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被抓
梓銘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但從月光下看還能看清楚那破舊不堪的院牆,門上的紅漆泛着白澤,明顯已經很多年沒刷漆了,開門進入其中發出吱吱的聲響,院子並不大,用土砌起來的兩間小屋就是這裏的全部了,一間卧室,屋內的擺設也很簡陋,兩張小床,一張小桌兩把凳子,把卧室撐的滿滿當當的,屋子雖小但卻異常的乾淨不敢想像以梓銘這小子的尿性能把屋子弄得這麼乾淨。
梓銘進屋上床,很快便睡了過去,這一晚梓銘做了個奇怪的夢:夢裏梓銘變成了一團熊熊燃燒的一團火,在山川,河流中間飄蕩着,飄過河流,河流瞬間乾枯,越過叢林,樹木瞬間枯萎,穿過山川,山被一瞬融化,最後這團火衝出了這個世界,在宇宙星河之間遊盪,破壞一個又一個世界,最後這團火爆炸,把宇宙都化為了虛無,一眼望去滿目瘡痍。
啊啊啊啊,梓銘尖叫着醒了過來四處望了望吁了口氣道:“原來是夢啊!”
梓銘擦掉額頭上的冷汗再度躺下,卻怎麼也睡不着了,起身出門來到院中間放着的一大塊石頭上坐了下來,以前梓銘常常和妹妹坐在這個石頭上看星星,每當妹妹在看到一個又一個星星閃亮着光芒從烏雲后跳出來時總是拽着梓銘的衣袖大叫:“哥哥,你看那裏又有一顆星星出來了,那顆星星好大哦....。”想着以前的‘幸福生活’梓銘眼神里慢慢聚集了一團霧水。
夜如深淵巨獸一般將天地籠罩在黑暗中,梓銘捲縮着身體遙望着遠方的星辰,以前梓銘到學堂偷聽別的孩子上課的時候記得那個講師說過:“星星代表着希望,它能在黑暗的深淵中釋放自己的光芒,在黑暗中充當人類的指明燈,星星也代表着逝去的故人,他們會化作星辰,在夜幕中注視着你,為你祈禱。”從那時候起,梓銘跟妹妹看星星的時候總是能很清晰的看到那個從記憶中已經變得模糊的父親和母親。
從前看星星是因為沒事幹打發時間,但自從聽到學堂講師的話后看星星賞月亮似乎也變得有意義了起來,因為可以看見父母,因為夜幕的星辰可以給他們孤苦伶仃的心靈一點安慰一點希望和溫暖,更因為星星不會嫌棄他們兄妹倆“總是對他們笑。”
世間的不公平在這體現得淋漓盡致,有好的家世的人可以在一出生的時候就擁有別人努力一輩子也得不到的榮華富貴,更是可以修鍊別人窮極一生都不曾觸碰到的武術古籍成就絕世強者威震四方遨遊九霄成為人人敬仰的仙人大能。
而出身平凡的人卻要為了填飽肚子不被餓死而努力去討好,去卑躬屈膝,做奴做馬,受盡屈辱永世不會有翻身機會,這就是練武的世界,強者的世界。
坐在石頭上不知多久梓銘睡著了,天亮時梓銘慢慢把已經發酸的雙腿從石頭上拉了下來又拍拍頭上的土灰出門了,今天又是為生計奔波的一天。
天剛亮,正是百花齊開,百鳥爭鳴的時候,聽聞着外面的鳥語花香梓銘幽幽嘆了口氣一幅少年老成的派頭,匆匆穿上已經破舊不堪的布鞋到外面洗了把臉頓時感覺神清氣爽精氣十足,這時太陽還沒完全升起來,慢慢的,還沒睡醒的太陽也終於打着哈欠從東方的地平線露出了半張臉來,天空也頓時被染成了魚肚白,漸漸的...打着哈欠的太陽終於肯露出那充滿勃勃生機的整張笑臉,四周瀰漫著的霧氣也散開了,世間的一切像是被打開了枷鎖一樣紛紛露出了自己的真實|‘面貌,’像是慈祥的老人般用自己的霞光輕輕撫摸着世間的一切,給萬物罩上一層燦爛的霞輝,白雲被絢麗多彩的朝霞染成了金黃色,旭日像一個滿身光芒又行動緩慢的老火龍一般緩緩攀爬向高空之巔引人遐想,十分的壯觀。
正在此時一陣馬踏聲傳來,不一會兒門響了,咚咚咚...梓銘奇怪的咦了聲“誰啊?”
