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第 110 章 澈也與咒術

110. 第 110 章 澈也與咒術

剛醒不久后又暈過去實在是倒霉中的倒霉,唯一能讓瀨尾澈也感到欣慰的地方在於,這次沒有人在他夢裏進行能讓人破防的靈魂質問了。

在清醒的瞬間門,瀨尾澈也四處張望,確認了目標后立刻手腳並爬縮到假寐的赤井秀一身後。

赤井秀一瞥了他一眼順手把人撈起來,讓他像個人一樣坐好:“還敢往我這邊跑?”

“「患難見真情」,兄弟。”澈也躲着波本那殺人的死亡視線,嘈雜的噪音讓他不得不抬高音量,“爆炸的時候看見你想帶着我逃命的全過程了,我真是感動得不行啊,簡直是我的親兄弟。”

在陷入混亂的當時,瀨尾澈也完全是趨於本能的往赤井秀一那邊逃。

首先是因為赤井秀一的位置離安全通道最近,其次……赤井看起來就是個即使身處致命環境也能板著臉遊刃有餘的性格。

不得不說,在危機時刻,這樣冷靜的人能帶來極大的安全感。

而赤井秀一也是完全沒有猶豫地拽住了澈也的胳膊,直接把人扛起來,轉身向外狂奔。

他甚至在奔跑的時候還拿手掌護住了瀨尾澈也的後腦勺和脖子,擋下了不少飛濺發的碎石。

太感人了!澈也在他的肩上一顛一顛着想。

這傢伙以前是不是干過防暴警察這類的工作啊。

不管是指哪兒打哪兒的狙擊技藝,還是「保護人質」的技術,即使不是防暴警察,也應該有過類似的訓練,不是普通雇傭兵或者刀尖舔血的奇怪組織成員能比的。

不過很快,他那垃圾的身體素質就被爆炸的波及、以及赤井秀一刁鑽得不講道理的逃亡路線擊潰了,徹底暈厥了過去。

“說起來,我們為什麼在直升機上?”瀨尾澈也悄悄打量一周:“波本、蘇格蘭、江戶川柯南、你、我……這不都在嗎?那是誰在駕駛?法政大還真是卧虎藏龍,還能找到能強開雌鹿的精英?”

赤井秀一:“琴酒。”

瀨尾澈也差點把自己哽死。

“爆炸的範圍比我們預料的還要廣,不只是整個法政大,整個區都被埋好了炸彈。意識到這一點后,我們只能向直升機逃去,琴酒已經在駕駛艙了。”赤井秀一解釋說。

“他的腦袋壞掉了嗎?”瀨尾澈也憂心忡忡。

“有人黑掉了雌鹿的系統,並在通訊中要求琴酒完好無損地將我們帶出來。他沒辦法啟動直升機。估計就是那個人想要救下我們吧。”

赤井秀一回憶着,將當時琴酒怒極反笑的原話轉述了一遍。

“「把只有前後雙座的ah64強行換成具有運載功能的雌鹿,黑進系統逼迫我帶着他們一起離開。把我當作司機,雪莉,你是真的不怕我找你算賬啊。」”

“雪莉。”澈也念着這個名字,“他們網名大家族的又一員悍將……說不定我還挺喜歡這瓶「新酒」呢。”

直升機的噪音限制了交流的傳遞聲,隔開一定距離后根本無法聽見他人交談的聲音。

另一邊的人在不知不覺中圍在了一起。

“能看見「死亡」的人卻在主動瓦解他人死亡的定義,這太惡劣了!”波本依舊很介意這一點。

“如果他不那樣想。”柯南非常冷靜,“如果瀨尾先生不那樣想,如果他是一個溫柔又善良,想要拯救所有人的角色。「直面全世界的死亡」,你要他一個人來承受這種事情嗎?”

