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四葉蓮

第34章 四葉蓮

隨着伍老五的驚呼,隨之而來的還有另一個聲音。「嗚嗚嗚~」

是從神像後面傳來的,似乎是犬叫,卻又像是人的嗚咽,悶悶的。跟先前蕭洵安聽到的很像很像,卻又有些區別。

黎川趕忙拉開了弓箭,蕭洵安朝伍老五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輕輕拔出劍來。

「咬兔兒!」伍老五清醒過來,喊道。那聲音更加激烈了。

蕭洵安怕伍老五再次妄動,於是搶先繞到神像后。神像后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在不停的攢動,仔細一看,果然是大黃。它四隻腳被綁在一起,長長的嘴頭被一塊什麼布巾罩着捆着,才讓它發不出正常的聲音來。

「咬兔兒!」伍老五趕緊跑過來給大黃鬆綁,這時候才看清綁大黃腿的,是一根兩邊墜着廉價珠子的紅色髮帶,罩嘴的方巾看起來也是一塊頭巾。

「這……」伍老五遲疑開口,「這像是楊二娘的東西……」他用力將東西扔得遠遠的,之前宣稱自己膽大的臉上有了驚恐之色,大黃在他懷裏哼哼唧唧地撒嬌。他箍着大黃,「哦哦哦!咬兔兒乖!沒事沒事!」

蕭洵安用劍將伍老五扔掉的那兩樣東西挑了過來,仔細打量,「確實是打賞用的纏頭。」

「難道楊二娘還活着?」黎川疑惑道,轉頭問伍老五,「你剛剛看到誰了嗎?」

伍老五撫慰着懷裏的大黃,兩條眉毛擰成了倒八,「我剛剛進來找咬兔兒,一進門就……就看見一個披頭散髮的女的人影,然後……」

「然後什麼?」

「然後你們就把我潑醒了。」

他們還沒來得及盤清楚剛才的一切,大黃忽然大叫起來,伍老五不敢再讓大黃跑出去,死命拉着它的頸圈不鬆手。

在大黃叫起來的前一瞬間,黎川也聽到了異動:是人腳踩枯葉的聲音,就在院子裏!

蕭洵安大喊一聲:「王軍戒備,抓住賊人!」

黎川持弓追出去,她沒拿火把,衝進黑暗的夜色的瞬間還有些不適應,只是靠着直覺向前沖。

就在她眼睛好不容易適應的時候,一個長發披散,面目猙獰的人影也正向她衝來。她心中咯噔一下,頭皮發麻,幾乎是下意識地提弓劈斬而去。

卻被一隻手拉住了,「是人!」黎川心知她這一劈下去,弓弦就會如刀刃一般割傷對方。她趕忙往側邊卸力,險些栽過去。藉著蕭洵安拉的那一股力,整個人轉了一圈,撞進蕭洵安懷裏。

那個披髮人就在這一瞬間繞過他們往另一個方向跑去,黎川抬腳就要去追,蕭洵安卻拉住她,「不必追了。」

不過片刻,殘破古舊的廟宇已然燈火通明,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被押到了人前。人一跪下,就開始嗚嗚的哭,哭聲拖得疲軟尖長,他們這才知道,原來之前聽到的聲音,就是她的哭聲。

顯然,她剛剛想往外跑,卻被聽到蕭洵安號令往上衝來的王軍逼了回來,才險些撞到黎川。

抓到了人,眾人懸着的心也放了下來,只要是人,不是什麼牛鬼蛇神,就好對付了。

「剛才的鐘是你撞的?」蕭洵安問。

「為了躲着狗,才爬上去,不慎撞了鍾,驚擾官爺,官爺息怒。」女子低着頭,微微顫抖的聲音從蓬亂的頭髮底下傳出來。

作為響鈴溝的進山代表,蔣善自然也被抬到前面來叫他看着。他哎喲連天地坐到地上,可一看見面前下跪的人,卻突然噤了聲。

蕭洵安看出了其間的不簡單,問道,「老丈又認識?」

蔣善卻矢口否認,「不不不,沒,不知道,小的沒看清。」

女子聽他瑟瑟縮縮地如此說話,立刻抬起頭來。長卻乾枯蓬亂的髮絲里,一張蠟黃長斑的臉顯現出來。

伍老五被她忽然的抬頭嚇得後退了一步,待他看清卻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蔣耀祖家的?」

