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山(二)

出山(二)

看到如此詭異的一幕,清揚忙走到老道的近前,用手搖了搖老道的肩膀,並小聲的說道:師傅,弟子過來了,師傅。

可是,任憑清揚怎樣呼喚,那白塵老道就是不說話,也沒有睜開雙眼,仍是盤膝的坐在那裏,就好像,就好像根本就沒有聽到清揚的呼喚一般。

小清揚看自己叫不醒老道,不由得心中暗暗的發毛,不自覺暗忖着,也沒聽說這老頭生病啊,而且就在剛剛吃晚飯的時候,他還跟那一個勁的對着自己搖頭嘆氣呢,而且,就這麼一會的工夫,按理說也不會出什麼事才對啊,可是,這老頭這怎麼沒反應啊,就按照自己剛才的力道,就算他睡的再死,此時也應該醒過來了才對啊,難道?

一想到這,清揚的頭髮頓時就乍了起來,就見他顫顫悠悠的把手伸向了老道的鼻孔處,一觸之下,卻是有呼吸的,證明這老頭並不是像自己想像當中的那樣,這才緩緩的舒了口氣。

不過,這老頭怎麼就是不醒呢?要說在平常的時候,只要稍有響動,這老頭那就一定會第一個醒過來的,何況剛才那門可是發出了’砰’的一聲大響,這聲大響,在這昏暗寂靜的小屋之中發出,那效果,相對的來講,一點不亞於一個晴天霹雷,他老道為什麼偏偏就沒能醒過來呢?

就在清揚在那裏左思右想理不通這件詭異事件的原理時,原本安靜的小屋裏,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忽的吹過來了一陣涼風,隨即,噗噗的兩聲細響,鑽進了清揚耳朵眼裏,與此同時,蠟燭,也給這陣風忽閃着熄滅了。

沒來由的,清揚突然感到眼前一黑,當下便被這陣也不知哪旮旯漏縫隙間刮進來的風,給吹的心中一涼,倉皇之下,想都沒加多想,他忙不迭地飛快從兜內取出了一包火柴,脊背嗖嗖冒着冷氣的想要將蠟燭重新點燃,隨後,滋拉一聲劃過,火柴頭閃出了亮光,而就在清揚想要把蠟燭給點起來的時候,只見一個人,正在自己的身前對視着自己,而自己與那人的距離,絕對不超過一米的距離。

啊!清揚被這憑空出現在自己身前的人着實給嚇的不輕,頓時就非常恐怖的大叫了一聲,嚇倒在了地上。

“慌什麼,還不快點給我起來?”那個人的語氣聽起來貌似有些惱火。

而,被嚇癱在了地上的清揚,在聽到了這個聲音之後,好像感覺不甚熟悉,隱約中感到自己似是在哪裏常常聽到過這個腔調,但是此時的清揚,被剛才那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嚇了個半死,現在,一時之間,甚是驚怵的,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隨後,蠟燭,便被那個人給點着了,同時,就着昏暗的燭光,也顯出了那個人的臉,清揚一看清那模樣,差點沒吐氣吐到噎死自己,因為,此時映入自己眼帘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那個便宜師傅。

等一等,自個師傅?他,不是還在床上打坐睡覺,處於死睡狀態的么?難道,這老傢伙一直都是在裝睡?以藉此,想要試探下自己的膽量?

想到這裏,清揚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白老道的床,卻發現,那個早先的白老道,還在那裏睡覺呢!看那動作和表情,跟自己剛才看到的時候,那是一模一樣,根本就沒有動過分毫。

“這,這,他,你,你是誰……”看到眼前這摸樣和體制都一模一樣的兩人,清揚有些迷糊了,因為他現在有些搞不懂在他的眼前的,是屬於哪一種情況了。

“這什麼,連我是誰你都不知道了?”地上的白老道,在點完蠟燭之後,沒好氣的看了清揚一眼,便徑直向床頭走了過去,待到床頭近前,清揚只見到白塵老道對着盤腿坐在床上的那個白塵老道,一揮手中的拂塵,轉瞬間,那個坐在床上的白塵,便憑空的,消失不見了……

看到了這一幕,清揚當下就在心中暗暗的嘀咕道,我滴媽呀,這老道不會真的是神仙吧?那麼個大活人,這說沒,就讓他給弄沒了?

