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別離【5】

放假的最後一天，也是正是這天清明節，天氣一如昨天陰沉。

今天是清明節。中華民族的傳統節日，祭祖和掃墓的日子。但於他人：南北山頭多墓田，清明祭掃合紛然；於我不過是：無花無酒過清明，興味蕭然似野僧。

昨天晚上是大約兩點才睡的，但六點半的時候就醒了。本以為可以睡到日上桿頭，八九點鐘起。但總是不能盡如人意。也許是因為沒有吃藥的緣故吧。平時吃了艾司唑侖才能睡六七個小時，現在節假日裏，自然不介意睡得如何了，什麼時候困，什麼時候空閑了就可以盡情的睡。

快醒的時候還在做夢，夢見了她。夢裏的自己也很難過，難過到醒來的時候心依舊在疼痛着。一時想起來，還是真的讓人悲傷不已。躺在床上發獃，七點多的時候科室值班電話通知說有外傷需要手術，等準備好了就通知我過去。

手術的時候，彷彿聽見有人在身後說她的名字，心不禁為之一震。看似平靜的心，其實依舊掛礙，總是不經意間還是會波瀾起伏。

忙了一個早上，中午回宿舍，一點吃飯，然後便想着早上醒那麼早的，後邊準會犯困，還是休息一會兒的好吧，但真的歇息的時候還是玩到了兩點。給自己調了鬧鐘，兩個小時后吵醒來。明天就要正常上班了，不想睡得太多，不然晚上的時候又該即便依靠藥物也睡不了了。那樣子只是讓自己白天該工作的時候無精打採的。

也許是因為喝了幾杯茶來了精神的緣故，或者其實也不到困的時候吧。平日裏白天都是很能睡的，現在居然入睡困難了。好久好久也沒睡着，感覺再不能入睡就鬧鐘該響了。

感覺好久，但最終還是睡著了。只是睡眠很淺，外邊山上的鞭炮聲都能聽見。就在鬧鐘準備響起的時候，被做的夢難過醒了。她又出現在了我夢裏邊。而這時候才是最想睡的時候，如果不是被難過醒，應該會進入深睡眠狀態。而那時候，也許鬧鐘響起了，也會像往常，關了鬧鐘繼續睡，再直到自然醒。

只剩一絲絲睡意了。翻過身，趴着，拿起手機看時間，提前醒了八分鐘。

五點半去買菜，六點回到宿舍。然後開始做飯，不到七點就好了，但還是等到了七點的時候才開吃。

八點的時候特意看了時間，感覺夜好漫長，才八點。我要習慣性的像往常一樣，等到過了十一點才會回值班室。

十一點半回值班室，熱水洗澡。吃兩片葯，保證能一直睡，直到要上班的明天早上的鬧鐘響起的時候才醒過來。

以前入睡困難的問題現在好轉了，但睡眠時間太短卻依舊。這幾天假期里，沒有像往常一樣吃藥，每一次都是只能睡四個小時左右。無論白天有多累，四個小時后一定醒來精神抖擻。只是這狀態卻不能持續很久，如果能一整天的話，那也就不會再去介意了。

今天是收假回來上班的第一天，四月五號。說是第一天，但昨天我已經在開始值班了。算上接下來的幾天，我要一個人連續值四天的班。本來昨天不該是我，只是不知道拒絕，答應同事換了一天班。雖然有些不樂意，但也別無他法，該做還是要做，畢竟現在是靠着這份工作賺飯吃的。

一整天都沒有什麼事可做。但也只能呆在值班室或是宿舍。總之，因為要有事能隨叫隨到，所以不想離開醫院太遠了。不過更喜歡呆在宿舍吧，除了有wifi之外，更多是那裏不曾和她一起呆過。現在又是一個人的，

到也清靜，不比值班室差。想想那時候一個人住進值班室的初衷，不也是因為可以一個人呆在一個屋子裏，圖的便是清靜自在嗎。

那時候她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去學習。我們也沒有真正的發展為戀人關係，我只是喜歡她而已，我們彼此都很清楚的知道。她曾在更早的時候向我表露心跡，但我那時候並不知道那是出自真心，或者只是因為我們一直很曖昧而開的玩笑話。後來也未曾問起過，現在，這都成了心底的一個謎了。

儘管最初是想要給自己一個清靜的空間，可以好好看書考試，也不會有誰會到這裏打攪。但其實還是並不能真正的靜下心來。很多時候還是會胡思亂想得太多。也是因為那些不能讓人平心靜氣的想法吧，乾脆的，買了兩張機票，從這邊起飛，兩個小時后直接降落在她所在的那座城市。

