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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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契機究竟是什麼呢？
也許是第一次用劍刺破敵人的喉嚨；也許是第一次斬斷別人的四肢看着他痛苦的哀嚎；也許是割開一個全身捆綁的人的動脈，看着他鮮血流進而死；也許是……
身為淮南沈家的繼承人，別人窮奇一生追求的東西，沈玉壁一出身便已擁有。
財富、名聲、地位、武功、美人，擁有了一切的他本該可以像他的祖輩那樣不求名利的鋤強扶弱，再不濟也能當個平凡的富家公子。
可惜沈玉壁沒有，或者這是因為人活着就是為了追求某種東西，也可能這人天生就是個壞胚。
什麼都不缺的他開始追尋某種扭曲的快感，一種凌駕於其他生命之上的感覺。
沈玉壁知道自己有問題，但就是無法控制住自己的衝動。
每當親手奪去他人生命的時候，那種快感比任何時候都要強烈，比做任何事都讓他覺得快活。
淮南沈家一直名聲在外，再加上沈玉壁生得英俊瀟洒正氣十足，又有誰會相信“玉公子”沈玉壁會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直到他出手偷襲“鐵甲獅王”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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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負已分，中了《天地同悲》的人絕對不會毫髮無損，賀威的左臂此時就像被強大的外力擰轉，骨骼，肌肉一寸寸破碎開來，不消片刻整隻左臂完全化作血水。
血液飛舞中，沈玉壁的臉上露出迷醉的神色。
這一切實在太過出乎意料，每個人都驚得目瞪口呆，嘴巴長得老大，就像一條瀕死的魚一樣一張一張，半天合不攏。
暗處的蕭劍心也被突如其來的狀況驚得呆若木雞，不知如何是好。
只是隨後大家才開始疑惑這人為何要幫助血哭僧。
沈玉壁一腳踢飛正在慘叫的賀威，血哭僧立刻一躍而起。
血哭僧警惕地看着沈玉壁說道:“你是何人？”
哪知沈玉壁一下拜倒在地，說道:“在下沈玉壁，懇請大師收我為徒。”
驚愕，除了驚愕外還有什麼能形容在場的所有人此刻的心情。
血哭僧面色深沉，獨眼中目光流動不知在想着什麼。
沈玉壁神色懇切地說道:“大師不必多疑，在下自打見識到大師的神功后便心生嚮往。”
這是實話，自從見到血哭僧剝下賀威的皮膚后，沈玉壁心中那種沉寂的慾望一下子被點燃了，一種無法剋制的衝動驅使着他做出了這一切。
江湖中有兩個臭名昭著的傢伙，一個叫血手一個叫人屠。血手就是說這個人殺了很多人手都被血染紅；人屠就是說這個殺人如麻就像人類的屠夫一樣。
然而在血哭僧面前什麼血手，什麼人屠簡直連腳趾頭都比不上。
如此“神技”沈玉壁怎麼能不心折，怎麼會不想學習？
但是血哭僧會答應嗎？
血哭僧仍未有所反應，但是一旁的人卻坐不住了，紛紛大罵道:“卑鄙！無恥！”
“簡直就是武林的敗類！”
“簡直丟盡了沈家的臉！”
說話越來越重，罵的也越來越難聽，好似不把心中的怒氣全部發泄出來就不行。
沈玉壁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嗎？是的，他能料到，但他卻不在乎，反正那些自詡正義的東西除了嘴上過過癮之外什麼都不敢做。
血哭僧撇了一眼只敢叫嚷的江湖中人，目光流動，思索片刻后，拍了拍沈玉壁的肩膀道:“你先起來吧。
”
沈玉壁道:“大師若不答應，在下就不起。”
血哭僧道:“貧僧答應了。”
“真的！”聽到肯定的回答后，沈玉壁歡天喜地從地上站起，活像個得了玩具的小孩。
“唉——”一聲沉重的嘆惜聲，是躺在地上的賀威。
此刻賀威就像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不復之前的威勢，皮膚乾枯起皺，頭髮也變得雪白。在肉體和心靈的雙重打擊下，他已經油盡燈枯，更糟的是傷口還在不斷地滲出鮮血，看樣子必死無疑。
“可嘆啊，可嘆啊！”
沙啞虛弱的聲音，三分不甘，三分屈辱，又有三分憤慨。堂堂“鐵甲獅王”最後卻折在一個小人手上，怎麼能不憤慨了。
但是再怒也沒用，勝負已分，賀威已經無力回天了。
看着不遠的好對手，血哭僧決定給他最後的體面。
屈指一彈，一粒起身時順便拾起的石子飛射而出，點中了賀威的死穴。
沒多久賀威便一臉平靜的死去了。
誰也料想不到大戰的會以這樣的方式收場。
血哭僧深深地看了一眼死去的賀威，招呼了一下蕭劍心道:“我們走吧。”
彷彿其他的江湖中人根本不存在一樣大搖大擺的離開客棧。
那些江湖中人也彷彿不存在一樣任由他們大搖大擺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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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有什麼事比待在一個殺人魔頭身邊更讓人難受的事，就是身邊有兩個殺人魔頭。
蕭劍心以前一直認為血哭僧是這世上最惹人生厭的傢伙，但見到沈玉壁后才發現血哭僧最多也只能排第二。
血哭僧雖然殺人無數，卻不以殺人為樂，除了對敵與練功外並不會主動殺人。
而沈玉壁這可惡的東西殺人卻是為了獲得快樂，自從加入血哭僧一行后，這可惡的東西就像解開了束縛一樣，每天都要在蕭劍心的耳邊念叨他殺人時的感想。
也許是因為血哭僧太過不苟言笑，也許是嫉妒蕭劍心這個“師兄”，沈玉壁抓到機會就要騷擾蕭劍心一番。
隨着越發接近除魔大會的日期，蕭劍心等人遇到的武林人士越發的增多，但是除了少部分人外極少有人主動攻擊他們，也許江湖中的人現在也知道血哭僧的可怕之處了吧。
……
夜，天空中星星點點。
沈玉壁不知做什麼去了，不在。蕭劍心難得的有了幾分清凈，躺在地上望着天空。
什麼都不去想，什麼都不去做。聽着耳邊篝火燃燒的噼啪聲，蕭劍心竟然有了一種輕鬆的感覺。
如果自己身旁的血哭僧也能消失掉那就更好了，可惜這也只能想想而已。
摸了摸藏在懷裏的玉鈴，傷感一下子又再次湧上心頭。
如果自己的父親知道自己現在跟血哭僧混在一起又會如何想？
也許正是因為愧疚，所以蕭劍心一直不曾把玉鈴掛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