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一道坎

「……總的來說，李深恩先生對華洲音樂發展的影響十分深遠……即便放眼世界，他也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時間在老楊的講述中緩緩流逝，歷史大多是枯燥乏味的，但重獲新生的喬梁並不這樣覺得，比起沉悶壓抑的醫院，校園的一切都如此美好。

更何況他並沒有完全專註於聽講，還把一半精力放在隨自己而來的系統上。

「系統，你有什麼用？」

【本系統致力於諸天萬界文化交流，促進人類團結友愛發展……本系統就宿主「你有什麼用」的不當發言，提出抗議……望宿主增強自覺性、主動性、堅定性，堅持以本系統為核心，實現好、發展好、維護好各界人民群眾的藝術需求……】

「停、停、停。」喬梁聽得腦殼疼，彷彿又回到了前世，正在觀看每天晚上七點整那一檔節目。

「既然你是藝術搬運系統，那總要告訴我這個宿主今後要幹什麼吧？」

他打定主意要抱緊系統的大腿，君不見多少普通人系統傍身後走上人生巔峰？

只要是系統讓他做的，鋼板都他嗎給日穿咯。

【宿主應以搬運地球藝術作品，加強兩界人民藝術交流為己任……】

後面又是一大串機械官方的話語，喬梁聽得頭昏腦脹，差點被繞暈了，最後才從系統啰啰嗦嗦字裏行間發現一個意思：讓海藍星人民接受地球藝術的熏陶。

「那有什麼獎勵嗎？」

對他來說，系統帶來的好處才是大頭，其他的都沒那麼重要。

【完成任務，即可獲得一定獎勵及積分。】

「什麼獎勵？積分有什麼用？」

【獎勵視任務而定。達成一定聲望，即可開啟積分兌換。】

「我要怎麼接取任務？」

【請宿主自行探索。】

好吧，喬梁往桌上一趴，只覺得問了跟沒問差不多，一通操作下來毫無意義。

他掙扎着，最後提出了一個問題。

「我要怎麼知道自己的聲望？」

這次系統沒出聲，直接在他面前彈出一個界面，喬梁眼睛在周圍繞了一圈，發現周揚和其他同學並沒有什麼反應，似乎看不到自己眼前的界面。

他定了定神，打量起面前只有自己能看見的界面來：

【姓名：喬梁】

【年齡：20】

【技藝：

作曲：5

演唱：10

其他：未開啟】

【道德：5】

【聲望：0】

【積分：未開啟】

【綜合評價：狗都不如】

看完系統對自己的評價，喬梁一時語塞，想說些什麼，又不知道說什麼好，最後化作一聲嘆息。

明明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何必這麼貶低自己這個宿主呢？

「咚咚咚。」

喬梁胡思亂想之際，三聲悶響傳來，抬頭看去，老楊有話要說。

在同學們的注視下，老楊清了清嗓子：「各位同學，作為班導，我有義務作出提醒：半個月內把期末考核的曲子發給我。」

與此同時，耳邊又有清脆聲響起。

【叮！宿主觸發任務：初露鋒芒】

【在即將到來的期末考核中斬獲第一】

【獎勵：積分5、？？？】

接到任務的瞬間，喬梁心下明悟，之前系統說任務需要自行探索，現在看來所謂的自行探索就是自己與其他人、事、物發生聯繫，在聯繫中接受他人的訴求。

了解到接取任務的方式，他心下又有疑惑：「系統，獎勵里那個問號是什麼？」

【宿主完成任務即可知曉】

「不能提前告訴我嗎？給我一點動力！」

【……】

系統一言不發，卻給喬梁留下了大難題。

「那你看我根本不懂音樂，怎麼可能寫出曲子，還是在半個月內……要是交不出來，我會不會被退學……退學后怎麼辦，什麼也不會，只能去搬磚咯……」

大概是被煩得不行，喬梁耳邊又傳來一聲輕響。

【叮！鑒於宿主初來乍到，新手大禮包已發送】

【獲得隨機曲目《魚》】

