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項羽單騎驚遇險 小將橫空保平安

項羽，龍且等衝出大帳，一軍士策馬而來，跪拜說道：“報大王，東南方向，漢軍再來偷襲，尚不知將領何人，人馬數量，我軍正在有力固守，敵人寸步難進，只是…..?

項羽臉上掠過一絲驚異，粗聲問道：“戰事緊急，豈可含糊，只是何事，快快說來”

軍士不敢有違，道：“只是校尉藍田玉，不知何故，親率一千飛豹營，衝出營寨飛奔而去“

龍且聞之怒火頓起，罵道：“項王早有軍令，不可輕易出擊迎敵，此人莫不是趁此反叛投敵？”龍且抱拳請令：“項王，請允我帶兩百輕騎，追擊叛逆，拿到軍前問斬！”

“無需如此，今rì情形，意yù投靠劉邦者不在少數，豈可人人忠勇，且由他去。你速領jīng兵五千，巡守軍營，防止內亂，予你先斬後奏之權！”龍且領命而去。

“鍾離昧，項莊，你二人留在軍營，見機行事”，項羽虎目掃視兩人，神態鎮定自若，此刻一名貼身衛兵牽來寶馬烏騅，另有兩人扛來方天畫戟，項羽縱身上馬，續道“本王要單槍匹馬，殺殺漢軍銳氣，”

方天畫戟百斤余重，長過三米，項羽伸手來拿，好似輕取木棍，順手一帶，左手執戟，右手一帶韁繩，雙腿一夾，烏騅馬心領神會，撩開四蹄腳不沾塵，勢如驚雷，快似閃電，御風得得而去，。

項莊鍾離昧各負使命散去，漢軍襲營早在預料之中，二人身經百戰，對於此等襲擾偷營之戰事亦是司空見慣，並未過於憂心。

項羽風馳電掣，烏騅馬乃當時寶馬，不消片刻已到軍營東南地帶，見得前面百米處火光衝天，空中火矢密如雨點，簌簌下落，已有不少軍帳被點燃，風助火勢，烈焰升騰，光影中一些士兵被大火吞噬，醉漢一般左右衝突，痛苦呻吟。項羽拍馬趕到，眼見幾百士兵手足無措，大聲喊道：“不可驚慌，就地多挖泥沙滅火，着火軍帳一律推到，阻斷火勢蔓延途徑，用泥沙掩埋”。

兵士們恍然大悟，各自分工協作，漸漸情形穩定，火勢得以控制。項羽這才放心，繼續往前。軍營四周都是粗大圓木紮起的圍欄，兩米多高，又有密集削尖的長木刺向半空，用來阻止騎兵衝刺，整個防禦工事固若jīng湯，漢軍自知難以突破，故而在百米之外，只用強弓硬弩發shè流星火矢。此乃韓信之意，要讓楚軍晝夜不寧，jīng疲力竭，每到深夜時分，便從各個方向襲擾楚軍軍營。

前方不遠處漢軍正在破口大罵：“項羽烏龜，不敢應戰，江東小兒，膽小如鼠！”幾百漢軍冷嘲熱諷，項羽怒不可遏，不由得咬牙切齒，怒火填胸，一帶韁繩，畫戟長桿重重一擊烏騅馬，寶馬吃痛，雙蹄騰空，咧咧嘶鳴，后踢蹬地，身子超前竄出三丈多遠，馬似猛虎，接着向上猛跳，躍起一丈多高，越過圍欄，落地之後朝着前方漢軍奔馳過去。

那些漢軍rì夜襲擾，不曾遇到任何楚軍的正面狙擊，偶爾楚軍以牙還牙，同樣用弓弩還shè，礙於弓箭有限，幾番shè擊后便無可奈何。任由他們肆意妄為。漢軍倒有些麻痹大意，正在得意間，突見一人一騎全速衝來，攜風雷之勢，有萬夫不當之勇。數十士卒張弓搭箭shè來，項羽畫戟胸前一揮，舞出一道銀光，將來箭盡數打落，將士中有人識得項羽，驚呼道：“霸王來了，齊王有令，活捉霸王者，賞千金，封萬戶侯”。

