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盛唐長安城

翠紅正在熬小米粥時，崔府來人請慕苾苾，翠紅至內室瞧見兩人纏綿之極的睡姿，掩嘴嗤嗤地偷笑，出來報少爺還未睡醒，許是昨晚酒喝多了。

慕苾苾直睡至近午時才醒，慢悠悠洗漱，含口水練練嗓子后才踱至前廳。見一應人等全聚集在廳內，貌似有甚麼事，拱拱手道：“抱歉，昨晚宿醉才起，讓大家久等了。”崔知辯朝其招招手道：“賢侄快進來。出大事了！”苾苾緊趕幾步，尋座坐下。崔知辯道：“今早朝廷邸報，有兩處地方大起叛亂，恐怕本帥不久也須回京聽調出征了。揚州大都督徐敬業，還有東突厥阿史那骨篤祿幾乎同時反叛。徐敬業宣告稱當今武后乃再世呂雉，他徐大都督要匡扶李唐天下社稷，翦除武后亂黨。如今其在東南一帶裹挾了十幾萬大軍起兵作亂，聲勢浩大。東突厥也宣稱不服武后，正率領部族強攻河套一帶，左武衛大將軍、單于道安撫大使程務挺率軍彈壓，雙方正於陰山激戰。如今當真是烽煙四起、風雨飄搖吶！”頓了頓，又道：“賢侄如何看？”徐敬業大叛亂終究還是來了，此乃唐代的大事件，苾苾心知這與歷史上已然大不同了，史上徐敬業是因唐中宗李顯於去年被廢皇位(皇帝寶座一年還未坐到)、貶為廬陵王，才藉機造反的，沒承想歷史的車輪又駛進了它原來的軌道。敬業老兄果然很敬業，敬敬業業地造反，連累了整個家族，禍害了許多無辜之人。

苾苾早在數月前與古進闕閑談時便聽其提過，一代名帥裴行儉提攜的將領中有四人軍功卓著，王方翼就是其中之一，另三人分別是李多祚、程務挺、黑齒常之，李多祚本是靺鞨的酋長，率部族歸順了大唐后陸續平定過黑水靺鞨、室韋、契丹的反叛；黑齒常之則是百濟人，歸降大唐后，作戰勇猛；程務挺乃是名將程名振之子，將門世家出身。苾苾淡淡回道：“東突厥那裏有程大將軍壓上，翻不起多大的浪。至於徐敬業，呵呵，他還真以為他有其祖父李績的智慧？武后隨便伸伸手指便能摁死他！”

“哦？賢侄為何這般肯定？”崔知辯一瞬不瞬地盯着苾苾道。

“小侄料想如此。”苾苾也回敬地注視着崔知辯，道：“程大將軍乃是裴尚書慧眼相中的猛將，對付屢戰屢敗的東突厥應不成問題。徐敬業此人志大才疏、眼高手低，行勤王之名，實則想割據東南，做一個土皇帝而已，朝廷只需調動幾路大軍撲過去，他必敗無疑。”

“賢侄對徐敬業所稱的將武后比作前漢的呂雉，怎樣看待呢？賢侄如何評論武后呢？”崔知辯不依不饒地追問，雙眼仍盯視着苾苾。這老狐狸直到此時還在試探自己，挖坑等我跳入呢，苾苾暗啐着，相信昨夜若是查探出自己並非慕玄德之子，這老傢伙會毫不猶豫地帶兵把自己剁了。苾苾對史上的武則天還是讚歎有加的，除卻其性情酷毒之外，着實稱得上雄才偉略的奇女子。遂回道：“呂雉又豈能與武后相提並論，武后雄才偉略、乃人中之龍，呂雉只是一位小肚雞腸的毒婦而已。小侄堅信，不出幾年武后定能成為一代明主。”反正歷史證明武曌是成功者，自己此時順竿爬，說幾句體面話罷了，絕不得罪強勢的上位者。歷經昨晚竊聽事件之後，苾苾決定以後言行低調謹慎，收一下狂傲的性子，確保安全才是第一要務。

“聽賢侄之言，似乎對武后讚譽頗高啊！”崔知章也插口道。崔知辯半眯着眼睛，皺着眉緩緩道：“賢侄言下之意，武后未來竟能成為君主？古往今來還未曾有過女子當皇帝的呀！”苾苾微笑道：“誰說古代沒有？三皇五帝時期，三皇之一的女媧不就是女子？在極西之地的王國，國王若是沒有兒子，王位就要傳給女兒，若是兒子不成材，王位還是要傳給更爭氣的女兒。”薩珊王后陰純撲閃着大杏眼，興奮道：“真是如此？怎麼我在薩珊國之時並未聽到呢？”崔知辯也插口道：“女媧之傳說，年代久遠，虛無縹緲，不足信啊！”苾苾回道：“我所說極西之地，是比拂菻國還要更西方的地方，王后未聽過也不奇怪。至於女媧，那千真萬確是我們的先祖，是六千多年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