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暴君她以美色治國(41)
翌日大早,千盛富貴灰頭土臉的啟程回國。
他怕再呆下去,整個千盛國恐怕都要拱手讓人了。
——
「陛下,巍崇在地牢裏傳話,說要和您做個交易。」
早朝後,顧玄牧迎了上來,低聲和淺黛開口。
抓獲巍崇一事,他們並沒有大肆宣揚。
謝予微原本要離開的腳步一頓。
雖然顧玄牧有意背着他壓低聲音,但從口型中他依稀判斷出是關於巍崇的事。
在那一晚,謝予微已經有些懷疑顧玄牧的心思,因此是萬萬不能再給這兩人獨處的機會。
於是也跟着湊上前去,似是十分關心地向淺黛問道:「如今巍崇被抓獲,不知陛下要如何處置?」
他臉上嚴肅正經,讓人絲毫看不出自己的私心。
顧玄牧見到他一來,嘴角弧度立馬下壓。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在陛下面前,這謝予微總是表現的那麼殷勤。
這兩人之間暗流滾動,淺黛看破不說破,寬大的袖子一揮,向前走去。
「那就先隨孤去地牢,看看這個魏國國君會提出什麼交易。」
——
淺黛踏入地牢,謝予微和顧玄牧分別跟在她靠後的兩側。
地牢陰暗潮濕,血腥味夾雜着糜爛的腐肉臭味瘋狂刺激着人的嗅覺,讓人忍不住產生作嘔的感覺。
肉體的鞭打聲和慘叫聲,讓每一個被關在此處的囚犯都受到神經的壓迫,恐懼從腳底往上攀爬滲入靈魂。
不過顯然,巍崇是個例外。
淺黛走到刑法室,看到被綁在十字木架上的巍崇笑得一臉恣意。
顧玄牧見不得他這樣輕鬆,走上前掄起拳頭就往他肚子上砸。
語氣森然:「看來獄卒沒好好招待你。」
「嘶……」巍崇臉有一瞬變得扭曲,猛地抽氣,忍着疼痛咧嘴一笑,「姓顧的,你們國君都還沒說什麼,你一條狗倒是忍不住先咬上一口,是不把你家主子放在眼裏嗎?」
顧玄牧早就領教過他嘴巴的毒辣,臉上沒什麼反應,只是冷笑一聲:「你如今也只能耍着這些嘴皮子功夫了。」
巍崇笑笑,不以為然。
耍嘴皮子有什麼屈辱的,他現在是階下囚一個,要是連嘴皮子都耍不了,那才憋屈。
反之顧玄牧,與他積怨已久,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對他落井下石。
想到這裏,他灰瞳閃過一絲陰翳。
都是那個叫什麼芷的女人背叛他,否則他又怎麼會淪落至此。
他將視線挪到淺黛身上,勾起一個放肆的笑:「臨昭國君,只有你才有資格跟我談條件,讓這兩個人都滾。」
「不行,這樣太過危險。」
謝予微蹙眉,看了眼淺黛的側臉,第一個反對。
顧玄牧更是又掄起一個拳頭砸向他,表情不耐:「還給老子裝起來了,你現在不過任人宰割的廢物!」
巍崇腹部肉結實,皮糙肉厚的,被打了兩拳已經建立起耐受,甚至還能開口挑釁:「怎麼?臨昭國君莫非怕了,我如今被綁成這樣,還能吃了你不成?」
他灰色的眸子看人很有侵略性,就像一隻蟄伏已久的野獸,伺機準備撕咬獵物。
「好,孤倒要聽聽你會提出什麼條件。」
淺黛直面迎上他的視線,她的眼神不似巍崇那樣有壓迫感,很平靜,卻叫看的人有一種汗毛豎起的感覺。
「你們在外面守着,如果有事,孤會叫你們。」
這句話是對謝予微,顧玄牧二人說的。
這兩人臉上擔憂,想要開口拒絕,卻聽淺黛淡淡道:
「別再讓孤說第二遍。」
這聲音帶着淡淡的威壓,讓謝予微和顧玄牧不自覺遵從,兩人只得拱手離開。
巍崇見這兩人如此聽從淺黛的話,眸子不由得眯起。
另一個他不甚了解,但顧玄牧他卻是再清楚不過。
這人性子桀驁不馴,目中無人,向不受尊卑規矩束縛,沒想到淺黛竟能完全馴服他。
他剛才可是清楚瞧見,顧玄牧分明是不願離開,但最後還是選擇順從。
巍崇捫心自問,如果顧玄牧在他的麾下,是否有自信能讓他對自己如此臣服。
顯然,這位臨昭君主的本事要比自己想像中的還大。
