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魔法決鬥
本來準備了好幾年的討債計劃，在不到一刻鐘的時間裏就完成了。
以自以為是和傲慢著稱的國王拉曼三世，對於文德士提出的要求全盤接受，不但加倍提出賞賜金幣，還提出聘任他為宮廷魔法師作為補償。
可惜，無論國王開出的條件在別人眼裏多麼優厚，已經受過傷害的文德士都不會再同意。
想起城堡下面陰森可怖的地牢，還有兇惡的行刑者們，文德士就對上面的華麗和顯赫不會再有任何期待。
公主溫妮莎那樣的學生，教出一個來已經讓他悔不當初了。
在一群貴族和臣屬面前，國王陛下的謙虛和寬容，在他看來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
尊重一個拯救了公主的強大勇士，是身為王者的起碼禮儀，換做別國國王也不會有什麼區別。
在眾人對國王的各種讚美和頌揚之聲中，文德士帶着國王的親筆信，離開了國王臨時下榻的大宅。
門外歡慶的氣氛越來越濃，每個人都在談論公主的婚姻和兩國的和睦，彷彿一個月前的緊張都煙消雲散，沒留下一點痕迹。
無論是士兵還是官員，沒有誰再留意這個穿着破舊的魔法師，他在這場王室婚禮插曲中的意義已經不存在了，人們關心的是接下來的慶典、賞賜和大赦，還有公主出嫁后是否能生下健康的繼承者。
諾森蘭德已經沒他的事了，這正如文德士所願。
遠遠地文德士見看見白露坐在一輛農民用的平板車上，兩名華麗的諾森蘭德貴族正在舔狗似的和銀髮少女搭訕着。
白露聽着兩人肉麻的讚美和各種承諾，並沒有拒絕和驅趕，反而擺出一種吊人胃口的曖昧笑容。
“美麗的小姐，能允許我請您去喝一杯嗎？”一名貴族嬉笑着問，“我從王城帶來了陳釀的美酒，和本地鄉巴佬釀的酒可不一樣。”
“小姐，只要您願意，我願意送您一套現在城裏最流行的裙裝，請相信我，本人的裁縫十分手巧，只要到我的帳篷里量一下尺寸，您就會變得更加光彩照人。”
無論怎麼看，兩個人都是一丘之貉，完全是登徒子哄騙無知少女的做派。
“不可以哦。”白露故作為難的表情，有些害羞地回答，“這不是予能決定的事情。”
沒什麼能比美人的困擾，更能激起這些自命不凡的貴族的保護欲的了。
儘管這少女口音十分奇怪，但在城裏貴族看來，說方言俚語的鄉村姑娘才是純真可愛，非常值得搭訕一下。
“無論您有什麼憂愁，我都願意為您排憂解難。”一名稍微年長些的貴族拍着胸脯，自告奮勇地說，“在諾森蘭德，沒有我林堡侯爵辦不到的事。”
“予只是個小學徒，跟着老師學習魔法，到處遊歷。”白露狡黠地說，“沒有老師的允許，不可以跟其他人走。”
雖然沒有看到文德士的人影，但她早就聞到了那個人的氣味。
“何等不可理喻的老師，真是頑固的石頭腦袋。”另一名貴族嚷嚷起來，“不過是個小小的魔法師，居然敢禁止可愛的小姐消遣取樂！”
“非常有趣！我還真想看看是什麼樣的人能阻止我和小姐約會了。”林堡侯爵趾高氣揚地說，“如果讓我放棄，他起碼應該是個大魔法師，否則……”
“老師！”白露突然從車上躍下，歡快地叫了一聲，“瞧！兩位貴族要約予去喝酒，還要送予漂亮衣服。”
緩緩走來的文德士用同情的目光，
打量着兩位不知天高地厚的貴族，心中充滿了同情。
自己要是來晚了，這兩位怕是要變燒烤了。
