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屠殺之下的倖存者
秦王政二十六年。
燕地。
這裏是,距離燕山百里之外的一個小山村。
去歲,秦軍踏破燕都。
和華夏大地其餘地方一樣。
久經戰亂數百年的燕地,總算是恢復了平靜。
然而此刻。
剛剛平靜下來的這一處小山村,卻已經成了一片的人間煉獄。篳趣閣
喊殺聲,慘叫聲,嘶吼聲充斥着這一片冰天雪地的世界。
鮮血匯聚成河。
將皚皚白雪,都染成了妖艷的嫣紅。
山村村民的屍體,已經堆滿了一整個的村落。
村落各處,都有賊人獰笑着對手無寸鐵的無辜村民們,展開一場毫無人性的屠殺。
而在村落的一角。
一個絕美的婦人,一手抱着一個嬰孩,一手拿着匕首。
面對四周無情屠殺着村民的賊人。
也已然滿是絕望。
在廝殺包圍的現場,餵了嬰孩最後一次奶。
「孩子,是為娘對不住你……」
婦人眼角滿是淚水,看了看襁褓中的孩子,不住的喃喃着;你是他的血脈,能不能活下去,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白雪紛飛,寒風呼嘯。
這個婦人將一個玉佩,放入了孩子的襁褓。
將孩子身上裹着的綢緞緊了緊。
趁着賊人還沒發現自己,將孩子藏在了身後一個堆滿乾柴的角落。
小小的柴堆,並不能容納下婦人一起躲藏。
在確認不會孩子被賊人輕易發現后。
最後一次,不舍的看了孩子一眼。
縱身投井,自盡而亡。
北風蕭蕭。
間雜着四周的喊殺慘叫之聲。
慘劇,已然在這一個小山村上演着。
賊人在殺光了所有村民后,便是獰笑着,要將這小山村中所有的錢糧,盡數的掠奪一空。
而就在此時。
不遠處,當今大秦始皇帝的巡遊隊伍,也正在臨近這一個小山村。
此刻乃是秦王政二十六年。
大秦大軍,攜無敵之勢。
掃清六合,席捲八荒。
自春秋戰國以來。
紛亂了數百年的華夏大地。
史無前例的歸於一統。
大秦威勢赫赫。
秦王嬴政雄心勃勃。
德比三皇功。
於泰山封禪,稱始皇帝。
然而,六國雖沒。
但其餘孽,依舊亡秦之心不死。
蟄伏各地,暗中小動作不斷。
等待着復國亡秦時機的到來。
始皇帝以雷霆之怒。
推行郡縣制,廢除了數百年來天下人早已習以為常的分封制。
將六國貴族們,身份削去,通通的打入了奴籍。
六國降卒,一律發配各地,從事勞役。
甚至,已經不少在秦國已有根基的六國也,也是因此遭受了牽連。
不少人。
或是被削去一切官職,貶為奴隸。
或許提前的逃離隱藏。
其中,公子扶蘇最為喜愛的姬妾,前燕公主姬青都是被波及其中。
然而。
始皇帝的這一舉動,卻是遭到了長公子扶蘇的反對。
扶蘇一向是信奉儒家。
提倡大秦應當以懷柔的態度,慢慢的感化同化六國人。
始皇帝的鐵血手段,只會換來六國人的更加敵視和反撲。
甚至。
對於始皇帝提出郡縣制度。
扶蘇也是表示堅決反對。
堅持大秦應當繼續效仿前朝,施行分封制。
對此。
始皇帝大怒。
將扶蘇直接趕去了邊關,讓其好好反省。
甚至,開始在最近寵信起了公子胡亥。
將自己信任的趙高和李斯,都任命為胡亥的老師。
這樣的情況下。
天下不少人都認為,長公子扶蘇已然失勢。
明裡暗裏的。
開始向著胡亥靠攏。
原本毫無根基的胡亥,藉此獲得了不少勢力的支持。
雖依舊不能和扶蘇抗衡。
但已然成勢。
而大秦的這一變故。
也是讓原本蟄伏的六國餘孽,開始變得蠢蠢欲動了起來。
明裡暗裏的動作不斷。
為此。
始皇帝深思熟慮之下,開始了第一次的大巡天下。
以來。
為了是舒緩近日和扶蘇之間的矛盾。
二來,也是為了震懾六國餘孽。
此刻。
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異國風情。
也讓始皇帝連日來煩悶的心情,一下子舒緩了不少。
正在攆駕中,和當朝列候王翦飲酒論事。
巡遊隊伍一路前行。
也就是在此時。
卻是突然停了下來。
始皇帝眉頭一皺,並未多言,卻是不怒自威。
這邊王翦見得始皇帝神色,心領神會。
撩開攆駕珠簾,便是沉聲道;「車隊為何停滯不前?」
一聲之後。
負責巡遊護衛的蒙恬一路奔馳。
來到攆駕旁,便是拱手道:「陛下,列候,前面的一個村子,出現了些許狀況,所以車隊停滯。」
王翦不言。
轉頭望向身旁始皇帝。
片刻。
便見得攆駕中,一直沉默不言的始皇帝,沉聲道:「什麼狀況?」
蒙恬自然不敢隱瞞。
忙是拱手:「一夥盜匪,血洗了前面一個村子,此刻正在村中席捲財貨。」
秦始皇原本微微低着的頭,緩緩抬了起來。
銳利的目光直刺蒙恬。
眼下燕地已然是他大秦領土。
燕地子民,也歸他大秦所有。
在大秦地界。
始皇帝自然不允許這樣的情況出現。
重新的放下了珠簾。
與此同時,一聲淡漠無比的呼喊聲旋即傳來:「殺。」
大批的大秦銳士,進入了山村。
能跟隨始皇帝巡遊,庇佑始皇帝安慰的這些銳士。
莫不是身經百戰的精銳。
不多時。
所有的盜匪被輕鬆剿滅。
就如同,方才他們屠戮村民一般。
在大秦銳士的攻勢下,根本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
而片刻。
始皇帝攆駕也駕臨山村之外。
跟在王翦的身後,緩緩下來。
蒙恬拱了拱手:「陛下,村中狼藉不堪,已無活口,是在不堪入目,恐會污了陛下的眼,我看還是不要進……」
話音未落。
始皇帝只是緩緩的看了他一眼。
蒙恬便低下頭,不再多言。
在大秦銳士的庇護下。
始皇帝進入了村落。
卻發現。
整個村落,正如蒙恬所言。
已然是一片屍山血海。
偌大的村子,已然沒有了曾經的生機,淪為一片死域。
殘肢斷臂,鮮血淋漓,皚皚白雪上染上了陣陣血污。
刺鼻的血腥味,瀰漫不散。
刺骨寒風呼嘯而過。
無人生還。
這樣的人間慘劇。
即便是見慣了生死的眾人,也不由得沉默感嘆。
四周萬籟寂靜。
直到一聲嘹亮的啼哭,響徹了四周。
眾人不由側目。
這樣的慘烈的屠殺下。
這小小的村莊。
竟然還有倖存者?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獃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着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麼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雲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麼,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着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誌性建築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後,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屬於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拚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後拿着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藉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傢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着從糧食袋裏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裏,而後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着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着絡腮鬍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屍體。
此刻他的眼神裏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