其他兵卒倒也英勇，未曾後退，shè出更多箭矢，項羽彎腰伏在馬背，畫戟翻飛，密密箭雨奈他不得，眨眼間已到漢軍跟前，大吼叫道：“霸王在此，爾等安敢放肆！聲若洪鐘，鬼神膽寒。

烏騅馬馬中龍鳳，雙腿騰空而起，幾個兵卒躲閃不及，胸口被馬蹄踏中，肋骨斷裂，皮開肉綻，鮮血飆shè湧出，痛苦死去。項羽掄起畫戟橫掃，幾十軍士手中長矛立時齊刷刷折斷，無不駭然而立，呆立間項羽反手掄動畫戟，力大無窮足可碎石裂碑，幾十顆人頭幾乎同時被斬斷，幾顆飛到空中，面目可憎，雙眼未閉，無頭身軀血線噴洒，僵立片刻便撲倒在地。

面對如此局面，其餘幾百軍士驚恐萬分，長矛在手紛紛後退，不敢上前。霸王威名如雷貫耳，這些士兵只在傳聞中識得項羽無人匹敵，今rì初見才知龍虎之威。

“大家勿亂，合力包圍”，領頭軍卒厲聲道。

幾百軍士都是jīng干漢軍，很快鎮定下來，立刻將項羽合圍，人人手執長矛，怒目圓睜，臉上仍不減恐懼神sè。

“哨寄何在，速去稟告左將軍，項羽已被圍困，火速增援”。領頭軍卒聲音略顯顫抖。

話音稍落，十米開外一探馬偏出，絕塵而去。

項羽縱聲長嘯，烏騅寶馬全身黝黑，頸上鬃毛隨風飄撒，周身閃閃有光，橫眉四顧，項羽倒也敬佩這些無畏漢軍，說道：“爾等也是熱血男兒，兩軍交戰，各為其主，你們自行離去，我可饒爾等不死，回去告訴韓信，明rì我大軍所到之處，片甲不留！“

領頭軍卒故作豪氣，一臉不屑，冷冷說道：“我等素知霸王英勇，今天更是親眼目睹，男兒將士，征戰沙場有死而已，狹路相逢我等豈可逃命，以卵擊石也要壯我漢軍軍威“。

”好，韓信治軍，當真厲害，棋逢對手，項羽所求“。未及項羽言罷，漢軍士卒齊齊刺來，烏騅馬突然倒卧匍匐，項羽落地兵卒刺空，項羽一聲暴喝，畫戟左右抵擋，兵器碰觸巨響連連，漢軍士卒畢竟凡胎**，無不虎口巨痛手指發麻，兵器鐺鐺掉落，項羽畫戟直刺，身前幾個士兵胸口洞穿，慘叫不斷，接着一帶一掃，十幾人被盡數彈開，漢軍人牆已被沖開，烏騅馬聰明不凡，迅疾奔出，漢軍見勢不妙，急速追來，怎奈神馬太快，將眾人摔在身後。士兵重又圍困項羽，不敢輕易上前。

膠着酣戰時，忽聽百米處萬馬奔騰，踏碎寧靜夜空。項羽暗暗吃驚，定是援軍前來，心下暗叫不好，援軍居然如此火速。尋思間人馬已到，面前烏壓壓一片重甲騎兵。

援軍如此迅速，大出項羽意料，然而霸王英偉，心神不亂，鬥志不減。見一員大將立馬在前，十米開外依然威武不俗，手拿虎頭亮銀槍，頭戴金盔身披銀甲，胯下坐騎高大健壯。口闊鼻挺天庭飽滿，目似銅鈴粗眉入鬢，不是虎將難如此，好似天降下凡塵。

項羽心中讚歎，那將朗聲說道：“就是天神在此，我也要過過幾招，霸王神威，我來討教“。

正要催馬上陣，忽聽後方一隊掩殺過來，聲勢浩大滾滾而來，項羽再吃一驚：”莫非漢軍襲擾是假，”?思慮時忽聽一人高聲說道：“項王勿驚，莫將藍田玉來也”，項羽暗思：“此刻危難，全賴此將，不知他能耐如何？”

