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在鞍棱山的農林深處，一個老農在樹上一邊摘着橘子一邊唱着歌，看着樹上果實累累，內心也是無比喜悅。這是他是管理農林的四年來收穫最豐厚的一年，前幾年收成都慘淡無比，還好自己看了點農林管理的樹，按照書上的說法，施肥、除蟲、做了一系列大量的工作，才有如今的回報自然內心喜悅無比。想當初也是誤打誤撞才接手這個農林的，很多人都接手過，但這個農林的管理難度太高所以最後都放棄了。

要說這裏的土地，是砂黃泥土，這種土是微鹼性的，而上面種植的橘子卻是喜酸性土壤的，反觀野生慈孝竹具有較強的耐鹼性，拚命和橘子爭奪養分瘋狂生長；然後是人，附近幹活的村民看着樹上的果實無人看管，都會偷偷摘一些吃，要是隨手摘兩個解渴倒是也還好，他們有點還會用幹活的蛇皮袋裝點回家吃。這種內憂外患的環境下，指定是賠本的買賣，所以很多人接過手后經過一兩年的管理都放棄了。

兜兜轉轉的管理人員更換，最終落到一個失業工人手裏，由於失業了加上農林低價轉讓管理權，所以他就接手了過去，但沒想到這一管就是四年，他也從摸爬滾打中學到了許多經驗，比如土壤缺鉀，他就在用硫酸鉀施肥，發現土壤結果結塊了，他就參一些生石灰中和一下其酸性；發現蟲子把樹吭成空心，他就把敵敵畏注射到蟲洞裏，並用薄膜帶包裹有蟲洞的樹榦，以此殺蟲；橘子喜酸性環境，就噴硫酸亞鐵調節環境PH值......。附近村民偷果實，就挖泥築起一道圍牆，並在入口寫上偷盜罰款聲明，雖然不能徹底防偷，但障礙有一道也比沒有強。當然他自己的聽力不太好，所以還養一些狗作為自己的耳朵，一旦有人進入領地，狗發現了就會狂吠並帶着他飛奔過去。

就這樣，在管理的第四年終於迎來了豐收，女人凌晨四點半起床，吃碗熱騰騰的泡麵，裝滿一輛手拉車的果子，頂着大霧拉着車就往數裡外的小鎮上趕，只盼能爭取找一塊好的地方擺攤。小鎮上賣水果的其他商家，起的都很早，但女人必須在他們出攤前佔到一個好的位置，若是去遲了，只能到人流小的地方落腳了，這一車的果子估計要有一半都賣不完。由於今年剛好豐收，家裏還有一堆，拉出來的這一車要是賣不完，那隻能是倒河裏了，要是再拉回去，費力不說，家裏那些豈不是要放着爛掉。所以選一個人流多的位置尤為重要，這樣女人就必須儘早趕到鎮上去，趁大家都沒有來先佔一個好位置，擺上攤位，等着人們早上起床陸續買菜，順帶會買點水果。不過很多衣着靚麗的人會避開她，倒不是因為水果不夠水靈漂亮，其實是因為女人身上縫縫補補的衣服，或許是她們覺得在這種地攤上買不到什麼好東西，又或者是覺得會讓自己掉價，即便女人的水果再便宜實惠有些人也是不會看的。面對這些，女人也只能感慨一下，有些錢不是她能掙了的，畢竟早上對面實體店的老闆還到她這邊，以一塊五一斤的價格收走了一箱，拿過去轉眼就三塊錢一斤賣出去，很多顧客過去買了后不斷誇水果真甜，老闆那是一個樂呵的合不攏嘴。當然，前幾年收成不好，家裏的娃還要念書，自己也確實沒錢買好點的衣裳了，況且今年年初，家裏男人堅持要買化肥，不僅花光了所有家底，還借了一大筆錢，日子更加難過了，好在今年終於也迎來了大豐收，若是銷路暢通，賣得好的話應該能把借的錢還了，然後給娃把拖欠了大半年的學費繳清，剩下的錢還能給全家人都置辦一套稍微好點的衣裳，再過個不錯的年。想到這些，雖然現在日子苦點，倒也有些盼頭。就這樣，女人凌晨早起出攤，男人就在家裏採摘，然後分箱打包；女人天黑歸來，幫娃兒衣服洗洗，做點家務，也就休息了。雖然看着事情不多，但是女人天黑到家也得有七、八點了，起土灶燒火做飯，吃完飯也得九點左右了，做做家務，休息的時候也得至少十點以後了，第二天還得早起，也確是挺累的。不過若是情況好的話，女人也能早早賣完回家，陪陪家裏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