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劉延初和呂若思回來以後,剛走進旁觀室,他們就停在了原地。

劉延初挑了挑眉,呂若思看過了每個人臉上的複雜表情以後,她對着大家笑了笑:「你們好像有很多話想說。」

背着當事人,他們可以盡情吐槽,但當著這對前夫妻的面,他們什麼都說不出來。

主要是感覺說什麼都不對,也沒有立場去說。

感情的路是人家自己走的,人家都相視一笑泯然恩與仇了,他們這些外人,又有什麼好說的呢。

下一個輪到意難忘組了,蘇瑜站起來,岳余然把門推開,然後他沒有自己走出去,而是等着蘇瑜過來。

頓了頓,蘇瑜才坦然的走過去,他先出了門,然後岳余然才跟着走了出去。

當初拍的視頻里,意難忘組是最抓馬的一對,有哭有笑有掀桌,當時人人都知道,他們是在演。

岳余然重看這個視頻,漸漸地有些不忍直視,他是一個歌手,不是什麼專業的演員,當時他覺得自己演的不錯,現在看來,卻尷尬的要命,原來他當時表情這麼猙獰么,不知道跟導演商量一下,能不能把這個鏡頭也刪了。

蘇瑜也在看着視頻,他的眼睛跟着視頻當中的岳余然轉,等到視頻結束的時候,他還盯着屏幕,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

這時,他對面的岳余然說道:「有時候我的脾氣不太好,對不起,我在控制,慢慢的,我應該就能改過來了。」

他這是藉著視頻,對主題樂園裏發生的事情道歉。當時他滿腦子想的都是不能因此留下黑點,蘇瑜看他那麼著急,那麼擔心,就只能一直安慰他。其實事情過去以後,岳余然能感覺到,這件事在蘇瑜心裏留下了一根刺,他本來是想回家以後再說這個,但現在顯然是個更好的時機。

蘇瑜聽着他的道歉,他眨了眨眼,突然問:「你有沒有發現,我們兩個總是這樣,你發火,我發火,緊跟着就吵起來,吵完之後是冷戰,你想要和好,我不同意,或者我想要和好,你卻還是冷着我,那就只能繼續吵,吵到無法收場的時候,就分手了。等到冷靜了一段時間以後,感覺之前的爭吵好像沒什麼意義,於是,我們又複合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桌面上空繞了繞,「就這麼周而復始……周而復始……」

岳余然臉上的表情產生了一些變化,他覺得蘇瑜的態度不對,心裏有些慌,但他臉上還是輕鬆的,「我覺得,這是因為我們的性格太像了,誰也不讓誰,就變成了這樣,但咱們的感情一直都沒變啊,從見到你的第一天,再到今天,我對你的喜歡從沒有變過。」

蘇瑜聽了,他笑起來:「沒錯,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我都不確定,唯一能確定的,就是你真的很喜歡我,像我喜歡你一樣。」

聞言,岳余然也笑了,旁觀室里,飽受前兩對摧殘的甘亞文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岳余然放心的太早了……蘇瑜這個表情,擺明了後面還有話。」

劉延初嗯了一聲:「這表情我可太熟悉了,前妻,你說是不是。」

呂若思:「節目都快結束了,如果你想體面的離開,就別再叫我前妻。」

劉延初:「……」

另一邊的真心話室里,蘇瑜已經再度開口:「就是因為還彼此喜歡,所以才把互相折磨當成日常,吵架總比靜默無聲好,衝動的憤怒總比冷靜的意識現實,更讓人容易接受。」

這話說完,旁觀室的七個腦袋同時轉向另一邊,看着岳余然慢慢垂下的嘴角,他們忍不住在心裏「嘶」了一聲。

岳余然問:「意識到什麼現實。」

蘇瑜看了看他,慢慢的回答:「意識到我們根本不合適,你和我,是完全不同、而且無法磨合的兩個人。」

岳余然的表情徹底冷了下來,這時候的他有點像剛來節目還兢兢業業凹人設的時候了,不過那時候他是演的,現在的他才是真實的。

他說:「這是你的想法,不是我的。有的時候你想太多了,你知道嗎?一段感情能不能走下去,要看兩個人的努力,我總是很努力,為了能讓感情不變質,我都快把自己忙成陀螺了,而你在幹什麼?一次又一次的否定!你懂不懂每次我聽到你說這些的時候是什麼心情,如果你這麼喜歡想,那你就好好想想!」

