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小心眼的丈夫
凌晨2點多,我將電話打給了該死的李軍。
這傢伙,似乎瘋過了頭,連續打了很多次后,才接起我的電話。
電話一通,我怒氣沖沖地問:“怎麼?苗寨通的信號塔倒了!你要這麼久才能接我電話?”
李軍似乎是喝醉了,講着:“啊?嗯…怎麼了?”
我說:“你說怎麼了?你幹嘛把我的手機號碼給張靜?”
李軍語氣不清地說:“張靜?張靜是誰啊?”
李軍的聲音,是沒有醒來的醉意。而我的心,在這一刻似乎被利刃刺中,啞語了很久,掛斷了電話,心難平靜!
我不需要李軍清醒,也不需要刨根問底地找答案。
我心裏面很清楚,李軍沒必要說謊。他不認識張靜,也沒有將我的手機號碼給張靜。他只是將我的手機號碼給了另外一個人,而這個人,除了許小滿,我想不到其它答案……
煙,瀰漫在房間內,我久久無法平靜,是回應湧上心頭,是放不下的東西,在攪擾。
“呵呵……”
我笑了起來,這笑聲似乎是無奈,我盤坐在了床上,不是去修鍊,而是默念靜心訣,讓自己心如止水……
漸漸地,我平靜了下來,倒頭就睡。我想要忘記的,是曾經的記憶。我想要逃避的,是現在的自己……
第二天清晨,雪又下了起來。
被炮竹聲吵醒的我,還想在床上睡一會兒。卻被老爸喊着,要去上墳了。
簡單洗漱了一番,吃了幾口早飯的我,在老爸的催促下,拎着許多的冥幣,去了山上的墓地。
墓碑上,是爺爺和奶奶的名字,我和老爸磕了頭,放了鞭炮,也給爺爺奶奶燒着紙錢。
我其實很想告訴老爸,爺爺奶奶已經輪迴轉世了,我們燒再多的冥幣,他們也收不着,也只能便宜‘供養閣’的陰差。
但這種話,我不能說出口。我不想老姐知道我做了‘出道仙’,也不想讓老爸知曉……
其實,老爸是希望我跟爺爺一樣,做個先生的。因為他這一生,是平凡的。所以給我取名,祝不凡。但是,做老爸眼中的先生,做爺爺那般的‘出道仙’,真的很危險。行走陰陽,看似不凡。但與鬼怪常伴,怎能讓家人安心……
雪還在下着,我和老爸往家走着。
今年的雪,並不大,卻持續了很久。
接下來的幾天,會有些忙。不去干別的,只是走親戚。
我們家,並沒有多少親戚,只有老媽家這邊的親戚,並且都在‘雙廟’,或者附近。老爸曾經念叨過,要去老家看一看。但是老家已經沒有人了,爺爺都沒有回去過,老爸也只能是念叨念叨,無法真的前去……
從大年初一,到大年初三,該走動的都走動過了。我們家,變得安靜下來。我也有了自己的時間,可以去找一趟二嬸了。
大清早,我帶着從‘丁家村’帶回來的特產,去了張二叔家。
張二叔現在不是一個人過日子了,年初四就出去幫人幹活,相當的勤快。
二嬸見我來了,心裏面知道我的來由,又是倒茶,又是給我拿糖果,忙得不亦樂乎。
我和二嬸說:“二嬸,不要招呼了,說說你的事情吧。”
二嬸嗯了一聲,坐了下來,看着我卻不說話。
見此,我對二嬸說:“二嬸,看癔症和看其它病都是一樣的,講究對症下藥。你身上的髒東西,到底是怎麼來的。你應該是清楚的,跟我講講吧……”
二嬸有些扭捏,卻也知道我是可以幫助她的。
只是,她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我便讓她從頭說,慢慢說。
二嬸,喝着口白開水,開始跟我講起了過往。
她說她家裏面姐妹很多,條件也不是很好。
她年輕的時候,生得漂亮,所以上門提親的人還比較多。
最後,是老爹挑了附近村子,條件最好的一個人,拿了一頭豬,幾頭羊的彩禮,將自己給嫁了……
這嫁過去之後,二嬸過得還不錯,給丈夫生了一兒一女,自己也就乾乾帶孩子洗衣服的家務活。
二嬸說,她跟丈夫,一起生活了十幾年。雖然算不上相敬如賓,但也算是安穩着過着日子。
只是,她那個丈夫有個毛病,就是小心眼!見不得任何男人跟二嬸說話,甚至每天都懷疑二嬸會背叛自己……
對此,二嬸也說,她並不怪丈夫的小心眼。因為她丈夫家裏面出過一樁醜事,是婆婆跟着一個男人跑了,造成了丈夫有了心病……
我喝着茶,聽着二嬸繼續說著往事,也發現她臉上沒有苦澀,反而是湧起了一種懷念色。當時我想,二嬸還是很愛上一任丈夫的。但其實是我想錯了,二嬸不是愛上一任丈夫,她只是懷念當時的日子,安穩沒有波瀾罷了……
二嬸說,她和上一任丈夫生活了十幾年後。村裏面來了一個賣膏藥的男人。
這個男人,手上有本事。他做出來的膏藥,很厲害,在他們村,乃至附近村,都成了供不應求的玩意。
對於這個膏藥的效果,二嬸不怎麼好意思,說得含含糊糊。但我也大致聽明白了,應該是壯陽的膏藥,貼上去,能讓八十歲的老頭都重振雄風!
