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塞西莉婭的詛咒
“毛爾斯特沼澤在一百年前是怪物樂園的代名詞，這個沼澤的名字在矮人的語言中就是‘怪物樂園’的意思，當時可不像現在這樣，你看這水，僅僅沒過馬蹄，即便是有深的地方，那也不足曾經的三分之一，騎士長閣下，你知道是為什麼嗎？”艾利克斯並不着急去尋找怪物，但是一路上不說點什麼，讓他覺得有點無聊。
威爾坦挺了挺脊樑，頗為自豪地說道：“當然知道，當年威斯南頓只是尼弗加德下的一個小附屬國，恩希爾·瓦·恩瑞思皇帝想要一統整個古大陸，發動三次北境戰爭，只可惜未能成功，耗幹了帝國的元氣，而且恩希爾皇帝終究還是一個人類，1290年去世之後，帝國之位傳給了莫爾凡·符里斯，但是好景不長，他被誣告私吞公款，被囚禁在溫尼伯格城堡之中，並與1301年故去，之後，尼弗加德帝國開始瓦解，因為他的下一任皇帝沒有了恩希爾的野心。“
“尼弗加德是戰爭催化出來的變異國家，她能運行如此之久，依靠的就是戰爭的勝利，因為他們獲勝，就能夠吞併別的國家，不服從的會被打服，就能得到更多的土地，更多的奴隸和更多的資源，尼弗加德的商人被許下諾言，他們的商品將暢銷全世界，那些個大人物則被許諾成為割據一方的諸侯，但只要他們承認恩希爾·瓦·恩瑞思唯一國王的地位，而對於那些誠服的國家，他們依舊可以保留國王，但是國王成了恩希爾皇帝的從屬，他們的地位等同於尼弗加德的公爵，需要給尼弗加德源源不斷地納稅，以支持他們龐大的軍隊開支，不僅如此，還要派兵輔助戰鬥。”
“但是，這一切都隨着恩希爾·瓦·恩瑞思皇帝的死宣佈結束，雖然餘熱依舊持續了三十多年，但也僅此而已，尼弗加德太過於龐大與臃腫，他的新任國王沒有恩希爾或者莫爾凡的實力，最終在1356年，尼弗加德解體，帝國的心臟尼弗加德城再也沒有了約束其他行省的實力。”
“1356年，威斯南頓宣佈獨立，並向著四周瘋狂擴張，1359年，也就是一百年前，偉大的威斯南頓國王，克斯托亞·丹·卡希爾·愛普·德雷克在琪婭拉谷地與尼弗加德的總督展開決戰。”
“偉大的威斯南頓國王只有區區不到一萬人，這其中一半以上都是步兵，而尼弗加德總督卻帶着足足五萬人，其中光是騎兵就有一萬，他們沖入了琪婭拉山谷，但是他們中計了，在他們衝過來的時候，偉大的威斯南頓國王下令炸碎了攔在山谷上河口的‘勝利之石’，這一壯舉引發了山谷上的山體崩塌，但這不是主要目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將整個毛爾斯特沼澤裏面的水傾倒下去。”
“數以萬里放的水瞬間傾斜而下，將尼弗加德總督的傲慢與榮耀沖向了地獄，也正是如此，尼弗加德遭受重創，只能龜縮回去，如今她又變回了曾經那小女孩，只待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快活，如今的南方與北方一樣，國家林立，大家相互牽制約束，因此和平，當然了，偶爾的摩擦不算。”
艾利克斯驚訝地看着眼前的騎士長大人，輕笑一聲道：“未曾想騎士長大人如此博學，時間都記得這麼清楚！”
威爾坦當然聽出了他話中的諷刺，但是他沒有搭理他，而是正經地說道：“哼！這是每個威斯南頓人都清楚的歷史，我們也為此而驕傲着！”
他轉頭看向艾利克斯說道：“你剛才問我這個做什麼？與我們接下來的事情有關係嗎？”
艾利克斯搖搖頭說道：“不！沒有任何關係，