那漢軍將領心叫不妙，被人跟蹤卻毫無察覺，不覺驚讚藍田玉追蹤之術高明。撥轉馬頭高聲呼喊：“直衝過去，斬殺楚軍者，皆有賞賜”。藍田玉不肯輸了士氣，亦是叫道：“活捉漢軍將領”，兩隊人馬形同颶風兩股，滾滾奔涌，對撞而來。

漢軍人數五千餘眾，藍田玉一千飛豹營，楚漢兩軍都是jīng兵良卒，馬蹄陣陣殺氣騰騰。雙方即刻短兵相接，不少戰馬對撞，骨裂悲鳴之音響徹雲霄，刀槍亂捧鐺鐺巨響，光影閃耀寒氣森森，戰場無情，頓成地獄，屍體很快零零亂亂，相比之下，楚軍更加英勇善戰，生者無懼無畏，殺得血染周身，傷者在地爬行，依舊揮刀砍殺漢軍馬腿。幾經拼殺后，漢軍逐漸氣勢稍弱，已有敗跡。

藍田玉一柄大刀左右起落，殺xìng大起雙眼赤紅，抬頭見漢軍主將接連擊殺數名楚軍，一催戰馬大聲叫道：“敵將看刀”。

那將回頭來看，心中欣喜，叫道：“看你如何囂張，定讓你做我槍下之鬼”。

兩人錯馬交面，長槍對大刀，英雄會好漢，刀槍濺出絲絲星火，嗡嗡作響，馬匹不由自主連連後退。藍田玉哈哈狂笑，叫道：“來將通名，我看你不是等閑之輩”。

那將順手砍殺身邊楚軍將士，說道：“李左車是也，你小小年齡，看你打扮不過校尉而已，卻有一身本領，為何跟隨項羽，好比明珠暗投，屈才在此！”

藍田玉冷笑幾聲，再次撥馬衝來，大刀掄起，破空而下，李坐車不敢大意，銀槍一舉就來格擋，豈料大刀未至，面前一點星光飛來，暗叫不好已是不急，胸口被箭鏃沒入，疼痛攻心，身子一晃差點摔落馬下。有幸藍田玉無意傷他xìng命，說道：“我乃暗箭傷人，將軍雖敗猶榮，我只為解困霸王，將軍可速速退兵，楚漢大軍不rì將決一生死，到時你我再戰！”

原來漢軍將領正是趙國名將李左車，李牧之孫，名將之後，青出於藍。

李左車心知不可戀戰，忍痛說道：“小將軍乃磊落之人，後會有期！“隨即號令：”退軍“。幾千漢軍當真令行禁止，cháo汐一般徐徐而退。

楚軍並未追殺，戰場漸漸歸於平靜，傷者哀嚎痛哭不斷，廝殺屠戮中，更有多少人成荒野孤魂。

漢軍退卻，項羽脫困后喜不自勝，然則目睹藍田玉沙場智勇雙全，不想自己軍中還有龍虎將才，得此良將如添數萬將士，陡然間想起韓信，追悔至深。

藍田玉跪伏於項羽面前，稱道：“莫將藍田玉，參見項王，大王受驚，我等罪該萬死“。身後軍士一同拜服，同聲請罪。“

項羽笑道：“何罪只有，你等都是有功之人，定有嘉獎，小將軍起來，你在何人麾下，姓甚名誰“。

藍田玉忙道：”我在龍且將軍飛豹營，校尉而已，漢軍欺我太甚，連rìsāo擾令我將士寢食不安，莫將忍無可忍，違反大王軍令，罪當處斬，與龍將軍無干，莫將自願請死！“

再看藍田玉，不過二十年歲，儀錶堂堂，身材魁梧高過八尺，猿臂粗壯風姿偉岸。項羽喜悅之情溢於言表，笑道：“好，我關中男兒當如此，違反軍令，自當懲罰，罰你杖責一百，然而用人之際，暫且記下，你忠勇有加，文武過人，本王封你中軍都護。“

藍田玉正yù跪地再拜，卻被項羽攔住。項羽留下幾百將士打掃戰場，便引人馬回到軍營。

不覺月已西斜，山野間水霧氤氳，寒意逼人，夜蟲唧唧而鳴不止不休，靜靜原野卻愈發無聲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