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篝火
“希望這小丫頭醒來了不要怪我。”
陳念抱起林小茹趕忙離開此地,剛才他架着許落魚的時候突然想到了林小茹還在剛才的地方躺着呢,嚇的他趕忙跑了過來,幸虧剛才那地方沒有妖獸。
陳念背着林小茹架着許落魚往森林外圍走去,又回到了昨天晚上休息的場所,陳念把林小茹安置好之後已經累的癱倒在地上。
今天實在是太驚險了,先是遇見了一隻半步結丹的吞天澤水蟒,之後又碰見了一隻結丹大妖,運氣是真夠差的,不過卻收穫了一株四品靈藥。
果真是危險與機遇並存。
“你沒事吧?”
這時許落魚也調整好了氣息,有些擔心的問起陳念。
“沒事沒事,休息一會就好了。”陳念搖頭。
“那你為什麼中了那赤甲毒王蠍的毒一點事沒有呢?”
許落魚又忍不住問道,那赤甲毒王蠍的凶名可是如雷貫耳,況且又是一隻結丹境大妖,即便是天人境強者被扎一下也抗不住呀。
“那個,可能是它沒毒了吧。”
陳念扯了一個謊,雖說以許落魚的脾氣和性格對她說了也無關緊要,但人心隔肚皮,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哦哦。”許落魚沒在追根問底,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隨後陳念沒在理會許落魚則是坐起身調整氣息,恢復狀態。
日漸黃昏,陳念停止修鍊發現快已天黑,便馬上去周圍找了些木材生起了一團篝火。
夜色昏暗,時不時傳來一陣陣蟲鳴,林小茹在樹上打着鼾,陳念與許落魚在篝火旁相對而坐。
破天荒的陳念這一晚沒有修鍊,而許落魚同樣也是如此,從小養成的修鍊習慣竟然在今晚鬆懈了。
兩人相對而坐,橘紅色的火光映照在許落魚臉上,神聖又莊嚴。
陳念則躺在地上翹着個二郎腿,嘴裏噙了根不知名的雜草。
燒紅的木材“噼啪”作響,一點點火星在遠處的蟲子眼中如一顆流星一閃而逝,彷彿承載了無數的心愿與希望。
周圍有些冷清,氣氛有些尷尬,陳念噙着根草率先打破這尷尬的氣氛。
“喜歡那周乾?”
許落魚明顯一愣,從小到大所有同齡人見到她都是畢恭畢敬,沒想到這個小道士對她說話如此直接。
“嗯。”許落魚輕輕點頭,這在整個昆陽城貌似都不算什麼秘密。
“單相思?”陳念又接着問道,翹起的小腿在不斷的搖晃着。
至於陳念為什麼知道是單相思,那是個人都能看出來,這許落魚看那周乾的眼睛都直了,可那周乾根本不鳥她。
許落魚明顯又愣了一下不過並沒有說什麼,這也並非什麼秘密。
只不過她卻十分的不甘心,從小出生在靈溪宗,天資聰穎,樣貌傾國傾城,師傅也從小對她極好,周圍的人也都對她畢恭畢敬,無數的青年才俊踏破了靈溪宗的門檻,可謂要什麼有什麼。
什麼功法武技,靈藥靈寶,連靈劍都有,彷彿什麼東西都唾手可得。
唯獨他。
在他面前,自己彷彿就是一個毫不起眼的路人,與那些萍水相逢挑水賣菜的街頭小販毫無二致。
自己好歹也是靈溪宗的天之驕女,整個離州數一數二的絕色美女,可他就是看不上眼,一心求道。
“唉。”千般萬般埋怨化作了一聲深深的嘆息。
“唉,原來落花有意隨流水,而流水無心戀落花。”
陳念也嘆息了一聲,不過還是翹着個二郎腿不斷晃蕩。
聞言,許落魚抬頭望了一眼頭頂的圓月,又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月華劍。
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
正如那小道士所說呀,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呢。
這個時候陳念突然有些可憐許落魚,想勸她不要執迷不悟,便忍不住問道:“玩過一種五子連棋的遊戲嗎?”
許落魚搖了搖頭,她從記事起便每日刻苦修鍊,一些娛樂,一些玩物對她來說都是一些奢望的東西。
但時間久了她便也釋然了。
“這五子連棋是我和師傅經常玩的東西,有棋盤,有黑子白子。”
聽到這許落魚微微點頭,雖然她沒玩過,但聽旁人說起過,也看別人玩過,不過覺得十分無趣便不再關注。
“這遊戲的規則呢就是誰先把五子連成一條線便誰贏。但是玩的越久我便發現了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聽到這許落魚也忍不住好奇起來。
陳念把嘴裏的雜草吐了出來,微微側首。
“玩的越久我就發現持黑先行的那一方總會先贏,持白防守的那一方呢總是慢一步。”
“這是為何?”許落魚又忍不住問道,陳念突然坐起看着許落魚。
“我也不知道為何,但你不覺得這很像你和周乾嗎?”
陳念直視許落魚的目光,許落魚絲毫不躲避。
“哪裏像?”
陳念緩緩開口:“周乾佔據主動,好比是那持黑先行的一方,你就如同那白子,一直處於被動的防守,但無論你怎麼努力,到最後那黑子總會五子連成一條線的。”
“單相思呀單相思,被動的那一方總是會先輸的。”
陳念連連搖頭便又重新躺下,旁邊的篝火依舊在閃爍着火星。
“他,持黑先行,我持白防守……”
許落魚盯着懷中的月華劍喃喃自語,真的會輸嘛……
“不會,不會的,我一定不會說的,我一定會得到他的。”
許落魚突然起身嚇了陳念一跳,陳念又噙了一根雜草沒有說話。
“哦?那你要怎麼做?”片刻,陳念又饒有興趣的開口。
“即便是持白防守,我也要為他把白棋佈滿棋盤!”
許落魚盯着陳念半面橘黃的臉,想要透過他表情看到他心中真正所想的樣子。
可陳念依舊面無表情,依舊噙着那根雜草,許落魚盯了很久才再次無力的癱坐到地上。
“如果是你,你會怎麼辦?”許落魚用一根小棍倒弄着火堆,有些泄氣的問向陳念。
“呸!”陳念把嘴裏噙的雜草吐掉,然後沉聲開口:“掀了他娘的這棋盤!”
“咔嚓!”倒弄火堆的小棍斷裂,許落魚明顯一愣,忍不住望向陳念。
還是半面橘黃的臉,但卻多了絲異樣的神情。
“噼啪,噼啪……”篝火旁,遠處的昆蟲還在訴說著心愿。
……
塵世是非,躲不開人間風月;人間風月,躲不開情深意長。
這樣的江湖,才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