不過節外生枝是沒必要的，他並不打算拆穿這出惡作劇，還得繼續扮演老師的角色。
“您好啊，可敬的魔法師閣下。”林堡侯爵瞥了他一眼，陰陽怪氣地打招呼，“作為小姐的老師，您可太古板了，就算是學習魔法，也要適度娛樂和社交。”
“大人，飲酒對於冥想和專註都是有害的，對於魔法師來說，絕對談不上是好習慣。”文德士不卑不亢地回答，“魔法學徒的學習規範里，都有相應的規定。”
“哈哈哈，一個低級魔法師？這裏沒有你講話的地方，”另一個貴族端詳了半天他的衣服，得意地露出自己的手臂，“我是沙堡伯爵，你先看看這個。”
文德士見貴族手臂上有三道魔紋，而且應該不是假的。
幾年不來，文德士不禁感慨，這年頭魔法師的身份跟批發的一樣，只要有錢有勢，想要都能得到。
魔法變得廉價了。
“中級魔法師……失敬了。”
“見到比自己魔法強大的法師，就應該明白差距，然後別管閑事了。”伯爵冷笑起來，“再在這裏妨礙我們和小姐聊天，我就要和你決鬥了。”
“這不是個好主意，魔法師公會反對私下用魔法決鬥。”
沒有理睬貴族的挑釁，文德士向前走了一步，白露順勢就躲到了他背後。
“還有一點，魔法師如果一定要私鬥，輸掉的一方可是要降級的。在下就算輸了也降無可降，而閣下輸了可是得不償失。”
“呦！好厲害，予要不要換個老師？”白露在文德士背後開始拱火，“當然，決鬥只看勝負也是很無聊的，要不來賭一把吧？”
“好主意，小姐說得妙極了！”林堡侯爵一拍巴掌，大聲贊同，“你們決鬥去，我出十個金幣！”
“沒問題，我也出十個金幣！”沙堡伯爵叫起來，“當然，我只賭自己贏。除了是魔法師，我還是個慷慨大方的貴族，你輸了不必出錢，讓小姐跟我走就行了。”
聽到貴族們的大叫大嚷，周圍看熱鬧的人越老越多，聽到打賭比試的事情就更情緒高漲了。
這次前來迎接的隊伍里有的是貴族權貴，其中不乏有好事者聲稱要一起下注的。
“侯爵不應該是很大方的爵爺嗎？”白露聽到賭注，故作驚訝地問，“十個金幣，本地富裕點的農民都掏的出呢。現在諾森蘭德的王城裏，連侯爵都這麼節儉了？”
這句揶揄讓林堡侯爵一下漲紅了老臉。
“老師，走吧。”白露抱住文德士的手臂，惋惜地說，“您從前和人打賭比試時，最低都是五百個金幣起呢，這些諾森蘭德人根本玩不起，真掃興……”
“等等！”林堡侯爵掃視一下四周，急得跺腳大叫起來，“五百……五百……五百個就五百個！”
說實話，這點錢對他們來說又不算多，平時把農奴壓榨個一年半載就出來了。
現在在眾目睽睽之下，絕對不能丟了貴族的面子。
“你呢？”林堡侯爵自己出了血，還不讓拉上別人，“中級魔法師怕輸給低級魔法師嗎？要不要我先借給你？”
“我也出五百個金幣！”沙堡伯爵氣得紅了眼，“小姐，做好準備換老師吧，我向你保證，他就算活下來，也再也教不了你了。”
世風日下，龍心不古。
現在白露不但有了個人形，連仙人跳都會了。
捫心自問，文德士可以對神明發誓，自己不是個賭徒。
另外，文德士也是個窮法師，自從來到這個世界，手裏也沒有存過這麼多錢。
對於白色巨龍而言，平時抖一抖鱗片，掉下來的都不止五百個金幣。
“喂，老師，汝不是想建一所魔法學校嗎？要把予學習的地方建得好一點哦。”白露壞笑着，小聲對文德士說，“機會予給你找來了，可別讓金幣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