江戶川柯南看得很透徹。

不是沒有類似的人。

他們有着高尚的靈魂,竭盡所能的給絕望之人帶來希望。無法對苦難坐視不理,無法對哀嚎充耳不聞。

這樣偉大的英雄即使留不下確切的名諱,但一直存在,而能被人知曉的前提則是——他們足夠強大。

足夠強大的人可以強行終止燃燒至整個世界的戰火,在冰與血的世界建立新的法制。

足夠強大的人可以徹底改變自己所注視的悲哀現實。

而擁有璀璨金瞳的小說家卻沒能持有改變所有人現狀的非凡能力,於是那雙眼睛也就成為了折磨人性的饋贈。

如果瀨尾澈也真的是一個不管在何時都奮力解救所有將死之人的「聖女貞德」,那未能拯救之人帶來的痛苦又要怎麼去承受呢?

“更何況,這是他從小開始就有的能力。他的設定中,他看見的死亡預告包括他的親人、朋友、熟人、甚至只有一面之緣的陌生人。而到了末日,他看見的東西呈幾何倍暴增……以他的角度來看,認識到自己只是小說中的一個角色,或許才是從痛苦中自我解救的最好方式。”

波本沒有反駁。

“他明白的。”蘇格蘭還是沒忍住,加入了這一小角的對話。

他找到了飛機上的應急食物,遞給兩人後緩緩嘆氣,“波本是明白的,他只是在提醒瀨尾。我們最後都得離開這裏,對吧?如果帶着這樣的觀念回到現實世界……瀨尾澈也會變成什麼樣呢?”

柯南愣住了,扭頭看見波本不做聲響地撕開應急食物的包裝袋。

“而且,”蘇格蘭真誠道,“瀨尾的態度也挺氣人的,讓他挨頓揍也沒什麼,我看赤井秀一也是這個意思,之前波本揮拳的時候他也只是意思意思擺出了阻攔的態度……”

柯南:“……”

“赤井就是想讓人出手教訓瀨尾澈也,他知道自己揍人的話輕則頭痛重則下線……同樣卑鄙的傢伙。”波本面無表情,“我果然還是不喜歡他們,兩個人都是。”

“喂——!”和喊聲一起砸過來的還有兩個小包。

波本拉開拉鏈,裏面是眼罩和耳塞。

蘇格蘭向把包扔來的瀨尾澈也揮手。

瀨尾澈也捂着耳朵側身對着他們,赤井秀一正悠閑地束着他被風吹得張牙舞抓的桃色長發。

澈也確切的聲音被噪聲吞沒了,從他開合的嘴能依稀辨認那句話:「準備好,落地后務必小心——嘶……秀一二你這傢伙是不是故意的?」

赤井秀一不和他吵,直接把頭髮拽着往後拉,兩下給他紮好馬尾。

波本的表情十分複雜,介於「兩個麻煩的惡棍」和「這是什麼小學生和家長一起郊遊嗎」之間門搖擺不定。

“不喜歡他們兩個……嗎?”江戶川柯南搖搖頭。

瀨尾澈也的提醒是有道理的,琴酒帶上他們的唯一因素就是「雪莉」的威脅,等直升機降落,他也就沒有繼續容忍他們的原因。

而琴酒降落的地方只會是他的「據點」,從他在法政大銷毀「情報」和安置炸彈後有計劃撤離的行動來看,他背後的組織還在高效率運轉着,所以即便現在處於多對一的優勢,等落地后,格局或許會完全轉變。

以及……

柯南給自己帶上耳塞,氣壓對耳膜的影響頓時小了很多。

他輕輕鬆了口氣。

無論如何,終於找到灰原哀了。

***

現實世界,東京咒術高專。

冒着寒氣的儲藏室多用於存放一些凍貨,作為高專里首屈一指的大型冷庫,這裏足足有四個教室那麼大。

在金屬貨架旁,五條悟不斷觀察着四周,越過眼前的人影去尋找自己真正想要找的那個人。而他們面前那張平鋪開的不鏽鋼長桌上空蕩蕩的,四周除了貨物外什麼也沒有。

“你不是老得視覺失靈了吧?”他問。

“叫你來不是打算聽你說廢話的。”

“那他是怎麼「唰——」地一下不見的,天與咒縛都「看」不見的話……

難道你是腦子出了問題,產生幻覺了?”

