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現代番外（二）
時至今日,敬長生已經能隨意從玉鐲里出入，只是仍舊是靈魂形態而已，除了李思念能看得見摸得着外,在其他人眼裏，就是一團空氣。
有時他會返回原本的世界管理管理閻羅殿,因為書里書外時間流逝速度不一樣，所以他每次離開閻羅殿，一走就是幾百年，眾鬼都道，王上神龍見首不見尾。
更多時候，他都乖乖呆在玉鐲里,人少的時候就跑出來抱一抱李思念。不過這好像給李思念帶來一些困擾，即使是在人少的地方,他抱她的時候,她也不能回抱他。
用李思念的話來說就是，在外面最好不要表現得太奇怪。
可是,表現得太奇怪是什麼意思？親一親和抱一抱怎麼就奇怪啦！
哦，也對，其他人看不見他，只能看到李思念一個人把手環在胸前,做一些不太正常的動作。
在發現這件事後，敬長生心底那點頑劣的本性悄悄地暴露出來。反正李思念不敢隨便亂動,那他豈不是可以隨便親？
她坐在自習室里做花里胡哨的小組作業,好像是個叫屁屁踢的東西，他就坐在旁邊玩她的頭髮,然後在對着圓潤飽滿的側臉,明目張胆地親一口。
反正自習室里這麼多人,她肯定萬萬不敢動，還不是任憑他親？想親額頭就親額頭，想親嘴唇就親嘴唇，還能抱着她的腰，直接黏在她身上。
每次看到李思念羞紅臉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就覺得特別可愛。如果之後要找他算賬的話，那就趕緊來吧，太期待了！
不過這事還是得有個度，一不小心玩兒脫就不太妙了。
上課，李思念站起來回答問題，豐潤的嘴唇上下開合，這讓他想起了甜蜜的櫻桃煎。一時沒忍住，便蜻蜓點水一啄。
他覺得自己已經很克制了，都沒一直咬住不放呢，實在應該狠狠地表揚一番。
可是李思念卻僵在原地，一時連話都不敢說。台上的老教授等得不耐煩，皺着眉頭問：“然後呢？”
她這才反應過來，問題還沒回答完，咳嗽兩聲后便繼續順着思路說下去。
只是自那以後，李思念就真的不理他了。
她就像是看不見他一樣，雖然親是任親，抱也是任抱，但是李思念不跟他說話，他說什麼她都不理，叫她名字也不應，甚至都不拿正眼看他，就好像沒他這個人一樣。反正別人也看不見他不是么？
扯一扯李思念的衣袖，小聲道歉，“對不起，下次不會了，真的不會了，真的！”
可她就像沒聽到一樣，壓根不理人。怎麼可以這樣呢？太過分了！
更可怕的是，這種生活幾乎持續了三天。他使盡渾身解數，瘋狂吸引她注意力，可她就是不理人。
生氣了，肯定是生氣了。
知道錯了，原諒他吧。
李思念永遠有辦法治住他。
這三天過得他可難過，只好一聲不吭變成朵蘑菇重新在玉鐲里蹲好，或許他安靜一兩天，李思念就會理他了吧，說不定還會跟他說早安。
可是，沒有，李思念過得好得很，還跟一群人出去玩兒了呢，一點都沒把他放在心上！
好樣兒的，那他也回去吧。
然而僅僅在冥界待了兩天，他就迫不及待趕回來，書里的兩天在書外怕是連兩分鐘都沒有。
在忘川河邊摘下唯一一朵盛開的彼岸花，想拿去送給李思念，結果剛過來，便看到她面前站着個男的，手裏還捧着一束花。
看看那男的手裏的花，再看看自己手裏這一朵。很明顯，他的彼岸花要好看很多嘛！那束花花里胡哨的，李思念肯定不會喜歡。
果然，李思念沒接，可那男的又向她遞給一個小禮袋，嘴裏還說，“就算不想要花，這個總得接受吧。”
等等，你誰啊，憑什麼送她東西。
直接對準他屁股，狠狠得踹了一腳，那人一個趔趄往前栽，揉着屁股回頭看卻發現沒人，齜牙咧嘴大喊，“哪個王八羔子？”
“你個王八羔子。”長生一手攬住思念的肩，挑釁地看向那人，慵懶地打個哈欠。
“喂，別跟他學說髒話。”李思念戳了戳他的腰。
