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暴君她以美色治國(42)
淺黛從裏面出來的時候,看到顧玄牧和謝予微各自面對着兩堵牆。
這兩人互相背對着對方,誰都不搭理誰,黑白不容,可真是一幅世界名畫。
她挑了下眉,玩味地問道:「你們是在面壁思過嗎?」
淺黛一出聲,幾乎是同一時刻,那兩個人往她這邊看來。
兩道視線一下子聚集在她的身上。
顧玄牧面部緊繃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見她完好無損,表情微微舒緩。
「陛下,魏崇那狗玩意兒說了什麼?」
淺黛唇角淡淡揚起,眼睛不眨一下地說瞎話:「無事,無非就是說了一些看輕我臨昭的話,還放出壯言——」
「哪怕他橫死臨昭,巍國照樣能輕輕鬆鬆把臨昭滅了。」
顧玄牧凌厲的墨眉擰起,冷冷地扯起唇角,「真是口出狂言!」
輕輕鬆鬆?真是笑話!
巍崇說這樣的大話,是當他顧玄牧是死的嗎?
淺黛見他已經被這番話給刺激到了,繼續添油加醋。
「顧將軍,他這番話不僅打了你的臉,打了孤的臉,更是打了臨昭的臉,你說這口氣我臨昭能咽的下去嗎?」
顧玄牧當然咽不下去。
他本來脾氣就爆,哪能容許巍崇如此放肆,他拱了拱手,語氣陰狠:「臣懇請陛下現在就讓臣進去宰了他。」
「就這麼宰了他太便宜他了。」
淺黛牽唇一笑,將手放在顧玄牧寬厚的肩上,哥倆好地開口。
一直沉默的謝予微瞳孔倒映出放在肩上的手,淡薄的唇抿成一條直線。
顧玄牧還沉浸在如何虐殺巍崇中,沒注意淺黛的動作,他峰眉上揚,略有疑問:「那陛下是打算——」
淺黛勾起一個弧度,沖他勾了勾手,「過來。」
顧玄牧聽話地把腦袋湊過去,只聽淺黛道:
「到時候兩軍交戰之時,把巍崇吊在城牆之上,拿他的血祭旗,不僅能鼓舞我軍士氣,還能他讓親眼見證魏國的潰敗。」
殺人誅心。
顧玄牧腦海里一下子就閃過這四個字。
他看向淺黛的眸子發光,就像一隻搖尾巴的大狗。
「這個主意,當真是一箭雙鵰。」
不愧是他顧玄牧的主,連折磨人的手段都這麼的非同凡響!
這時,他察覺到不知什麼時候淺黛把手放在他的肩上,視線不禁往這裏飄。
這手處處精緻,白得晃了他的眼,和他肩上的玄鐵盔甲對比鮮明。
這樣纖細,他估計一隻手能包裹住。
紅暈悄悄爬上了耳朵,他僵着身子維持着這個姿勢不動。
「陛下,此牢臟污惡臭,我們還是儘快離開吧。」顧玄牧出聲催促。
淺黛將手從顧玄牧身上拿開,往謝予微看去,眼底笑意分明。
這人即使是在地牢仍是一副芝蘭玉樹樣,潔凈的不染一絲塵灰。
嘖,潔癖還挺重的。
不過說出這話是否是潔癖使然……那可未必。
顧玄牧從淺黛把手收回去的那一刻,心情一下子變得極為惡劣。
鷹眸不滿地瞪向謝予微,目光如炬。
一個大男人,事真多。
——
三人出了地牢,淺黛抬頭看了眼天上的烈陽,深眯了下眼。
顧玄牧想起了馬夫說過的其中一句話——
女子膚柔嬌嫩,極容易被晒傷。
他想了想,似是不經意地走到淺黛身側,高大的身軀在她臉上打上了一片陰影,為她遮擋陽光。
淺黛沒發覺他小小舉動另暗藏玄機。
畢竟像顧玄牧這樣一個比鋼筋混凝土還直的直男,心思能有如此細膩的時候,真是怎麼想怎麼詭異。
「孤看時辰不早了,這就一輛馬車,兩位愛卿不如隨孤宮中用膳。」
淺黛向兩人詢問,她現在一心奔赴大業,需要藉此用膳的時候把出兵之日敲定下來。
謝予微垂着長長的睫毛,陽光灑在上面泛着淡淡的金光,眸底柔意輕盪,輕輕地開口:「甚好。」
「臣也沒問題。」顧玄牧一口答應。
他沒那麼多彎彎繞繞,只想着謝予微去,他也必須去。
不過很不巧,上馬車的馬扎壞了。
淺黛在馬車前遲疑了一秒。
其實在這一秒鐘她做着激烈的思想鬥爭。
自己是否要不顧形象地爬上去……
還是讓這個看起來無比消瘦的馬夫給自己當肉墊……
謝予微見此,條件反射地想要伸手,但想到落均逸對他叮囑過。
女子大多內斂害羞,在雙方定情前,是萬萬不能舉止過密。
就在他猶豫的幾秒里,顧玄牧上前一步,說了一句「陛下唐突了」,接着手臂環上了淺黛的腰,前腳掌使力,摟着她躍到了車廂外沿。
「多謝愛卿了。」
淺黛見自己輕鬆地上了車廂,道了一聲謝。
顧玄牧忍住上揚的弧度,鬆開了手,故作高冷地開口:「舉手之勞而已。」
馬夫告訴他,作為男子,要時刻注意女子的一舉一動,如果她們遇到難題,不能等着讓她們主動開口求幫忙,而是要自己主動。
謝予微懸在空中的手有些僵硬,垂落至身側,袖袍遮掩下的手手指根根攥緊,指節白中泛青。
這本應該是他做的事……
【黛黛,發生了什麼?謝予微的進度條在瘋狂地前進!】
777驚了,這幾天因為黛黛的重點不在謝予微身上,所以他的進度條雖然在動,但只是在龜速的動。
從來沒像剛才那樣,跟抽風了一樣。
坐在車廂裏面的淺黛聽到777的話,掩去瞳中的流光。
拉開帘子,探身出去,果然看到謝予微一臉陰鬱,陽光籠罩全身,身上卻漫着透骨的寒氣。
淺黛隱含笑意,「謝相若是上不來,就讓顧將軍用同樣的辦法幫你上來。」
謝予微還沒開口,倒是顧玄牧的聲音幽幽地從她背後傳來。
「陛下不用操心,謝相好歹是個男子,要是連個小小的馬車都上不了,豈不是太沒用了。」
他這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兩個人都能聽到。
謝予微眼神一瞬間冷了下來,「確實不用勞煩顧將軍,臣一人可以。」
【黛黛,又漲了耶!】
淺黛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這謝予微莫非是把顧玄牧當成情敵了?
一個男人永遠無法磨滅的本性,就是當另一個與自己旗鼓相當的對手和自己看上同一個女人,心裏會產生危機感,並且如果在這較量中落了下乘,那種痛苦程度不亞於凌遲。
淺黛眼神玩味,有點意思,她想,她知道之後該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