“開門”門外傳來一個渾厚的嗓音在叫門。
這麼早到底是誰呢?這個家自從父母去世后就很少有外人過來了,很多親戚現在都不認了,疑惑歸疑惑開門的速度可沒減,嘎吱,門兒開了,梓銘傻了,臉白了,腿也軟了,身子骨也打顫了,門外站着一隊隊身穿鎧甲跨騎龍駒的士兵,正虎視眈眈的望着梓銘,帶頭的領隊虎着臉問道:“你就是昨天去龍陽酒樓偷東西的小孩兒?”梓銘臉色煞白弱弱的回答道:“不是啊,我沒偷東西啊!”確實沒偷東西,只不過偷了點別人吃剩下的飯菜。
隊長也不廢話,甩手道:“進去搜”
“是”十幾名士兵下馬衝進屋裏翻箱倒櫃的搜查起來,梓銘懵了忙問道:“這是幹嘛啊?我沒偷東西啊,你們搜我家幹什麼?”隊長沒搭話靜靜的院子裏等着,沒過多長時間進去搜查的士兵都出來彙報“屋裏沒人,也沒有貴重物品。”
隊長也懵了,本來總隊給的命令是把這房子裏面昨天到龍陽酒樓偷東西的人和失物帶抓回來,他們領命來抓人了,可沒想到開門的是一個小孩,更沒想到的是從這個破敗的像風一吹就要倒的房子裏根本沒有什麼失物,最貴重的東西也不過是哪個用來煮飯的銅鍋罷了,要說失物就是哪個銅鍋,打死他也不信。
隊長思慮片刻一指梓銘說道:“失物沒找到,那就把盜賊抓回去,帶走”
梓銘的雙手被士兵用鏈子綁上了,駕..跟上,梓銘走後面跑,士兵騎馬抓住綁住梓銘雙手的鏈子的一頭奮力的拽着,摔倒了就那麼拖着,等拖一段時間后再讓他起來繼續跑,跑不快就往身上甩一鞭子,梓銘留下了委屈的眼淚,就偷吃了別人吃剩下的飯菜,拿走了別人吃不下留下來的兩根羊腿就這麼慘無人道的折磨?越想越氣,越氣眼淚流下的速度就越快,街上行人眾多,但無一人敢出言求情,或冷眼旁觀,或幸災樂禍,亦或是驚嘆於梓銘如此年紀便偷東西,還有幾人從隨身的籃筐里掏出雞蛋白菜之類的超梓銘身上扔。吐唾沫的人有之,扔菜砸雞蛋的有之,出言譏諷污言穢語的有之,卻唯獨沒有關心這個孩子的。
梓銘眼淚早已乾涸,眼神逐漸冷漠,梓銘雖說以前偷些東西,但偷得都是一些米面白菜之類的東西,除了吃的從沒偷過一件其他物品,而且偷得都是一些有權有勢的大戶人家裏的,想沒錢沒勢的小老百姓家裏的米面白菜一個都沒拿過。
梓銘經常打架鬥毆,但打的都是欺負平頭老百姓家裏孩子的富家子弟,經常惹禍,但惹得也都是街上的地痞惡霸,梓銘年紀雖小但不知怎的天生就比別人力氣大,雖說打不過打不過人高馬大士兵但打那些街頭地痞,流氓無賴還是不成問題的,就此在大人眼裏梓銘是十惡不赦的惡賊,但在同等年紀的孩子心中梓銘一直是他們的守護神,誰欺負他們梓銘就會幫他們出頭。
啪“跑快點”身上又挨了一鞭子,把梓銘拉回了現實,頓時肩膀後背皮開肉綻,血肉模糊了起來,但梓銘並不覺得疼了,一點都不疼,比起心裏的屈辱和心靈的疼痛,身上挨頓打似乎也不算什麼了。
不知道跑了多久,梓銘跑着跑着就快要暈過去的時候馬停了,領隊的下馬來到梓銘身邊也奇怪地看了看心想:這麼小的年紀就有如此體力還真不容易,梓銘被帶到衙門大堂上被逼的跪了下來,知府威嚴的審視着梓銘奇怪道:“你就是盜賊?”梓銘咬牙搖頭道:“不是,我沒偷東西,我就吃了點別人吃剩下的飯菜”
啪驚堂木被知府重重拍了下厲聲呵道:“黃口小兒,偷吃東西還如此義正言辭,不看你年紀輕輕,定重打你三十扳子”梓銘也不知是哪根筋打錯了脫口而出道:“想打就儘管打就好了”知府也被梓銘這不怕死的可憐樣給“唬”住了,隨即知府眉頭緊皺,眼色逐漸兇狠,抬手就要發號施令卻被一旁的失主攔下來了,梓銘到現在也是懵的,不就吃了頓別人剩菜嘛,至於這樣嗎?還說盜竊,偷東西?
失主是古龍鎮的一個富商,姓千名木生以販賣木材馬匹起家,這些年積累的財富足可在古龍鎮稱王稱霸了,千木生長得一臉賤模樣,好像不會生氣一樣常常以笑臉示人,典型的笑面虎,千木生攔下知府施令的手笑道:“知府大人,小民有個小小的請求,不知當講不當講?”知府一聽變趕忙說道:“千兄有言,我自當洗耳恭聽,但說無妨”。“好那我就講了,”千木生想知府拱了拱手說道:“知府大人,小民昨天丟失之物乃金雀仙門的玉牌,實為價值連城之物,次小賊連連否認偷我玉牌,想必已把玉牌藏起來或者已經賣掉,小民懇請知府大人把此賊交給我帶回府中親自審問,請知府大人放心,小民絕不用私刑,只是那件玉牌對我來說實在重要所以..”千木生面帶微笑說的誠懇,說完還對着知府眨了眨眼。
知府似乎也心知肚明一般見千木生的眼色嘴角不自覺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意但還是故作憂慮的沉吟了好長一段時間說道:“好吧,既然失主決定私下和解,那本官也不得不遵循失主之意,那本官就把此賊子交由千兄你帶走吧,本官還有事先走了,退堂”說完看也不看梓銘一眼便匆匆走掉了,梓銘一直是暈暈乎乎的狀態,等知府說完退堂敲了下驚堂木后這才稍微恢復了些,隨即便明白了自己的處境,神色緊張的看着掌握着自己命運的千木生,千木生目送知府推出廳堂后這才轉過身對梓銘冷笑了下對身邊像管家模樣的隨從吩咐道:“把他帶到府中,讓彭虎過去調理一下這小子身上的傷口”說完便走了,留下梓銘一臉呆萌,給我調理傷體?真的假的?但看到管家的臉上那充滿悲觀的眼神時心情又跌落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