蘇瑜原本還算是放鬆的姿勢,在聽到這番話以後,慢慢的挺直了起來。

「是我想太多,還是你不願意看見現實。你說的努力到底是什麼,見縫插針的跟我相處?是啊,每次見面十分鐘,我趕過去找你,還沒坐下來,你就匆匆忙忙的走了,每一次走的時候你都會跟我道歉,那你知道我聽到這些道歉又是什麼心情嗎?」

他看着岳余然:「劉延初和呂若思都知道在走不下去的時候最好的辦法是分開,咱們兩個是怎麼做的,拉着對方一起耗,耗到激情再也不會復生為止。可是,你想沒想過,我今年已經二十五歲了,我不是十八十九的大學生,就算性格不合,也能憑着一腔熱戀莽下去,工作很累,社交很累,你更讓我累!」

私底下蘇瑜說過更難聽的話,但當著別人,甚至還有鏡頭,這是他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扯下了岳余然的面子,岳余然氣到發笑:「我是這幾天才讓你累的嗎?如果不是,那參加節目之前你怎麼不說!」

蘇瑜定定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垂下自己的眼睛:「參加節目之前,我也不知道正常的情侶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除了工作,我的生活里就只有你。」

岳余然愣了一下,而這時候,蘇瑜抬起眼,「你還記得上一次我們單純的出去玩,而不是在去完成什麼工作、或者見什麼朋友的路上順道,那是什麼時候嗎?」

岳余然的嘴唇動了動,但是他沒有說出答案來,蘇瑜見狀,笑了一下,「看吧,我也回答不上來,我有印象的,全是幾年前的事情了。」

岳余然:「所以,你是覺得我工作太多,冷落了你嗎?那我可以——」

蘇瑜搖搖頭,打斷他的話:「我從不介意你工作多,我的工作也多,忙起來的時候,你注意不到我,這很正常。我介意的是,我永遠都只是順帶,但這也是我們不同的地方,你把零碎的時間都給了我,可我更喜歡相隔一段時間后,完完整整的一天。」

但這也是岳余然給不了的。

岳余然看着蘇瑜,半天都沒說話,好久以後,他才說了一句:「但我還是喜歡你。」

蘇瑜:「我也是,但我想這個喜歡不會再持續多久了,只要咱們兩個真正的分開一段時間,放開手裏緊緊抓着不願意鬆開的這點期望,誰知道呢,可能很快你就會發現,不用跟我再耗來耗去,生活都變得順暢了很多。」

宋澄默默的盯着蘇瑜,感覺他說的好無情。

句句都是發自肺腑的實話,所以句句都像刀子,扎在岳余然的心上,他用那麼隨意的語氣說出對未來的推測,一個不再有對方的推測,宋澄這個外人聽了,都覺得心裏怪難受的,可岳余然,並沒有宋澄想的那麼難受。

甚至,在震驚和傷心之餘,他還感到了非常微弱的解脫和慶幸。

但他不願意深想,也不願意注意到這些,因為這會讓他意識到自己是個多麼沒良心的人。

喜歡蘇瑜是真的,愛護蘇瑜也是真的,覺得蘇瑜阻擋了他的一部分事業,更是真的。

人本來就很複雜,不能單純的用一種形容詞來定義,在他和蘇瑜這場分分合合了那麼多年的戀情當中,他也確實是像他說的那樣,付出了很多,至於今天的結局,在未來會變成什麼樣的開局,那就只能交給時間來見證了。

這一對也結束了,嘉賓們更是閉緊了嘴,一句話都不往外吐露,有些事情,自己心裏想想就好,說出來,容易傷別人的面子。

終於輪到宋澄和秦霧年了,老實說,宋澄都等的有點不耐煩了。

從楊晴她們回來的時候,宋澄就已經想好了自己要說什麼,但他沒想到一連三對最後的結局都是e,他在心裏準備好的那番說辭,此時好像就不適合拿出來了。

秦霧年沒有他想的那麼多,走進真心話室,他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然後轉過頭,看向大屏幕。