喬梁腦海中頓時湧出大量顛來倒去的蝌蚪符號，一行行「蝌蚪」下還有配套的歌詞，不由心下狂喜，臉上也流露出一絲笑容。

作業不愁了，不會被退學了……大概……吧？

他臉上笑容一僵，在原主的記憶里，每個學期的期末大考都有相應的主題，自己白嫖這首歌，符合這次的主題嗎？要是不符合，怎麼才能強行圓過來，把黑的說成白的？

一時間，喬梁表情如雲州的天氣，變幻不定。

周揚在旁邊瞧得奇怪，只覺得好有今天腦袋大體是出了點問題。

當老楊說完話后，這個失戀未久的朋友先是一臉愁容，沒幾秒又露出笑容，直到現在憂喜各半，像極了傳說中那啥。

他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陷入沉思，猶豫着要不要網上衝浪時發個主題問一問：

室友失戀后忽然性情大變，變成了隨時發癲的老陰陽人怎麼辦？

正在他思考時，喬梁忽然轉頭問道：「大、大揚，今年的考核是什麼主題來着？」

他還不太適應原主對室友的稱呼。

周揚奇怪地看着他，明明昨天還在聊的話題，怎麼今天就忘了？

心裏疑惑，卻也沒多問，周揚眉頭一挑道：「按往年慣例，大三下半年是沒有主題的，讓學生自由發揮，你沒事吧？」

喬梁心裏咯噔一下，這周揚瞧出什麼來了？

自己剛剛重生，喜悅難免表露在臉上，而原主性格內向，很少表露情緒，更何況前一天還因為失戀要死要活，第二天就喜上眉梢，對熟悉的人來說確實不太對勁。

他佯裝大徹大悟：「昨晚我一宿沒睡，想了很久，發現確實不值得為一個女人繼續消沉下去，剛才聽了老楊一番話，更是如醍醐灌頂，人生確實還很長。」

周揚聽得一愣一愣的，這還是那個性格內向、不善言辭的喬喬嗎？他心下還有些許疑惑，但也不再糾結，大徹大悟的人他也曾見過，稀少卻真實存在。

周揚乾脆解釋道：「咱們作曲系，大四已經沒什麼課了，有天賦志向的學生忙着聯繫娛樂公司實習，沒天賦的學生要麼轉行，要麼頭鐵到死再轉行。」

喬梁點頭表示認可，前世他也是這樣過來的，雖然所學專業跟藝術類並不沾邊，但經歷大體相似。

周揚得到認可，接着道：「作曲嘛，每個學生都有自己偏好的音樂風格，大一大二的期末大考就是為了讓學生確定自身喜歡的音樂風格，至於大三期末大考。」他微微一頓，「大三的期末大考不僅僅是為了拿學分，同時也是學生向各大娛樂公司展示自己的機會。」

「怎麼說？」喬梁隱隱有個猜想，但也不確定。

周揚笑了笑：「你想啊，要是在大四開始前就簽約經紀公司，不就比其他同輩人先一步入場？在其他人還在努力證明自己，尋找適合的工作時，你已經得到公司的資源，在新秀榜上攻城掠地。」

喬梁思索片刻：「一步快，步步快。」

周揚點頭：「對，所以大三期末大考不限主題，讓我們選擇自身擅長的風格完成音樂作品，有意願的公司自然會來接洽。」

喬梁見周揚信了自己大徹大悟的說辭，乾脆一邊鼓搗原主的記憶，挑着一些可以問的提問，周揚也是信了他的鬼話，一一解答。

音樂史課在兩人一問一答中結束。

喬梁兩人結伴回宿舍，校外地攤買午飯的間隙，喬梁看到通向宿舍的大門處，一隻懶洋洋的大黃狗打着哈欠曬太陽，不由靈機一動。

「系統，我能看到其他人技能面板嗎？」

【可以】

「狗呢？」

【如果宿主堅持，可以】

喬梁心下一喜，你說我不如狗，現在我偏要證明給你看。

「系統，顯示一下那隻黃狗的屬性。」

於是，喬梁看到了令他大受震撼的一幕。

【姓名：大黃】

【年齡：5】

【技藝：

作曲：6

演唱：12

其他藝術：未開啟】

【道德：10】

【聲望：100】

【綜合評價：善良的大黃飽受藝術熏陶，偶然學會了不同的發音，悠揚犬吠廣受歷屆學子喜愛】

於是，周揚看到好友魂不守舍地進食，險些將米飯塞進鼻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