“你還是滾吧。”

“在我來之前,這裏除了你之外沒有其他人?”

“沒有。”

五條悟推推墨鏡,靠在長桌旁:“那麼,一路追查的罪魁禍首是怎麼在您眼皮底下消失的?”

伏黑甚爾後背靠在金屬貨架上:“咒高的結界你比我更清楚,你問我?”

——言外之意很清楚了,有人鑽了結界的空子。

只有藉助結界,才能從伏黑甚爾的眼前消失得那麼乾淨徹底。

“說著要調查資金,坑了我一大筆錢之後,還想把責任甩給我。雖然我一直都知道你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比我想像的還要沒下限一點啊……”

五條悟面露微笑咬牙切齒。

“幸好鯉生把你甩了,不然他遲早得被氣死。”

伏黑甚爾完全不覺得自己伸手要錢是什麼不對的事,說得更清楚一點,那不是什麼調查資金,充其量只是看在錢的面子上,把找到的情報和五條悟共享而已。

他本來也是要找泉鯉生,並且宰了那個「罪魁禍首」的。

在溫度只有零下度左右的冷庫,伏黑甚爾依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黑色單衣,耷拉着眼,嘴角的疤隨着上揚的嘴角微微拉扯着。

“你來晚了這是事實,不然也不會連點咒力殘穢也聞不到。”他懶懶說,“另外,要說被甩,你先被甩。”

看在泉鯉生和伏黑惠的份上,五條悟沒有和他計較……才怪!

在冷庫驟然爆發出咒力,伏黑甚爾倚靠的架子被轟開幾米遠,五條悟身後的長桌也未能幸終,不鏽鋼被扭曲成破銅爛鐵的奇怪形狀。

伏黑甚爾從兜里摸出來煙,銜在嘴裏:“你要隨地撒潑我可不奉陪,先去薨星宮了。”

“薨星宮?”五條悟挑眉。

“別和我裝傻充愣,五條。在咒高利用結界隨意穿梭,四周卻沒有任何痕迹,除了薨星宮,他還能去哪裏?”

“不,我只是在好奇,你對咒高聽起來比我還了解……”

“之前差點接了占星教的單子,稍微調查過。”伏黑甚爾沒所謂道。

剛好在那段時間門泉鯉生很不對勁,他也就沒工夫去賺外快而已。

結果人還是跑了,早知道就不該推掉,錢和人總得有一樣到手吧。

五條悟呵呵冷笑,心裏盤算着總得找個時候把這個臭男人給宰了,最好是在找到泉鯉生之前,然後再隨便編一些「禪院啊,和哪個富婆跑了吧」這樣的借口。

不過不是現在,現在五條悟還要兼顧另外一頭的事,這邊還需要伏黑甚爾繼續「奮鬥」。

“對了,關於「早乙女天禮」。”伏黑甚爾快要走到門口了,突然說,“我找到過他一次。”

早乙女天禮?

乍一聽這個名字,五條悟有些莫名其妙。

“那句屍體上詛咒師留下來的「東西」可不少,五花八門的。沒有咒術師的幫助,他能活到這個年齡才是奇迹。”

“……你腦子壞掉了,和我說這個幹什麼?”

“因為那些東西就是我追殺的那個雜碎留下來的,雖然我沒辦法辨別咒力,但這點東西還是清楚的。”

五條悟凜神:“說清楚點。”

“不是咒靈,也不是詛咒,有「東西」一直都被困在早乙女身上,即使他死了也沒辦法離開。我在找到屍體之後聯繫了僱主,就是在那個時候,屍體上的東西發動,僱主和屍體一起消失了。”

說著,甚爾換了只腳作為重心,接着開口。

“本來是想先別管那麼多,找僱主撈一筆再繼續查的,麻煩死了。”

調查性質的委託查一半放一半才是真理,就和賭|博一樣,留着一點甜頭讓人沒辦法乾脆放棄,只能不斷投入更多。伏黑甚爾對此類技巧不能說是純熟,簡直是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他絲毫不擔心慷慨的僱主會撤單,能花大價錢調查生死不知的人,一通電話就能從東京喊來米花町。這個叫早乙女天禮的人應該對他很重要才對。

