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接近真相5
夜色正濃,區隊大院的門口,男人正看着他們意猶未盡的難捨場景。
天上只有一個月亮,沒有星星,就連夜色中的風都透徹的孤獨的涼意。
沈從珺默默轉身獨自離開。
蔣清這輩子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有一天被迫和一個殺人犯住在一起。
她和苗文文是老鄉,更是同歲,她沒有想到苗文文會出事,更沒有想到鄺志會找到她。
她原本是準備上班的,卻被守在門口的警察帶來了警察局,一進門她就哭了。
整個人瑟縮在椅子上,哭的渾身顫抖。
丁輝幾乎可以斷定,眼前的這個女孩和鄺志有着關聯,甚至可以確定只要她肯說話,鄺志就能儘快緝拿歸案。
他示意小劉把紙巾送過去,蔣清擦了擦眼淚,帶着更咽說:“我知道你們找我是因為什麼。”
說完,眼淚順着臉頰止不住的掉落下來。
“你有什麼話可以先說,然後我們再問你。”
丁輝給她充足的時間整理情緒,他在小劉的耳邊輕聲說:“你去看看杜珂法醫在做什麼,要是不忙就讓她過來。”
小劉出去后,蔣清雙眼無神的看着他,明明年紀輕輕的姑娘,臉上卻憔悴的像是隨時都能倒下一樣。
她還沒有開口,眼淚又掉了下來。
“我真的,我真的,要受不了了。”
這是她的第一句話。
裏面充滿這恐懼和驚慌。
杜珂穿着一身白大褂推門進來,她眼神詢問丁輝有沒有進展,丁輝沖她抬了抬下巴,給她推了張椅子示意她坐下。
然後衝著蔣清說:“沒關係,現在已經在警察局裏了,你有什麼話都可以跟我們說,你也不用害怕,我們會保護好你。”
杜珂拉了拉丁輝的衣袖,示意他先不要說話。
蔣清擦了擦眼淚,說道:“我知道鄺志殺人了,我也知道他在哪裏。”
杜珂舒出了一口氣,說:“那天他去找你的時候,是不是帶着苗文文?”
蔣清痛苦的閉上眼睛,忙不迭的點着頭,凌亂的發蓋住了她半張臉,但是卻蓋不住她的慌張。
“是,他一身的血,背着苗文文敲我的門,我嚇壞了。”
“但你還是讓他進去了。”
她再次點頭,無奈又無力。
“他說,文文的死我也有關係,我沒有保護好她,所以他去報仇,我只需要給他一個暫時安身的地方。可是。可是文文她已經死了啊,我看着她的臉都是青白色的,鄺志對她很好,就算是這樣也沒有丟下她,我覺得鄺志是個重情義的人,所以我就答應了。”
杜珂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裏,心裏居然也會生出一種無力感。
她繼續聽着蔣清說。
“他們在一起好幾年了,鄺志很愛文文,我們都很羨慕她能有一個這麼好的男朋友,鄺志說等買了房子就和文文結婚,他已經快攢好首付的錢了。可是......那天他有事情沒有辦法去接她,正好回家的時候碰到她坐在出租車裏回來了,他說文文那天很反常,回去一直說疼,鄺志一開始以為她喝多了頭疼,後來他看見她的裙子上有血,還有那個地方......不太好,後來文文也知道了,鄺志說文文那幾天很平靜,有天他下班回來看見屋裏的地上都是水,他就跑到洗手間去看,文文已經不在了。”
蔣清平靜的說著,說到關於他倆的感情時,她眼裏的羨慕還有臉上表情的平靜,都是帶着羨慕。
可惜,沒過多久,她眼裏都被焦慮佔據。
“他這幾天一直住在我那裏,沒有出門一步。”
杜珂看了眼小劉做的筆記,忽然有種不想在這裏待下去的念頭,她和丁輝交換了一下眼神,起身離開了。
門外面站着周秉玉,看見她出來招呼她過來。
“杜珂,剛才接到報警,鄺志找到了。”
“我知道,剛才蔣清已經交待了,直接部署警力去蔣清的住所抓就行了。”
“不是”,周秉玉皺着眉頭說:“那個鄺志在樓頂上,被小區的人報警了。”
“什麼?”
杜珂聲音大了些。
“你說他要跳樓?”
周秉玉點了點頭:“是啊,消防隊和幹警都在哪裏了。”
杜珂忽然很想看看這個鄺志到底什麼樣子,她把白大褂一脫就往外走。
“你去哪兒?”
“我去看看。”她急匆匆的說。
“你去看什麼啊?”周秉玉不太願意讓她去現場。
杜珂:“他跳下去我再過去就晚了。”
周秉玉的腳步頓住,神情一怔,任由她去了。
他站在門口,看着她急匆匆奔跑起來的樣子,忽然想起了沈從珺說的話。
那天他語氣是從來沒有過的輕鬆,眼裏是顯而易見的偏袒。
他說:“杜珂是刑偵的一顆新星,刑偵對杜珂來講就是歸宿。”
風中,陽光中,那奔跑起來的身影,可不就像是冉冉升起的新星。
麗景花園二期
這個小區的規模很大,建築層也比較高,杜珂下了車抬頭去看這眼前的高樓,三十層,最少也得三十層。
她朝着熙攘聲的方向跑去,四周都是被拉起來的警戒線。她繞過去越過人群,一路上不停的出示着自己的工作證。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我是法醫......”
“讓她進來。”
她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一聲好聽的聲音說了一句,她面前的阻礙就徹底的放行了。
杜珂稍稍一愣,抿了抿唇,咽了一口口水,抬腳進去了。
消防隊的氣墊床鋪了兩個,可是上面的人要是跳下來着氣墊床壓根就是一張紙。
“這個高度,下來就是一個死字。”沈從珺淡淡的說。
“通常氣墊床的使用高度是15米到20米,通常也就六層樓那麼高,這不過就是一個心裏安慰。”
他繼續說著,杜珂皺緊了眉一點也不想聽。
她繞過指揮的消防隊工作人員,走到一旁看似是民警的人身邊,對他說道:“你好,我能上去看看嗎?”
她把工作證給他看了眼,那個人微微蹙起眉頭,濃墨的眉瞬間成為了兩條毛毛蟲。
“不是我不讓你上去,現在民警和消防隊的人上去了不少了,你要是再上去可能會影響他們的救援。”
他一說完,就衝著對講機喊着:“調解員呢,調解員上去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