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重色輕友

第 25 章 重色輕友

次日,瀰漫在空氣中的刺鼻氣味還未散盡,街上一如既往地熱鬧着,開店的,拉活的,人們臉上依舊掛着笑容,彷彿昨天什麼都沒發生過。

有一個身影佝僂的男人穿行在擁擠的人群中,每走一步都要停頓一下,左看看右看看,似在回顧他這一生所走過的路,等回顧完了,他也倒下了。

熱鬧依舊,人群像遇上淺灘的水流,自動分行兩側,再於淺灘盡頭自動匯合,對倒在地上的人熟視無睹。

人命如草芥微塵,沒了就沒了,不值一提。

最後是街邊賣早點的小販,用油紙包了個熱騰騰的饅頭放到男人身邊,搖搖頭離去。

這時一個身着軍裝的男人經過,高大威猛身板筆挺,手裏領着個黑布袋,裏面有活物在動,漂亮的軍靴在地上踩出有力的踢踏聲。

他彎身撿起地上的饅頭,自顧自地吃起來,賣早點的小販連忙跑過來制止,「軍官,這是死人吃的飯,不能吃的。」

「熱乎乎的,有什麼不能吃的。」

年輕軍官咬了口饅頭,對後面的隨從招了招手,他們立馬小跑過來,把地上的屍體抬走了。

「這是個大吃活人的時代,能有死人飯吃就已經很幸運了。」年輕軍官拍了拍小販的肩膀,留下饅頭錢,繼續往城鎮西邊走去。

他要去俞溪家,把那隻吵得他一夜都沒睡好的怪物扣她臉門上。

俞溪這會兒還在悶頭大睡,根本不知道麻煩將至,也不在意。穿梭歲月,生死看淡,她就是來處理麻煩的。

經過天寒地凍的一夜,氣溫開始回升,俞溪熱的蹬掉被子,輾轉反側,睡得很不踏實。

被羈押軍部的時候,梁超記念廢城一碗面的恩情,對她頗為照顧,特意請來軍醫為她療傷。小腿上的傷雖然已經癒合,但一到深夜,痛癢感不減反增,似有萬蟻在皮膚下喝血吃肉,折磨的她一宿未眠。

廚房裏傳來鍋碗瓢盆忙碌的聲音,莫名的吵鬧,卻又莫名的安心,俞溪起伏不定的情緒逐漸安寧下來,昏昏欲睡。

睡意欲濃,警戒心卻強,一隻手習慣性的掖在側腰下方,從未改變過。那裏連接着隨身空間,可以及時從其中抽取武器,應對危機。

九章依舊沉浸在花海星毀滅的無限悲痛中,並且暫時性的封閉了自己,不讓自己的消極情緒影響到俞溪同時,也不能再提供任何輔助與協作。

俞溪不得不獨自面對一切,如游魚在充滿變數的時空巨海浪中沉浮,孤軍奮戰。

門口突然傳來刻意放輕的腳步聲,俞溪一動未動,依舊安靜地睡着,但藏在後腰處的那隻手已經成握槍姿勢,

「嗚嗚~」

「臭狗,別吵,信不信老子摔死你!」

原來是老熟人,俞溪握槍的手勢放鬆下來,繼續裝睡,倒要看看這位將來會名垂千古的大將,在不成熟的少年時期闖進女兵家中意欲何為?

有一個高大的身影越靠越近,落腳處地板發出小心翼翼的悶響,俞溪等的興緻盎然,很想突然蹦躂起來嚇他一跳,但還是忍住了。

別看這傢伙沉穩高冷,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自信模樣,實則怕黑怕鬼,特容易受驚害怕,咋乎起來比女生還要誇張,一不留心把他嚇壞了,還要費心思去哄,也是挺難的,索性由着他鬧吧。