二嬸說,這個賣膏藥的男人,不知道為什麼選擇在他們村落了腳。不僅買了村裏的地皮,蓋了房子,還用很重的彩禮取了一個黃花大閨女。
這個男人剛落腳在他們村的時候,還沒有什麼事情,一切都很正常。但到了後來,就有風言風語傳出來了。說的是,村裏面的女人,都被這個男人勾去了魂。在家裏面男人出去打工的時候,都往這個男人家裏面跑。
在一個村,這種風言風語發酵得很快。一般人,要麼不信,要麼就盯緊自己家媳婦。但二嬸的丈夫,對這種事情極度小心眼,沒有任何的證據,卻已經開始對二嬸冷嘲熱諷了!
二嬸向我發誓,她絕對沒有對不起自己的丈夫。但自己那丈夫太小心眼,從冷嘲熱諷,到了最後拳腳相加,最後弄的日子都沒法過了……
說著說著,二嬸哭泣了起來。
我問二嬸:“後來呢?”
二嬸說:“後來我家那男人在外面幹活的時候出了意外,就死了……”
二嬸還在哭泣着,似乎很是委屈。
她說,自己這丈夫就是懷疑自己給他戴了綠帽子,所以幹活的時候分了心,踩了空,墜了樓!
本來,丈夫沒死的時候,因為村裏面的風言風語,二嬸在婆家就已經過得很糟心了。這丈夫死後,就更加的過不下去了。
她本想為了孩子,委屈委屈自己。但她沒想到,丈夫死後居然陰魂不散,來糾纏自己。
她經受不住每日的惶恐,只能是丟下孩子,跑回了娘家。最後,經人介紹,嫁給了張二叔,也就來了我們‘雙廟’。
二嬸的事情,說完了,我喝着茶也問她:“你怎麼確定纏着你的是你上一任丈夫?”
二嬸一陣苦笑,說:“呵呵,他死了后,我就一直做噩夢!這夢裏面,全是他打我罵我的樣子……”
二嬸的眼淚和委屈,似乎沒辦法停止。
我見狀,也不想多問,就對二嬸說:“二嬸,你把你上任丈夫的生辰八字給我吧……”
聞言,二嬸愣住了,說自己並不知道上任丈夫的生辰八字,只知道他的名字,和大致的歲數。
見此,我也沒有多說什麼,只要有名字和其準確的死期,也夠我招魂用了。
臨近中午,我從二嬸家走了出來。
屋子裏,二嬸還在哭,是委屈上了心頭,難消。
我心裏面總覺得怪怪的……
倒不是我懷疑二嬸向我說了謊,只是我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要不是二嬸自己沒有察覺到什麼,要麼就是她忽略了什麼……
賣膏藥的男人,村裏面的風言風語,小心眼的丈夫……
這些,看似都講得通,卻也講不通。
而最講不通的就是,二嬸小心眼的丈夫,如果死後成了鬼,那就應該能知道,二嬸沒有給他戴綠帽子,也就應該去地府投胎。可是他沒有走,反而是繼續糾纏着二嬸……
我掏出了香煙,躲在一個牆角處,默默地抽着。
其實要想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我直接將二嬸上任丈夫的魂魄召過來就行。但老姐在家裏面,我要召魂,有些不方便呀。
心裏略微一琢磨,我覺得此事要儘快解決。因為這關乎到二嬸,更關乎到我張二叔,我不想拖沓。
有了決定,我回了家,跟我老媽說我去鎮子上玩,晚上估計不回來了。
身為一個成年人,成年男人,晚上不回家過夜,本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我老媽卻是不允許!
呵呵,對此,我報出了李軍李廠長兒子的大名,並且說是在李軍自己租的房子裏面睡,老媽便不再阻攔了。讓我好好跟同學敘舊,多玩一天都沒事……
離開了家的我,走到了村口,等了許久后才等來一輛‘摩拉客’。
付了錢,‘摩拉客’將我帶到了鎮子上。
小鎮子不比金陵城,過年期間想找個旅館真的很難。但我還算是幸運,在天黑前找到了一家有賓館,住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