當一個人兩個小時前還在幾千公里以外的機場和你通着信息聊着一些不痛不癢的話題。兩個小時后再次開機就告訴你我已在你所在的城市了，正在往你那兒去的機場大巴上。

那時，我告訴她說我正過去她那邊，轉一次車，不多久就應該能到了。她回我說不要嚇她。然後我發了登機時間，地點，降落機場，那一航班公司的那一趟航班……

記得那時候也正下着雨，但我登機的地方卻不曾有雨。我也想像不出她當時的心情還有是什麼樣，或許驚訝，或許覺得我挺瘋的吧。

想起了，這都不過是往事了。也不過都是一些沒用，也沒什麼意義的回憶罷了。百無一用是相思。

晚上十二點之前便洗澡睡了，並且是按照慣例的，吃了兩片藥片。

清晨醒來是持續的陰天。

昨天晚上還是相對的睡的比較早吧，也很快的就入睡了。只是兩個小時后被值班電話吵醒，說有急診，並且都準備好了，讓我可以過去了。

半夜兩點，一個腳外傷。做完送走病人只差十分鐘便四點了。按照往常的慣例，不管第二天什麼情況，過了凌晨兩點，早上我都是不會起床去交班的。關掉鬧鐘，睡到自然醒，樂得可以睡個懶覺。

只是，早上八點半還是被電話吵醒。說讓我過去做手術了。不知道什麼情況，也沒去多想，繼續在床上躺着，不為所動。一刻鐘后第二次再響起的時候才起床。然後又是主任親自打過來的電話，其實就是說他有事，讓我給他做手術。但真還是假就不得而知了。當我進去手術室已是九點，病人還有其他人都在等着了。主任不幹，我沒來，他們誰也沒法開台。正懊惱的，管你們誰誰誰呢，急我也不管用，我連搭理都懶得。

先睡了一個多小時，然後大半夜起來工作兩個小時，然後再去休息睡覺——睡了三個半小時的時間。其實，很多時候我也就這麼點睡眠時間，即便是有空讓我去睡，但也不能睡很長時間。總是習慣了間斷的醒過來。

本以為早上可以睡到自然醒來，但還是被叫了起來。當接到電話說要我過去做手術的時候並沒有覺得詫異，這樣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了，也不是兩次三次……的了。並不怕苦怕累，只是覺得自己所拿薪水與工作量不對等而心有不悅而已罷了。

也是這時候，更覺得我應該再去別的地方看看了吧。或許自己應該找找別家醫院，也許會好一點，也許還是這樣子，但不去的話怎麼知道是好是壞呢。

在手術間的時候，有特殊病區電話打到科室，讓我們科有空派人過去給他們的病人做個深靜脈穿刺置管。其他人都不在，只有我一個人，接聽電話的人只能告訴我了。

中午下班，在食堂解決午飯。玩到兩點才想要睡一會兒。我知道還有事情要做，但也不急於一時。調了兩個小時后的鬧鐘。等睡起來了再說吧。

晚上十點多接到了一台急診手術電話。做完回去再洗澡——直接沖的冷水，然後睡下，已經凌晨兩點了。

周五的時候天氣預報說今天是個陰天，但卻比昨天，前天，甚至更之前的任何時候都要暖了些。室外溫度最高的時候達到了二十九度。讓人有一種周遭都是熱氣縈繞的悶熱感。有一種即將開始入夏的感覺。

從入冬到立春，再到現在準備入夏了，也沒覺得怎麼冷過，真不知道今年的夏天會是個什麼樣子的。我有一種今年夏天肯定是來勢洶洶，很熱很熱的，比以往都要熱的預感。

早上比較忙的，早餐也沒有的吃，一直到了十二點半之後才得下班去找吃的東西。想起昨天晚上熬到兩點，今天又要八點起來幹活，真的都要心疼自己幾秒鐘先了。也還好之前聽說的周末加班只是謠言，否則捶胸頓足也不足以表達那糟糕的心情了。

下午調了四點的鬧鐘。打算等到四點的時候醒了再過去特殊隔離病區——今天又被叫去了。只是三點半就又被科室值班電話吵醒了，告訴我說特殊病區有事，而這件事我早已知道，並計劃好了什麼時間過去了，無奈還是被打攪，有些不高興了。但也就只能無可奈何的不開心而已了。

忙完了一直在宿舍，想傍晚去打打球，但終究還是沒去，罷了。去看了昨天留下的一塊肉，變味了，只好跑去菜市場再去買些。

路過一處小區圍牆外邊的時候，看到圍欄內一株紫荊正在盛開，繁華似錦。相比較，別處卻已開始凋零。也許是因為周圍都是高樓圍繞，改變了環境的緣故吧，又或者它本來就有後面一些才會盛開的天性也說不定。總之，今天見着了，還是讓人賞心悅目的。