只是想讓你和你的半精靈手下放鬆一下！別緊張，正如你剛才說的，你們偉大的國王炸開‘勝利之石’時，被衝下去的除了水還有毛爾斯特沼澤里的怪物，現如今，這裏安全了很多，一群奇奇摩而已，沒什麼好擔心的。”
“那是你，你不擔心因為你是獵魔人，一個變種人，沒有恐懼的變種人！”威爾坦冷哼一聲說道，不過艾利克斯這樣一說，他倒是真的輕鬆了不少。
艾利克斯並沒有在乎他怎麼稱呼自己，反正他已經習慣了，而且對方說的是事實。
他問道：“關於你們的塞西莉婭公主的事情，你了解多少？”
“哼！還是現將眼前的事情辦完吧！”威爾坦沒好氣地說道，他雖然沒有之前那邊緊張，但依舊不算輕鬆，他一手拉着韁繩扶着馬鞍，另一隻手始終按在劍柄上面。
艾利克斯倒是很輕鬆地說道：“別這麼緊張嘛！它們劫掠完畢，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出來的，當初皮爾斯帶着貨物趕路不也走的這條主幹道嘛，什麼事兒都沒有呢！”
威爾坦默不作聲，他們五人騎馬回來的時候也是走的這裏，但是就沒有遇見怪物。
艾利克斯繼續說道：“既然答應跟你回費爾南去解決你們男爵的問題，那麼我總該提前準備一下吧？萬一塞西莉婭已經無藥可救了，徹底變成了怪物，怎麼辦？我究竟是殺還是不殺？”
“男爵大人是不會允許你殺了她的！”威爾坦警惕地盯着艾利克斯的眼睛，一旁的半精靈也按住了劍柄。
艾利克斯微微一笑道：“好好好！我雖然是獵魔人，但是我的導師曾教導過我，只要僱主錢給夠，哪怕讓我綁一頭岩石蜥蜴過來，以此滿足僱主獨特的癖好都行！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用這種比喻，不過我清楚他的意思，僱主給錢，我辦事，就這麼簡單！行了，說說吧，塞西莉婭究竟如何？我總得提前準備不是？”
威爾坦沉默片刻，隨後緩緩開口問道：“你想聽什麼？”
艾利克斯聳聳肩說道：“隨便，比如她是怎麼變成怪物的，亦或者什麼時候的事情？要知道，兩年前我還去過費爾南，可沒聽說過這樣的事情。”
說著，他指着眼前的痕迹，一路蔓延下去的痕迹說道：“瞧啊！我們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可以聊聊這件事情！”
威爾坦看向遠方，沉吟片刻說道：“我不知道她是怎麼變成怪物的，但是她變成怪物是在三個月前。”
“一年前，塞西莉婭染上了一種怪病，渾身無力，而且經常出現幻覺，愛說胡話，費爾南的醫生沒有絲毫的辦法，有一個巫師，他說他這是癔症，可以治療，但是需要一個藥引子，叫什麼比魯花，比魯花你聽說過嗎獵魔人？一種長相彷彿骷髏一樣的花朵，顏色跟骨灰一樣，灰白色的，只有一片葉子！”
艾利克斯微微皺眉，回想着他所學的關於藥劑這方面的知識，馬里奧給了他一本草藥大全，似乎有一種草藥比較符合這個外貌，但不是什麼比魯花，而是死靈之花，他問道：“確定是比魯花？而不是死靈之花？”
一旁的半精靈忽然開口說道：“比魯花就是死靈之花，古精靈語裏面叫做死靈之花，通用語裏面沒有翻譯，但是發音就是‘比魯斯’，所以叫做比魯花。”
艾利克斯點點頭，他想起來了，好像是這麼回事：“也就是說，那個巫師並未用古精靈語的稱呼，估計是怕你們害怕這個東西咯？”
