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番外:貝爾摩德 科恩
番外1:貝爾摩德:
「女士,請幫我包一束花。」金髮女人溫柔地拿起一支百合,馨香馥郁的香味縈繞於鼻尖,「就要百合吧。」
「好的。冒昧問一句,這花是送給一對新人的?」花店老闆看着面前這位美麗客人彷彿能滴出水的溫柔神色,有些遲疑。
莎朗聞言微微笑了起來,她知道這位店長在想什麼:「是送給我的孩子的,他今天結婚了。」
「哦!真是恭喜。」花店老闆有些吃驚地捂住嘴,「您看起來真年輕。」
莎朗輕笑着沒說話,她眼眸漸漸飄忽,陷入了過去的記憶。
從有記憶以來,貝爾摩德對自己的人生就是沒有期待的,因為她的一生可以一眼望到頭。
作為試驗品的她從小就在實驗室里長大,她幼時的生活十分枯燥,除了必要的生理需求,就是學習如何殺人與獲取情報。
貝爾摩德是組織最成功的試驗品,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她十分受到組織oss喜愛。然而,對於這份喜愛,她本人是不屑一顧的。
在成為莎朗·溫亞德之前,她是個沒有名字的人。「貝爾摩德」只是她的代號,再獲得這個代號之前,她的名字只是一串數字,如果這串數字也能夠被稱為名字的話。
在貝爾摩德數十年的人生里,她使用過許多的名字,但是唯有莎朗這個名字,是她真正認同的。
這個名字不僅僅是一個名字,還代表着她和心愛孩子的記憶。
事實上,貝爾摩德從未想過自己會有孩子。
她的身體因為實驗而無法生育。
而對於一個出生於黑暗並且沉淪於黑暗的人來說,一個家庭更是不可能的奢望。
所以,在遇到藤峰有希子之前,作為貝爾摩德的她從未奢求過家庭與孩子。
有希子是她作為莎朗求學時認識的朋友,是一個天真善良的女人。
這樣的人,對於貝爾摩德來說說,是絕對不能深交的存在。
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但是一切的變故都開始於那一天。
「莎朗,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工藤有希子興沖沖地跑來找莎朗。
沒錯,是工藤有希子。如今的有希子已經嫁為人婦,改了丈夫的姓,那個世界著名的偵探小說家,工藤優作。
美艷的金髮女人挑眉看向已經嫁為人婦卻仍像個小公主的有希子:「是什麼好消息,讓你這樣高興?」
「我要做媽媽了!」有希子臉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她輕輕地撫摸着尚未鼓起的小腹,看起來充滿了母性。
「是嗎?」莎朗表情微不可察地頓了頓,一雙眼眸從有希子的腹部掃過,眼中情緒十分複雜,「這可真是,太好了。」
工藤有希子眼睛笑得眯起,宛如初升的新月:「說起來,歐美人好像有認教母的傳統,不如莎朗來做孩子的教母吧。擁有莎朗這樣優秀的教母,寶寶將來一定能成為一個聰明又能幹的大人。」
「教母?我?」金髮的女人微微瞪大雙眼,向來波瀾不驚的臉上滿是震驚與動搖。
「沒錯,如果是莎朗的話,一定會是個好教母的,就這麼說定了哦。」工藤有希子自顧自地這樣說著。
「太好了,這樣寶寶就會有兩個媽媽了。」
「媽…媽嗎?」理智告訴貝爾摩德,她該拒絕的,可是她的感情卻讓她一句拒絕的話也說不出。
看着工藤有希子歡快地跑向丈夫,想要告訴他這個好消息的背影,貝爾摩德最終還是放開了猶豫不決的手。
算了,或許這樣也不錯。
工藤雅紀出生的那天,莎朗也去了醫院。
