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您看我還有救嗎？天使小姐？
豪宅當中，衣櫃旁的鏡子早已經碎裂。
洗手池的水裏不僅泡着手機，還有幾隻蝗蟲的屍體以及部分玻璃碎片。
艾弗琳看着床上的“慘狀”，默默的掏出筆把手裏檔案上的一個名字劃掉了。
如果仔細看能注意到，上面一共十二個名字，而眼下也只剩下六個。
這已經是死的第四個人了，並且每一個死者，她都很熟悉。
或者說......這檔案里的所有人她都熟悉。
甚至這檔案上面還有她的名字，艾弗琳，艾弗琳·科瑞恩。
並且緊隨其後的就是......康納·菲尼克斯。
很顯然，這就是衝著他們來的，衝著他們這幾個參與到緹娜那件事的人來的。
可能真的就像康納所說的，這就是代價。
活下來的代價。
“先生！您不可以進來！這裏正在辦案！安保人員呢！！怎麼把人放進來了？？”
吵雜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也讓艾弗琳回過了神，下意識的看了過去。
而出現在她視線里的那道熟悉的身影，讓她明顯一愣。
“康納？”
艾弗琳脫口而出，完全沒有想到康納竟然會過來。
畢竟以對方的性子，既然已經說了......
不過康納卻沒有要理會她的意思，自顧自的走向了洗手池，隨手撈起了蝗蟲的屍體碾碎，毫不忌諱的把粘在手上的粘液抹在了舌頭上。
這樣“大尺度”的行為，哪怕是跟着進來想要攔住他的“專業人士”也免不了產生一陣噁心感。
果然突然闖進來的這人就是個精神病！
只是這一身工作服的女孩還沒開口就直接被艾弗琳攔了下來。
“沒事，自己人。”
“自己人？”
女孩也是一陣詫異，這個看起來莫名的有種不靠譜感的男人，是自己人？
為什麼自己加入進來兩年都沒見過？
“我可沒說過要幫你們......”
康納隨口反駁了一句，視線從始至終都沒有落到過艾弗琳的身上。
“但是你還是來了。”
艾弗琳一邊示意女孩出去，一邊勉強擠出個笑容回應道。
雖然康納嘴上說著反駁的話，可艾弗琳很清楚，對方的心裏放不下，放不下三年前的事情。
就像她自己一樣，無時無刻不在被內疚炙烤着內心。
“我只是來送送老朋友。”
康納冷哼一聲，淡定的點了根煙，看向了眼前床上的屍體。
雖然血肉已經被完全榨乾，他也依然能分辨出這屍體是誰。
“這個畜生，玩了十幾年的女人，最後卻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真是諷刺！”
康納說著，順手將剛抽了一口的煙立在了床頭柜上。
“你......”
艾弗琳看着依舊淡定如常的康納，那雙如同貓眼石一般的眸子明顯閃了閃。
一種名為恐懼的情緒也早已經不斷滋生。
只是她不明白，眼前的康納.......
“你不怕嗎？”
說到這裏，艾弗琳的聲音都微微有些顫抖。
過往的記憶彷彿又浮現在了眼前，那場永遠都揮之不去的噩夢。
“怕？呵......”
聽着艾弗琳那“幼稚”的發言，康納冷笑了一聲，看向艾弗琳的眼神也充滿了嘲諷的意味。
“我們都心知肚明，
早晚有一天會下地獄，要怕也要等到自己的靈魂像衣物一樣被晾起來的時候再怕。”
“你也隨時都有可能......”
艾弗琳雙臂環抱，少有的露出了摻雜着些許懦弱的眼神。
“死嗎？反正早晚都要死，不像有些人，還有機會回到上帝的懷抱里，重新做回鳥人，還可以整天講着些狗屁大道理，討論着什麼......虔誠。”
“你們也有機會......”
“有什麼機會？自我救贖？戴罪立功？您看我還有救嗎？天使小姐？”
艾弗琳話還沒說完就被康納打斷了。
康納的話幾乎字字珠璣，每個字母都狠狠的敲在了艾弗琳的心頭。
“有機會得到救贖”這種話，和任何人說或許都可以，但唯獨康納。
“好了，先不談這個話題了，說正事吧，這已經是第六個了，這麼下去......早晚會輪到我們。”
艾弗琳搖了搖頭，沒有將之前的話題延續下去。
畢竟眼下，可還有着這麼一個爛攤子等着他們收拾呢。
“不是早晚，她找過我了，雖然只是找了個替死鬼來試探。”
康納又給自己點了一根，輕聲解釋道。
洗臉池裏的蝗蟲屍體已經正證明，指使“替死鬼”來襲擊他的罪魁禍首，和害死他們這個老朋友的，是同一位。
可如果只有這麼點線索，康納也沒有什麼頭緒。
誰讓他做地獄行者的這些年，得罪過的人可太多了，多到他自己都數不過來。
一個個的可都盼着他早點下地獄呢。
只是看着艾弗琳的眼神......
“那個傢伙聯繫過你了，是吧？”
康納一眼就看穿了艾弗琳的心思。
這樣一來，很多事情倒是都能說得通了。
果然......會找上他們的，也只有這十二個人里的其中一位。
畢竟三年前的那件事......
“是克萊爾......她說.......”
“無非就是些‘我要報仇’巴拉巴拉之類的廢話。”
不同於艾弗琳，康納似乎早就對這種事情習以為常了。
誰讓這克萊爾也不是第一個找他尋仇的人了呢。
“不過......”
康納走到床前，隨手扯下了“老朋友”身上的一塊早已經不帶任何鮮血的皮。
湊到鼻子前稍微聞了聞，眉頭也很快緊鎖了起來。
“有點不太對勁。”
“不對勁？魅魔什麼的不是都會這樣......”
艾弗琳話說到一半，這才注意到康納手裏那塊皮的詭異之處。
太乾淨了！
不是指皮膚白凈，而是血！
就算是地獄裏那個最有名的魅魔也做不到把人抽的乾乾淨淨。
更何況是克萊爾那種人和魅魔的混血。
也就是說，他們這位老朋友的死狀......是精心偽裝出來的。
哪怕對方的身上還遺留着魅魔的氣息以及和魅魔交合過的痕迹，但這些都只是克萊爾丟在表面的幌子。
甚至給人一種......
為了讓這位“老朋友”有這種死法才特意安排的假象。
“其他幾個短命鬼也都是這種死法？”
康納似乎是發現了點什麼，緩緩開口問了一句。
“也都是，除了第一個......”
“第一個......”
康納說著，明顯眼前一亮。
完全沒有在意會不會破壞現場，隨手將煙頭丟掉踩滅，便頭也不會的準備離開這裏了。
“你又要走？”
康納突如其來的行為也讓艾弗琳心頭一緊，下意識的想要伸手抓住對方的衣角。
孤獨......是僅次於內疚的痛苦。
只是這一次，康納倒是露出了些許笑容。
“走什麼？都三年了，至少也要見見其他老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