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韓行健VS智慚(下)
韓行健見智慚似乎沒有出手,卻也不敢掉以輕心。他深知,智慚既然氣勢洶洶地來找自己,自然沒那麼容易放過自己。恐怕,這傢伙藏着什麼陰招,準備自己露出破綻時給自己來一下狠的。所以,韓行健也是提高警惕,表面上不斷憑藉輕功騷擾智慚,實際上很多時候,不論出手還是出腿,也只是一觸即退。因為在靠近智慚的時候,他已經可以憑藉內視之法去觀察智慚身上的道氣。他看得出來,智慚把道氣比較均勻地佈滿全身,自己如果力度不夠,貿然出擊怕是很難將智慚擊倒。不過這麼耗下去也不是辦法,韓行健能夠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道氣在緩慢流失,雖然速度不快,但是這麼下去遲早有耗光的時候。這麼下去不是辦法,總是這麼藏招也不是法子。韓行健決定,暗暗蓄力,準備隨時動用被他定名為“獅吼”的招式,給智慚來一下子狠的。
一切彷彿事先商量好一般,韓行健一個俯衝對着智慚沖了下來,道氣充斥着胸口,他隨時準備用“獅吼”。但是,智慚似乎也在等着這一刻,他右腳微微后移,右手微微前探,猝然出手,猛地扣住韓行健的左腿,右手發力,幾乎捏碎韓行健的左腿骨頭,隨即智慚的右腿向著韓行健左臂踢出,打算廢了他的這條腿。
韓行健左臂被扣,也是吃了一驚。加之智慚手上用力,韓行健手臂吃痛,待見智慚右腿動時,他瞬間明白了智慚想要幹什麼。顧不得別的,韓行健將胸口道氣運至喉部,大聲吼出,“獅吼”之聲響徹叩問台。
剎那間,智慚急速后移,幾乎退到叩問台邊緣才停住腳。觀眾席上修為較低的道士們皆有種耳膜生疼的感覺,修為稍高的道士已然調用道氣護住耳部。但也僅僅是一瞬間,一堵由道氣形成的氣牆豎在了叩問台和觀眾席之間,叩問台上的眾道士才感覺耳朵正常了些,但是耳膜嗡嗡作響的感覺,則是過了好一會才漸漸消失。
之間叩問台和觀眾席之間,法空兩手伸出,渾厚的道氣正由他體內源源不斷地發出,將觀眾席上眾人保護了起來。作為張天師的門下弟子,有着鍊氣化神大圓滿修為的他,想要防住一個築基煉己初期道士的“獅吼”自然不難。這種事若是讓天師來做,未免太不合適了些。
張天師和吳掌門倒是無所謂,以他們的修為,即便是韓行健趴在他們耳朵邊上使出這招,對他們而言,感覺恐怕也就是輕微地撓撓癢罷了。不過,此時張天師和吳掌門眼中都流露出了些許驚訝之色,不是為了韓行健此招的威力,而是因為韓行健居然能夠參悟到這一招。兩人忍不住又對視了一眼。
此時韓行健並沒有趁着智慚後退而追擊,倒不是他打算留手,實在是右腿那幾乎深入骨髓的疼痛令他難以繼續出擊。雖然早就預料到智慚會突然出招,但他對於自己也有些過於自信了。兩個人之間畢竟是隔着一個小階段的,智慚參加叩問的次數自然也不是他能夠比擬的。雖然作為新人而言,能做到這一步實屬不易,但是如果不是剛才及時用出“獅吼”,他恐怕已然落敗了。
叩問台邊上,智慚有些氣喘吁吁地站着,他的耳膜疼得如同要裂開一般。他沒想到韓行健竟然學會了不止一種奇奇怪怪的招式,且不說打鬥中韓行健的輕功讓他一時間措手不及,那突如其來、震耳欲聾的吼叫也讓他一時間差點落敗。他本以為韓行健張嘴大喊是因為疼得受不了,卻想不到這竟然也是韓行健的招式之一。如果他不是及時將足量的道氣凝聚在耳邊,
保護了耳朵,說不定真的被對方打敗了。
但是,智慚估摸着,韓行健此時怕也是到了強弩之末,不管對方的招式再怎麼奇怪,終究只是個剛上山才三個月的年輕道士。跟自己相比,韓行健終究還是嫩了些。當然,道氣外放讓智慚也是消耗不少,他估計自己剩餘的道氣也很難行程足以覆蓋全身的道氣了。不過沒關係,只要自己提高警惕,在韓行健攻過來時提前用道氣護住雙耳,再細細用太公拳法跟他拆解,總能把他放倒。
想到這裏,智慚又得意起來,他笑道:“韓行健,你輸定了!”
