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不要離開我

第182章 不要離開我

明夏的身體微微一頓,摟着她肩的沈笑儒的身體陡然間頓了下來,溫潤如玉的臉色也有了不同於往日的波瀾,她的眸子微微一斂,扭過頭看着沈逸楓道:「他是我的相公,我為何不能和他一起走?」

沈逸楓看着她的眼睛道:「你難道忘了我們的婚約了嗎?」

明夏輕輕咬了咬唇,他又接着道:「你難道忘了你曾對我說過,要和我一起慢慢變老,一起看雲捲雲舒了嗎?」

明夏的眸子裏有了一絲迷茫,他朝她走進一步,滿臉溫柔的道:「我曾答應過你要帶你去看南海的花海,去北邊漠山看日出,再去西邊的雲山看雲海,再去東邊飛來山看大海!你也曾答應過我要一生一世陪在我的身邊,不管要面對什麼,都要和我一起度過。」

明夏抬起頭看着他,只見他滿臉的疲憊,墨發四散,衣裳有些凌亂,一雙鳳眸滿是哀求的看着她,再也沒有往日的霸道和張狂,此時的他不再是那個囂張的遼南王世子,只是一個為了挽留愛人的普通男子。

她見到他這一副模樣,心裏不禁微微有些發酸,她低低的道:「可是你曾經騙過我……」

「其實我早就想向你坦白,只是知道你恨極了西陵聰,我怕失去你,所以才一直瞞着你。原本認為只要我愛你惜你,便能瞞你一生一世。」沈逸楓看着她的眼睛道:「可是我此時才知道我真的錯了,有些事情不是我想瞞就瞞得了的,可是明夏,我對你是真心的。留下來,不要走,我答應你,日後再也不會騙你。」

明夏的嘴角染上一抹冷笑,她淺淺的道:「如此說來你當真便是西陵聰呢?」

沈逸楓的眸光微沉,有些沉重的點了點頭。

怒氣自明夏的心裏升了起來,她淡淡的道:「世子好手段,我佩服至極,可笑的是曾上過你一次當,第二次居然又着了你的道,你覺得我還會上第三次當嗎?」

沈逸楓聽到她的話臉色頓時變得一片慘白,高大的身材微微晃了晃,明夏轉過身用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緩緩的道:「世子的手段我都見識過了,也甚是佩服世子為了我這個醜女不以惜以男色相誘,只是昨日裏發生的種種,對我而言也不過是昨日雲煙罷了,從今往後,我和世子便如這把劍,再也沒有任何瓜葛!」說罷,她拔出她腰間的佩劍,兩手輕輕一折,佩劍頓時斷成兩截。

「當」的一聲,兩截佩劍重重的摔在地上,發出清脆而又狠絕的聲響,沈逸楓獃獃的看着那把斷劍,眸子裏一片複雜,一抹淡淡的水光自他的眼裏泛起,他臉上的表情便如負傷的猛獸。

沈笑儒見到她的舉動手心裏滿是喜悅,輕輕的拉過她的手道:「明夏,我們走吧!」

明夏點了點頭,任由他牽着她的手朝屋子裏走去。

關門的聲音將沈逸楓的思緒拉了回來,他獃獃的看着那扇並不厚重的大門,彷彿那扇門一旦關上,他和她便已隔了千山萬水。

他的眼睛微微一閉,淚水便如珍珠般落下,他一時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也沒有辦法形容心裏那一陣強過一陣的痛意,他只覺得自己的心如同被利刀一片一片凌遲,痛苦至極!

