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家人
不用考慮是微信付款還是刷臉付款的問題，卡俄斯來到了自動售貨機（魔法測定儀）前，伸出手按在水晶球上。
在雪萊夫人和愛麗維婭好奇目光的注視下，七根水晶管中的液體開始齊頭並進的上升。
火屬性和土屬性齊頭並進達到了堪比愛麗維婭雷火屬性的高度，水屬性和風屬性不甘落後獲得70分的優異成績，紫色的雷屬性跳躍着前進最終停在及格線的六十分，查詢光暗兩屬性狀態.jpg——它們在做什麼？！哦~光屬性后發先至的超過了水屬性和風屬性，緊接着趕超紅黃兩色的水晶管，給出了九十分的高分！而黑暗屬性竟然填滿了水晶管……一百分！竟然是一百分！原因可能是測定儀的水晶管只有這麼高，不然裏面的液體或許還可以更高一些？
“母親……你看到了嗎？”愛麗維婭拉了拉雪萊夫人的袖子，“測定儀壞了嗎？”
雪萊夫人搖了搖頭，“畢竟是約書亞親手製造的，應該不會用過兩次就壞掉，不過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個水晶管被填滿，你對所有屬性的魔素都有驚人的親和力，尤其是光暗兩種屬性，放在我年輕時肯定會被各個魔法學院和法師塔搶破頭。”
“黑暗屬性嗎……”卡俄斯摸了摸下巴，細細思索，然後在母女二人面前忽然作出痛苦萬分的樣子彎下了腰，一隻手捂着眼，嘴裏嘟囔道“不可以出來！這邪惡的力量！被漆黑烈焰吞噬殆盡吧！！”雪萊夫人和愛麗維婭被嚇了一跳趕緊要過來攙扶，結果卡俄斯又突然站直了起來臉上沒有一絲痛苦的樣子“果然中二的原因不是在設定上而是在台詞和動作上嗎，哪怕是真的學會黑暗魔法也不能念出這麼中二的台詞，暫且封印好了。”
再三表示剛剛自己只是突然模仿書里的台詞和動作身體並無大礙后，雪萊夫人才放下了心，看着在一旁又在嘀嘀咕咕什麼‘隱藏着黑暗力量的鑰匙啊’之類莫名其妙的話，愛麗維婭可愛的皺了皺眉頭，小聲自言自語的說道“這傢伙究竟在看什麼奇怪的書啊！”
總之亂七八糟的狀況處理完畢，太陽也逐漸變得昏沉快要落山。
卡俄斯與母女二人一同回了主屋，知道了自己魔法天賦似乎不錯的卡俄斯難得的有些話癆，看着眼前一直有些沉穩的小男孩少見的露出小臉還在愛麗維婭旁邊絮叨個不停，雪萊夫人也露出來舒心的笑容。或許就是因為這個小男孩稚嫩的臉龐上總掛着沉穩但卻有些憂愁的表情才一直讓她放心不下，忍不住收為養子，想要用母愛打開他的緊縮的眉頭。
出於對魔法的嚮往，在確認自己似乎天賦不錯后，卡俄斯迫不及待的想要學習魔法，既然約書亞不在他自然將目光看向了年紀更小更好忽悠的愛麗維婭。
“所以說~愛麗維婭姐姐，晚餐過後可以教我火焰彈那個魔法嘛，我也很有火系魔法的天賦呢~姐姐姐姐~”卡俄斯發動嬉皮笑臉外加糖衣炮彈的連環攻勢，打的愛麗維婭潰不成軍，一邊嘴上說著好煩，嫌他離自己太近，一邊以要求卡俄斯儘快接受貴族禮儀課程為要求，答應了卡俄斯的請求。
晚餐過後，愛麗維婭換了身寬鬆些的衣服，披上一件深色的外套，在輕柔的晚風緩緩來遲。卡俄斯沒什麼形象的靠坐在魔法訓練場的一塊岩石旁，抬頭望着夜空，不同於記憶里黑灰色的夜空，卡俄斯覺得阿斯凱特大陸的夜色美得多，肉眼可見的星星彷彿是什麼人用畫筆沾上白色顏料輕甩在深藍色的畫布上。
“在我接受貴族課程前，請還不要對我太過嚴苛嘛，姐姐。看看這夜色，那點點的星辰彷彿和你美麗的眸子有的一拼了~”卡俄斯聽到愛麗維婭的腳步聲，雖然心中按捺不住學習魔法的衝動，但也沒急着結束欣賞這夜色。或許是心理作用，在覺醒魔力、知道自己對黑暗元素格外親和后，夜晚對於他多了些莫名的吸引力。
