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一家四口2
自己抓出來的娃娃,和保底直接送的娃娃,意義不一樣。
任奧添看着手裏這隻小綿羊娃娃,卻高興不起來,神情麻木,陷入人生第一次保底的打擊之中。
段舟律對娃娃機沒什麼執念,反正是六十次保底,相當於六十塊買一個娃娃,於是問:“還有沒有小綿羊呀?可以直接買嗎?”
段舟律想着乾脆多買幾隻小綿羊回去放到家裏,可惜學姐說小綿羊就只有這一個,沒有別的了。
不過學姐還送了他們小餅乾零食,隔壁攤位也有人過來投喂軟糖之類的小零食,反正文化周的攤位上一大堆零食試吃。
從廣場到校門口的距離並不遠,段舟律邊走邊吃,好多學姐學長都送了試吃零食給他們,收穫滿滿當當,口袋都裝滿了。
段舟律拉着任奧添坐上校車,將灰色小雲朵抱枕放到腿上,撫平小雲朵上面的絨毛。
等到傍晚放學回到家,段舟律高高興興跑到舅舅面前,將小雲朵抱枕遞過去,“舅舅!我抓的娃娃!一個幣就抓到了!”
任煬接過來,好奇:“你們去抓娃娃了?”
段舟律跟舅舅說了高中部文化周的事情,又說:“還有一個小綿羊娃娃,不過是保底。”
說著,段舟律把任奧添帶過來。
任奧添懷裏抱着一隻毛絨絨的小綿羊,遞到舅舅面前。
這個小綿羊是兩個人一起抓的,段舟律貢獻了二十次保底,任奧添是四十次,兩人意見一致,把這隻小綿羊送給舅舅。
至於段舟律抓到的那個灰色小雲朵抱枕,則是送給叔叔,放到主卧沙發上了。
段舟律只花了二十個幣,至少體驗過抓到娃娃的成就感,之後連續二十次落空,也選擇及時止損,非常理智。
任奧添什麼也沒抓到,浪費了四十個幣,小綿羊娃娃也是保底出的,越想越氣。
就連洗澡的時候,任奧添也還在嘀咕娃娃機的事情。
明明小綿羊娃娃離洞口已經很近了,為什麼就是抓不到呢?
要是當時不抓小綿羊,改成去抓旁邊的小雲朵,四十個幣是不是可以抓到很多個了?
任煬拿了睡衣過來給任奧添換上,安撫:“娃娃機都是調過爪子的,很難抓。”
娃娃機都有套路,商家先把爪子調松,要到一定次數之後會有一次“強力爪”,這個時候再抓娃娃就容易一點。
任煬將洗乾淨的小捲毛抱回床上,等兩個小朋友都睡了,這才放輕腳步離開,輕輕關上門。
漆黑一片的卧室里,一個小捲毛睡得安穩,另一個小捲毛則是皺着眉在睡覺。
半小時過去后,皺眉睡覺的小捲毛睜開眼。
好氣啊!
白天他應該先抓小雲朵的,小雲朵好抓一點!
氣得睡不着了!
*
任奧添一整晚都沒睡好,第二天早上也沒什麼精神。
來到學校后,任奧添去辦公室搬作業,順便把試卷也一起帶回教室了。
安立小學部上周結束了期中考試,這幾天各科成績陸陸續續出來。雖然沒有公開期中考試排名,不過班上的人拿到卷子自己加一下總分,和其他人對比一下,排名也差不多出來了。
任奧添回到班上,將試捲髮下去時,還能聽到班上的人在討論排名。
“你多少分?我九十五分,不知道能排第幾名……”
“我剛問了!班長和我總分一樣!”
“學委呢?學委多少分……”
教室里熱鬧又嘈雜,可惜總成績排名還沒出來,一個個都等不及了。
直到下午第一節課,班主任拿到總成績單來到教室,公佈優秀學生排名。
“第一名,任奧添。”
毫不意外,第一名是任奧添。不管是大考還是小測驗,任奧添永遠領先。
班主任念了前十名的成績,後面的名字沒有念,鼓勵:“其他同學也不要灰心,成績有起有伏很正常。”
不過在下課時,班主任將任奧添喊到辦公室,有事情要跟任奧添談。
“任奧添。”班主任放緩語氣,“老師跟你談一談體育成績的事。”
總分成績單是只統計文化課,體育課的考核成績沒有計入,是單獨計算的。
“你的文化課都很優秀,可能平時注重學習,身體鍛煉有些跟不上,體育成績不是那麼理想……”班主任說得比較委婉。
任奧添點了點頭,知道自己的體育成績不會太好,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不過是一門體育課,成績落後一點沒關係。
任奧添看得很開,可下一秒,聽到班主任的聲音——
“你沒及格。”
沒及格?!