蕭洵安眉毛一抬,看了蔣善一眼,「老丈怎會不認得自己的兒媳呢?」

蔣善低下頭,眼睛左右閃躲沒個落點,「披頭散髮,沒看清……」

「做你家兒媳真是不易,個個都被趕進深山啊!」黎川說道,她原本不忍心叫那女子下跪,可對方的的確確是對伍老五和大黃用了葯的,怎麼說也是有罪。

蔣善慌忙開脫,「不不不,我只趕了楊二娘,她是自跑出來的。」

女子忽然開了口,「是!我是自跑出來的。」說著,朝伍老五磕了個頭,「對不住了,伍老哥,我怕你們把我抓回去,才對你和咬兔兒用了葯,這葯就是睡一會兒,沒毒。」

伍老五經這一叩,嘴巴不利索了起來,「沒沒……不打緊……」

女子又朝蕭洵安磕了一個頭,坦然道,「既然官爺都來了,妾身再怎麼也沒用了。但官爺要把妾抓回蔣家去,只要妾身還有腿,就還會跑。官爺不如直接將妾下了大獄,妾身感激不盡。」

「我就說這瓦肆女子養不家,我老蔣家好吃好喝供着你,從沒虧待於你。不就是耀祖說了你幾句,夫妻哪有隔夜仇,你跟我回去,我好好教訓他。你也不是小娘子了,除了我老蔣家,去哪裏能容身呢?」這話說的,倒真像是個通情達理,幫理不幫親的好公公。