「汪汪~」

一隻狗忽然興奮地跳上來,一蹦三尺高,每一腳都重重地踩在俞溪的身上,差點沒把她肋骨踩斷,疼得俞溪慘叫連連,連滾帶爬地翻身下床。

渾身黢黑的大狗搖晃着光禿禿的骨尾巴,也不管俞溪能不能承受住,直接來個泰山壓頂撲上去。

慘叫聲驚天動地,正在樓下各自忙碌的俞勇與沈宴卿互相看了一眼,連忙衝上了二樓。

「我被你養的喪屍狗吵的一夜沒睡,你竟然還好意思睡懶覺。」

俞溪的房間裏,一個身着軍裝的男子舒舒服服的坐躺在一張鋪着粉色床單的單人床上,一邊剝着橘子,一邊欣賞着由俞溪領銜主演的人狗大戰。

俞勇跟沈宴卿逆光站在門口,一臉茫然,不明所以。

彩鋼建造的房子雖然簡陋不結實,但俞勇早已在房子周圍安裝了安保系統,實時監控,一旦有東西靠近,系統就會報警通知,也不知道這貨是怎麼鑽進來的。

「哥,彩虹的項圈呢?」俞溪將自己養的喪屍犬按在地上,像捆野豬般,用戰場上才會的電鞭將它牢牢綁住。

「一直戴在它脖子上啊。」

喪屍犬彩虹奮力掙扎着,嗜血本性正在慢慢復蘇,俞勇連忙衝進屋子,幫俞溪一起控制,也是這時才發現,用來抑制它狂躁的電流項圈不見了。

沈宴卿穿着圍裙,手拿鍋鏟,不知所措地站在俞溪身邊。

最近太陽黑子運動劇烈,地球磁場嚴重受擾,喪屍最易***,彩虹因為見到許久未見的主人,已經狂躁到開始失控。

任由其發展下去,後果不堪設想,它的嘶吼聲很可能會將桃源城周圍無意識的喪屍喚醒,吸引過來……

俞溪急了,一把抓住佐天的胳膊,把他硬拽到跟前,「彩虹的項圈呢?」

佐天感到自己的權威受到威脅,沒好氣的掙脫開來,「不知道!」

俞溪的暴脾氣頓時也上來了,再次抓住他的胳膊,兩人四目相對,劍拔弩張,是互相不對付的姿態。

「小溪,注意自己軍人的身份!」俞勇忙將兩人分開。

佐天畢竟是軍部高層,輕易不能得罪!

彩虹越來越暴躁,腦袋上的槍窟窿越發猙獰可怕,僅存的一隻眼睛死死盯着佐天,似下一秒就要撲過去。

「佐天大將,這裏危險,麻煩你先出去。」俞勇耐着性子道。

俞溪徒手捏住彩虹已經齜起來的嘴巴,瞪了佐天一眼,「讓他待着,咬死拉倒。」

佐天氣的頭頂直冒青煙,「C399,注意你跟長官說話的態度!」

俞溪絲毫不慫,「有什麼樣的長官,就有什麼樣的兵!要端正態度也該是你先端正。」

佐天氣的從床上爬起來,用手指着俞溪的腦袋,義正言辭道,「我這個當長官的態度怎麼不端正了?你以為沒有我的多方周旋,你還能舒舒服服地躺在家裏睡懶覺?」

彩虹嗚咽不停,俞溪用軍繩把它的嘴綁起來,一把拍下佐天指向他的手指,「那不是你應該做的嗎?我是你的兵,你不維護我,我憑什麼給你賣命!」

俞勇雙眸微轉,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讓沈宴卿幫忙看着已經五花大綁的彩虹,自己則站起來,攔在俞溪與佐天之間。

「小溪,你剛才說……你是他的兵?怎麼回事?」

看著錶情嚴肅的俞勇,俞溪冷不丁地一驚,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

俞勇最厭惡那些弄權謀利尸位素餐的政客,也最忌拉幫結派奔走鑽營,如今自己的親妹妹竟然公然挑釁自己的底線,惱羞並作。

「其實吧,也不是每個高層都是混蛋,佐佐天……佐天大將就很好,關愛新兵,體恤下屬,一早……一早就把彩虹給我送回來。」

俞溪慌張地撓了撓頭,瞄了眼同樣有些慌張的佐天,兩人迅速達成統一戰線。

佐天理了理軍裝,昂首挺胸,拿出軍官的架勢,「俞隊,是這樣的,C399在此次抵抗喪屍戰鬥中做出了傑出貢獻。我呢,一直在追查喪屍王的下落,剛好缺少這麼一個有勇有謀的得力助手,所以才邀請她與我一起追查喪屍王。」

俞勇深深地看了兩人一眼,「你倆商業胡吹也得有個底線!」

之後指了指俞溪,看向佐天,「她在抗擊喪屍中做出傑出貢獻?她除了殺了幾個小喪屍,不一直被你關在大牢裏嗎?」

又指了指佐天,看向俞溪,「他關愛新兵,體恤下屬?你忘了是誰把剛剛從軍校畢業的你捉進監獄,扣上通敵叛國的大罪了?」

「誤會,誤會,全都是誤會……」

俞溪與佐天異口同聲,聽的俞勇一愣。

俞溪立馬收音,佐天則清了清嗓子,繼續道,「我跟C399在羈押室里促膝長談了一番,誤會已經全部解除,我們現在是惺惺相惜、擁有共同目標的革命戰友。」

不愧是高層偽君子,簡簡單單幾句話,說的深情並茂,大義凌然,俞溪當場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當俞勇投來詢問的目光時,她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

俞勇將信將疑,轉眸看向沈宴卿,「你當時也在吧?」

俞溪與佐天也不約而同地看向他,眼中儘是意味深長。

沈宴卿當了這麼多年的空氣,還是第一次成為全場焦點,一時間慌張不已,眨巴着雙無辜的淡藍色眸子,獃獃地看着面前的三個人。

「你無需怕他們,據實告訴我,他們都談了些什麼?」俞勇走到他身邊,為他撐腰。

四人自動分成兩派,俞溪與佐天互相看了一眼,默默站到一起,咧出慈愛和善的假笑。

沈宴卿本不想瞎參合,但見俞溪與佐天莫名地親近,又默契十足,心中忽然泛起陣陣不快,故作愧疚道,「都是我不好,俞溪是為了保護我才跟……跟他狼狽為女乾的。」

俞溪看着沈宴卿楚楚可憐的模樣,當下心頭一緊,忙與佐天分道揚鑣,上前安慰:跟你沒關係,一點關係都沒有,都是……是他的錯,對,他的錯,是他栽贓陷害,逼良為娼,我們除了聽命於他,根本別無選擇……」

佐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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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到凄慘反派少年時[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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