那人果然暴跳如雷，“你誰啊？Cosplay？”
“李思念告訴他我是誰。”敬長生捏了捏她肩膀上的肉。
咦？Cosplay？所以現在是，大家都能看見了？
雖然實在不喜歡小病嬌的惡作劇，但過去這麼多天，相信他已經深刻地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所以李思念氣也消了大半。
本來想開口說男朋友，結果卻被敬長生搶先，他一字一頓究極認真地宣誓主權，“聽好了，我是她相公，拜過天地的。”說著把她摟緊懷裏，越摟越緊。
李思念：“……”
聽到“相公”和“拜天地”這兩個詞，那人果然撓着頭一臉迷惑，臉上表情也奇特無比，好像在問：到底是我穿越了還是你穿越了？
少年看向他，滿臉戾氣，渾身散發出不好惹的氣息。
“倒霉玩意兒。”那人口中低語，正要拔腿走。
“站住，你為什麼不自刎謝罪？”敬長生好奇地問。
“啊？？”那人震驚。
李思念雖然不震驚，但是滿臉黑線，連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中二病晚期，以為自己是拯救世界的光之正義使者，正幻想着打怪呢，馬上就帶他走。”
“我看也是。”那人嘟囔幾聲，卻又不敢看他，暗自琢磨一會兒勃然大怒道，“所以我是怪？”
李思念現在沒心情去爭論誰是正義使者誰是怪這個問題，只想拉着小病嬌趕緊走。心裏思緒萬千，看來，他果然不是很適合這裏，得教他適應一下才行。
敬長生也聽話，乖乖被她拿着，她去哪兒，他就跟着去哪兒。只是這身高再加上皮相和裝扮，一路走過去非常扎眼。
聽說不遠處有個漫展，那裏應該能待段時間，然後再想想該怎麼給他重新捯飭。
“李思念是不是不生氣了？”敬長生站在她身旁小聲問，像是怕她突然鬆手一樣，反握住她的手，握得很緊。
“不生氣了，但是長生，你得知道，這個世界跟書里的世界很不一樣。有些事在這裏是不能做的，比如……不要闖紅燈。”李思念站定在斑馬線前，拉住他。
看了眼不遠處閃着紅光的燈，敬長生若有所思地停下腳步。
“嗯嗯。”為表誠意，他努力地點點頭。
“還有。”李思念捏住他的臉，“就算要親我也不要在我上課回答問題的時候啊，不要仗着大家都看不見你所以為所欲為，我會尷尬的。”
要不是因為小病嬌屢教不改，每次還裝作委屈巴巴地跟她說對不起，結果這個對不起連屁都不是，最後演變成，我錯了下次還敢，不然她也不會用這種方式讓他明白，這樣做會給她還有他自己帶來困擾。
對敬長生來說，世界上最難過的事就是李思念不理他，所以這次，他清楚地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並且進行了深刻的反省，最後發出靈魂的拷問：“那我現在可以親李思念么？”
李思念：“……”
真的明白了嗎？大概一半一半。
“不行。”她拒絕，“但我可以親你。”
舉起握住的手，李思念在他手背上輕輕啄了一下，笑道：“走吧，綠燈了。”
“等一下，我還沒送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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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漫展規模很大，在展會的一條街外就能看到身穿各種角色服的ACG愛好者，也有很多人扛着長/槍/短/炮，準備出片。
少女身着藕粉色衛衣，手持一朵曼珠沙華，俏皮的蛋花捲襯得人更加靈動，而少年玄衣勁裝短打，僅僅只用一根黑色緞帶將頭髮高高束起，或許是因為那雙瀲灧的眼睛，一身黑不僅不肅穆，反而多出幾分昳麗，這大概便是黑色的花。