可這女子卻顯然並不承這個情,開口就將他的話駁了:「你們每次把我捆在柴房裏關一夜,天亮就把我打得半死。今日我再不跑出來,怕明日就要死在你們手裏了。」

「哦?還有此事?」蕭洵安問道。

蔣善手腳不敢隨意動彈,嘴卻還是利索,「絕對沒有,鄉里鄉親都看得到的,這盼睇兒什麼時候身上有過傷啊?」

「要看傷是嗎?」盼睇的眼淚掛了兩行,表情卻平靜冷淡,眼神里卻像是帶着某種堅毅。她站起身來,雙手拽着衣襟,使勁拽下了外袍。

夜風裏,數百把火炬下,千八雙眼睛前。這個叫盼睇的婦人,就這樣毅然決然地扯下了自己的外衣。

可那場景並不香艷,***在夜風中的肌膚滿是新傷舊痕。她還想繼續脫掉褲子,黎川大步上前撿起外衣將她裹了起來。

盼睇愣了一下,眼睛朝黎川看去。那樣一張貌美的臉,那樣一副柔軟的心腸,就像她的主子,楊二娘。

她剋制的淚忽然就崩了,忽然就抱着黎川放聲大哭起來。

蕭洵安想上前制止,卻被黎川示意攔了回去。

黎川一下一下拍着盼睇的後背,她想說什麼安慰的話,卻什麼也沒琢磨出來。

忽然,她頭上的髮髻鬆了。盼睇拔下黎川別在頭上的金簪,一步退了開來。金簪死死抵在自己的脖子上,盼睇沒什麼表情,只是方才痛哭留在臉上的紅痕還沒退去。

「我既然夜裏獨自上了黛山,就沒想活着回去。二娘子,盼睇這就來找你,我若也能化作厲鬼,定然助你讓所有蔣家人不得好死!」說著就要自裁。

可她不知道自己面對的究竟是一群什麼樣的人。那可是王軍,沒有戰俘能在王軍未允許的情況下自殺。更何況她只是一個鄉野村婦。

盼睇再一次被押着跪在了蕭洵安眼前,蕭洵安開口,「你若有冤屈,活着不討回公道,死後怕是更難了。你叫我一聲官爺,不如將冤屈說與我聽聽?」

盼睇跪着,眼神里沒了色彩,「活着不如意,卻求死也不得。二娘子啊!你若聽見盼睇的聲音,就來給盼睇一個痛快的了斷吧!」說著,頭重重地磕在地上,額頭磕出了血痕。

此言一出,大風四起,吹得她散亂的頭髮直往天上飛;吹得火把亂竄;吹得樹林拍葉之聲像極了鬼魂看熱鬧拍響的巴掌。

不知為何,伍老五手裏的大黃忽然發了狂似的往盼睇衝去,齜牙咧嘴,尖銳犬齒帶着的涎水,在每一聲吠叫時噴濺出來。

伍老五根本拽不住,腳下已經被拖出了痕迹。大黃從來沒有這樣過。

「魔息?」蕭洵安已經看到從大黃身上漸漸升騰起的黑煙,與那隻夜間襲營的狐狸的氣息如出一轍。

眼看着大黃就要撲到盼睇,她看見那尖牙,那利爪,那通紅的犬目,還是不自主地往後退了一些。

「咬兔兒,你咋啦咬兔兒?」伍老五也沒見過這樣的大黃,有兩個將士幫他拉,才勉強將大黃拉住。這樣一條狗,哪來那麼大的力氣?

大黃見不能咬到盼睇,轉頭就要撲向它自己的主人,伍老五幾乎是下意識地一腳踢翻了它。

大黃唧唧汪汪地倒地滾了一圈,還沒等爬起來,王軍一個麻袋便將它裝了。黑氣從麻袋縫隙里往外鑽,但一隻犬再怎麼厲害也鑽不透這能裝野豬的麻袋。

「咬兔兒!你咋啦?」伍老五對着還在吠叫翻滾的麻袋,不可置信地喊着。

蕭洵安交代了一支隊伍下山去請張玄機進山,轉頭又問盼睇,「你真願去死?你變成厲鬼無***回,而你的仇家卻仍是德高望重的村中族長,你可甘心?」

山風還在拚命地刮,就好像是什麼厲鬼真要降臨。

「說吧!」黎川真摯地看着她,「我們不是這裏的地方官,這位是鎮北王,留在此處處理山鬼一案,王爺知道楊二娘之事定有冤屈,或許楊二娘也希望你能替她說出來。王爺定能給你們一個公道。」

盼睇跪在地上,四起的山風吹得她心裏發虛,剛剛的大黃也讓她感到了恐懼。她還是怕死的,或者說,她更怕真如蕭洵安所說,死了也不能報仇雪恨。

見她還是不說話,蕭洵安拿出蔣善故事當中的疑點,問道,「蔣善說楊二娘曾供奉了不知名的妖獸鬼怪,因此害得村裡死了那麼多的壯丁。此事,你可知情?」

「不是!」盼睇斬釘截鐵地回答,眼睛卻惡狠狠地盯着蔣善,「老頭!這樣的謊你怎麼編得出啊?你明明知道二娘子是供奉她早年餓死的弟弟!」

「當年鬧飢荒,她弟弟把最後一口吃的讓給了她,才餓死的。她總是夢見弟弟做了鬼也吃不飽,來找她要吃的,就拿些剩飯剩菜供着,求個心安罷了。」

「你們嫌她晦氣,她只能夜裏悄悄地供。因為這事,你打她打的還少嗎?她死了,你便如此編排她,狼心狗肺!不得好死!」

她哭喊着,糟亂的髮絲在風裏狂舞,面目猙獰好似厲鬼。

「休……休得胡言!」蔣善沒底氣地爭論道。

聽到這裏,黎川的拳頭攥的死死的,她不知道蔣善的故事裏還有多少謊言,也不知道楊二娘是否真的變成了厲鬼害了人,但起碼楊二娘最初是沒有做什麼壞事的。她僅僅是想給已故的弟弟一點點殘羹冷炙罷了。

就在他們還想問其他的時候,盼睇忽然沒了聲音,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黎川慌忙上去查看,探了鼻息發現人還活着,或許是情緒過於起伏,此時暈厥了過去。