“你還在那裏坐着幹什麼,難道還想在那裏坐上一夜啊?還不給我起來。”老道見清揚依舊在那裏發愣,便面帶不悅的指示道。

“哦,哦。”聽到了老道的話,清揚趕緊答應着,從地上站了起來,並用手拍打着身上的灰塵。

等待了片刻,白塵老道從床邊取出了自己的大煙袋,按了點煙絲,點燃,並吸了一口之後,才對着清揚問道:“為師先前教與你的功課,現在可有進展了嗎?”

此時的清揚,先是被屋內的氣氛給驚出了一身冷汗,轉瞬間又被這老道給嚇了個半死,稍稍安定了一會,這老道一上來就問這個,清揚的臉色頓時有些不快,自艾道:前兩天給我拿來了紙紮的小人,只留下一句讓我自己研究,就一點提示也給的走了,我上哪知道去。

可是想歸想,清揚口上還是回答道:師傅,是不是你扎的這幾個紙人的形狀不一樣?但是話一出口,清揚自己都恨不得扇自己一個大嘴巴,因為他的這個師傅,那精明的,簡直就跟個猴似的,這麼幼稚的問題,他是絕對不會留給自己的。

果然,就見那老道即時厲聲喝罵道:“愚蠢,一道小小的搬山令,你竟然看了四天都沒有看明白其中的真意,真是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嗚,咳咳。”說著說著,老頭就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清揚見狀,連忙上前拍打着老道的後背,幫着老道順氣,那老道咳嗽了一陣,才繼續對着小清揚意味深長的說:“我們道家,歷來都以驅魔降妖為己任,到老道這塊,已經是第一百單八代了,觀中的道士又多是半路出家之人,只有你一人,是從小在觀中長大的,老道有意想把這發揚我道家的重任交付與你,怎奈,唉……”

說到了這裏,白老道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之後,便沒再說什麼了,而清揚呢,更是聽了個雲裏霧裏,心說,這都什麼和什麼了,還降妖除魔?別說這是在95年了,就是再倒退個百八十年,這事,它也不大可能會有吧?隨後,他又在心裏補了一句,電視上除外……

就在清揚在那裏攪扯着這些事情的時候,老道卻突然又開口道:從明天開始,你就給我來這裏學習符文,如果在兩年之內你要是還學不會的話,你就給我下山去吧。說完對着清揚一擺手,便算是下了逐客令了……

這一夜,清揚躺在自己的床上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着了,他的腦袋裏,轉悠着的全都是白塵老道的那一襲話。

要說這年輕人,基本上他就沒有不對鬼啊神啊,精啊怪啊一類的事物好奇的,年僅10餘歲的小清揚自然也不會例外,再加上老道對他身上所用的那些道家秘法的幫助下,小清揚的神志,那是豁然開朗啊(呃!這都什麼詞啊這是……)

雖然老道非常希望這將來,小清揚能夠接替他的位子,為道家發揚光大,但是,白老道卻也沒有讓小清揚把學習給擱下了,原因無它,因為單是這道觀里的大學生就有好幾個,皆是因為看破了紅塵,才出的家。

在老道的指示之下,小清揚就在這些師兄的指導之中,早早的便提前自學完了初中以及大專的全部課程了。

有了這些文化做底子底子,小清揚再學習起那些風水秘術和陰陽五行術來,那更是如魚得水了,而且,他學的,還真就是像那麼檔子事,要不然,那白老道也不會這麼看好他。

可是,就今天所發生的事情來說,也未免太離譜了點,甚至可以說,它壓根就沒在譜上,不過那老道大變活人的本事,小清揚可是親眼見着了,這是絕對假不了的,所以,小清揚頭一次對科學知識產生了嚴重的懷疑,這也正是他今夜無眠的的原因了。