或許是本身天性就溫和懂事,孩子出生得十分順暢,沒有讓媽媽受什麼苦。
當光着屁股的小天使被放進莎朗的懷裏那一刻,她永遠無法忘記那一刻的悸動。
孩子軟軟的小手緊緊握在胸前,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一雙水汪汪、如藍寶石一樣的眼睛,既像她,也像有希子。
金髮女人眼神溫柔,纖細的手指摸了摸小嬰兒柔若無骨的小手,立刻便被小嬰兒軟軟地握住。她勾了勾被握住的手指,惹得孩子發出咯咯的笑聲。
「看來我們雅紀很喜歡莎朗媽媽呢。」工藤有希子躺在床上,眼神溫柔地看向莎朗懷裏的小孩,嘴裏有些酸溜溜的。
工藤優作臉上滿是笑意地撫了撫妻子的長發,對妻子的孩子氣有些哭笑不得。
莎朗有些不舍地把小孩放回有希子的懷裏:「他太脆弱了,果然還是在媽媽懷裏更安全。」
自從工藤雅紀出生后,莎朗去工藤家的頻率顯著提高。
小雅紀最熟悉的人除了父母,就是莎朗了。
小雅紀一歲生日那天,莎朗帶着送給小朋友的生日禮物來到了工藤家。
矮墩墩的小壽星早早地就等在了門口玩小火車,他的身上穿着一身小偵探的衣服,頭上的偵探帽有些偏大的,遮住了小孩的視線。
莎朗悄無聲息地走到了小孩的面前,將小火車拆得七零八落的小壽星才看到對方。
「莎莎,呀!」
小孩圓滾滾的藍眼睛一亮,扔下小火車就跌跌撞撞地撲向金髮女人腳邊,肉肉的小屁股撲通一下坐在女人的高跟鞋上,有些微硬的鞋背硌得小孩屁股難受。
「抱!屁屁痛!」小孩眼淚汪汪地伸着小胳膊向教母要抱抱。
莎朗心疼地抱起腳邊的小孩,輕柔地揉了揉麵糰似的小屁屁:「媽媽揉揉就不疼了。」
「莎莎…媽媽,雅紀醬生日。」小偵探睫毛上尚掛着淚珠,雙眼如春雨洗滌過的天空一般純澈,望着教母的目光滿是期待。
「撒,媽媽給小雅紀準備了生日禮物。」
繫着蝴蝶結的熊貓玩偶被放進了小孩懷裏,小孩看著錶情獃獃的玩偶,眼睛如星星般閃爍。
「雅紀醬,喜歡,熊熊。」
「那可真是,太好了!」向來自信高傲的莎朗微微鬆了一口氣,為禮物被孩子喜歡而雀躍。
「莎莎媽媽,雅紀醬要當哥哥了。」三歲的小雅紀忐忑地坐在莎朗的腿上,肉肉的小下巴放在熊貓玩偶的頭上,小圓臉上滿是憂愁。
「弟弟醬和妹妹醬,會喜歡雅紀醬嗎?」
「當然會,小雅紀一定會成為世界上最好的尼醬。弟弟醬和妹妹醬一定會喜歡小雅紀的。」美艷的金髮女人安撫地摸了摸小孩微卷的妹妹頭。
「嗯!雅紀醬一定會成為最厲害的歐尼醬。」小正太軟綿綿的捏了捏小拳頭,臉頰微微鼓起,眼神里充滿了堅定。
小嬰兒出生以後,就被放進醫院的恆溫箱裏。小雅紀好奇地趴在牆面上,圓圓的臉頰緊緊貼在玻璃上,擠出一團小軟肉:「歐豆豆!」
「歐豆豆,紅紅的,醜醜的。」
剛出生的工藤新一,皮膚皺起,膚色泛紅,像個小老頭一樣。
「呵!」莎朗輕笑出聲,「剛出生的小孩都是這樣的。」
小不點聽了她的話,眼睛瞪得圓圓的:「雅紀醬,也醜醜嗎?」
「e」莎朗故作遲疑地看着一臉疑惑的小孩,好似這是什麼難題一樣。
小朋友看見教母為難的樣子,以為自己也很醜,忍不住露出委屈巴巴的模樣。
莎朗見狀連忙見好就收:「小雅紀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小孩,當然不醜。」
「嗯!雅紀醬最漂亮了。」小孩終於露出笑容,露出一口雪白的小米牙,一雙大眼笑得眯起,像一對彎彎的小月牙。
那段美好的時光好像還在昨天一般。
誰能想到,她的小天使轉眼就長成了大人了,也迎來了一生中最重要的時刻。
金髮的女人懷裏捧着一束百合,獨自站在禮堂外,絲毫不在意路邊來來往往的行人向她投來,或驚艷或奇怪的目光。