風還在吹,犬還在叫,數百把火炬的火焰在風中胡亂地飄飛,一切亂作一團。

蕭洵安袖下生風,所有的火炬更加明亮了。黎川明顯感覺到了周圍的某種靈流,她知道,這是蕭洵安的法術。她想,在這樣的靈力包圍中,等閑妖邪定然不敢靠近。

天幕在這個時候緩緩的亮了起來,山與天的邊際從青黑,變成了淺紫,再變成魚肚白。

而一直在麻袋當中掙扎吠叫的大黃,卻在漸亮的天光中漸漸換了低低的嗚鳴。

「那股魔氣消散了。」蕭洵安悄聲對黎川說。

「魔氣的源頭怕就是在這一片,趁天亮着,四處看看有什麼異常,等張真人來了再說。」黎川低聲說道。

盼睇被安排在破廟裏的乾草堆上,還睡着。

伍老五抱着裝大黃的麻袋,一下一下地拍着,像是在哄自己的孩子,卻也不敢輕易將它放出來。

蔣善被扔在角落裏,他的傷口其實很淺,血已經沒有再流了。他伸着脖子張望着院裏的動向。

王軍以破廟為中心,敲打了方圓幾里的每一叢野草,查看了每一棵樹木,恨不得將每一寸土地都刨開研究研究。

因為黎川待在廟裏會感覺不適,蕭洵安帶着她在遠一些的地方搜查山林。

「哥!出什麼事了?」是蕭瀅瀅的聲音。

張真人氣喘吁吁地跟在蕭瀅瀅身後,即使他修行一生,但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爬到這裏,對他這個老人家來說,也實在不易。

在回破廟的途中,蕭洵安簡單講了昨夜的經過,與蔣善口中的山鬼之說。

張真人擺擺手,「他當妖怪是家犬嗎?一碗殘羹剩飯便能驅使?應當是那個婦人說的是實情。」

走進廟裏,張真人先是朝還在昏睡的盼睇走過去,掀開袖子搭上了脈。「大悲大怒,急火攻心之症。又常年吃不飽飯,底子太虛了。就是叫醒了,恐怕也是神情獃滯,說不出什麼來。最好是等她自己醒來。」

他站起來,朝角落的蔣善看了一眼,賞了他一個白目,扭頭去看神像。

他繞着神像左三圈,右三圈。「嗯……像是水官吶!」

蕭洵安質疑道,「山中祭祀水官?」

「也不是沒有,若山中常有大雨時流泥滑石的現象,便也會在山中立廟。這神像實在老舊,起碼得廢棄了數百年了。」

蕭洵安又說,「這屋子雖腐朽,但屋架、大門尚且完整,院子裏的鐘,看起來也沒有那般久遠。」

「這些都是后修的,但神像的確是很久了。」

「確實是水官?」

「這紋樣雖然已經風化地很淺了,但還能區分開來。」

蕭洵安心想,或許黎川對這間廟宇的熟悉之感就來源於此。

既然供奉的是天界的神仙,邪氣應當不是從這裏生髮的。

張真人又湊到大黃邊上做了做文章,可是大黃現在已經是一條再正常不過的狗了。也沒瞧出個所以然。

張真人只得在院中又擺道場,拿出羅盤,一陣念唱作打。那指針忽然轉了一圈,死死指着一個方向。

張真人尋路而去,被一口鐘攔住了去路,他抬腿繞了過去。手中羅盤卻轉了回去。

他驚愕地站住腳步,又面對着鍾,指針,又停了。

他緩慢的圍着大鐘挪起步來,那指針就死死地指着大鐘的方向。可他轉了一圈又一圈,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