既然很重要,那麼即使是屍體也不能輕易放棄吧,不如說正因為是屍體。

死了的人永遠更有價值。

甚爾勝券在握,只等自己這個月的「外快」就此到手。

泉鯉生留下來的「天價報酬」他一分沒動,惠又正是「吃錢」的年紀,雖然大部分都甩給五條悟承擔了……總得給自己找點零用錢才夠揮霍,不是么?

然而伏黑甚爾在那時失算了。

後來他才反應過來,原來是有聯繫的。

五條悟:“鯉生提過這個人嗎?”

“沒有。”

“他也沒和我提過……你最好不要用那種眼神看着我。”

收回「他當然不會和你說什麼,他和你又不熟」的眼神,伏黑甚爾繼續往外走。

伏黑甚爾和五條悟悄無聲息來到了薨星宮。

而在那裏,在結界外,一個身影和他們相遇。

他看起來像是幾天沒睡覺,黑眼圈快掛到下巴,平時捆起來的頭髮也沒怎麼打理。

“傑?”五條悟快步跑到夏油傑面前,“你怎麼還在這裏,又被夜蛾拉來打白工了?!”

夏油傑看見了五條悟,也看到了五條身後的伏黑甚爾。

因為伏黑惠和五條悟住在一起,夏油傑在去找五條悟的時候也見過伏黑甚爾幾次,大多都是正和五條悟鬧得不可開交的狀況,還從來沒遇上他們倆心平氣和一前一後的模樣。

因為有「外人」在,他的回答也有些含糊:“出了些意外,夜蛾讓我來協助一下……”

沒等他說完,五條悟一手握住了夏油傑的肩膀,急促道:“是有誰闖進薨星宮了嗎?”

夏油傑下意識看向伏黑甚爾,卻只見對方移開了眼神,一副你們聊天和我無關的空氣人樣子。

五條悟還在催促個不停,晃着他的肩膀勢必要問出點東西來。

夏油傑腦子嗡嗡的,咒力的大量消耗讓他有些體力不支。

他把五條悟按停,捏了捏眉心。

“不如說恰好相反……有誰「逃」出去,又回來了。”

五條悟瞬間門回憶起多年前的對話。

「《怨咒和歌集》裏「詛咒神明」那一篇是那麼說的。江戶時代的那位找到了能一直使用的「那個東西」代替了星漿體,從而將天元大人不斷重置,遏制了進化。」

「不過最近有些不穩定,所以需要咒靈操使去檢查「那個東西」。」

那個東西不是咒靈……

「是人類。或者說,是人類變成的「鬼」。」

驟然間門,安倍晴明遺留下來的術式,妄圖將死者從邊獄拽回來的荒誕行為,牽扯到江戶時期、甚至更向前時代的鬼……

一些線索隱隱約約在五條悟腦海中串聯了起來。

但還缺少什麼,應該存在能將這些情報按照邏輯關聯排列的公式才對。

“帶我去找他。”五條悟向自己好友拜託道,“傑,帶我去找他,這對我來說非常重要!”

夏油傑遲疑着:“比天元大人還要重要嗎?”

五條悟堂而皇之:“沒錯!”

還真是任性的說法啊,不過五條悟在夏油傑心中也一直是這個性格。

他嘆了口氣:“都畢業了還亂來,夜蛾知道的話,可是會狠狠責罵你的。”

“你怎麼畢業之後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硝子見了都要搖頭。利落點,干不幹!”

夏油傑笑起來:“干,怎麼不幹。總是拖着我義務勞動,有點怨言也是很正常的事吧。”

五條悟豎起大拇指,一副「不愧是我兄弟,就是靠譜」的囂張模樣。

在夏油傑的帶領下,他們終於在彎彎繞繞的薨星宮裏踏入了那扇門。

——那扇名為「真相」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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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家多開幾個馬甲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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