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穿成男主前女友了47
「冉蕭蕭?」
一個「驚駭」已經無法形容顧零此刻的心情。
怎麼會是冉蕭蕭?
顧零下意識伸手摸向腰間的冥真璃,裏面的鏡鬼和冉蕭蕭不知何時陷入了沉睡,顧零又側頭與身旁飄着的小白對視一眼,從她眼中也讀出了迷茫與畏懼——
小白在害怕眼前的這個「冉蕭蕭」。
顧零認識的那個冉蕭蕭也非活人,而是顧零在進入這個小說世界的第一天就被主動投靠的「弔死鬼小弟」,身為實力最弱的茫鬼,除了顧零就連夏文府都無法察覺到冉蕭蕭的存在。
活人或許會被惡鬼奪舍或者操控,但同為同類的惡鬼只能與惡鬼相互壓制、相互吞噬,假如眼前的這個「冉蕭蕭」才是真的,那她冥真璃里的那個冉蕭蕭又是怎麼回事?
難道冉蕭蕭和鏡鬼一樣也有個雙胞姊妹?
【你認識我啊。】
聽顧零脫口就喊出自己的名字,對面一身血色嫁衣的「冉蕭蕭」似乎也有些意外。
【看來我們還有些緣分呢。】
她輕輕笑了起來,清秀而白凈的五官一笑就更顯得像一個念書年紀的小姑娘:
【那我就最後一個殺你吧。】
說這些話的「冉蕭蕭」連嘴都沒有張開,她嬌嬌俏俏的聲音就像腦電波一般直接震蕩在人腦海,這種熟悉的溝通方式終於叫顧零想起這次任務里她還有一個超強外掛——
[233?]
【我在。】
233號系統立刻回應的冰冷機械音叫顧零的頭腦都清醒了許多:[這個冉蕭蕭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有兩個冉蕭蕭?]
【穿書者請稍等,因「冉蕭蕭」非原小說中登場角色,系統額外調查角色需要時間。】
有了233的答覆,顧零紛亂的心登時定了幾分,再看向遠處「冉蕭蕭」十指分開到極致的手,鮮紅的血從她的指尖嘀嗒嘀嗒往下淌,也正是那些帶着鐵鏽味的血,澆灌了她發尾詭異而兇悍的藤蔓。
四肢大張、十指分開,這個「冉蕭蕭」的死狀,與機密檔案里那些度假村建築工人還有之前蘇真真在湖中的死狀一樣——或者說,是那些人的死狀和這個「冉蕭蕭」的一模一樣。
她就是此地詛咒的源頭。
同樣意識到眼前的這個「血新娘」非同小可,孟衛方忍不住喊道:「你、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
聞言,冉蕭蕭面露新婚女子該有的嬌羞,只是那份嬌羞在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身上怎麼看怎麼滲人。
【我是冉蕭蕭,是郁家新過門的媳婦。】
語罷,孟衛方只覺得腦袋一陣嗡鳴,不禁「哎呦」一聲鬆開紅冰,兩手捂住腦袋,接着就聽見與他同門的孫師兄的聲音傳來:
「孟師弟?這裏……我們這是在哪?我們之前不是被鏡鬼騙上去……」
孟衛方循聲睜眼,就見被綁成一團的眾人似乎都恢復了理智,不再如喪屍般齜牙咧嘴,而是面面相覷着各有各的疑惑與驚懼。
其中伊柯被綁在最邊緣,身上還套着粗糙新郎服的他很快將自己被封印的記憶與「冉蕭蕭」強加給他的記憶分清,一時心中五味雜陳——
那個「伊郎」與他同姓,和冉蕭蕭明明是兩小無猜、相親相愛的青梅竹馬,明明彼此許諾過無論將來貧窮富貴都要一起走下去,可他最終還是在郁家的威逼利誘下背叛了愛人,哄騙着冉蕭蕭成為那以命換命的活祭品,而他自己,則捧着賞錢在屋外聽了整整一夜哀鳴……
直到現在,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和一聲聲「伊郎救我」還久久回蕩在伊柯心間,叫向來不近人情的伊柯心臟都開始隱隱作痛。
問世間情為何物,怎能叫幾兩錢財誤?
伊柯咬住薄唇,即使這些負心行為並非他所為,但伊柯還是不由得感到一陣陣燒心燎肺的愧疚與痛苦。
如果他也有這樣一個愛人……他也會這樣辜負她嗎?
除了備受內心折磨的伊柯,清醒過來的人中最難受的還要屬郁宴輝了,猛然從棺材中坐起的他發現自己渾身濕漉漉,從頭到腳都被腥臭的人血給浸透。
不待郁宴輝本能地犯噁心,先前的記憶就回溯進他的腦海,包括他是怎麼身不由己地摔進人工湖裏,怎麼莫名其妙地從湖底走進這地底,現在又怎麼扮成那郁家早夭的少爺的。
越回憶郁宴輝的臉色就越難看,他堂堂玄家坤門大弟子,竟然被一個連厲鬼都算不上的女鬼給算計了!
於是當郁宴輝扭頭瞧見棺材外的那個血新娘時,他又近距離用靈力確認對方不過是個冤鬼,郁宴輝便放心大膽地凌空畫符,厲聲喝道:「乾坤羅衡,震雷妖吟——給我斬!」
霎時間,一道金光四射的符咒「轟隆隆」如閃電般劈向「冉蕭蕭」,被捆着的眾人頓時面露希望,期待着郁宴輝能一招秒了那紅衣女鬼。
然而「冉蕭蕭」甚至連看都沒有看過來,墨綠色的藤蔓有自我意識似的輕輕一揮,那金色的符咒就應聲而碎。
怎麼可能?!
