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客棧來去八方客源 洞悉後事預料乾…
那小二已然上前迎着熱情的招呼了,二樓傳來一襲紅紗,飄了一句:“好生俊俏的客官,快快樓上暖屋請呀!”子寒抬頭看了一眼,便見:
紅藕舞清雲紗襲,牡丹聘婷風啄衣。
只緣梅花不知趣,落在風漠驅寒意。
相視對望片刻,似曾相識,一時不曾記起。良久,紅衣女人便邀他們上二樓驅寒,一樓已然滿客的。
子寒他們被安排在二樓一間客屋裏,落了座,天宇急急唱道:“來八斤上等紫葉三勒干漿紅,五斤上等牛腩肉,四兩花生米(干炸通透點),兩碗西域肚包肉絲麵。”唱完,甩了一句:“快快上來,我要與哥哥今宵暢敘一番!”子寒見狀,心思,這小子好是熟悉。
不時,滿滿一桌吃食上全,子寒和天宇閑聊敘着話語,突然,樓下一人講起了話,只聽得:“時下,生意真是不好做呀!朝廷在邊關取鐵材代銅材,鑄以通幣,百姓死活不認,換將不得,流通受阻,空是靡費時日,急煞人也。邊界國家也是只認銅幣的,銅幣在他們眼裏,比金銀好使,也是咄咄怪事。”
子寒從樓上看了下去,只見一個賈商模樣的中年男人說著,說完,深深喝了一口酒漿,搖搖頭,又開始講到:“大家還不知道吧!聽說我們的皇帝整天醉心於什麼狗屁書字,完全不理朝政,將大權分於幾個奸佞小人手裏,弄得我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這鑄錢的事肯定是他們幾個狗娘養的出的餿主意,天煞了的。”說到這,伸長脖子問鄰桌道:“你們聽說過‘南方北宋’嗎?”
領桌一個疤臉壯漢急問道:“什麼南方北宋,細細說來聽聽?”
那人不緊不慢買了一個腔道:“你們竟然連‘南方北宋’都不知道啊!‘南方’就是當下南面以方臘為首的一幫綠林,揚言當今皇上被朝廷一些奸佞小人蒙蔽了雙眼,要除惡揚善的。而‘北宋’,則是時下北面以宋江為首的一干好漢,正君側,替天行道,還百姓天日的。”
疤臉接着道:“那感情好啊!那些狗娘養的,把我們害苦了,那日遇到他們,我也隨着去。”
一桌的一個壯漢哈哈一笑道:“你以為他們的地盤是藏污納垢的嗎?你有何本事與他們為伍。”
疤臉一聽這話,把桌上的粗碗酒使勁碎在地上,掄起身邊的鋼刀,要與他比個高低。商人頓時見狀,慌忙按了一下疤臉的肩膀,說道:“好漢莫氣,你們這裏爭個鳥用,還有不為你們知道的大事。”
疤臉哼了一聲,坐了,便急問道:“什麼大事?快快說將出來,好讓大夥也長長見識。”
商人又是不緊不慢的道:“據細作探知,東北完顏氏已暗通西北夏國結成聯袂,欲害我大宋疆土,那完顏氏覬覦我們久矣。又得知,我軍邊境數日不及金人,有宋國強人叛逆助之。而金人遲遲不肯大肆掠我中原,害怕者,唯‘江南七尊’及隱俠‘鎖正罡’也。”
突然,又一桌一獨眼壯漢輪起三尺鋼戟,削了酒桌犄角道:“他奶奶的,欺我大宋無人,老子要生啖金人,剁了朝中那幫狗娘養的。”
此時,紅紗女人按捺不住情緒道:“唉吆喂!這位爺啊,我客棧的桌兒凳兒的怎麼惹你了,往他們身上撒氣哩呀!先給老娘我添作新的可好?”一邊說,一邊裊娜着身段,飄到其桌前。獨眼已是耷拉着哈喇瞄了一眼女人的高峰,笑眯眯的道:“幾個錢財?悉數賠予可好?”紅紗女人按了一下獨眼的肩,湊近道:“一百折十銅錢!”
“啊!金的銀的,如此金貴?”獨眼將身一躲道。
“非金非銀,是老娘的,就值這個價。少廢話,快快與我賠來。”紅紗女人傲慢的道。
“你這黑店,不怕老子給砸了嗎?”獨眼怒吼道。
“砸!怎麼個砸法,這麼大冷的天,砸了老娘的店,荒漠戈壁的,你們都數星星嗎?哈哈哈!”女人不以為然的笑說道。
“是啊,你要是砸了,叫我們喝西北風啊!人家一個弱女子,開個店,容易嗎?一個大男人,臊也不臊。”疤臉笑盈盈的嵌言道。
聽到這,獨眼握了鋼戟,怒視着疤臉。氣氛有些凝滯,一樓眾人七言八舌好生勸了一陣,獨眼落了座,從羊皮囊袋中掏出一包錢財,倒在桌上,全是折十鐵錢。
紅紗女人一看道:“就你這來糊弄老娘,老娘不認,要折十銅錢。”
獨眼開始急了,叫嚷道:“邊關軍爺都使得鐵錢,到你這獨獨不好使,是何種道理?”
女人道:“不好使,不好使,到老娘這就是不好使,我只認銅錢,快快拿來。”
“沒有,就是沒有。你要,到皇帝老兒哪要去,百姓手裏現在有幾個是銅錢。你去了,說不上皇帝佬還能收了你這騷娘們呢!哈哈哈。”獨眼說了此言,引的眾人一陣鬨堂。女人開始紅了臉,叫喊道:“不怕老娘另瞎你一隻眼嗎?”
揭人短處,必激羞怒。獨眼已是怒氣膨脹,持了鋼戟,飛身奪了女人過去。此時,破門飛進一梭銀針,穿了獨眼後腦,當場氣絕而亡。
眾人大驚,皆朝客棧門處望去。
但聽有虎嘯聲傳來,客棧微顫,可見此人功力深厚,眾人都已感知,不敢隨意造次。
有人道:“好深厚的傳音功啊!何方高人,何不現身出來。”話音剛落,但見有一梵人模樣的男人款款入門而來,後面緊跟一個隨從。
此時,女人急急上前迎着,雙手蒙在胸前,做了奇怪的禮節道:“九天太師大駕,有失遠迎,還望太師恕罪!”
男人哈哈一笑道:“老夫有密事在身,未可告知,不妨事。”紅紗女人趕緊吩咐夥計們在二樓安排妥當。前後恭隨着上了樓去,紅紗女人最後甩了句道:“那屍體拖出去喂狗。”
一樓霎時安靜了。突然,那商人壓低着聲音道:“眾位可知此人底細?”眾人皆是滿臉茫然,表示不知。商人接着道:“此人乃夏國一等一高手,隱名多年,江湖尊封‘西域獵人’,使得九梭銀針,呼作‘九天銀尾’的。方才殺人,用的就是這個。此次到來,我中原恐怕凶多吉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