入夜，一個人呆在宿舍。突然之間站起身來，腦子裏彷彿一道光般閃過：我已經真的失去她了。

如飲醍醐，但心也疼得彷彿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扎了一下。

也許是我還真的不肯放，也許是我始終還心存幻想吧。

周五還是個陰天，等到星期六的時候就變成了雷陣雨了。

周五晚上十二點才回值班室洗的澡。然後返回宿舍直到凌晨三點才睡。也不困，只是覺得有些晚了，再不睡就要更晚了。

帶着一邊耳機聽着音樂也不知什麼時候就睡著了。很快，都不記得閉上眼睛后片刻的事情了，甚至都沒來得及在腦海中想些什麼就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以為睡了有很久很久的了，看看時間卻不到七點，還差兩分鐘呢。看一眼沒有什麼未接值班電話便繼續安然入睡。很快睡着，但僅僅二十五分鐘后就醒了。因為夢見了她與人約會的場景，被夢裏的難過不甚折磨驚醒，醒來后心還依舊帶着痛。

中午吃過食堂的午餐，一直在宿舍玩。我是要出去一趟的，而且已經計劃好了要去挺遠的一家超市去逛逛。但現在卻不急，今天只這一件事情想去做，有的是時間。

沏茶，慢慢喝着打發時間，驅驅午後的困意。開着門通風，開了風扇吹吹潮濕的地板。說是有雷陣雨，卻又是悶熱的太陽天氣。只是地板卻不知為何潮濕的像剛用水澆了一遍似的。

坐在電腦桌前，看向門外隔壁住的兩個女孩子在趁着天晴曬她們的被褥和衣物，來來回回的經過。看着她們在我的視線中晾曬，擺弄她們的鞋子……這些都是我以前不曾見到過的。因為，我總是喜歡關起門來，拉上窗帘，把自己置身於一個封閉，與外邊隔絕的空間裏面。依靠那一盞燈的照亮，帶來一整屋的光明。現在看到外邊陽光照射，燦爛明媚，發現自己卻從未想過，這一點點燈光，又怎能比得過太陽的輝煌呢。我想，這個世界那麼大，也許，自己是該多出去看看而不是鬱鬱寡歡的辜負它的精彩了。

三點出去的，五點的時候回來。

在超市的時候突然想叫妹妹還有妹夫一起出來吃個飯，想起我還欠着分手那天晚上被我麻煩的女孩兒一頓飯，卻又自己買了菜……

罷了。

回來路過球場邊看到球場有人打球，他們叫我趕快去換衣服來一起玩。本不太想去的，但現在太陽正西落，當夜幕降臨，又是漫漫長夜。從現在開始的話還有太多時間不知要如何打發，便去了。

晚上因為白天沒有睡過的緣故，所以到了十二點后還是感覺挺困的。一點多躺在床上用手機看着電視劇，感覺只要把眼睛一閉就能睡著了。再者，傍晚的時候去打球，全場，半場，跑了近兩個小時，有些乏了。回宿舍休息一會兒，再去自己做飯的時候都感覺累。

睡之前本不想玩遊戲了。但十一點多的時候同事在我窗口掀起我的窗帘，說等過會兒一起排位，就答應了。

沐浴露，洗髮水這些東西都是放在值班室的，但想起那隻旅遊出行才會用到的雙肩背包里應該有袋裝的洗髮水和沐浴露。找了一下，果然有，還有出門在外用的牙膏，一次性牙刷也都還有，一應俱全。就先去洗了個澡，沒回值班室，宿舍沖的冷水。

登陸遊戲，看到他一局還未結束，便玩着電腦等待他結束一局后對我發起邀請。

其實原本意願是不想玩的，尤其是和他一起排位。因為從沒一起玩過，但知道他玩的不錯。而我只能盡量不坑就好了。

贏了兩局，我玩的還可以，拿了一次第一，一次第二隊友評分排名。他說預感接下來可能會輸，就不玩了。其實周末我都不玩排位賽的，總會匹配到一些比我還菜的隊友，都是輸。這是我玩了一段時間后發現的自己的套路。

不玩了，便看看電影困了就睡。也不記得具體是幾點，只是拿着手機看着屏幕覺得累，把眼睛一閉上彷彿就能睡著了。

又夢到她了，夢到了我們還有她現在的新歡一起爭吵的場景，生生的又把自己折騰醒了。

早晨醒來，聽見外邊有鳥叫聲，想來是不會太早了，覺得自己應該是睡了挺長時間。只是，看看時間，還差一刻鐘才七點，又是早醒。即便白天去打球狠命跑把自己累癱，但還是不能睡多長些時間。這睡眠，這夢，真是要了我命的苦惱了。

還能清晰的感覺到那種夢裏延續出來的難過，憤悶填膺。然後意識到，其實這樣的事絕計是不會在現實中發生了。

閉着眼睛調整一下心緒，然後對着夢裏的她，對着幻想現實的冥冥之中可能具有的某種神秘的東西——或許就是我心底不肯放下的一直深藏在我潛意識中的她說：請你以後不要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