任奧添眉頭一皺,看到班主任拿來體育成績單,連忙接過來一看,還真是不及格。
體育測驗一共有四項,他的五十米跑步和一分鐘跳繩沒到及格線,另外兩項也只是剛好及格,四項成績平均下來還是不及格。
“你的體育成績要補考,最近要好好鍛煉一下,爭取補考通過。”班主任安慰,“跳繩不難的,多練練就行了。”
體育課和文化課不一樣,學校要求是身體素質達到及格線,不及格的學生要補考。
補考是在下周五,還有一周多的時間做準備,來得及。
班主任跟小朋友說了補考的事情,又單獨給家長發了消息,提醒體育成績的事情。
任煬收到消息也很驚訝,沒想到任奧添體育測驗不及格。
傍晚,任煬在校門口接小朋友放學,在車上的時候問起這事。
主要是五十米短跑和跳繩,任煬問:“你們不是有跑操嗎?在學校天天跑步,五十米應該沒問題吧?”
他看過老師發的評分標準,低年級的體育考核標準並不嚴格,及格應該容易。
任奧添還沒回答,旁邊的段舟律趁機告狀:“任奧添都不去跑!他偷懶!”
只要天氣好,大課間都是要跑操的。可任奧添是主席,每次就站在操場旁邊監督各班跑操就行,不用和大部隊一起集合跑操。
“段舟律也沒去跑。”任奧添反擊。
“可是我體育及格了呀。”段舟律聲音軟乎乎的,特意炫耀,“我是良好!”
對於體育一直掙扎在及格線的段小少爺來說,這次體育考核有了顯著進步,從及格變成了良好!
“真厲害。”任煬揉揉段舟律的小捲毛,又看向任奧添那邊,“你們下周要補考吧?這幾天多練一練。”
回到城南,任煬特意去商店買了跳繩回來,想着晚上在家裏練習一下。
平時晚上在家不是看電視就是吃零食的任奧添,今天卻格外勤奮好學,主動拿着書包來到學習桌前,嚴肅道:“我要寫作業,沒時間。”
任奧添從包里拿出練習冊,開始埋頭刷題。
明明家庭作業已經在學校就寫完了,不過任奧添還是給自己佈置了課外作業,試圖用作業逃避跳繩。
任煬站在書桌旁邊,盯着這個埋頭寫作業的小捲毛,偏偏又挑不出錯,不好說什麼。
可不管任奧添再怎麼逃避,跳繩和跑步還是要到來。
周六早上,任煬將任奧添從被窩裏抱出來,驚喜道:“今天叔叔帶你去健身,高不高興?”
原本還迷迷糊糊的任奧添瞬間清醒,不敢置信。
任煬趁機將任奧添抱過去先刷牙洗臉,換上運動服,再帶到餐廳先吃點早餐墊墊肚子。
任奧添磨磨蹭蹭,直到早餐吃完,還是被叔叔帶下樓了。
兩位家長自行分工,一個帶小捲毛去健身房,另一個則是帶小捲毛去上補課班。
任奧添愁容滿面,坐在叔叔車上,被叔叔帶到了市區的一家健身房。
費沉已經提前包場,一整層健身房都是任奧添的運動專場,還安排了專門的教練,督促小朋友運動。
教練將小朋友帶到墊子上,提醒:“先做熱身運動。”
任奧添站在教練身後,跟着教練一起做熱身,前面就是一面大鏡子,想偷懶都難。
熱身運動結束后,教練開始教小朋友跳繩了。
跳繩都是有技巧的,任奧添跟着教練一邊學,偶爾抬頭的時候,看到叔叔一個人坐在休息區那邊,一邊看雜誌,一邊喝咖啡,悠閑極了。
健身房提供了各種休閑零食,又因為客人是帶了小孩子過來,所以還準備了一些炸雞塊和薯條放到桌上。
任奧添老早就聞到了炸雞塊的香味,跟着教練學跳繩時都有些不專心。
好不容易熬了半小時,任奧添停下來,跟教練說:“休息。”
教練應下,將小朋友先帶到旁邊喝水,勞逸結合。
任奧添抱着杯子慢吞吞喝水,眼睛一直瞄着叔叔那邊,腳步不知不覺挪過去,看到薯條雞塊還擺在原處。
叔叔沒有碰零食,只喝了咖啡。
可零食不吃就浪費了,薯條都已經涼了,浪費不好。
任奧添坐在叔叔另一邊,拿過旁邊的一次性手套戴上,去拿桌上的薯條。
費沉還在看雜誌,視線緩緩移動,落在任奧添身上。
任奧添也注意到了叔叔的視線,並沒有停下來,拿着薯條蘸上番茄醬,說:“運動完了,休息。”
費沉什麼也沒說,收回視線。
一旁,任奧添吃完薯條,又把雞塊吃完,這才摘下手套,起身回到健身區。
教練一直在等任奧添,看到任奧添吃完零食,也沒有催着運動,先讓小朋友在周圍多走幾圈散步,等消食得差不多了,繼續練跳繩。
可二十多分鐘后,任奧添就停下來,又去休息區那邊了。