他想起這一段時間和明夏在一起相處的種種情景,昨日的歡笑還在眼前,她今日竟告訴他兩人便如那把斷刀,再沒有絲毫的聯繫。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天下萬物都在他的掌控中,他想要的女人從來都不有失手過,他想要做的事情更沒有做不成的。可是自從遇到明夏之後,他便覺得一切都不在他的掌控中了,她是那麼的聰慧,那麼的獨立,引得他不由自主的想向她靠近,想和她長相廝守。為了得到她他用過手段,也用過詭計,而她通通都不吃,而當他身處絕境時,對她以誠相待時,他反而贏得了她的心。

當時的喜悅他無法用文字來形容,只是喜悅過後他的心裏又滿是擔心,害怕她發現他曾經對他的欺瞞和傷害。也是從那個時候他才知道,原來愛一個人是需要相互尊重的,也是需要相互理解和扶持的,不是一味的光憑霸氣來征服。

當他擁着明夏時,他恨不得時間就此停住,盼着能擁她一生一世,而當他聽到她願意嫁給他時,他更是覺得自己這一生都無悔了。

可是幸福太短,恩怨交纏的恨很快就向他襲來,又或許是老天爺見他太開心了,所以就想要懲罰他吧!

他望着天邊的孤星明月,獃獃的站在的院子裏,沒有離開也沒有進去。

明夏知道他沒有離開,獨自坐有木床上發著呆,沈笑儒見到她這副樣子,心裏悶氣暗生,面上卻依舊一片溫和,輕輕的將她的手拉了過來,覺得她的手一片冰涼便放在嘴邊輕輕的呵氣。

他的動作讓她微微一愣,她咬了咬唇將手抽了回來,記憶中沈逸楓也曾替她這樣暖過手,不知道為何,她不願讓兩人在她的心裏有同樣的記憶,也不知是怕沈逸楓帶壞沈笑儒在她心中的印象,還是怕沈笑儒毀了沈逸楓留給她的最後一絲溫暖。

沈笑儒又哪裏知道她心裏的想法,只覺得是她不好意思,便柔聲道了句:「你的手好冷,要不到到被窩裏獃著?」

明夏輕輕的點了點頭,便鑽進了被窩,而他就守在旁邊,她知道他此時呆在她的房間裏的意思,這一切不過是做給沈逸楓看的,她的眸光微微一斂,也沒有出聲趕人。

於是三人兩人在屋子裏獃著,一人在院子裏站着,就這樣相對無言直到天明。

天亮后,沈笑儒見明夏從被窩裏爬了出來,便低低的道:「院子裏有幾匹快馬,我們現在便離開吧!」

明夏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她打大門打開,卻見沈逸楓依舊站在昨夜站的地方,她沖他微微一笑道:「世子怎麼還不回去,是想給我們餞行嗎?」

「明夏,我知道以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不錯,請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沈逸楓低低的說著話,聲音微微有些沙啞,低沉的聲音聽起來滿是乞求。

他長這麼大,身份顯貴,從來都沒有求過任何人,也從來都不知道求人是何種滋味,他今日裏知道明夏要離開,心中萬般不願、萬般不舍,卻也知道她的性子倔強,越是對她用強便越是惹她生氣,再則也知道這件事情其錯在他,唯今之計只盼着自己誠心認錯能夠讓她顧念一下兩人這段日子的情份,不要離開他。

沈笑儒聽到沈逸楓的話愣了一下,在他的印象中沈逸楓是張狂至極的,何曾這般軟語求過人,他頓時明白沈逸楓只怕是對明夏動了真情。他的眸子裏迸出了一抹危險的氣息,卻依舊強自忍着,依舊溫潤如玉的站在明夏的身邊。

明夏抬眸見他,只見他的眼裏含着淚光,一雙鳳眸里滿充滿意血絲,往日的男子氣概竟在這一刻消失的乾乾淨淨,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副模樣。一抹異樣的情緒湧上她的心頭,她緩緩的朝他走近了幾步,只這微小的動作,便令他的眼裏升起濃濃的希望。

她低低的道:「有的時候一旦做錯一件事情,就是一輩子的錯,而你我之間,你做錯的又豈止一件?我對你的恨是發自內心的,從骨子裏的恨,甚至曾經想過若是再見到你時一定將你碎屍萬斷,可是那一日我身陷火場之時便覺得人世間的怨恨和死相比,又實在是不值得一提,所以也曾勸過自己,放下恨,好好的去愛一個人。」

