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車禍成為植物人
周六這天,一家人都先後出了門。柳安如在街上四處看招聘的廣告,看到一個周六兼職發傳單的工作,於是打電話過去詢問,一天200而且只做周六周日。於是柳安如就做了這個兼職。而劉貴芳買完菜后也在到處詢問着哪裏有招人的,但一個農村婦女大字不識,家裏人也需要她在家做飯,沒找到合適的工作的劉貴芳就回了家。而另一邊,柳國平在工地旁邊轉了一圈又一圈就是不敢進去,直到一個工人出來問“大爺,你在這轉了一圈又一圈想幹嘛?”柳國平並未在意這人的稱呼而是笑臉相迎“小兄弟,是這樣的,我想找份工作,你們這缺人嗎?”
工人聽他這麼一說,又仔細看了看他,心想,這老爺子得有六七十歲了吧,萬一在工地上出了啥事,這可不好整“不好意思,大爺,我們工地不招人,你還是回去吧。”
沒找到工作的夫妻倆灰頭土臉地坐在家裏的沙發上,都在嘆氣。晚上柳安如回來高興地告訴他們自己找到兼職了,夫妻倆陪笑道“好,好,好,找到就好。”接下來的幾天夫妻倆一直四處碰壁,這天周五下午柳國平剛從外面回來,正在沙發上休息接到一個電話“喂,村長,什麼事啊?啊?!政府補貼下來了?!多少啊?四萬?!房子加田地怎麼才這麼點兒?!房子政府給重建?那得一兩年吧,什麼時候領啊?明天就可以?好的好的。麻煩村長了。”掛了電話,柳國平就把手機扔在了一旁,“怎麼了?老頭子?”劉貴芳從廚房探出頭來。
“嗐,村長說補貼下來了,共四萬,讓我明天回去領。”柳國平從包里掏出一根煙,點燃后吸了起來。
“怎麼才四萬啊?”劉貴芳一邊炒着菜一邊大聲問道。
“村長說,政府會重新給我們建房子。”說完,夫妻倆一陣沉默。其實兩人心裏明白,賑災款進了誰的包里。可他們都是本分的農民也不敢多說什麼。
“不過,有了錢,咱們兒子也不用那麼辛苦了。”剛剛說完,柳國平的手機又響了,“喂?什麼?好的好的,我們馬上過去。”
“老婆子,快,上醫院,兒子出車禍了。”劉貴芳趕緊關火,菜都來不及盛,脫下圍裙,就跟着老頭子出門了。
這天周五下班的柳安如感覺自己頭昏昏沉沉的“這個項目終於交上去了,熬了幾個大夜,累死了。”去廁所洗了次臉才勉強能夠清醒一些,他拍了拍自己的臉,看着鏡子中的自己說“別喪氣,家裏大大小小的事都還指望着你,振作點。”勉強朝鏡子裏的自己笑了笑後轉身離開了公司。
走在回家的路上,柳安如感覺自己的步子越來越重了,他使勁地掐自己的手臂促使自己能保持清醒,嘴裏念叨着“別睡,別睡,馬上就到家了,到家了。”而這時他揉了揉眼睛看到前面是綠燈也就沒在意綠燈的時間,等他走過貨車時,綠燈已經變為了紅燈,這時一輛飛馳的汽車直接將他撞飛了出去,停滯在空中的那幾秒,柳安如一邊想着父母一邊想着自己好想閉眼。
畫面一轉來到s市人民醫院急救中心,手術室外,柳國平夫妻倆正焦急地等待着,劉貴芳帶着哭腔地問丈夫“安如會不會出什麼大事啊?怎麼這個手術做這麼久?”柳國平氣急敗壞地罵道“你說啥呢,安如肯定會平安的。”“啊對對對,一定會平安的,我還給他求了平安符一定會的。”劉貴芳神經兮兮地一直嘟囔着平安符平安符。“安怡還不知道這事,要不要跟她說啊?”
柳國平思索了會“等會吧,看一下情況,要是真出了啥事,還是不告訴她好,以免她學習分心。”老兩口就這麼一直等着,柳國平看妻子出門的時候連外套都沒拿一件,就把自己的外套給她,順便去醫院打了個晚飯,老兩口把飯吃了又開始坐在手術室的門外等着,等到半夜也不敢睡覺,生怕錯過兒子的消息。
終於在天蒙蒙亮的時候,手術室的門開了,老兩口趕緊湊過去問醫生“醫生啊,我孩子怎麼樣了啊?”劉貴芳也附和道“是啊,醫生,你告訴我們一聲,我們花多少錢都治的。”
醫生看到兩個面容蒼老的老者祈求地望着自己,佈滿老繭的手扶着自己的手臂,還是殘忍地拉下口罩告訴他們“你們的兒子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但是由於頭部受到重創,現在昏迷不醒,有很大概率會成為植物人。”說完護士就將兩位老者帶離,醫生也去休息了。
“小姑娘,這植物人是什麼意思啊?”沒有文化的劉貴芳見醫生走了便只能詢問護士。
護士一邊領着他們去前台繳費一邊回答“植物人就是跟植物一樣不會動,只是還活着。另外,你們還要繳納手術費以及後續的醫藥費。”
“大概要多少錢啊?”
“這我也不知道,一會到了就知道了。”護士將他們領到繳費的地方后就走了。
拿到醫院開的繳費通知單后,雖然不認識字,可柳國平和劉貴芳還是數清楚了那1後面的五個零。“我現在去村長那一趟,把錢領了,再把存摺里的四萬取出來。到時候再找親戚朋友借點。”柳國平安慰着妻子。
手裏拿着單子的劉貴芳點了點頭“你去吧,路上小心點。”
拿着東拼西湊的錢,柳國平把費用都繳清了后找到兒子住的病房,看到妻子還趴在兒子床邊默默哭着。他走過去跟妻子說“錢我都繳了。兒子會醒過來的。別傷心了,你一夜沒睡先睡一覺吧。”
劉貴芳抬頭對丈夫說“閨女,剛給我打了個電話,說她這周回家沒看到我們,問我是不是有啥事。我跟她說了,她在過來的路上了。”
“唉,瞞不住的,這小妮子跟她哥那麼親,也不知道她...”說曹操,曹操到。“爸,媽,我哥怎麼樣了?”剛進門的柳安怡眼角還掛着淚珠,跑得滿頭大汗,還沒喘勻氣就看到哥哥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臉上帶着呼吸面罩。
“你哥出車禍了,剛搶救回來但現在醒不過來,護士說是成植物人了。”柳國平看着躺在床上不能動彈的兒子,忍不住轉過頭抹了一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