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好言難勸
開始闖關之前,王也和馮寶寶都跑過來叮囑沈鶴。
“你少一根頭髮,那邊的窩瓜少兩根指頭。”馮寶寶的保證依舊簡潔凌厲且嚇人,但不得不說,很有安全感。雖然她覺得沈鶴用不到,但是還是要說。
“要不然我留下來?”即使已經知道沈鶴並沒有看上去那麼柔弱了,王也還是有些擔憂。
“幾年不見你怎麼變得這麼愛操心了?”
沈鶴疑惑的看着他,下一秒被王也一拳砸在了腦袋上。
“痛痛痛——你打我做什麼?”
“你欠打。”王也捏緊了拳頭,他想打這一拳很久了,“給個準話,能應付嗎?”
“……看不起誰呢王道長。”沈鶴鬱悶的揉了揉腦袋,“不過先說好,如果我們中任何一個人先動了手,其他人都不用留手了。畢竟他們還是很能忍的。”
他倒是可以陪這些人玩兒,但馮寶寶和王也就算了。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
“曉得。”馮寶寶點了點頭,亮出了手裏的刀,“徐四說,這叫斬草除根。”
在這件事上,沈鶴不怎麼擔心馮寶寶,反倒更擔心王也。畢竟對於馮寶寶來說,殺人和其他的工作沒有區別,但是王也……
雖說不怕沒有實戰經驗,想來以現在的世道,武當的道士也不需要動手殺人?
“放心,輕重緩急我還是分得清的。”王也沒有多解釋,切磋那都是對“自己人”的,至於心懷鬼胎的外人……呵。
他又不是腦子有坑。
“行了,該說的都說了,我估計他們也忍不到出了秘境再動手,你們注意一下。”
……
開啟秘境的流程還是很簡單的,只要兩人往石質秘境正對面的石板上站定,秘境的兩個入口便會開啟。但在這期間開啟秘境的兩人不可以移動,不然出口就會被關閉。
秘境開啟后,田中發現沈鶴站在了石板遠離他的另一邊,看起來只有半隻腳踩在石板上。
“老闆,你未免也太不信任我們了。”
沈鶴慢吞吞的看了田中一眼,絲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懷疑,與此同時一隻紙人在田中的視線死角里,順着他的褲腿爬到了他的口袋裏把自己藏好。
“算了,就這樣吧。”沈鶴不情不願的又往前挪了一小步,還是沒有站在正中央。
田中見狀也知道自己多說無益,便也不再勸說,乾脆話題一轉,說起了招攬的事情。
“不知閣下在何處高就?”
“……”
沒有得到回應的田中疑惑的轉頭看去,發現沈鶴已經躺下,開始閉目養神了。
“嗯?你說什麼?”沈鶴掀開蓋在臉上的書,疑惑的看着他。
“我想問閣下,是否有意更換國籍?”田中算是明白了,他再客套下去,眼前這人保證把他的話全當成耳旁風,還不如直接點。
話還沒說完,田中就看見沈鶴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閣下這是什麼意思?”
“哦,不就是想學‘正統的紙人術’嗎?可惜我也不會。”沈鶴又把書蓋了回去,書頁下傳出的聲音有些模糊,“嘖嘖嘖,真可憐啊,連到底是不是紙人術都分不清。”
“閣下莫不是把我當傻子?”田中咬牙切齒的說道,你那不是紙人術又是什麼?
沈鶴懶得搭理他。
什麼紙人術,他用的是煉器術。以紙為媒介煉器作為載體,然後引入紙人術的本質。和真正的紙人術根本是兩個做法,只是結果相同而已。畢竟當時並沒有什麼有造化的靈可以讓他用。
就好像是同一道數學題,有的人靠加減乘除算出了結果,有的人直接用高數做題。
結果相同,過程不同。
但這又不是解數學題,過程也同樣重要。
見沈鶴沒有理他,田中的語氣逐漸沉了下去。
“那麼閣下這是在拒絕夕國的招攬嗎?”
聽了這話,沈鶴疑惑的又看了他一眼。這人到底是誰啊,真是好大的口氣。
田中把沈鶴的舉動當做了對他的嘲諷。
“那你就去死吧,”田中陰沉的笑着說道,“就算是沒了手腳,只要你還在石板上,秘境就不會關閉。”
“感到榮幸吧!你可以為夕國的稱霸之路做出貢獻!”