沈逸楓的臉頓時如同死灰,明夏又淺淺的道:「可是你卻再一次騙了我,世子,你可知道被自己曾經愛的過的人騙是什麼滋味?」

沈逸楓的身體晃了晃,明夏長長嘆了一口氣道:「一個人犯了錯,是可以改,卻得看是如何去改。我們之間或許是有緣份的,可是那些緣分不過是孽緣罷了,縱然我曾經愛過你,可是只要一想起你曾在我的身上做下的噁心的事情,我便再也沒有辦法原諒你。因為那蝕骨刺心的痛,我已經體會過幾次了,不願再去體會,而且也不覺得你是那個值得我去原諒的人!」

沈逸楓的眼睛微微閉起,臉上露出了也不知是痛還是恨的表情,明夏咬了咬唇后又道:「昨天晚上我見到你和那個女子鬼混的時候,不可否認,我真的很心痛,也曾想過那件事情或許是誤會,更曾盼着你給我一個解釋,就在昨夜,我甚至還動過去找你的念頭,要將過往的那些事情問清楚。可是現在看到你的時候卻覺得沒有必要了,因為只要一看到你這張臉,我都會想起你曾對我做過的事情,我就會噁心,所以世子,我們之間完了,徹底完了,你不用再放下你的自尊來求我了。」

沈逸楓聽到她的話後身體再次晃了晃,他陡然將眼睛睜開,看着一臉冷漠的明夏,他突然笑出聲來,彷彿聽到全天下最可笑的事情一般,直笑的他前俯後仰,直不起腰。

明夏一時不知他為何笑成這副模樣,卻從他的笑聲里感受到了無邊無際的絕望。

他笑罷后直起腰來看着明夏道:「當真是好笑,我生平從來沒有求過人,今日裏第一次求人竟是這樣收場。喬明夏,你是鐵定了心要和他一起走嗎?」

明夏見他的眸子裏滿明冷冽,肅殺之氣頓起,她心裏微微一驚,一字一句的道:「是的,我要和他一起離開!」

沈逸楓的嘴角微微上揚道:「很好,很好,很好!」

他連說了三個很好,卻讓明夏覺得很不好,她滿臉戒備的看着他,只聽得他緩緩的道:「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娘就對我說過,如果哪一天真的遇到自己喜歡的人,一定要想盡辦法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就算是她的心不在自己的身上也可以。」

明夏的眸子微微眯起,他嘴角的笑意卻更濃了:「你不用害怕,我以前曾用這樣的辦法對待過你,結果引起了你的反感,所以我曾發過誓,絕對不會再對你用強。只是他卻不一樣!」他的手指頭繞過明夏,指在沈笑儒的身上。

「你要做什麼?」明夏咬着牙問。

沈逸楓淡淡的道:「你不是總說他是你的相公嗎?你說他要是死了,還能做你的相公嗎?」

明夏的眸光斂起,他又淡淡的道:「喬明夏,你不是一直要和我了結嗎?今日裏我便和你來了結這一場恩恩怨怨,今日裏,我和他只能活下一個。若是我失手殺了他,就再也沒有人能把你帶走了!而我若是死在他的手下,從今往後你也再不用為我發愁,你也算是替你自己報了被辱之分。」他一邊說著話,一邊拔出了佩劍,他的手微微下垂,劍尖便抵在地上,散發著森冷的寒茫。

他的話無疑激起了明夏心中的怒氣,她冷冷一笑道:「世子的提議當真是極好,我也甚是贊同,只是這件事情本是我和你之間做了結,沒必要把王爺牽扯進來,若是要比劃的話,我來奉陪!」說罷,她的手微微一抖,兩長柳葉刀便握在掌心。

