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生還
復仇之翼，這是西澤爾剛剛獲得的神秘吊墜的名字。
在這斗獸場盛宴上，西澤爾沒有時間和精力仔細研究這枚神秘吊墜，可是意外出現的復仇獎勵卻讓他距離生還更近了一步。
【復仇獎勵】：擊殺牛頭人力克斯，完成復仇，獲得暗黑魔法【激怒】。
【激怒】：讓特定對象對自己產生憤怒情緒，可以累積。
這項暗黑魔法以某種無法理解的方式出現在他的腦海，並被他迅速掌握。
而這一切，僅僅在片刻之內就已發生。
等到西澤爾回過神來，斗獸場一眾奴隸還在驚嘆於牛頭人的死亡。
斗獸場內的奴隸數量逐漸減少，已經只有8人。
除了巨劍戰士，已經沒有誰能夠真正意義上對西澤爾產生威脅。
巨劍戰士嘆了口氣，向西澤爾喊話道。
“各領一半，將其他雜碎驅逐，再最後決戰，如何？”
他沒有完全的把握能夠避開西澤爾的箭，但是斗獸場活下來的奴隸，可以接受治療，權當是勝利的獎賞。
那麼最後決戰西澤爾，便是巨劍戰士最為合理的選項。
而且，他也希望能夠再有人消耗西澤爾的箭，哪怕是一根。
這個提議對於西澤爾而言，也是極為不錯的選項。畢竟，他剛剛獲得的能力還需要實戰測試一番。
而且，他還需要搞清楚一件事情。
獲得復仇之翼后，他每次搏殺的對手，頭頂都莫名染上了一抹紅色，顏色深淺又各不相同。
就這樣，都自認為佔了便宜的兩人，開始了對剩餘奴隸的撲殺。
西澤爾一個閃身，手中的毒牙匕首劃破了一名奴隸的喉嚨。沒有人注意到，那名奴隸的眼睛在死前越發猩紅。
“在激怒的作用下，他的反應越來越缺乏理智。”
“也許這便是暗黑魔法‘激怒’的真實作用，一個因憤怒而失去頭腦的對手，總歸是要好對付得多。”
在接連兩人的擊殺中，西澤爾逐漸掌握了這門黑暗魔法的一些原理。
首先，只有在眼神交匯之時，才能夠“激怒”對方；
其次，“激怒”的魔法效果可以不斷疊加；
最後，被“激怒”的人並沒有絲毫察覺，場邊的觀眾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然而對於眾人頭頂的紅色光芒，他仍舊一無所知。
一旁的巨劍戰士眉頭皺得更緊，半精靈的殺戮速度超過了他的預期，他本以為自己應該先完成殺戮，然後以逸待勞開啟最終的決戰，可是事情似乎並不按照他的設想發展。
“不，不是那個半精靈變強了。而是，被他殺戮的那些人……變弱了……”
他甚至有些懷疑，是否半精靈選取的幾名對手都已經心如死灰，所以才如此莽撞地引頸就戮，只圖一個痛快。
這個懷疑讓他有些氣憤，這些該死的雜碎，竟然在最後一刻還這麼不爭氣。
此刻他絲毫沒有意識到，他本不該因為這些小事而氣憤，也無法看到他逐漸發紅的眼眶。
另一邊，西澤爾迅速擊殺了兩名奴隸后，對於這最後一名奴隸的追擊，他明顯放慢了速度，將更多的精力放在巨劍戰士身上，以尋求眼神交匯的瞬間。
巨劍戰士解決了自己負責的三個奴隸后，心中對於西澤爾的怒氣越發難以抑制。
“該死，為什麼他運氣如此之好？隨機挑選的三個對手都如此羸弱？”
“他還在磨蹭什麼？是故意拖延着等我出手解決那個奴隸，
然後趁機偷襲我么？這該死的半精靈。”
不斷累積的憤怒沖昏了頭腦，巨劍士突然加入戰局，一劍擊殺了西澤爾不斷拖延的工具奴隸，提前開啟了與半精靈的最後對決。
而本該開心的西澤爾，此刻面色有些嚴肅。
他發覺對面的巨劍士重新找回了冷靜，似乎剛剛的拖延有點，過了……
事實也確實如此，在一劍擊殺了那名奴隸之後，他心中的怒氣得到了釋放，瞬間找回了之前的冷靜，汗水順着他的額頭不斷低落下來。
在一名箭術高手面前，如此不受控制的憤怒，他甚至不敢想那結局。
怒火被死亡的冰冷澆滅，他停下了腳步，看向對面的半精靈，用只有兩人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
“半精靈閣下，我敬佩您的箭術，可事到如今，我還是希望您能夠選擇放棄。”
西澤爾也愣了一下，不大明白巨劍戰士究竟有什麼理由，勸他放棄自己的生命，但是他也願意停下來聽一聽對方的理由。
順便，進一步“激怒”對方。