威爾坦點頭說道：“沒錯，確實是這樣，開始聽他描述，我們覺得就是長得像，具體實物究竟如何估計是誇張了，但是當比魯花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時候，我們每個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為這花長得很邪乎，就好像是一根灰色的脊椎骨上面定了一個骷髏頭一樣！而且靠近它，還能感覺到一絲冰冷！”
艾利克斯向威爾坦科普道：“這很正常，死靈之花就是屍體之中長出來的，它們的種子很輕，會隨風飄揚，只有在腐爛的屍體上才能生長，但是這樣的屍體不常見，因為如果屍體主人有親人的話，這具屍體就會被埋起來，而就算是不被埋起來，荒郊野外也會被禿鷹和豺狼，或者怪物吃掉，所以你們究竟是在哪裏找到的死靈之花？”
威爾坦撇撇嘴說道：“當然不是我們找到的，男爵的人發佈了懸賞令，不到一天時間就被一個獵人的兒子就拿着一朵比魯花和懸賞令見到了男爵大人，他說從一個懸崖上發現的這朵花，屍體掛在懸崖上，是冬天所以沒有腐爛，沒有禿鷹聞到，那朵花就長在那具屍體的腦袋上！就是因為這樣，塞西莉婭的病才被治好，不過那個獵人的兒子好像因為觸碰這個比魯花中邪死了。”
艾利克斯呵呵笑了一聲說道：“死靈之花並沒有詛咒，不會因為觸碰就中毒而死的，相反這是一味極為罕見的藥草，主要作用是溫補神魂、治療焦慮症以及滋陰補陽，所謂溫補神魂就是……嗯……就是讓一個虛弱的人振作起來，甚至搭配其他的藥材能治療癔症這些。”
威爾坦和半精靈都驚訝地看着他，因為當初那個巫師也是這麼說的！一字不差！
“皮克有救了！”半精靈喃喃道。
艾利克斯沒有管他這個，示意威爾坦繼續說。
威爾坦這才繼續說道：“塞西莉婭的怪病好了，但是沒持續多久，也就三個多月的時間，也就是在半年前，她就突然變成了一個怪物，城堡里服侍她的女僕死了兩個，衛兵死了六個！要不是巫師出手，還會死更多的人！”
“呵呵！她被那個救她的巫師詛咒了？”艾利克斯乾笑一聲問道。
威爾坦不確定說道：“不知道，巫師說不是他乾的，當時男爵暴怒，下令要處死巫師，但是被他跑掉了，一直到現在，塞西莉婭依舊是白天變正常人，晚上變成怪物！”
艾利克斯摸着下巴思索起來，他拉了拉韁繩，讓馬頭調轉方向，因為奇奇摩留下的痕迹已經從沼澤進入旁邊的山林之中了。
“巫師說過需要你們付出什麼代價嗎？我是說，治好塞西莉婭的報酬是什麼？”艾利克斯忽然問道。
威爾坦想了想說道：“好像是說想要一個居住的地方，比如費爾南高塔，你知道的，巫師就喜歡住在這種奇奇怪怪的地方，他說想要一個能安心做研究的地方，他自稱巫師，但又是一位來自牛堡學院的教授，男爵大人覺得不是問題，因為那個高塔沒有什麼作用，所以就乾脆給他了。”
“從你的話裏面我找不到任何的突破點！”艾利克斯老實說，“如果一個巫師沒有任何把握是不會出手的，而且他想要一座高塔，說明就真的是想暫時安定下來做研究，若是他詛咒的塞西莉婭，完全沒有道理。”
威爾坦贊同地說道：“不錯，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因為他很多東西都在高塔上面，很顯然當初我們去抓不他的時候，他並沒有準備逃跑，他也是不知情的。但是太晚了，抓他的時候，本來想要審訊的，但是他從地牢裏消失不見了。”
艾利克斯點點頭，隨後有些無奈地說道：“好吧，看來這一千威爾不好賺，沒有絲毫的線索可言，我們還是把注意力放到眼下吧！先生們，注意了，接下來記得找個大石頭佔據高地，不然會很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