韓行健的情況也不樂觀,輕功的使用幾乎沒斷過,獅吼功也用了一次,儘管自己的表現足以令周圍圍觀的年輕道士們連續驚叫,但是他的道氣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剛才他用自己修習掌握的“觀身”執法觀察了一下自己的右腿,雖然骨頭還沒斷,但是傷痛卻沒那麼容易緩解。至於自己體內的道氣也不算太多,估計再放個什麼招式也就差不多結束了。雖然按理說,自己輸給一個比自己上山早了好幾年的道士不算丟人,但他就是不想輸給眼前這個飛揚跋扈之徒。他要贏下這場,哪怕贏了之後在病床上躺着他也認了!
智慚倒是老神在在地靠在叩問台邊上的圍繩上,帶着一副嘲諷的語氣說道:“怎麼了?你是打算被我打倒爬不起來,還是認輸?對了,我可提醒你,我只接受跪地認輸。”
擔任本次叩問裁判的法空忍不住皺了皺眉,雖說認輸是允許的,但是眼前的智慚也太囂張了。什麼叫“只接受跪地認輸”?修道者的實力固然重要,但是心性的修鍊也很重要,智慚此人的心性着實失當。如果這個智慚是跟隨自己修行的,自己說什麼也要在叩問之後教訓他一頓不可。
沒容智慚繼續說下去,韓行健則是說道:“我不會認輸的,你就別妄想了。”一邊說著,他一邊暗暗運氣,準備使用“那一招”了。
“好,我倒想看看你還有什麼辦法。”
“那你看好了。”韓行健說著,邁步向智慚走過去,畢竟自己此時殘餘的道氣也不多了,如果能夠拉近距離、從而打出更好的效果才是上上之選。
智慚則是心裏冷笑,他看着韓行健一步步走近,估計韓行健準備的招式跟剛才差不多,他把道氣開始集中在耳朵外面,準備提防韓行健突如其來的吼叫。
然而韓行健卻是一瘸一拐地走向他,還抬起了拳頭,這讓智慚有些微愣:莫非這小子打算直接跟自己肉搏?繼而他又心懷嘲弄:這小子八成也沒有足以用處剛才那招的道氣了,只能用蠻力跟自己硬拼了。
但是,當韓行健那一拳揮出的時候,智慚忍不住驚呼了出來。他只看到一個彷彿一個小型太陽突然到了自己面前一樣,周邊什麼都看不見了。他條件反射般用雙臂護住自己的面門。
不過一切都來不及了,即便面門被護住,由於看不清楚周圍,且由於驚慌導致他道氣一時錯亂,他根本不知道該用道氣護住身體哪裏。只感到自己胸口的衣服被抓住,隨後又是重重一摔。等到他能看清外物時,他早已躺在叩問台圍繩外面的地面上。周圍則是一陣驚呼聲。
韓行健的招式固然能夠造成智慚的短暫性失明,但是他也已經到了力竭的邊緣。當他聽到法空宣佈那句“韓行健獲勝”之後,他整個人瞬間癱在地上,喘着氣,只想好好睡一覺。
一雙有力的手將他扶了起來,一道有力的氣息從他的百會穴中灌入,那氣息彷彿會自行搜尋傷處似的,自行凝聚在韓行健右腿處。傷痛正在減輕,但是疲憊感消失了不少。韓行健有氣無力地睜開了眼睛,看到了一雙眼帶笑意的眼睛。
“小兄弟幹得不錯嘛。”張天師扶着他笑呵呵地說道,“雖然現在你肯定很想休息,但是還得委屈你受累走一趟,我這裏可有好東西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