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太宰先生的第八天

追太宰先生的第八天

*

提問:如果黑暗的小巷子裏,有隻小貓咪在凄慘地嗚嗚亂叫怎麼辦。

已知月黑風高,作為小挎包里全是防身用具的獨身Jk,一個人進入小巷子裏實在是有很大的風險。

_(:зゝ∠)但我、但我猶豫了很久,還是進去了。

因為那隻小貓咪實在叫得太凄慘了啊!?!?QAQ它一直細細軟軟地嗚嗚叫,這誰頂得住!?!?而且聽上去就很可憐的樣子!!!

絕對不是我的錯!!!

但為了我的安全起見,我還是做了一點準備措施。

我掏出了手機,撥打了某個電話。

幾分鐘后,我開着超強的手電筒,往巷子裏面小心翼翼地走進去。

一邊走,我還一邊對着兩位警察小哥吹彩虹屁:“麻煩你們了,這麼晚了還陪我找貓。”

“主要是小貓咪叫得太可憐了,我一個人走這個小巷子有點害怕。”

我朝他們友善地笑了笑,“兩位都很年輕帥氣呢,麻煩你們了。”

和我一起行走的是兩位警察,一位黑髮沉默寡言,另一位褐發較為活潑。

聞言,褐色短髮的那位警察不好意思地說:“也沒有,晚上女孩子一個人進巷子確實有點危險,我們也剛好在這附近巡邏,所以也沒有什麼麻煩。”

這個小巷子很深,光線也很昏暗,時不時傳來水滴一滴一滴墜落在地面的聲音。

大概是對什麼有點好奇,走着走着,兩位警察在我的後方滯留了一會。

越靠近這個小巷子的深處,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越來越明顯,與此同時貓咪叫喚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

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因為這個氣氛,我的內心忽然竄出幾分隱隱地不安。

直至我用手電筒掃到前方,看見一隻黑色的小貓咪,蜷縮着“喵嗚~喵嗚”叫喚的時候,我略微鬆了口氣。

我的表情軟化下來。

我幹嘛我嚇我自己。

貓咪看上去沒事,被護得很好呢。

我:“?”

……被護得很好?

意識到什麼,我順着那雙纏着繃帶的手,遲滯地往上看去。

被手電筒照到的那一瞬間,少年應激性地閉了下眼。等到他適應了這個燈光,他微抬眼睫,直直地對上我的眼睛。

時隔這麼多天沒見,我怎麼也沒能夠想到,再次相見會是這樣的場景。

面前的牆壁已經破碎成一片,少年被壓在碎石中,手中還護着一隻小貓咪。

他額頭上的繃帶留下了暗紅的血跡,看上去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太宰先生……?”

*

太宰治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見秋元泉。

不久前他在這裏處理了幾個叛徒,叛徒的處理手法自然不用多說。

今天處理的人員光是些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東西,而且相當的貪生怕死。

審訊的手段都還沒使出萬分之一,這些無趣的人就像是精神崩潰了般全部都招了。

……沒意思。

處理完后,太宰治將打空的手.槍扔在一邊,冷淡地吩咐手下將屍體處理乾淨。

手下們屏息凝氣,小心翼翼地說:“是,太宰大人。”

太宰治自然是知道他們畏懼他的。

加入港口mafia不到半年,年僅15、16歲的太宰治就被港口Mafia的人冠上了“黑色幽靈”的稱號。

“沒有一個人信任太宰。*”

“因為他的眼睛,他內心深處的黑暗,比黑夜降臨的廢棄場的漆黑還要深。*”

這些流言蜚語太宰治都聽過,對於他人的恐懼和議論他一向都不放在心上。

不過,關於這個恐怖稱號的來源,最近倒是有一個可愛的新說法。

因為太宰治嚇哭了女高中生。

但這些大家都只敢在私底下議論罷了,沒有人能夠看穿那個穿着黑色西裝的少年在想什麼。

正如他上一秒可以眼睛都不眨地處理掉幾個叛徒,下一秒卻能在牆壁倒塌之際,護住一隻原本就瘸腿了的黑色貓咪。

甚至於,被牆砸了之後,他還能嘟囔着揉着自己的腦袋:“總感覺,這塊牆壁的磚頭很適合做硬豆腐啊。”

月光下,少年垂下鳶色的眼眸,一半的神情掩飾在黑色的劉海中。

他用手戳了戳受驚的貓咪,之後嫌棄地將那隻貓咪推開了。

前後行動,矛盾極了。

沒有人理解太宰治為什麼這麼做,他們也不會主動去理解。

屬下們不敢多看,按照太宰治的吩咐,訕訕地將叛徒的屍體處理掉。

……

此時此刻,月色很好。

銀白的光輝就這麼落了下來,給這個原本寂寥的小巷子增添上幾分孤寂。

今天看上去並不是上學日。

女孩子穿着一件大大的白色T恤,底下套着一件淺藍色的牛仔短褲,栗子色微卷蓬鬆短髮上用櫻桃發繩在腦袋側扎了個小揪揪,看上去青春又有活力。

和他的視線對上時,她整個人似乎呆住了。

然後,她眨眼的次數以飛快地頻率上升。

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的,倒是有幾分可愛。

太宰治不動聲色地將她的神情收入眼中,等待她的反應。

一秒,兩秒,三秒后——

秋元泉像是什麼都沒看見,連句招呼都不打,直接轉身就要走。

太宰治:“?”