宋澄還是不喜歡這裏的鏡子,但有屏幕作為分心,他的接受度變高了一些。

視頻開始播放,再一次看到宋澄說的那番特文藝又特奇怪的一見鍾情經歷,秦霧年倒是不生氣了,就是感覺說不出來的怪。

宋澄到底從哪學來的這種故事,自己編的?也不像啊。

視頻還在繼續播放,很快就到了秦霧年指責宋澄是騙子這一段,重新看到這一段,宋澄還是抿起了唇。

他知道秦霧年說的有道理,但是,看着他這麼說自己,還是好生氣哦。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他就看見屏幕里的自己抬起頭,斬釘截鐵的對秦霧年說,我討厭你。

宋澄:「……」

眼神虛了起來,宋澄也不敢看身邊的秦霧年,就看視頻,跳到外人的角度,宋澄突然發現,秦霧年在聽到他那句話以後,露出來的情緒比他印象里多得多。

他盯着自己看了好長的時間,然後才慢慢的垂下了眼,後面主持人問問題,他回答的都慢了半拍,總是一兩句就結束,還不看對面的自己。

視頻播放完畢,秦霧年呼吸放緩了一下,他轉過頭,剛想對宋澄說什麼,就見宋澄緊握雙手,語速飛快的說:「我收回那句話,那是我的氣話,我不是真心的。我對不起主持人,對不起導演,對不起節目組,更對不起真心話室!」

秦霧年:「……」

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鏡子那邊,然後重新看向宋澄:「這種事情你跟我解釋就好了,用不着跟那麼多人,還有一個房間解釋。」

宋澄吶吶:「我跟你解釋過了啊……現在是跟那些誤會了的人們解釋,我不想讓任何一個人覺得,我會真的討厭你。」

秦霧年:「這就是你的毛病,太在乎別人的想法,你應該學學我,我才不關心別人怎麼想,他們的想法,關我什麼事?」

宋澄:「一般情況下我也是不會關心的,但你是公眾人物,你的事情都被放大了,那我當然也要加倍的小心。」

秦霧年笑了一聲,雖然這聲笑聽起來有點像嘲笑宋澄,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就這樣,其實沒什麼真正的意義。

他把手肘放在面前的桌子上,然後微微的歪了一下頭:「那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在關心我。」

宋澄突然沉默下來,他默默的覷了一眼秦霧年,音量也稍稍小了一些:「如果你連這個都不能確定,那我覺得,你出問題的可能不止理解能力。」

秦霧年:「…………」

深吸一口氣,他決定看在節目馬上就要結束的面子上,不跟宋澄計較,靠着為數不多的意志力把回懟的衝動忍回去,他閉上眼,然後又平靜的撩起眼皮:「別人都說了那麼多的真心話,咱們兩個不能不合群吧,也得說幾句。誰先來?」

宋澄:「都行,還是你先吧,第一天的時候就是你先。」

秦霧年眼神微動,不等他開口,宋澄也想起來了,他連忙補充一句:「求求你,說點好聽的,這可是最後一天了。」

在宋澄的眼裏,秦霧年好像看到了「積點德吧」四個字。

秦霧年:「……」

「我本來也沒想說不好聽的。」

默了默,他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後才再度開口:「別人的感慨都很多,但我是個懶得思考的人,我想說的只有一句,宋澄,我不是被周清歌逼上這個節目的。」

噗的一聲,正喝水的楊晴噴了,雖然人人都知道洗白組是來洗白的……但你也不用這麼明目張胆的掛人家大名吧!

作為周清歌的對家,楊晴想笑又不能笑,只能狼狽的擦衣服,順便在心裏把周清歌又diss了一遍。

另一邊,宋澄聽懂了秦霧年的未盡之語,他笑起來:「是不是的,都不重要了。我只是很開心,我們兩個還是來了,剛回來找你那天,我緊張的連邁哪條腿都快忘了,如果沒有參加這個節目,可能我還是會一直緊張下去。」

秦霧年聽了,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道:「也許你沒看出來,其實我也很緊張。打開門的時候,我以為我看見了幻覺。」