沈笑儒將她護在身後道:「男子漢大丈夫又豈能躲在女子的身後委曲求全,明夏你退下,就由我來陪世子玩一場。」

明夏微微笑道:「夫妻之間,原本就該守望相助,更何況此事本由我而起,王爺,不如就由我們的一起來面對吧!」說罷,她站在沈笑儒的身側。

沈逸楓見到她的舉動,只覺得那千瘡百口的傷口又被她撒了一把鹽,他的鳳眸將兩人掃視了一圈后道:「好個夫妻同心,我今日裏當真是開了眼界了!」他仰天長嘆道:「今日裏原本是我大喜的日子,我的新娘卻和其它的男人一起對我拔刀相向,沈逸楓,你當真是活得太失敗了!」

明夏的舉動原本只是讓他知道她絕不允許他傷沈笑儒一分,沒有細想到更深一層的意思,此時聽到他的話后,心裏也不由得一陣難過,只是事情已經如此,她再也沒有辦法改變分毫。

沈逸楓看着明夏道:「我相信你對我不會手下留情,而我也不會對你手下留情,喬明夏,你我之間終是走到了這一步。」劍茫流轉,他的腳步微微分開,手中的劍刷的一聲便已朝兩人攻了過去。

明夏見他第一招就是殺招,那架式是恨不得奪了她的性命,她心裏無端端的再生了一股悶氣,卻猛然明白他就是死也不可能放她離開凌州,先是溫言軟語相求,見求沒有用,便來硬的,這個男子當真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而他此時的舉動,更是明明白白的告訴了她,他寧願她死在他的手上,也不願沈笑儒將她帶走!

他既然毫不留情,那麼她也無須對他留情,原以為這段時間快樂無憂的相處着,心裏定會對對方生出些許憐憫之心,沒料到在這種關心,有的竟只是恨!

長劍抖出,如驚鴻般上下翻飛,沈笑儒將她護在身後,自己接下了沈逸楓的這一招。

明夏的眸了微微一眯,見兩人轉眼間已交了四五招,招招都欲置對方於死地,沈笑儒的招式沉穩狠厲,沈逸楓的招式靈動狠毒,一時間竟斗的不分上下。

明夏的眸子微微一合道:「王爺,我來幫你!」說罷,她手中的柳葉刀毫不客氣的向他砍了過去。

沈逸楓冷笑一聲道:「很好!」他將功力提升到極致,一人對付兩人,竟絲毫不覺吃力。

只是時間一長,沈逸楓便覺得自息不暢,自從上次為了救明夏,他用了無妄神功之後功力較之前就大有損傷,雖然已經休養了六個月,平日裏沒覺得有何異樣,此時這般用盡全身真氣的時候,竟覺得體內一片空蕩蕩,他知道再這樣下去,他今日只怕真的會死在兩人的手上。.

他看了一眼滿臉寒意的明夏,只覺得心裏一片悲涼,半年前他拼盡全力去救她,半年後她卻和另一個男人聯手對付他,他活的真不是一般的失敗!

一抹異樣的笑容在他的臉上盪開,只見他狠狠的咬了一下唇,再調整了一番氣息,伸手直擊自己的膻中穴,明夏見到他的舉動不由得大驚,膻中穴是人的要穴,尋常人被擊到非死即傷,他難道是覺得自己打不過他們,所以要自盡嗎?她心裏微微有些難過,縱然以前是恨不得一刀殺了他,可是經過這幾個月的相處,她又豈能真的一刀殺了他?

她的心裏微微一遲疑,招式便慢了些,沈笑儒對他的舉動也似微微一呆,動作一緩,他不但沒有倒下,身體反而暴起,揚起一掌便朝沈笑儒劈了過來。

沈笑儒見他原本已有些不支,根本就不可能在此時發出如此厲害的招式,當下伸手去接,沒料到手掌和沈逸楓的手掌一觸碰,他只覺得一股大力向他襲來,喉頭一甜,一口鮮血自他的嘴角溢出,他翻了一個跟頭才站穩道:「無妄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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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多多沈浩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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