他發現,自己一直都過於小瞧了這位臨昭君主。
上次挾持也是,能表現非同常人般的鎮定冷靜。
還有那次巷子,他敢肯定,那個女人就是她。
「臨昭國君主,你的秘密,似乎很多。」
巍崇盯着淺黛的眸子頗為意味深長。
以前他只知臨昭君主殘忍暴虐,外強中乾,卻不想如此神秘。
淺黛卻不覺得心虛,反而微微勾唇:「巍崇,人都有秘密,沒有秘密的……那是畜生。」jj.br>
巍崇哈哈大笑,饒有興趣地品味這句話:「臨昭君主這話,說的有理。」
「你叫什麼名字?」
他忽然收斂笑,認真地看着淺黛,怕她敷衍自己,又加了一句,「別想騙我,你不是晏千代。」
「這重要嗎?」
「重要。」
魏崇十分堅定,對他們魏國人而言,名字的意義非常重大,只有知道一個人的名字,才算真的認識這個人。
「孤名喚,宴淺黛。」
淺黛無需大費周章地欺騙他,魏崇記得那天巷子裏的事,自然知道她是女子的事。
「宴淺黛……」
巍崇細細咀嚼這個名字,原本還想問怎麼寫,但又想到自己不會臨昭的字,不由得有些可惜。
「晏淺黛,你讓我很有興趣,但很可惜,我們是敵人。」
他說話從不拐彎抹角,喜惡都表現得明明白白。
淺黛一臉淡定地否定他的話:「不,應該說,可惜,你就要死了。」
巍崇不信,以為這只是在嚇唬他。
他笑得痞氣,語氣哄誘:「在殺我之前,你不想聽聽我給出的條件是什麼嗎?」
「你說。」
淺黛漫不經心地抬了抬下巴。
她雖然讓他說,但並沒有表現出很大興趣,這讓原本主動的巍崇一下子成了被動的一方。
在談判上,他已經有些弱勢。
巍崇深知這一點,因此沒有直接說條件,反而開口:
「先祖父在世時,當時臨昭正處於衰落境況,魏國趁此時機,攻城掠地,不斷擴張領土,才得以從一個游牧族變成如今這樣一個強大的國家。說來,魏國能有今日,還得感謝臨昭。」
「所以呢?」
淺黛似笑非笑地反問。
巍崇沒想到說起這個她還能保持如此冷靜,倒是讓他有些挫敗。
當初,顧玄牧血洗他魏國三座城池,他就已經將此事列為一生之辱,每每提起都恨得要把牙咬碎。
而臨昭當年被魏國掠奪的土地可是有整整十座城池。
可他提起時,淺黛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可以拿我的性命換這十座城池!」
巍崇從剛才到現在都能如此輕鬆,就是他相信,淺黛絕對無法拒絕這個條件。
不費一兵一卒就能拿回十座城池,再划算不過的交易。
淺黛緩緩一笑,並沒有被這個條件誘惑到。
巍崇比千盛富貴要聰明,知道主動跟她談條件,但她會答應千盛富貴卻不會答應他。
「孤不需要這個交易,當初顧玄牧怎麼拿回那三座城池的,餘下的七座臨昭會用同樣的方法奪回來。」
「哈哈哈!」聽到這句話,巍崇忍不住發出嘲笑,「晏淺黛,雖然我承認你有膽識,有計謀,但行兵打仗可沒有你想的那麼容易,你以為憑臨昭的實力能任意拿捏魏國嗎?我知道你找了其他兩國相助,但他們都自身難保,又怎會儘力相助,如今我魏國願意自斷一臂,已經是臨昭能獲得的最大利益。」
現在他倒是覺得淺黛有些女子的模樣了,對於血腥殘酷的戰場抱有天真的想法。
她真當以為攻打魏國是和玩過家家一樣簡單嗎?
很顯然,淺黛就是這樣認為的。
她聳了聳肩:「是嗎?那我們就拭目以待。」
「你還沒聽懂嗎?」巍崇沒想到淺黛都這樣了還是冥頑不靈,緊皺眉頭,「我這個條件對你是百利而無一害,你不要以為殺了我,魏國就會一盤散沙,魏國向來奉行實力為尊,我死了下一個能者就會居上,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那就試試。」
淺黛散漫的眼神忽然一變,鳳眸覆上一層認真的情緒。
這簡簡單單的這四個字卻讓魏崇一怔。
他怎麼感覺,宴淺黛似乎真的有這個底氣。
但……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