*

在看見太宰先生的那一剎那,我的腦子裏閃過了萬千想法。

比如說,太宰先生為什麼會和這隻貓咪在一起,太宰先生剛才經歷了什麼,我需不需要找個人來把他從亂石堆里和貓咪一起救上來。

但果然,最重要的還是——

感受到腳腕似乎被一隻手抓住,我渾身一僵。

我:“QAQ。”

……救命啊。

我僵直着轉過腦袋,腳腕被一隻節骨分明的手輕而易舉地握住,這隻手是誰的顯而易見。

我嘗試拽出我的腳,沒拽動。

我抬眼,對上少年笑盈盈的面容。

我:“……”

我、我再拽!!!

太宰先生面上笑盈盈,手中握着我腳腕的力度更大了。

我:“!”

他像是根本就不考慮我的感受,痛覺神經發達加上危機感驟升,讓我直接下意識抬起另一隻腳想踩他。

但注意到太宰先生手背上流血的傷口時,我硬生生地忍住了。

見我遲鈍在半空的動作,太宰先生似乎是想說什麼。

“噠噠——”

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我立即想起身後的警察,連忙將食指放在唇畔,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我着急地向他做着口型:有——警——察——

太宰先生睜圓了點眼睛,學着我的樣子做了個口型:警——察——?

他這個動作,倒是有了這個年紀該有的幾分少年氣的模樣。

我急急忙忙繼續做口型跟他說:所——以——,你——呆——會——不——要——出——聲——

太宰先生乖巧地點了點頭。

見他理解了,我鬆了口氣。

黑手黨和警察會晤什麼的,QAQ這都是些什麼事啊。

再次見到黑時的太宰先生,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心情,但我或許是對“太宰治”這個個體存有偏愛的。

我不想讓他被警察抓住,即便我覺得那些警察抓不住他。

但是,萬一呢?

腳步聲越來越近,正當我急急忙忙地把貓咪抱起,準備小跑過去跟警察說已經找到了時——

“我說,小姐。”

少年乾淨的聲音在這空蕩的小巷子裏驟然響起。

我的腳步一頓,瞪大眼睛地轉頭看向他。

大概是我獃頭獃腦的樣子很滑稽,少年的眼底掠過一絲戲謔,唇角勾勒出一個惡作劇得逞的微笑。

於此同時,我的耳畔邊傳來兩位警察的驚訝聲。

“這個小巷子裏,還有其他人嗎?”

我回過神來,茫然地看向他:“太宰先生,不是說好了——”

“嗯,說好了。”

太宰先生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接着他歪着點腦袋看我,“可是這樣很好玩,不是嗎?”

我:“?”

還沒等我說些什麼,太宰先生又自顧自地開口:“你不會生氣的,對吧。”

我生什麼氣:“?”

他朝我彎了彎眼眸,薄唇輕啟,輕佻而不經心地對我做了個口型。

[畢竟,小姐,你是我的共犯。]

那一刻,我近乎是沒能控制住自己的目光,獃獃地看向他。

幽暗的小巷子外的馬路上,偶有車輛飛馳鳴笛而過,此時此刻,我胸膛處的心跳聲,如擂鼓般轟然而起。

太宰先生沒在乎我傻愣的樣子,而是用手指了指我懷中的貓,興趣盎然道:“小姐知道嗎,民間有一條傳說,貓有九條命。”

“嗯……即便科學已經證明這是虛假的,但沒有人知道‘靈魂’是否真正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他舔了下唇,“如果這條假設成立,十幾分鐘前,若我放任這隻貓死亡的瞬間,它本應轉生到新的生命體上。”

月夜下,少年微斜着腦袋看我。

“按這個邏輯推理下去的話,即便肉.體消亡,靈魂仍會反覆循環,這樣看來死亡將與活着毫無差別。”

“那麼,人活着,究竟有什麼價值呢,什麼才是真正的死亡呢。”

他的聲音很平靜,無波無瀾到可以悄無聲息地融入這暮色。

他用着洞悉一切的眼神看向我。

“或者,我換句話說,小姐你,究竟來自哪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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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追噠宰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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