郁宴輝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而「冉蕭蕭」就像是才注意到這邊「復活」的郁宴輝,轉過臉來對他笑得羞怯。
【夫君。】
清楚聽見這一聲「夫君」,伊柯下意識抬頭想應,接着再反應過來時他抿住唇神情還有些恍惚。
而郁宴輝卻絲毫不領情,他一下躍出棺材又一把扯掉身上的大紅花,皺眉厭煩道:「誰是你夫君!」
方才那一定是失誤,一定是他才從夢魘中醒來實力還沒恢復,郁宴輝絕不信他最拿手的「雷鳴斬」會毫無作用,第二次郁宴輝乾脆咬破指尖,以陽氣最盛的指尖血畫符:「乾坤羅衡,震雷妖吟——給我斬了她!」
有了人血的供養,雷鳴斬的威力大增,眼看凌空的符咒爆發出耀眼的金光,郁宴輝不禁噙起一個得意的笑。jj.br>
區區小鬼,還不給他魂飛魄散!
【你不是我夫君?】
卻見冉蕭蕭依舊笑盈盈着兩頰緋紅,只是她那雙望向郁宴輝的黑眸空洞到可怖。
【是了,我嫁的是死人才對……】
同一時間,一根腦袋粗細的藤蔓就「刷」地猛抽過來,連符帶人一塊抽出去老遠。
【那麼,你就去死吧。】
被抽翻在地的郁宴輝剛「哇」的嘔出一口血,不待他想明白一個冤鬼怎麼會這麼強時,數根帶刺的藤蔓就又纏上來,將郁宴輝整個人舉到半空纏得如同蠶繭,離得稍近的人甚至還能聽見他肋骨被生生勒斷的聲音。
「呃啊啊啊——!」
郁宴輝痛得放聲大叫,向來順風順水的天之驕子哪兒受過這等精神與軀體的雙重摺磨,扭曲的帥臉上寫滿了對「冉蕭蕭」的怨恨:「你給我……你給我等着……我要殺了你!玄家不會放過你的!我一定要殺了你!」
而操控藤蔓的「冉蕭蕭」天真地歪了歪頭。
【這裏是我的家,玄家又是誰的家?】
說著,郁宴輝身上的藤蔓驟然收緊,痛得他嘶吼的聲音也尖銳了幾個度,「冉蕭蕭」微眯眼眸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忽然她紅唇一勾。
【你似乎很傲慢,是因為你體內有個很了不得的東西嗎?既然如此,不如我把它捏斷吧。】
立刻意識到「冉蕭蕭」口中的那個「很了不得的東西」就是指他的靈脈——假如沒了靈脈,他還算什麼天才?他豈不就成了一個廢人?
剛才還囂張地要報仇的郁宴輝表情一下子變成了驚恐:「不,不!不可以!你不可以這樣!我不允許!那是我的靈脈!我……啊啊啊啊啊啊!」
【嘖,吵死了。】
嫌惡地將昏厥失禁的郁宴輝扔到一邊,「冉蕭蕭」又將她的藤蔓在一旁的紅幡上擦了擦,這才專心地看向那邊忙忙碌碌一刻也不曾停歇的顧零。
見顧零先是在許響的傷口處封上一層薄薄的精神力強行止血,接着又從許響的旅行包里找出藥箱給許響簡單包紮,最後再將許響整個人拖到大殿邊緣,在他周身建起一棟冰屋確保安全。
顧零做得有條不紊,「冉蕭蕭」看得也饒有興緻,待顧零停下動作,「冉蕭蕭」才像個邀功的小孩一樣往顧零跟前湊了湊。
【我捏斷了那人的靈脈,你開心嗎?】
精神力至此被耗費大半,顧零喘息着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對「冉蕭蕭」的這個發問感到有些詫異。
雖然剛才多虧有郁宴輝出來逞能,她才得以趁亂安頓好許響,如今郁宴輝因此被「冉蕭蕭」捏斷了靈脈……
那他真是活該。
於是顧零如實點了點頭。
畢竟就算「冉蕭蕭」現在不廢了郁宴輝,顧零也早有此打算。
見狀,「冉蕭蕭」笑得更開心了。
【你很誠實,我開始有點喜歡你了,不如你留下來陪我吧,你要是留下,我就留你一命。】
有了郁宴輝的前車之鑒,顧零心知自己大概也不是這個「冉蕭蕭」的對手,她指向湯雨薇的方向:「如果我留下,你能解開他們身上的詛咒放他們走嗎?」
聽顧零要犧牲自己保全他們,湯雨薇拚命搖頭,哭着聲嘶力竭:「不要!學姐!我不要!」
伊柯垂下的手也緊攥成拳,一個眼角也沒有分給癱在地上不知死活的郁宴輝,他只是死死盯着顧零,盯着那片血污中皎潔如白月的少女。
那一刻,伊柯人生第一次清楚地意識到什麼叫作「相形見絀」……
什麼叫作「心如擂鼓」。
【不能。】
冉蕭蕭微笑着拒絕得果斷。
顧零嘆了一口氣。
她就知道不能,所以她也就隨口一問。
顧零又深吸一口氣。
那接下來只有殊死一搏了。
與此同時,233號系統冰冷的機械音闖入顧零的腦海:
【穿書者,調查結果已出:這個「冉蕭蕭」非小說中登場角色,但按照小說中惡鬼等級劃分,其等級為——】
【凶神。】
顧零神色一僵。
那還搏個毛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