「嘶~不應該啊!」張真人一手捧着羅盤,一手搭着拂塵,左右踱步,這指針就是死死指着鍾。

張真人不信那個邪,竟抱着羅盤鑽進了鍾里,羅盤瞬間興奮的轉起圈來。

「還真是這鐘!」張真人開始扒着鐘的內壁,仔細找尋線索。

黎川不可置信的看着這一切,「真人還真是豁的出去,他就不怕掛鐘的斷了,他就被鎮壓在下面了。」

鎮壓?這個詞提醒了黎川自己,若是有什麼邪物想要藏起來,定然放在鐘下。說不定是什麼人,得到了什麼不該得的東西,埋在這底下,反而引起了不好的事情。

雖然邏輯上還不通,但黎川看着張真人來回踩的那一塊土地,她就是有一種想要挖開看看的直覺。

「洵安,有沒有可能,在鐘下面?」

蕭洵安二話沒說,命人請出了張真人,開始刨地。

「使不得啊!」蔣善從角落裏一瘸一拐地跑出來,「使不得啊王爺!這山神鍾可不能挖!」

他連是什麼神廟都沒搞清楚,眾人自然是不聽他的。張真人更是嗤之以鼻,「這是水神廟。愚蠢!」

蔣善見自己阻攔不了,便沒再說什麼,只是盯着他們,一下一下地挖着地面。

因為鐘的緣故,他們用鏟子一點一點的往外鏟,進度很慢。

大約挖了一炷香的功夫,挖了約有三寸厚的土,什麼也沒看見。

「看嘛,這地下什麼也沒有,可別觸怒了天神!」蔣善又說,他似乎還以為自己的話能有那麼幾分重量。可是,沒人聽他的。

「叮」鏟子鏟到了什麼東西,發出了一聲脆響。一個青黑的物件***出一塊來,他們快速的鏟清了這物件表面的土,一個二尺長一尺寬的面顯露出來。.

黎川湊過來看,很像是個鐵箱。這更堅定了黎川的想法,這箱子裏一定裝的什麼了不得的東西。她側耳對蕭洵安說,「我覺得,最好是集合王軍,圍住寺廟。如有萬一,殊死抵抗,絕不能讓邪物跑出去。」

蕭洵安點點頭,輕聲對黎川說,「乾坤囊里有捆仙索,說不定能派上用場。」說完便走出破廟安排王軍去了。

黎川交待道:「輕挖慢拿,千萬不能破損,等王爺親自打開。」說罷,找了個背人的地方去拿捆仙索。

可一回來,便看見蔣善趴在坑上大鬧,「萬萬不可再挖了!響鈴溝的福禍可不能兒戲啊!」

張真人在一旁破口大罵,指揮着王軍將他拽出來。

小小一個蔣善,自然不可能亂了王軍的陣腳。他很快被拖了出來,塞了嘴巴,捆在了柱子上。

被鬧了一場的王軍更有幹勁,一盞茶的功夫便將那個鐵箱刨了出來。那鐵箱並不是很大,形狀打的很粗陋,像是趕工出來的,一把大鎖扣着鎖環。透露出一種神秘詭異的氣氛。但目前為止,蕭洵安還沒感覺到一絲的異常氣息。

正是午時,日頭升的很高。沒有比現在更合適開箱時辰了。

黎川把捆仙索遞給蕭洵安,「用繩子系住鎖環,讓人遠遠拉開,我擔心近前打開不好。不管是毒氣還是魔氣噴出來,人若吸進去,怕就廢了。」

張真人從他的挎包里拿出一沓朱紅的布料交給身邊人,交待了幾句。

四個將士打開紅布,四角扯着,將鐵盒罩在了中間。如果有什麼意外,他們會立刻往下蓋住。

鐵鎖雖大,但在王軍的兵刃下顯得不堪一擊,一劈之下斷作兩半。

加上蕭瀅瀅後來帶上來的隊伍,三千士兵將破廟圍成鐵桶。

紅布罩在詭異的鐵箱之上,經蕭洵安要求,又加了八人去牽住紅布的邊緣。

蕭洵安手中緊緊攥着捆仙索,黎川已經拉開長弓正對鐵箱。

一根麻繩系住了箱蓋上的鎖環,周羽手握麻繩,掌心全是細汗。

「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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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年,少女龍王終於收到男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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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四葉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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