“雖然我很敬佩您，但是理智地分析，您對我的勝率並不算大。”
“更何況，即便您勝利了，又能如何呢？還會有下一場，下下場……甚至哪怕僥倖逃離了斗獸場，仍舊難逃半精靈被奴役被壓迫的宿命。”
“但是我不同，我的家族很快就會來營救我，我會重拾貴族的身份，擁有光明的未來。作為回報，我願意滿足您任何一個願望，只要我能做到。”
巨劍戰士看向西澤爾的目光滿是真誠，似乎在講述一個真理。
以一條低賤骯髒的性命，換取一個高貴典雅貴族的未來，不正是天底下最划算的買賣？
西澤爾看向巨劍戰士，他頭頂的紅色光芒越發濃厚，終於演變成黑色。
“你看，你擁有貴族的榮光，家族的體面，美好的未來。你已經擁有了這麼多，而我自降生至今，我的性命就是我唯一擁有的東西。所以，這麼說來，我的性命是不是要比你的性命更珍貴一些？”
巨劍戰士愣住了，總覺得哪裏不對，卻又偏偏說不出哪裏不對。
一種有理說不出的憤怒感憋在胸口，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
西澤爾又補充道，“其實我本不需要和你解釋這個道理，我只是希望可以更好地‘激怒’你。”
他說的是實話，可是這樣的實話，配合上“激怒”的效果，讓巨劍戰士感受到了深深的嘲諷，並再一次失去理智。
“狗雜種們，戰鬥啊，別TM停下！”
看台上，等待高潮的貴族觀眾對這突然暫停的戰鬥表現出極度的不滿，有些已經完全忘記了貴族應該有的風度。
巨劍戰士再一次奔襲向前，西澤爾則是一次次地後撤並佯裝拉弓干擾他的節奏，讓他越發惱怒。
可是礙於牛頭人的前科，即便被一次次佯攻所騙，他仍舊不敢放手一搏，只是心頭的怒火越發按捺不住。
“該死的半精靈，我殺了你！”
一次次憤怒累積之下，巨劍戰士徹底失去了理智，拚命向西澤爾發起攻擊。
可是這一次，等待他的不再是佯攻的箭矢，而是索命的三箭。
但巨劍戰士不是蛇女也不是牛頭人，即便西澤爾連續三箭都準確預判了他的閃躲，他仍有餘力將其盡數擋下。
“半精靈已經沒有箭了，勝利終究屬於我！”巨劍戰士在躲開西澤爾最後一箭時，彷彿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直到一把匕首極速而來，匆忙閃躲之下，他還是被劃破了臉頰。
“除了射箭，我投擲也還不錯的。”
西澤爾耐心解釋着，也只是希望能拖延點時間讓毒素蔓延，畢竟獵物瀕死前的反撲都很危險，而自己手中已經沒了武器。
巨劍戰士看到跌落一旁的毒牙匕首，觸碰到臉頰的傷口，感受到某種名為死亡的氣息逐步籠罩了他。
“其實你可以不用在乎我的佯攻的，冷靜時的你，大概能躲得過那把匕首的。”
西澤爾想了片刻，終於又說出一句話，希望能夠引發巨劍戰士的思考，和遲疑。
也正是這片刻的遲疑與後悔，讓毒素進一步蔓延，徹底葬送了他最後一絲反殺西澤爾的機會，雖然這機會本來就已經渺茫。
巨劍戰士在毒素的侵襲下迅速虛弱，最後徹底倒下，圓睜着雙眼，似乎並不甘心這樣的結局。
西澤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雖然過程艱險，但似乎他活了下來。
不管怎麼說，活着，都是讓人高興的事情。
一股晦澀的氣息再次自神秘吊墜復仇之翼上緩緩溢出，這一次的獎勵讓西澤爾有些莫名。
【復仇獎勵】：擊殺巨劍士艾斯克，完成復仇，獲得知識—虛偽的貴族禮儀。
【虛偽的貴族禮儀】：貴族總喜歡標榜那些所謂的禮儀，用來掩飾他們虛偽的本質。
西澤爾還不能完全理解，這一次的獎勵究竟是什麼。
只是他突然覺得放任巨劍戰士的屍體“死不瞑目”有些不合適，他應該安詳地閉着雙眼離開。
他這樣想着，也便這樣做了。他將巨劍戰士的屍體平躺開來，併合上他無法瞑目的雙眼。
看台上的貴族們發出了新一輪的呼喊，似乎略微有對他這番行徑的認可，但是沒有貴族願意承認自己認同一名半精靈。
由於並沒有受什麼傷，斗獸場護衛將直接帶西澤爾回到囚籠。
西澤爾禮貌的向示意護衛稍等片刻，才俯身拿起遺落在地的毒牙匕首，姿態完美的好似一名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