“母親說人死後的靈魂就會飛到天上去，去往七神居住的神國，化作星星，在天上注視着曾經的親人與好友。”愛麗維婭竟然也就這麼直接坐在了卡俄斯身邊，“我有一個好朋友，叫尤莉安，她是前女僕長的女兒，比我大兩歲，早些時候都是她陪着我上禮儀課，每天晚上還會偷偷溜進我的房間給我念話本里的故事……”
“……我一直都以為她會和我一起長大，然後當我的貼身女僕，到時候我們可以一同出去旅行冒險，去話本里說過的地方……”愛麗維婭陷入了什麼回憶當中，語氣漸漸有些低沉，稍微頓了頓，繼續講道，“可是去年也是差不多這個時候，她和前女僕長一起回老家探親，路上遭遇了魔獸襲擊，再也沒回來……然後媽媽給我講了星星的故事，在那之後，我已經好久沒有像這樣看着天上的星星了。”
卡俄斯側過頭，看着這個九歲的小女孩，如果不是自己這陣子的糖衣炮彈，又年齡相仿，她可能也不會和自己說起這段往事，雖然還是個孩子，但她已經懂得了很多事，這可能要歸功於貴族的精英教育，但往日裏無處訴說心裏的小小悲傷，可能也是因為什麼該死的貴族禮儀讓她難以對父母家人開口。
從地上站起來，卡俄斯伸了個懶腰，又摸了摸愛麗維婭的小腦袋瓜，“雖然我失去了以前關於家人和夥伴們的記憶，但他們肯定不會忘記我的，而且現在，我又有幸成為奧帕爾家族的一員有了你們這些新的家人，可以創造新的回憶~所以，不必對往日的悲傷反覆咀嚼，甜蜜的未來一定會到來的~~~”
打掉卡俄斯的手，愛麗維婭從地上蹦起，拍拍屁股上的土，又擺起貴族派頭加姐姐氣勢，“你這又是從那本書上看來的話，我怎麼不記得家裏有那麼多奇奇怪怪的書！快點來學魔法吧！”
“咒語記住了嗎？”收拾好心情的愛麗維婭和卡俄斯似乎親近了一點，出乎卡俄斯意料的是，她的天賦讓她在使用魔法上如魚得水，但對於她的教學能力卻難以言喻的爛透了。卡俄斯希望這僅僅是受制於她的年齡，而非天生的表達能力，期待隨着她慢慢長大有朝一日有人能夠聽懂愛麗維婭的魔法教學小課堂。
“好吧，好吧。嗯，文字說明上我已經了解了十之一二，接下來的還是讓我在嘗試中慢慢摸索吧~”卡俄斯對愛麗維婭的講解表達了由衷的感謝和鼓勵，打算實際來嘗試一下這種不同於術式魔法的魔法類型。
彷彿轉筆一樣，卡俄斯將剛剛從雪萊夫人那裏得到的小小根練習法杖握在手中旋轉一圈，杖頭上有一顆小小暗淡的紅色魔晶。
卡俄斯閉着眼回憶着咒語，詠唱聲從他的口中傳出，愛麗維婭在一旁欣慰的看着。
隨着咒語詠唱，法杖上的魔晶發出紅色的微光，彷彿是一個打火石有些損壞的打火機，零星的蹦出幾個火星，當最後一個音節落下，卡俄斯睜開雙眼，學着下午愛麗維婭的樣子向前方揮出法杖，一個雞蛋大小的火焰彈飛射而出，擊中在訓練場的地上，爆炸濺起一陣泥土伴隨着小碎石。
“威力及格，但是詠唱時間太長，準頭太差！”愛麗維婭銳評卡俄斯釋放火焰魔法。
卡俄斯有些尷尬的收回法杖，轉向愛麗維婭，撓了撓頭狡辯道“畢竟是第一次嘛，剛剛差點就沒憋出來，我會多加練習的……”話音未落，他覺得鼻子痒痒的，伸手揉了揉鼻尖，食指沾上一股黏膩的感覺，藉著月光細細一看看竟然是絲絲血跡，緊接着喉頭一甜，卡俄斯仰面倒下，耳邊似乎傳來愛麗維婭的尖叫聲。
當卡俄斯再次醒來，映入眼中的是不熟悉的天花板，稍作辨識，原來如此，確實是不熟悉的天花板畢竟睡前那天才剛剛搬進這個房間，卡俄斯沒想到第一次和新房間的天花板見面是這樣有些尷尬的場面。
卡俄斯目光向周圍掃去，清晨的陽光，順滑的被子，左手邊趴着一個栗色頭髮的姑娘，似乎是不小心扯動了被子，迪娜醒了過來。
“早上好，可愛的女僕小姐，我錯過了幾天的早餐？”卡俄斯把手伸出被子打了個招呼。
“小少爺你醒了！我去告訴夫人他們！”年輕女僕開心的飛快起身，卡俄斯從床上坐起，活動了一下身體，胳膊腿零件齊全，除了額頭有些刺痛，像是宿醉后的頭疼。
