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無命而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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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雲州的事情,終究還是為天下所詬病。
再怎麼說,大漢神武帝還好端端地在中京城,燕雲州聽調不聽宣的架勢,怎麼不讓天下人擔憂。
雖然此刻風平浪靜,卻波濤暗涌,在天下有識之士看來,隨時就有一場裂土之戰。
這和上次不同,上次是東燕入侵,大漢同仇敵愾,丟了地,卻得了人心。
而這次,這是內戰,必然導致分疆裂土,人心撕裂。
這比上次,更為不堪。
陳樂山起身,對着着老者拱手為禮:
“老先生心懷國事,憂心社稷,晚輩甚是敬仰,我大漢可不只有一個忠義公,乃是我大漢之福,乃是我儒學教化之功。”
老儒生聞言有些詫異,擰眉繼續聽。
劉端燕這時發難:“山主說的甚是堂皇?何以要無命而征,做這裂土之事,卻不知忠義公泉下有知,是否傷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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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樂山還未作答,老儒生已經不快:
“劉主簿,陳山主言之未盡,何不細細聽來,畢竟燕雲州一丟十餘載,老夫也沒有看到何人出過半分力!”
劉端燕有些窘迫,只好拱手坐下。
這個老儒生,看起來似乎對朝廷也有不少腹誹。
陳樂山心中有數了:
“我爺爺闔家抗敵,我僥倖生還,愧對先人,若不能收復燕雲州,必定是要怪罪的!”
老儒生頻頻點頭,斜撇郭凱。
郭凱在一邊聽着,有些慚愧。
燕雲州丟失一戰,大漢軍隊士氣低落,軍心渙散,得虧陳靜拚死抵抗,堪堪守住燕雲關;而燕雲州的收復,卻又是陳家人一力擔當,軍方人也是打個下手。
這一丟一回,大漢軍方的臉面,丟的乾乾淨淨,如何叫人瞧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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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僅僅是個一州守將,也沒有資格替軍方說些什麼。
但是老儒生的眼光,讓他實在難以承受,當下站起身,對着陳樂山行了個軍禮:
“未能儘力分毫,末將慚愧不安!”
陳樂山還了個禮,卻說道:“郭將軍有何不安,難道想不聽皇命,擅自出征么?”
“不敢!”郭凱臉色大變。
陳樂山揮手讓他退回去:“忠義公於夫子郡城,攜三千將士,拚死不退,可曾違背皇命?”
“這可未曾違背!”老儒生連連搖頭:
“地方守將,有守土之責,有敵來犯,據城死守,乃是規制!”
“據我所知,夫子郡城守將,乃是王靖,早以帶兵離開夫子郡城,而忠義公當時並無官身,居然帶領全城百姓,拼個盡數而死,這可不是置我大漢子民於絕地嗎?”
他望向劉端燕:“劉主簿,這可就是你說的無命而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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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樂山所說的,恰恰是當時的實情。
而天下人也並不太清楚實際情況,只當陳靜是朝中大官,卻忘記了陳靜是失意告老還鄉,一無爵位,二無官身。
這要是換個人,換個場景,那就是草民聚集百姓抗敵,即便打贏了,也逃不過招募私兵的罪名。
當日,西北三王之亂,安南道都督郭宏,無命馳援中京城,挽救帝國於危難之際,也因為擅自出征,在聚賢殿跪了一天。
其實,久經官場的老人,都知道陳靜這一戰,是身死了,所以才無限哀榮,若是活着,還不知道是何結局。
較真起來,可不就是無命而征嗎?只是誰能這麼說呢?
而如今,陳靜的孫子,收回燕雲州,依舊是無命而征,這若是較真了,只怕天下人不答應。
劉端燕面上紅白變換,也後悔說出此言,此時也不得不做個表態:
“是屬下失言,請陳山主海涵。”
他立即又說:“不過,燕雲州說是光復大漢,但是卻用了一套新的政令,軍隊也不服從朝廷,總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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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主簿好生糊塗!”陳樂山笑了起來。
劉端燕惴惴不安,不知道哪裏又說錯了。
那老儒生也擰眉思索起來。
“想來劉主簿是說燕雲州改動賦稅,募兵制度,不合朝廷規制是吧?”
劉端燕謹慎地說:“難道不是如此嗎?各州府都依朝廷規制行事,何以燕雲州獨行?這又是何道理?”
陳樂山回身坐下,慢悠悠地說:“我大漢突破規制先行,而後又再修改規制的事情,難道沒有嗎?”
“固然是有的,但是也是極小之處,可沒有一州大改之理!”劉端燕自信地說。
“哈哈哈。”陳樂山大笑起來。
堂中諸人都有些驚訝,難道劉端燕說錯了?貌似沒錯啊,改規制何其重大,可不記得有什麼大改先例!
“我且問你,”陳樂山笑着對劉端燕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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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神武帝確定師範規制,定位同五品,是何時?”
劉端燕眨着眼睛回答:“自然是夫子郡城一戰之後。”
“我朝何時提出師範制度,何時開始出現師範?”
陳樂山的話,頓時讓大家沉默了。
師範制度,乃是陳靜在朝中提出,卻沒有被正式確定。
但是已經有許多讀書人開始成為師範,教導四方。
之後陳靜下野,直到身死之後,這項制度才被神武帝肯定,並大加推廣。
這可是典型的先行,而後改制了。
陳樂山補充道:“這可不是影響一州之地,而是整個大漢天下!”
說完,他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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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如此,乃是因為,師範於民生有利,於社稷有助。而當下的燕雲州,受東燕荼毒,民不聊生,十室九空,難道設法自救,設法強兵,不是應該立即開始着手的事情嗎?”
陳樂山說得有些誇張,而老儒生默默點點頭,劉端燕只覺得哪裏不對,卻挑不出來。
“更何況,燕雲州雖然是應付一時之急,行在前,卻早已經上書朝廷,而君上也下文首肯,並且給燕雲軍隊撥付了糧草,怎能說是裂土之意?”
劉端燕有些不服,這還不是你太厲害,連朝廷也不敢招惹,只好出此下策,只是這話卻是非議朝廷,說不得。
老儒生思索片刻,說道:
“聽山主之言,意在一時救急,一旦民生平穩,外患稍緩,便要回復規制嗎?”
陳樂山搖頭:“世事無窮,人力有窮,燕雲州將來如何,我說了不算,政事堂諸位師範,心繫民生,整日與百姓一同生活,他們自然知道。”
他似乎也有些不確定:“或者燕雲州做得好了,朝廷看到合適之處,也會如師範制度一般。推而廣之。”
“不可盡知啊!”他深深地看着老儒生,後者面色漸漸泛起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