沈鶴:“……”
他腦子是不是有病?
面對着暴雨般灑落的暗器和驚叫的彈幕,沈鶴依舊不慌不忙。
一隻拖着有自己身高八倍長紙刀的小紙人突然跳了出來,揮舞着紙刀將暗器全數擊飛。
“開什麼玩笑!”
就連安倍這個大陰陽師傳人都因為找不到可以用的靈,又沒有隨身攜帶式神,只能讓自己的本命式神附身紙人。眼前這個華夏人的紙人為什麼可以擋的住自己的暗器?
這就是所謂的正統嗎?他不信!
“原來是忍者啊。”沈鶴看着滿地的暗器,若有所思,看起來還是保護大人物那種忍者,不然另外兩人不會聽他的。
另一邊,不停的喊着不可能的田中,沒過幾招就被小巧靈活的小紙人一刀捅穿了腹部。
小紙人原要舉刀再刺,卻被沈鶴制止了。
“我可要提醒你一下,不想死的話最好不要把刀拔出來哦。”沈鶴把小紙人拎了起來,笑眯眯的對它說,“你拿着有你八倍那麼長的刀,就叫你八倍吧。”
「道長不高興:老闆,斬草除根啊!」
「白夜: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啊老闆!」
「勸人學醫,天打雷劈:等一下,那傷口的位置……」
「你老師還是你老師:艹,蝦仁豬心了」
「醫患關係簡單:艹,難怪老闆不接着動手了」
「闊落真好喝:???有什麼問題嗎?」
「道長不高興:那個是,胃?」
「勸人學醫,天打雷劈: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
在看到田中冷笑一聲把紙刀拔出來之後,彈幕也在大佬的科普之下了解了沈鶴不“斬草除根”的原因。
“哎,好言難勸該死的鬼啊。”沈鶴正給小紙人折着另一把紙刀,見狀只是幽幽的嘆息了一聲,然後一指頭點在了小紙人八倍的頭上,“你看看,以後你可要聽人勸。”
無辜被戳了一下腦袋的八倍想要雙手抱頭,但因為手太短摸不到被沈鶴點過的位置,看起反倒像是在舉手投降。
彈幕毫不留情的飄過去一堆哈哈哈和阿偉死了。
還沒等田中有進一步的動作,他的臉色驟然扭曲了起來。
“你在刀上動了什麼手腳,為什麼我的炁封不住傷口!”
“可能是你造孽太多了吧。”沈鶴嘆氣,“我看到了十好幾個還沒你胸口高的孩子,男女都有。”
“開什麼……玩笑啊!”田中忍受着腹部的劇痛,雙眼充血,對着沈鶴怒吼,“區區惡靈而已,安倍是最優秀的陰陽師!他已經幫我把這些惡靈除掉了!”
“人死魂散,糾纏你的不是靈魂,而是怨恨。”沈鶴目光平靜,語氣淡漠,“你可以請人除掉惡靈,但你作過的惡,總會留下痕迹。”
惡靈易除,但身上的惡卻並不會隨之消失。因為缺失了一些東西,這個世界的因果並不明顯,但無論如何,瞞不過沈鶴的眼睛。
“胃酸會慢慢的腐蝕掉你的五臟六腑,你若是不拔刀還有一線生機——當然了,你肯定不會聽勸的,不是嗎?”
沈鶴又撕掉了一頁書,給紙人八倍折了頂小帽子。
“至於你想拖着其他人一起下水,還真是抱歉,一開始和你開啟機關的並不是我,而是我家八倍呢。”所以,這石板檢測的不是重量也不是參賽者,而是靈智。
早就防着你這一手了。
“是不是想問為什麼那個安倍的紙人不好用?”沈鶴看着已經蜷縮着倒在地上,卻還在努力的往石板外爬的田中正努力的抬頭看向他,脖子上的青筋都露了出來,忍不住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
“想知道啊?看起來你是很想知道了?”沈鶴煞有介事的摸了摸下巴,然後在田中隱隱有些期待的目光下施施然說出了後半句話,“不過我幹嘛要告訴你?”
田中眼珠暴突,倒在地上沒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