛紛出演調侃或羨慕：

【笑死，36d點了個贊。】

【三個189快笑死了。】

【我只是在街頭漫步的單身狗，陡然被踹了一腳就算了，緊接着又被餵了滿嘴糖。】

這條回答被截下來，一度成為“走甜蜜情侶人設”博主模仿的腳本。

*

帝大師生在第二天陸續收到一個郵件——帝大師生專享中秋免費的月餅。

只要在規定的連結里輸入自己的詳細信息，便能免費獲得一份專屬定製版的月餅。

高校月餅天生自帶一股熱度與魔力。

那是本校師生才能擁有，再多的錢也買不到。

領高校月餅，領得是那份榮耀感與虛榮感。

只要隨便拍一張帶着高校logo的月餅照片，便能得到全網各個階層的羨慕嫉妒。

趙清野在班級群里詢問：“聞老師，那個領月餅是真的嗎？”

輔導員罕見出來冒泡：“是真的。”

在回答之前，他已經提交了免費月餅的申請。

楊碎月：“……”m.

￥

這章最後得稍微增添點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