“沒有人提醒過她們走廊里不要跑鬧嗎？”卡俄斯一邊吐槽一邊換下睡衣，突然想到自己暈倒時可不是穿着睡衣在練習魔法的，“可惡，別人穿越都是看光別的小姐姐，而我呢，竟然這麼快就被看光了，甚至可能不是被小姐姐看的！”換上便裝的卡俄斯對着鏡子大量了一下自己，面容稍微有些蒼白顯得似乎有些病懨懨，但眼中還是蘊含著絲絲光芒，精神頭似乎還很不錯。
很快奧帕爾家族在家的一家四口都擠進了卡俄斯的房間，是的不用再擔心什麼了，因為天才魔法師兼鍊金術師約書亞回來了。
氣氛有些沉默，卡俄斯被雪萊夫人摟在懷中和貝克恩特伯爵一同坐在長沙發上，約書亞拿着幾個瓶瓶罐罐在小沙發上配製着什麼藥劑，愛麗維婭則沒有坐下，雙手手指停不下來相互糾纏。
注意到雪萊夫人的眼睛有些紅紅的，愛麗維婭也是眉頭緊皺低頭不語，卡俄斯率先開口“怎麼了各位，我這不是好好的嘛，愛麗維婭姐姐也是，雖然上次我表現不佳，但下次我一定會完美且漂亮的釋放那個火焰彈的~”
“都怪我沒有陪你們一起去……”雪萊夫人看着卡俄斯有些蒼白的小臉，淚水在眼眶中打轉，貝克恩特伯爵輕輕拍撫她後背，也因為昨晚晚餐后留下雪萊夫人共享夜晚時間跳舞而感到些許愧疚。
小愛麗維婭一聲不發，場面又陷入安靜，只有雪萊夫人抽鼻子的聲音，“咳咳，愛麗維婭你不要太過自責，母親也不必傷心，實際上卡俄斯昨晚只是魔力消耗過度，精神力透支才昏過去了而已，對於一名未來的魔法師，也不是什麼大事。”伸手給卡俄斯遞去調製好的藥劑，示意他把藥劑喝掉。
看着手裏裝着藍汪汪的藥劑的水晶試管，卡俄斯使用了扇聞法，“首先，試管內液體的高度不應該超過三分之二，其次聞着沒什麼怪味似乎還有點點清爽的感覺，”稍作評價后卡俄斯一口飲盡，“有點粘稠，不過還不錯像是無糖雪碧，嗯……雪碧口味的急支糖漿？”吧唧吧唧嘴，卡俄斯給出了一個可惜的五十九分，也不知道是因為雪碧還是急支糖漿扣掉了一分，嗯哼~順帶一提，無糖扣掉了剩下的四十分。
“這是有助於恢復精神的醒酒藥，我通常習慣在宿醉之後來一口~”約書亞向卡俄斯解釋道“哦，你還小，等你長大了通宵喝酒之後就會理解了，宿醉帶來的頭痛和魔力透支的頭痛感覺蠻相似的。”
“所以說我今天的早餐只有醒酒藥嗎？”看着卡俄斯確實身體無恙，一家四口也都放下心來，壓抑的氣氛逐漸散去。
簡單快速的解決了早餐后，卡俄斯偷偷把自己的點心塞給愛麗維婭，再次安撫一下她受驚的幼小心靈，他發誓絕不是因為那份楓糖餅甜的他有些反胃。
實驗室里約書亞正忙碌個不停，卡俄斯聽雪萊夫人說他早上一回來就急急忙忙去給昏迷中的自己做了全面檢查，而現在，在確認了卡俄斯身體無恙之後又投身他自己的工作中了。
一開始卡俄斯覺得約書亞一定是個工作狂、研究狂人，但隨着這段時間的接觸，似乎這個定義並不准確，約書亞充滿智慧的同時也關心着家人，只是偶爾會沉迷在自己的世界中，看着約書亞忙碌的身影，卡俄斯總覺得他似乎在尋找着什麼或者追逐着什麼。但話說回來，作為洛法里斯王國最富有的家族——奧帕爾家族的次子，又有什麼會讓他如此渴求呢，卡俄斯有些好奇，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像他一樣，所以卡俄斯從沒想過要過問。
“咚咚”卡俄斯輕輕敲了幾下並沒有關上的門示意有人來了，聽到聲音的約書亞回過頭來，“來的正好，頭痛緩解一些了嗎？我有幾個好奇的問題想要問問你~”從加熱的魔法陣上取下一瓶燒沸的蒸餾水，約書亞順手沖泡了兩杯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