宋澄點點頭:「我理解,就像是過去突然敲響了自己的房門,誰知道是好是壞呢。」

秦霧年特別輕的笑了一聲。

不會再有更壞的了。

比起被拋棄、四年都沉浸在疑惑和痛苦裏,對他來說,這就是最壞的事,所以宋澄敲響他房門的時候,他根本沒有擔心過他的出現會引起什麼壞事。

他只是被短暫的帶回了噩夢裏,害怕眼前的是幻影,也害怕他不是幻影,卻給他帶來一瞬的希望,然後又把他狠狠的推回到深淵裏去。

換了一個姿勢,秦霧年看向宋澄,「節目在今天是結束了,你跟我的生活還是要繼續,這一次會是什麼結局呢?」

他臉上帶着漫不經心的笑,好像他這個問題就是隨性而起,但他一直盯着宋澄,眼底根本沒有笑意。他需要從宋澄口中說出的承諾,多少都不嫌多。

宋澄也看着他,眨了眨眼,他說道:「沒有結局。」

秦霧年表情一滯,還不等他問這是什麼意思,宋澄突然淺淺的笑了一下,然後說道:「Toeinued。」

秦霧年頓了一下,問他:「每一天?」

宋澄肯定的點點頭:「每一天。」

這一次,秦霧年終於露出了真正的笑,他看着宋澄,宋澄也看着他,他們都想抱抱對方,可惜,鏡頭還在看,不能抱。

意識到這一點以後,他們倆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最後的這個視頻,就屬他們倆的最短,同時,他們也是唯一一對留下了肉眼可見的積極未來。

回到真心話室,所有人都站起來給他們鼓掌,不管剛剛大家都是什麼心情,這一刻,他們是衷心祝願秦霧年能和宋澄好好的走下去,最起碼不要像他們這樣,掙扎過、努力過,卻還是走向了陌路。

節目就在這裏正式結束了,大家互相擁抱,導演也帶着節目組出來跟大家致謝,十天連軸轉,現在大家都想回去休息,臨走的時候,導演約他們明天晚上出來聚一聚,所有人都答應了下來。

走出別墅,外面的道路上已經停了一串的藝人專用保姆車,班雲芳在其中一輛的邊上,她戴着一副墨鏡,一邊大開車門,蹭着車裏的空調,一邊對着路口張望。

看見自家藝人和他的素人男朋友一起出來了,班雲芳一拍車門,「開車!」

小趙等的都快睡著了,聞言,他立刻發動汽車,彼時,秦霧年和宋澄也走了過來。

秦霧年表情懶懶的,宋澄則乖乖叫了一聲:「班姐,謝謝你來接我們。」

班雲芳看着宋澄這個乖巧的模樣,再一次深感困惑,為什麼秦霧年能和這種五好青年在一起,還在一起了兩遍。

笑着讓他們上車,班雲芳自己也坐到了副駕駛上。

把車門都關上以後,小趙把車開出了度假區,班雲芳則興奮的對他們倆,更主要的是對秦霧年說:「綜藝剛播了兩集,但是效果非常好,那些觀望的人已經看出來你不會再受家暴污名的影響了,他們還是想靠你賺錢,找你的人特別多,但我通通都拒絕了,在你現在這種咖位上,咱們用不着接那些牆頭草的工作。」

秦霧年點點頭:「幹得好。」

宋澄聽着,有點高興、又有點着急的問:「綜藝反響很好嗎?觀眾都喜歡我們?」

班雲芳臉上還帶着興高采烈的笑:「哦那沒有,好多人罵你們兩個。」

宋澄:「……」

他一臉的晴天霹靂,班雲芳太高興了,根本沒注意到,「說什麼的都有,主要是第二集爭議太大,一部分是罵的,另一部分就理解。但是不管哪一部分,他們現在都願意相信,你倆是真的談過戀愛,周清歌散播的謠言不攻自破,現在就等着孟總那邊集齊證據了。」

聽完這段話,連宋澄心裏都詫異了一下,思索着這就有證據了?班雲芳笑着看向秦霧年,等他問自己從哪找到的證據,然而秦霧年定定的看了她一眼,開口說的根本不是這個事。

「到底要我說多少遍——」

「我們本來就是談過戀愛!!!!」班雲芳:「……」

她默默的看着秦霧年,人都說沒什麼才特別在乎什麼,秦霧年這個詭異的態度真是容不得她不想多……

忽視了他這句話,班雲芳淡定的說起另一件事:「你還記得上上個月,我給你看的那個古裝偶像劇劇本嗎?就是邀請你演最終反派那個,大製作,全員戲骨,演反派用不了多少戲份,還能體現你的演技,我記得你對它挺感興趣的,所以我替你接了,他們這周末就開機,到時候你去捧個場?」

秦霧年皺着眉,在記憶里扒拉扒拉,才想起她說的是什麼,角色他確實很感興趣,但他記得反派中期才出場,後來的鏡頭也不是很多,他只在最關鍵的時刻出現,前後加一起台詞都不超兩百句。

