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潛在之敵
戰團眾人帶着那些佩戴骨飾的新夥伴回到了長牙部落，而天氣之中的春意也隨之在緩緩流逝。
等到了新收服的十一人看到那顆多孔的薩米人鍛造聖岩之後，北方半島的夏天也就隨之到來了，峽灣內的游魚開始遵循奇妙的洋流變動，人們可以再次出海捕魚了。
“這就是聖石！”一個原流浪戰幫的男人感嘆道，他看到長牙的繁盛，雖然距離大部落有所差距，卻不再是普通的小型聚落點了。
“好多糧食！”那領頭的肉食者巨漢看到勞作的野民和西島人，嘴角露出貪婪的涎水，他沒見過那些盎格魯人和威爾斯人，他覺得那是一種新的塞肚點心。
然而迪米爾卻和他說起聖岩旁側的習慣石，“這裏的人們遵守規則，無辜殺害或食用奴隸的人，必須付出五根長的海象牙之賠償。”
“什麼？！還有這種道理...”巨漢奧格大吃一驚，不曾明白為何在長牙部落里吃東西還要挑選品種，甚至有些還不能吃。
——他之前得了迪米爾的命名，這引來一些他人的嫉妒，畢竟此人才剛加入聚落不久，卻能獲此殊榮。
但迪米爾的威名可以力排眾議，人們圍繞着他不敢有半分僭越和妄言。
親衛魯夫等人亦對此毫無表示，實際上魯夫本來也就僅僅是守衛的作用，人們不覺得有什麼特權會在維京人的平等氏族內產生，或者說本就不應該產生。
這種思路無疑適合吸納新的流浪者，迪米爾覺得此為意外之喜，看來甚至不需要為此設立習慣法了。
但他覺得人多混雜之後難免會有衝突，因此還是找來了一個老工匠，令他刻下一塊新的石頭，上面寫道：
“任何無法調解的矛盾，都可以引證公道的他人來進行裁決，那就必須是一個具備五名證人和經事者的‘庭’。這樣的議事庭借鑒人們在領主長屋討論的習慣，由此來源，因而是維京人習俗的延伸，是絕對公平公正的。”
這段話對於老匠人來說頗為複雜，因此雕刻了半天才立在石林的外側。
趁着介紹戰團新同伴的時機，迪米爾也讓人們對新的習慣石展開了一場認知，避免大多數人不知曉這些新的習俗法條。
在新部落的生活讓貪吃的大漢奧格逐漸收斂了一部分的秉性，但他的另一個特長很快就顯露出來了——迪米爾發現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優質種獸，許多盾女和悍婦樂於和他交往。
這讓迪米爾覺得驚喜，不禁對此人的作用性高看了一籌，他先是讓種獸和更多的本地人交流，這樣可以維持純血的維京人戰團。
還好，一些西島人女奴和野民之類的，奧格也不是太看得上。事實上，他更覺得那些不是人，而是移動的兩條腿的應急“口糧”。
迪米爾無意去特地糾正他的殘暴觀念，只要他不直接危害部落公社裏的勞奴即可。
這就是允許錯誤的想法，但不允許錯誤的行為。只停留在對物質的干涉，即為習慣法的適用範圍之盡頭。
最近的一些命運織線，也讓迪米爾意識到自身蘊含的宿命與運勢，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概念，他自從掌握新的鍛造聖符之後，就開始鑽研這些先知的理論。但是他畢竟不是專業的神秘學者，對這些知識的了解還相當膚淺。
他意識到，“尋找一名先知”是個可以考慮的任務了。
有些從東面回來的獵野者，告訴他們的頭領一個壞消息和一個好消息，好消息就是那群托野民的福，
最近在東鄉的野鹿變得十分之多了，他們隨便一打，就能用標槍投中一隻鹿的身子。
“那麼壞消息呢？”高位的迪米爾發問。
“頭領，有人在東面的岩石地上發現了頻繁出沒的...嗯，那個叫什麼來着？哦對，是叫做侏儒的亞人怪物群。它們的狩獵隊也和我們一樣，在捕食鹿和野人。”年輕的獵手如實稟告，“這些傢伙的行動力很敏捷，爆發力看上去也足夠強，恐怕是危險的。”
“我知道了。”迪米爾意識到那些惡地侏儒的威脅了。
但長牙的境線很長，北地的碩大確保了各片部族都擁有一定土地範圍的無人區，只要不是直接的戰爭，那就並不是非要廝殺才行。
除非……
“除非那群侏儒怪物直接襲擊我們的獵人，在那之前可以不和他們戰鬥，但如果有人想要證明自己的本事和力氣，也可以獵殺來一隻侏儒，好叫大伙兒開開眼。”迪米爾補充了一句。
聽得的眾人也是覺得不錯，他們中有幾個還未成年的小子，跟隨父親或是祖父在附近狩獵，迫切需要一場染血的打鬥來證明自己。
不過，從描述來看，侏儒的戰鬥員似乎並非野民那麼弱小、不堪一擊，它們似乎是出色的亞人，擁有一定智慧和身體素養。
於一個初夏的夜晚，剛入黑天的時候，迪米爾和眾人一起祭拜起來。
他們和後來的流浪者一齊向先祖的大石和薩米的孔岩起誓，他們要掠奪，他們要繁衍，更多的長牙維京人將會出世，這是一個部族的前進方向，前來阻止者就是眾人的敵。
迪米爾從劍柄上掏出一格尾球，他把那泛金聖人的印珠和鍛造者聖岩融合在一起，打造的超凡蘊力讓其餘圍觀者以手遮目，避開那刺眼的光芒。
而金光過後的巨岩表面，多孔的質地化為泛出金黃色的火。
打造者迪米爾開始洞察這新生聖物的奧秘，他看到了一座新神的祭壇，那神明流着火光，在海邊用金叉捕獵怪形的亞人，而這群亞人之中有一名特異者，身上溜出黑色的邪光，怒視那金色的神。
“這是金的獵神，我們應遵循旨意與來犯的亞人搏鬥。”一個老獵手突然開始胡言亂語，眾人相信他的卻愈來愈多，一個接一個地附和着。
迪米爾並不完全理解這種現象，因為那系統的光幕最近出現得逐漸少了。自從他融匯那一枚聖岩銘文之後，數據化的彈幕解說逐漸流於形式，那面板之力更像是散成了幾條大命的織線。
但好在自身對超凡打造之力的領悟同時更勝一籌了，他終歸還是樂於這種變化。
“那就是金的獵神，我們長牙人將征服侏儒部，那些和我們搶奪食物的詭物，低劣又狡詐。我們會得勝的。”
迪米爾宣告，身後眾人中，不明所以之人和迷信者三三兩兩地呼應着他，氣氛慢慢地趨向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