想來想去之後,小清揚一咬牙,恨聲的自言自語着:“媽的,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不就是道術嗎?既然老道能學會,那小爺我也能學會,同樣都是兩個胳膊兩條腿,我還真就不信那個邪。”想到了這些之後,小清揚,便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清晨,大概四點多左右的時候,天就已經大亮了起來,窗外隱隱傳來的流水聲,讓清揚知道是師兄們已經起來洗漱了,隨即,小清揚也穿上了自己的道袍,下地,推開房門,衝著師兄們那邊走了過去。

來到了師兄們的近前,小清揚揚着小手,大聲的對着正在洗漱着的師兄們喊了聲:“師兄們早啊。”

身為東北漢子的清遠,對他的這個小師弟,那是相當的有好感,只見他見小清揚跟自己這幫人打招呼,當下便對着他說:“早啊,咦,這不是小清揚嗎,今天怎麼起的這麼早?難道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說完,他還抬頭看了看天空,似乎是要確認一下星球的走位一樣。

“清遠師兄,我好不容易早起一次,你就不要笑話我了吧。”看着清遠拿自己開起了玩笑,小清揚兩手向外一彈,頗感無奈的回道。

看到小清揚的窘態,清遠誇張的大聲笑着說:“哈哈哈,怎麼的,我們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師弟,難道還怕被人調侃嗎……”

清晨,是和諧的,也是美好的,清揚與眾師兄,就在這美好與和諧的氣氛中度過了清晨的一米陽光。

隨後,清揚悻悻的來到了老道的屋外敲了敲門,砰砰砰。

三響過後,那門,吱嘎了一聲,被打開了,開門的正是白塵老道:“怎麼這麼慢?隨我進來。”說完,白塵老道便當先走了進去。

“哦。”清揚惴惴不安的跟在了白老道的身後,走了進去。

走過了大廳,清揚隨老道一路走進了老道的書房中,入得書房,只見在正前方的桌子上放着一把桃木劍,一支毛筆,八卦盤,陰陽鏡,黃紙等做法的物品,瞅着那些東西,清揚不禁有些不解的看了看老道,似乎,想要從老道的眼裏看出點什麼。

老道並沒有說話,而是徑直的走到圓桌的近前,拿起毛筆,就在一張黃紙上畫了起來,不多時,方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毛筆,對着還站在那裏發獃的清揚說道:“過來看看吧,今天,為師就給你開開眼。”

“哦。”清揚應了一聲,便走到了老道的身邊,向著老道畫的那張符,看了過去,老道的這個符,畫的很簡單,除了幾個不知道是什麼字之外,其它的那些字,小清揚都認識:“天公雷攝地藏張,吳……”

老道手指着這道符籙,對着小清揚說:“這到符,乃我道教的五鬼搬山之令,又叫五鬼移山術,始於元初,衰於清末,我半路出家之後,在‘湘西’得遇茅山宗第四十六代掌門‘白眉道長’白眉道長見我與茅山有緣,便將其傳授了給我。”

喝了口水,白塵看了看正在那裏專註的看着符籙的小清揚:“你先前所學的風水,星象等術,雖然也是我道家之精髓,但,我教之正統,乃是降妖除魔,捉鬼鋤奸爾,古語有云,替天者行道也,說的正是我們儒家。”

看着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小清揚,白塵嘆了口氣:“唉,劣徒,你既入我山門,為師又豈能不傳授你幾招道法?你可不要小看了這區區五鬼之數,若是某天,你能夠將這五鬼之數練到極致,那麼,世間的繁華,也只是唾手可得啊……

尚未回神的杵在那裏,清揚聽白塵老道一個人說了好半天,這又是神,又是鬼的,腦袋裏更是雲裏霧裏,根本就搞不清這老道說這些,到底是為了什麼,難以理解之下,小清揚只得尷尬的搖了搖頭,硬着頭皮對着白老道說:“師傅,您到底想說什麼啊?弟子,我這怎麼一句也沒有聽懂呢?”

為了證明小雨還活着,特此,先把修改完的兩章扔出來,大家別著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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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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