這樣的角色,開機儀式他去不去都一樣。

那他的回答自然就是:「不去。」

班雲芳:「……」

就知道。

看看他,再看看安靜的看着窗外的宋澄,她那顆早就跟資本家站在同一戰線的心也軟了一下,「好吧,那你們回去以後好好休息,這兩天就歇着吧,有什麼工作,等休息好了,我再找你。」

秦霧年手指搭了搭,動作幅度幾近看不見,但班雲芳知道,這是二公子賞賜給自己的回應。

轉回頭,在副駕駛位上翻了個白眼,班雲芳不說話了,小趙踩着油門,一路都按限速最高速精準的開。

到了家門口,秦霧年頭也不回的去開門,宋澄在後面無措的看了看,最後還是自己轉回頭,對停車道上的班雲芳和小趙熱情的揮了揮手。

密閉的車裏,班雲芳嘖了一聲,「我以前想像過秦霧年有一天會談戀愛,但我想像的是家族聯姻,一個教授、或者一個科研工作者,出身富裕家庭,跟秦霧年誰也不理誰的住在一個屋檐下,直到其中一人提出離婚。」

小趙不理解:「為什麼是教授?」

班雲芳:「因為但凡性子熱一點的人,都受不了他,必須是那種極度安靜的人,才能勉勉強強跟他住在一起。不過——」

她嘆了口氣:「是我想岔了,看見宋澄我才知道,性子熱的人更適合秦霧年,這樣才能把他也捂熱了。」

小趙一邊倒車,一邊隨意的說:「這也不一定呀,談戀愛是能改變一個人的,誰知道呢,也許在他們倆當中,咱們秦老師才是性子更熱的那一個。」

……

關上大門以後,秦霧年立刻走向沙發,坐在舒適的真皮沙發上的那一刻,秦霧年發出喟嘆:「還是家裏好啊……」

宋澄把拉杆箱往玄關裏面推了推,聽見這句話,他抿着笑走過來。

秦霧年的沙發很大,能坐七八個人,他坐在中間,而宋澄走到了一邊的末尾,跟他足足隔了快兩米的距離。

秦霧年撩起眼皮,看見他坐那麼遠,還很不滿意:「過來,離我那麼遠幹什麼,現在又沒有鏡頭了。」

宋澄點頭:「我知道,但我覺得,我還是坐這裏比較合適。」

秦霧年不解:「為什麼?」

宋澄默了默,他也是憋了很久了,其實他應該讓秦霧年好好的睡一覺,把精神恢復好,再跟他說這個,但一走進大門,他就覺得自己憋不下去了。

伸頭是一刀、縮頭是一刀,無論如何,他今天都必須說出來了。

深吸一口氣,宋澄問他:「還記得我跟你說,回來以後,我要跟你說個秘密嗎?」

秦霧年頓了頓,然後點點頭,「記得。」

宋澄乾巴巴的笑了一下:「我的秘密是……對不起,我又騙了你一回,我跟你說車禍沒有後遺症,我完全恢復了,那是假的。」

蹭的一下,秦霧年坐起來,他臉色都變了:「那你還跟我上節目?!」

宋澄愣了愣,明白他是誤會了,他連忙擺手:「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種後遺症,只是,我腦袋被撞到以後,醫生說我大腦邊緣系統受損,腦震蕩太激烈,引起了失憶的問題,但是他也說,這個自己恢復就行,可能一個月?也可能一年,反正慢慢的就都能想起來了。」

秦霧年一時之間還以為宋澄是開玩笑的。

看着宋澄認真的表情,過了好半天,他才終於反應過來:「……失憶?」

宋澄點點頭。

秦霧年覺得自己的反射弧已經不太夠用了:「失了多少憶?」

宋澄摸摸自己的臉,「全部。」

秦霧年:「…………」

太多問題他都無從問起,最後,他只能抓住最關鍵的一個,「那你怎麼記得我?」

宋澄:「其實我不記得了,是我看了你的照片,還有日記以後,我才知道,原來我們以前認識,還結過婚。」

秦霧年慢慢的點頭,點到一半,他的脖子突然卡了一下。

過了幾秒,他一點一點的扭過頭,那模樣像是剛從恐怖片片場走出來,望着宋澄,他一字一字的緩慢重複:「結……過……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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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篇沙雕失憶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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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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