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接近真相2
半晌,他站了起來,朝她走了過來。
幾步的距離,他走的極慢,腳步堅定向她靠近。
“一起回去吧。”
他微低着頭,看着她說道。
回去的路上,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杜珂握着方向盤想着剛才他走過來的時候,那個樣子。
給她一種穿越時空的錯覺,一下子回到了他們最初時候的樣子。
沈從珺微微側首看着她,她認真的臉上有一絲怔愣,紅燈的時候剎車極狠,兩個人都往前閃了一下。
“心情不好嗎?”
寂靜的空間裏,他的話音突兀。
低沉中又夾雜着溫柔。
“嗯,想起了些不好的事情。”
她答。
綠燈亮了,她目不斜視的沖了過去,臉上眼底都沒有任何波瀾。
沈從珺沒有再說話,一路上他安靜的聽着兩個人輕淺的呼吸聲,一個個的紅燈變綠燈,這個城市的擁堵情況似乎也從前一樣,從來不喜停頓的他,此刻覺得等待的那十幾秒中也很美好。
車子快到區所的時候,沈從珺對她說:“旁邊停車就行。”
杜珂錯愕:“你不進去了?”
沈從珺點了點頭,“我和朋友約好了談點事情,眼下區所里的案子你都可以應對,我在這裏的意義也不大,等下個月有交流的時候我再過來。”
他解了安全帶,推開車門,沒有看她。
杜珂的視線看着他把車門關上,身長玉立的站在那裏,淡藍色的襯衣袖口處有些褶皺,他細心的整理着。
她不得不承認,再次見到他,心裏還是難免的波動萬分。
渴望和失望是一回事,都是因為一個人。
車子慢慢在他身後消失,車尾燈消失在了路口的拐角處,沈從珺抬起頭看過去,空蕩蕩的路口哪裏還有什麼車的身影。
他眼底的落寞濃稠,神情有些怔愣失神。
“從珺”
他回神,扭頭看了過去。
應燦若穿着一身的粉色連衣裙站在酒店門口的雕塑前朝他揮手,臉上的笑燦若星辰。
“從珺,你怎麼來的?”
他僵硬的看了眼應燦若挽住的手臂,唇角落了下來。
“打車。”
他說。
不遠處,原本消失在拐角處的車不知什麼時候又停在那個角落,安靜的隱在暗處。
杜珂一臉失神的看着一對佳人相互挽着彼此離去,她茫然的目送他們進了酒店,直到再也看不見身影,才回過神來。
她看了眼儀錶盤上的時間,這個時間確實應該去吃飯了。
他嘴裏的那個朋友就是應燦若,他是去陪應燦若吃飯的。
杜珂忽然覺得自己很好笑,因為他的忽然出現,就覺得或許他們之間還有轉機,可是事實就是,這全都是她的一廂情願。
她原本都已經把車停在了區隊的門口,最後她還是掉頭回去了,那個時候她在想什麼?
她想問問他,自己就真的不如應燦若嗎?
那個他見了一面就把自己給拋棄的女孩,到底是比她好在哪裏?比她還要優秀?比她還努力?還是說他喜歡她那富有的家庭?
如果是那樣,她就真的沒有辦法了。
曾經她想不懂的事情,現在也還是想不懂。
可是,就在剛剛,她卻覺得他對自己還是有感情的,或許是惻隱之心,又或許是想起了曾經。
她想。
只要他說還喜歡自己,那她就原諒他,還在一起。
多可笑,她居然會有這種痴心妄想的想法。
車尾燈再次消失在了拐角處。
杜珂收起了那想不明白的心思,決定以後再也不去想了。她酷愛的工作被他毀了,人走了也好,連工作也不給她留下,這樣的人還有什麼好值得留戀的。
她吸了吸鼻子,收拾好情緒,打開後備箱拿出箱子背在身上,腳踩着滿地的銀光往辦公樓里去了。
都已經八點多了,丁輝站在大廳里和人說著話,打她一進門就看見了她。
他對着身邊的人揮了揮手,說了幾句話,就朝着她過來了。
“杜珂”
他瞧着她臉色不太好,以為今天累着了。
“周隊去開會了,今天不會回來了,你回去休息吧。”
說著,他就要去接她手裏的箱子,卻被杜珂虛虛的躲開了。
她舒出一口氣,懶懶的說:“這裏面有點東西我得回去化驗化驗,你怎麼這麼晚還不走?”
丁輝把她的話逗笑了,他笑的爽朗,像籃球場上的大男孩一樣,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
“你說我?你自己都不休息。”
杜珂聳了聳肩,不以為意,朝他點了點下巴,準備下去工作。
丁輝嘆了一口氣,實在是拿她沒有辦法,臉上的笑容也變得無奈。
“你等一會兒,我去給你拿盒飯。”
他想起什麼,對着她的身影說了一句,那單薄的背影透着疲憊揚了揚手裏的車鑰匙。
6月3號,案子迎來了轉折性的變化。
上午十點,會議室里,丁輝把調查的進度詳細的做了講解。
“根據穆江的線索,我們調查到了,上個月19號這個受害人確實載了一個女孩,從解放路到了靜安橋,這一路路程大約在八公里左右,由於這個女孩應該是喝醉了酒,受害人便對這個女孩子實行了侵害。在這裏我們確實調取了監控,確認了女孩子的基本信息,更是了解了當晚她受侵害前的具體情況。”
“這個女孩子叫苗文文,今年21歲,那天她正好和朋友一起聚會,喝醉酒之後就被朋友用出租軟件叫了一輛車,這輛車的司機就是洪廣義,這是監控視頻,裏面可以清楚的看見每個人的長相。”
投影儀上面播放着那天晚上的視頻,監控攝像頭應該是在馬路上面的建築物上,出租車停的位置是在馬路下面,但因為攝像頭的高清裝置可以看的很清楚,洪廣義甚至下車扶了一把喝醉酒的女孩。
“我們根據這個車輛的沿途跟蹤,發現他的行車路線很奇怪,明明可以按照光明大道的線路一直往西走就可以,可是他北拐的行徑恰巧很可疑,要知道這個路口往被拐正好是一片建築工地,因為資金斷掉的原因一直沒有開工,這一片也沒有什麼人,從這個路口可以看到時間,他從九點十五分拐進去后,在九點三十九分又出來了,這才沿着光明大道向西而去,我懷疑他就是在這個時間點對苗文文實行了侵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