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第十生產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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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將盡，蝗災徹底爆發，家家戶戶開始節衣縮食。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集市上不如以往熱鬧，叫賣聲也有氣無力，賣的東西也不再以糧食為主，同時物價飛漲離譜，朝廷雖下旨派遣官員到地方調控，收效甚微。

顧筱筱臨盆之際，趙清珏受人引薦至皇帝跟前，受命與欽差大臣同去地方賑災。

在這災年，顧筱筱吃的並不好，整個人除了肚子大了起來，其他的地方都瘦了。.

午夜，毫無徵兆的，顧筱筱在睡夢中感覺肚子疼痛。

「啊！——」

一聲慘叫劃破寂靜的夜空。

「筱筱！你要生了？」

劉淑芸趙母披上衣服破門而入，趙家其餘人也相繼起來，準備生產需要的東西。

「叫、叫產婆來！」肚子一陣一陣地痛，顧筱筱滿頭大汗，意識漸漸迷失，只剩下一個念頭，一定要平安地生下這個孩子。

「好好好。」劉淑芸慌了神，拔腿就往門外跑，被趙母一把拉住。

趙母道：「我生過孩子，有經驗，老大媳婦，你去拿剪子和熱水，再把柜子裏的白布拿來。」

劉淑芸停下腳步，遲疑道：「婆婆，不去喊產婆了嗎？筱筱她是頭胎，我怕……」

趙母不耐煩道：「我比你清楚，快去！」

劉淑芸愧疚地看顧筱筱一眼，心中不忍，但還是默默地聽從了趙母的吩咐。

顧筱筱的肚子越來越疼，她無心關注趙母與劉淑芸的對話，她模模糊糊的想：

生孩子原來…這麼痛的嗎？

趙母等人出去，掀開她身上的被子，看了一會情況，也轉身出去了。

「淑芸，打兩個雞蛋煮碗湯，給顧筱筱餵了。」趙母對劉淑芸吩咐道。

「好。」j

劉淑芸不迭地應下，將東西放好，做好雞蛋湯。

「筱筱，醒醒！」劉淑芸輕拍她的臉頰。

顧筱筱緩緩睜開眼。

「把這個喝了，攢些力氣。」

顧筱筱幾乎沒力氣說話，被喂完雞蛋湯，在床頭靠了一會，肚子的疼痛加劇。

她下意識地咬唇，咬出血了也不自知。

劉淑芸趕忙把門口的趙母叫進來……

兩個時辰過去，孩子還沒有生出來，顧筱筱已經沒有了力氣，甚至已經昏過去了。

劉淑芸急得抹眼淚：「婆婆，這可怎麼辦啊？」

趙母看着手裏的剪子沉默不語，半晌，她道：「事到如今只能保小。」

劉淑芸的身子一瞬間僵住了，保小嗎？

這似乎是天經地義的，可顧筱筱的命就不是命嗎？

冰冷又臟污的剪子貼近皮膚，顧筱筱微不可見地打了個寒顫。

她意識沉重，想要永遠地向深淵墜落下去，可腦海中有一道聲音，一直鍥而不捨地在呼喚她，拉着她，叫她疲憊不堪，又十分不舍。

「主人主人！快醒醒！」尖尖焦急萬分，這個老巫婆竟然這麼心狠手辣，想要剖腹取子，這是不想要顧筱筱的命了。

「怎麼辦怎麼辦？」尖尖慌了神，顧筱筱再不醒過來，它就只有一個辦法了——

與趙母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