「女士,您也是來參加婚禮的嗎?」
一位神父從她身邊走過,看見這位行為奇怪的女士,猶豫再三后,還是上前問道。
女人彷彿被他的話喚回了思緒,一雙藍眼睛盯着他看了兩秒,然後將懷裏的花往前一送:「神父,請幫我將這束花送給那位黑髮的新郎,我就不進去了。」
神父接過花有些遲疑地問道:「那您有什麼話需要我幫你帶嗎?」
「不必了,收到花,他自然就明白我的意思了。」說完,女人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
神父看着懷裏的百合花,微微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腦補了些什麼。
「工藤先生。」
金髮神父喚住了今天的新郎,在眾人疑惑的眼神中獻上了這束代表祝福的鮮花:「這是一位金髮女士請我幫忙交給你的,花交給我后,她就離開了。」
「金髮女士?」工藤雅紀有些忐忑地接過鮮花,拿出裏面的手卡慢慢地讀着。
漸漸的,他的眼睛湧起些許淚意,聲音也帶着幾分哽咽:「謝謝你神父,很感謝你幫我送花。」
「雅紀醬。」齊木空助伸手摟住愛人的肩膀,眼神里充滿憐愛。他伸手拿過那張手卡,放於眼前。只見上面用漂亮的花體寫着一行字:
「祝我最心愛的孩子,新婚快樂,永遠幸福。」
………
番外2:科恩
「請編號:20120904前來獄警室一趟,有你的物品。再重複一遍。請編號:20120904前來獄警室一趟,有你的物品。」
正在用飯的灰發男人聽到廣播裏的通知,微微頓了頓,面無表情的臉上帶出幾分困惑。
「唉唉,叫你呢。居然有人給你送東西來了。你在外面不是沒有家人朋友嗎?」旁邊的獄友撞了撞他的手臂,語氣有些八卦。
「不知道。」
灰發男人放下碗筷站起身,往獄警室走去。
「是20120904號吧,你的物品,收好了。」獄警的臉色帶着幾分憐憫,他上下打量着面前這個一臉冷漠的男人,微微搖了搖頭。
灰發男人拿過信封,默不作聲地往自己的位置上走去。
他的身後響起了獄警們的談話:
「這男人也太慘了吧!」
「怎麼說?」
「那信封里的東西你都猜不到是什麼。哪個正常人會往監獄送那東西呀!」
「所以到底是什麼?」
「唉…」
灰發男人並不知道身後的獄警們在說這什麼,他坐在位置上,有些猶豫地看向手裏的信封,最終還是將它拆開來。
「到底是什麼?莫非是你哪個朋友給你寫的信嗎?」
獄友看向怔怔地看着信封里露出的半截照片發愣的灰發男人,有些遲疑。
「…不是的。」科恩抽出那張照片,眼神溫柔地看着上面一身白色西裝,滿臉幸福笑容的大美人,自動忽略了旁邊的另一個人。
獄友看向被科恩扔在桌上的那隻信封,裏面還裝着一張卡片,他試探性地拿過信封取出卡片:「我能看看嗎?」
「我拿出來了哦!」獄友看科恩沒有反應,於是也自顧自地拿出卡片,看了起來,「婚禮邀請函?新郎:齊木空助和工藤雅紀。」
「什麼鬼?誰會往監獄寄婚禮邀請函呀?」
「這還不簡單,這種就是炫耀的。寄邀請函的人,要麼是前任,要麼是情敵呀!」
「……」
「……」
「e0904,這個…」拿出卡片的獄友有些尷尬,訕訕地將卡片放入信封,放回桌上。
「我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
科恩將手中的照片撕成兩半,將有着工藤雅紀的那部分小心地放進懷裏,而另一半上討厭的金髮佬則被他連同信封一起扔進了垃圾箱裏。
雖然很不甘心,但是能看到雅紀幸福的微笑,也沒什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