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燃燒進行時
身處扭曲火焰背後的劫掠者，很快發現了越來越多涌過來的那群西島人的農夫與兵卒。
“殺光他們！”一個老戰士在火坑旁呼喊到，就在他身體旁側的黑漆土坑裏，令人無法忍受的高溫在灼熱地舔舐着所有被扔進其中的傢伙們。
維京戰士們在潮濕的空氣里投擲飛斧和標槍，一陣又一陣的投射物向敵人的腦袋和肢體，帶起飛濺得到處都是的血染的花朵，平地上燒焦的屍骸一具被另一具蓋住。
在敵人意識到這是一場人為的災禍之前，那些被斧頭和投矛集中的倒下來的不列顛人就會被更多從霧氣中投擲過來的燒紅的火棍給點燃，草地和木頭燒了一路，亮得通紅。
一個燒起來的谷楊領士兵在意識到了什麼之後，口中試圖喊道：“是敵...敵人的襲擊......！”
但是這個聲音在火光衝天的大夜裏被更多混亂的動向打亂了，無法傳達出語句本該有的含義。
眼看失控的橘黃光芒將要吞噬一切，在大火內圍的北地人戰團用一種極為迅速的行動力脫離開這片地獄般的火場。
裏邊充斥了嘶啞的痛苦喊叫、哀嚎的受難之人、失去眼睛或者被燒焦了軀幹的西島人，像是一場燒烤大會，乾柴烈火燃得猛烈。
有幾個不幸摔在泥巴路上的，趕來指揮的騎士們被北地獵人的小陷阱絆倒了腳踝，他們的鎖子甲在劇烈溫度的火光中熔化，流體金屬和皮膚黏附的可怕景象正在上演，他們發出的聲音比農人和士兵還要慘烈，甚至似在殺豬那般痛哭流涕。
受苦的雜亂無序的人們四處跑動，他們着火的軀體點燃了更多的建築物，譬如那些外圍的農民小棚屋，一圈接着一圈被燒起來。
維京人們哈哈大笑，有人肩膀上的皮毛險些被燒着，但同伴幫忙撲滅掉，火苗消失得極快，如同是一種北方意志的庇護。
但在這獄火連綿的場地里，迪米爾突然意識到這還不夠，他需要完全攻克那座村莊的話，必須引發更龐大的變局。
“趁着這可喜的混亂，我們潛入圍牆附近！用斧頭砍下口子，燒乾牆體！”
三十多人分成的幾個小組聽聞這號令，從兩旁的安全地帶分別奔跑着，他們一路上遇到了零散的農人和士兵，北地人咆哮着，果斷地用武器砍殺掉這些阻礙行動的倒霉傢伙們。
一個農人兩手提着洒水的木桶傻站在迪米爾面前，擋住了泥巴路，農人他看着北方來客，眼睛中映出不敢相信和懼怕的光，他看見了那北方人的臉上有戰紋有血液，仿若地獄來的審判日魔鬼。
“我的老天。一定是幻覺...”
話音剛落，年輕維京人頭領手中的劍刃就從他頭頂以兇惡的力道劈下，泛金聖人的珠子在劍的尾端印發著血紅和燦爛的惡匪喜愛的金芒色澤。
這些西島人的弱點在迪米爾眼中一覽無餘，他的劍刃把這個農夫的肉體從腦袋開始劈下，“滋啦——”一聲響聲過後，這農夫被剁成了兩半不完整的血人，倒於左右兩側的泥地上，血淋淋的光景在夜裏看着迷幻。
“沖！”迪米爾大吼一聲，身旁的戰士和盾女組成了一堵小型的人力牆體，他們捨棄了防禦力迅速衝起來，沿途的西島人被撞得稀巴爛，僅有的從盾牆衝鋒中活下來的人，也已被劍刃和利斧穿透喉嚨，屍體四零八散地倒了滿地。
但是不列顛人真的很多，在他們意識到了這是一場可怕魔鬼們引發的災難之後，
一些騎士組織起有限度的士兵防線，這立刻讓左路進攻的迪米爾和他的手下們原本打算的，引燃木牆的潛入計劃失敗了。
畢竟周圍沒有有效的掩體，火光又高亮，在這種情況下僅憑藉霧氣難以維持那種隱藏的狀態。
北地人被迫與人數數倍於他們的農夫和士兵戰鬥，但他們的神情亢奮，明顯是被方才的火焰屠殺給刺激了精神，一人比一人益發激動。
戰團推進的盾牆很快就和那些在木牆腳下原本是來救火的，現在卻是對敵的多賽特人士兵們擠在一塊兒，巨大的力道一下子推到了許多不列顛男人，他們倒在地上險些讓防線瞬間崩潰。
“站起來！打倒魔鬼！”一個身披鎖子甲和武裝外衣的騎士指揮官在幾個輔兵的簇擁下，用劍刃筆直地指向眼前的北地人。然而下一秒就有幾柄投斧從對面砸來，這讓騎士尉官一下子縮緊脖子，不敢再抬頭，失去了之前拉起防守班底時的出眾勇氣。
“沖沖沖！”隊伍最前端的渴血者勇士們混雜在小盾牆的幾個點位里，手中大斧暴力出擊，一下揮擊就能帶起一個西島人士兵的大半身體，或是斷裂的手臂。
在這條戰鬥線上，北地人用敵人破碎的肢體嚇壞了谷楊領的士兵們，他們的意志力很快就被擊碎了——未曾見過如此殘暴場面的他們丟盔棄甲，甚至只剩下了幾個騎士身邊的輔兵，還有他們的指揮官。
那個騎士眼瞧形勢不對頭，企圖混在敗退的隊伍里退回木頭幕牆後邊。
迪米爾不能放過他，但是暴力者們的襲擊卻被幾個輔兵用身體和盾牌阻擋下來，那個騎士還是跑了，留下了其餘谷楊領士兵們受傷的身體。
這時候場面清晰起來，一些落單沒能逃跑成功的西島農夫和民兵落在了木牆外頭，而那些有幸跑回去的西島人則躲在了木牆裏側，他們畏懼地把木大門關得嚴實。
在恐慌作用下人人趨向自保，那些留在外邊的西島人顯然就被拋棄了。
維京人們砍下這些躥在木牆外的倒霉蛋們的腦袋，而親衛魯夫在迪米爾的安排下用巨力一下又一下地砍伐着木牆，幕牆硬木的白色內芯在一陣子努力過後顯露出來。
這時候，來自谷楊領這一側大門上三個哨點塔樓弓箭手們的箭矢到來了，維京人再次結成盾牆，把圓盾護在頭頂抵擋落矢，這些敵人射來的箭頭只能落在近處或者有火苗的地方，更遠處則被大霧和夜色干擾。
北地人被阻擋在木牆外，他們沒有帶梯子之類的東西，但是——
“我們有船錘！”
後邊幾個抬舉者興奮地從霧氣里衝出來，他們四個人舉着龍船跑過來，船體為首的鴉龍惡靈發出驚懼的禽類嘶叫聲，船艏像和木頭大門碰撞起來，木屑飛灑得到處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