俊男靚女並排走，在加上這一身裝扮，更是抓人眼球。不少人在私底下耳語，“這是哪部新番的主角嗎？”
“不知道，不過那個男coser的頭套質量真好，就跟真頭髮一樣，種草了，好想去要連結。”
很快，一群人圍上來，平常遊客拿着手機拍拍拍，攝影師則扛着單反。
“請問，可以拍照嗎？”
拍照？看看身旁在人群里有些不自在的小病嬌，李思念大概明白了，她本來覺得這身裝扮跑到漫展來會合適，卻沒想到這茬。這是不是說明她還挺有當coser的潛質？就該換身衣服來，這樣兩人往漫展一站，必是整條gai上最靚的崽。
見長生沒什麼異樣，李思念大方道：“拍吧。”
咔嚓咔嚓咔嚓。
“你們cos的是哪部番的角色呀。”有人問。
“能說一句番里的台詞然後擺個poes嗎？”
人越來越多，問題也越來越多，感覺到小病嬌捏她的手捏得越來越緊，李思念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擺個poes吧。”不停有人提要求。
這句話敬長生聽不懂，嘰嘰喳喳的話吵得他有些不耐煩，皺了皺眉頭，手裏變出一隻剪紙小人，“你們想死？”
聲音不大，但足夠有震懾力，周圍瞬間噤聲。
人群屏住呼吸，四周安靜下來，只能聽到遠處的汽車在鳴笛。
時間彷彿靜滯，就在李思念考慮着要不要現在拉着小病嬌趕緊跑的時候，人群里忽然炸開鍋，驚喜的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卧槽，這個演技好牛，剛才都把我嚇到了！”
“卧槽，你們剛才看見了嗎？那個剪紙人是怎麼從他手裏變出來的？速度好快！”
“啊啊啊好敬業的coser啊，告訴我微博我要關注！”
“誰能告訴我這是那部番或者遊戲裏的角色啊！這對我很重要！”
李思念：呼——這下放心了。
用力捏一捏他的手背，小聲問他，“長生是不是不喜歡這裏？”
“嗯，他們太吵了。”
“我有時候也很吵啊。”
“那不一樣，我喜歡李思念吵。”
“要是不喜歡這裏，我就帶長生走吧，去個安靜的地方，只有我們兩個人。”
眉眼彎彎，狠戾之色瞬間化作一灣池水，蕩漾起陣陣春波。
“嗯嗯！”他用力地點點頭。
“不好意思，有點急事，借過一下呀，讓一讓。”拉着敬長生，兩人溜得很快。
長生確實不適合這個世界，他適合那間小小的竹屋以及全是惡鬼的閻羅十殿。不過，無論在哪裏，她都會陪着他。
“還能變透明嗎？就是只有我能看見的那種。”
“能。”
這樣就很好，這個世界不會有人看見他，之所以來這裏不是為了別的，而是因為李思念，只要李思念能看到他，便足夠了。
“我帶你去吃火鍋？”
“好呀。”
在火鍋店選了個不起眼的小角落坐下，老闆娘很貼心，見她一個人來，特地在她對面放了一隻毛絨小熊，就是在結賬地時候，有些綳不住地顯露出的驚訝的神色。
“小姑娘好胃口啊，幸好我家開的不是自助火鍋。”最終還是忍不住讚歎，“下次再來，我給你打折。”
確實，除了自助餐老闆，誰都不會討厭一個胃口好得能吃下六大盤蔬菜肥牛火鍋丸子的姑娘，畢竟光她一個人，就能吃將近四百塊，這幾乎是兩到三個人的量。
摸着吃得圓滾滾的肚皮，李思念只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富含膠原蛋白的臉蛋讓少女顯得十分嬌憨。
她胃口確實好，但也沒特別好，主要的戰鬥力是小病嬌。他雖然吃得斯文，但是真能吃啊……
不過老闆娘的話說得真有道理，虧了虧了，就應該去吃自助餐才對，吃到連老闆都要把她拉進黑名單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