工作人員已經重新補了零食,還附贈了一杯兒童運動飲料。
任奧添坐在沙發椅上,看着桌上的各種小吃,戴上一次性手套。
好累啊,獎勵自己吃個雞翅。
任奧添低着腦袋,一連吃了兩個雞翅,半杯飲料,又坐在椅子上休息好一會兒,這才回去訓練。
十多分鐘后,任奧添又回來了,朝桌上餐盤伸出手。
太累了,再獎勵自己吃個雞腿。
可能是運動過後容易肚子餓,要吃飽喝足再訓練,勞逸結合。
只是任奧添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吃東西,吃完了還要休息,真正運動時間比較少。
也因為任奧添一直在吃東西,工作人員以為小朋友喜歡,一直在送零食過來,看到任奧添吃完了就再補零食,形成一個惡性循環。
一整個上午,任奧添根本沒運動多少,光顧着吃零食了。
就在任奧添又一次結束鍛煉,習慣性來到休息區,打算獎勵自己吃零食時,卻看到桌上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小吃餐盤已經被收走,飲料也沒有了。
任奧添疑惑,下意識望向旁邊的叔叔。
費沉靠在沙發上,翻過雜誌一頁,聲音平靜:“零食都收了,不會再送過來了。”
任奧添緊緊抿着嘴唇,盯着叔叔看了好一會兒,理直氣壯:“沒吃飽。”
吃飽了才有力氣鍛煉!
*
只有六歲半的任奧添根本鬥不過叔叔,不得不低頭,老老實實練跳繩去了。
弱小的人沒有話語權,只有變得更強大,才能掌控話語自由,零食自由!
遲早有一天,他會把這些通通還給叔叔!加倍償還!
任奧添忍氣吞聲,卧薪嘗膽,將今天的一切牢牢記在心裏。
費沉對於小朋友的心理活動並不知情,依舊優雅坐在沙發上,順便監督任奧添運動。
經過一天的緊急訓練,任奧添終於練得有模有樣,至少一分鐘跳繩能到及格線了。
傍晚,費沉將任奧添帶回去。
任奧添精疲力盡,一回來,就鑽進舅舅懷裏。
“辛苦了。”任煬摸摸後腦勺,“今天練得怎麼樣了?”
“跳繩三十個。”任奧添挺直了腰桿。
一分鐘跳三十個可以及格了,對任奧添來說是非常大的進步。
任煬誇道:“三十個真厲害,明天繼續鍛煉,好不好?”
可任奧添已經不想動了,不管任煬怎麼哄都沒用。
任煬也無奈,發現自己確實忽略了任奧添的身體素質鍛煉,長久下去不好。
也可能是健身房的環境不適合小孩子,於是任煬換了個戰術,改成去體育館。
周日一大早,任煬帶着兩個小朋友出發,順便帶上羽毛球拍。
體育館離得不遠,找個空地,然後三個人一起輪流打羽毛球。
就是任奧添一直慢吞吞的,因為動作慢而接不到球,有時候都懶得去彎腰撿球。段舟律倒是好一點,沒有任奧添那麼懶。
任煬在體育館陪玩一天,自己都出了汗,段舟律也出汗,就只有任奧添沒出汗。
晚上回到家,任煬在兒童房哄完兩個小朋友,轉身回到主卧。
可能是白天運動過量,打了那麼久的羽毛球,肩膀有點酸酸的。任煬坐在床上,一邊錘着肩膀,嘆息道:“任奧添不愛動。”
費沉過來,幫任煬按摩肩膀,說:“可能是遺傳。”
“是嗎?”任煬疑惑。
“嗯。”
任煬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隔了幾十秒,後知後覺察覺不對勁,澄清:“我還好吧,平時也會運動啊。”
“體力,耐力。”費沉加重手上的按摩力度,一隻手緩緩下滑,搭在任煬腰間,反問:“哪一次夠?”
任煬聽懂了,想要反駁,可一下子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比較好。
也不知道費沉哪來那麼多精力,就好像永遠不會累一樣,最後居然還有多餘的力氣抱他去洗澡。
“不能這麼算,不公平。”任煬試圖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躺着也很累的。”
床上的事情能一樣嗎?
“那就泡澡,這個最公平。”費沉摘下無名指的婚戒,“試一試?”
任煬欣然接受挑戰,也摘下了戒指。
“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