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堅守坑道（五）

在志願軍將士堅強、堅定的坑道作戰中，美韓軍對我們的坑道沒有什麼有效的破壞辦法；美韓軍就在我軍後方與坑道之間設立多道火力封鎖線，在上甘嶺表面陣地僅有幾處水源處設立專門火力點阻止志願軍坑道部隊夜晚打水（由於陣地上的美韓軍同樣需要用水才沒有給幾處水源下毒）。由於美軍對坑道部隊後方交通線的嚴密封鎖後勤部門幾乎無法把物資送入坑道，志願軍後方部隊在21-29日夜間分別在597.9和537.7高地發起了部分反擊行動，為坑道部隊部分補充了人員、裝備和物資；這幾次反擊主要是以補充人員和武器裝備為主，補充的食物和水對坑道部隊來說是杯水車薪。

從10月26日下午開始1號坑道的食物和水就已經很緊張了，整個坑道只剩下兩包壓縮餅乾和兩壺水（軍用水壺）了，醫用酒精也只剩下一瓶了，藥品25日就已經沒有了；沒來得及送到後方的六個重傷員用嘴咬着床單強忍疼痛一聲不吭，其他輕傷員的傷口由於沒有葯也越來越嚴重了；張蘭只能在不得已時給傷員少量上些酒精消毒......

趙連發和李文武要求水重點提供給傷員，夜晚出擊的同志出發之前一人喝一口；從10月26日開始趙連發、李文武和所有連排幹部和黨團員滴水不沾，趙連發反覆強調保證傷員特別是重傷員有水喝；保證夜晚出擊的同志喝一口水。到了27日讓傷員和晚上出擊的戰友喝一口水需要趙連發下死命令......

10月28日上午只剩下一壺水了，這次傷員無論如何拒絕喝水了，大家堅持讓連長和指導員先喝一口水；正在僵持的時候張蘭用棉簽蘸了一下酒精在連長和指導員早已經乾裂的嘴唇上抹了一下，然後張蘭為坑道里每一個戰友的嘴唇上抹了一下酒精；傷員們才含淚每人喝了一口水。這是有一個重傷員由於嘴已經腫的很嚴重喝不下去水了，張蘭把一口水喝入自己口中同時向戰友的嘴對去......傷員見狀馬上把臉轉了過去同時用手勢反覆提醒張蘭：“你是一個姑娘，你今後怎麼辦？......”張蘭用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向傷員展示：“我現在是一個醫生，是你的戰友；為了祖國，把水喝下去！”張蘭用堅定、堅毅感動了戰友，最終使傷員成功喝下了一口水......

“姑娘好像花兒一樣,小伙兒心胸多寬廣;為了開闢新天地,喚醒了沉睡的高山,讓那河流改變了模樣.這是英雄的祖國,是我生長的地方;在這片古老的土地上,到處都有青春的力量!

好山好水好地方,條條大路都寬暢;朋友來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來了,迎接它的有獵槍.這是強大的祖國,是我生長的地方;在這片溫暖的土地上,到處都有和平的陽光!.......”張蘭的歌聲再次在坑道內響起，悠揚、堅毅、動人的旋律再次引起坑道內所有人的共鳴，“為了保衛祖國、保衛和平、保衛土地，為了民族尊嚴和發展利益，為了子孫後代的尊嚴和幸福我們無怨無悔，我們不懼怕一切困難；哪怕犧牲我們的生命......”成為了志願軍將士堅不可摧的堅定信念！

“這個丫頭關鍵時刻能頂半個指導員”李文武說到，“老夥計你當初堅持留下她是對的，我向你檢討。”趙連發繼續說。28日下午4時左右，張蘭在給兩個重傷員檢查身體時發現這兩名重傷員已經沒有了生機，他們的嘴緊緊咬着床單......“同志啊，你們為什麼不吭一聲就走了？我們沒有葯啊，我對不起你們......”張蘭再也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這時張蘭在兩個傷員的旁邊發現了一張紙，上面寫着六個字“一切為了祖國”；趕過來的戰友們都淚如雨下；坑道內所有人都摘下了帽子......

“連長、指導員，今天晚上我帶兩個戰士再去搞水吧，否則明天我們徹底斷水了；人三天不吃飯還有可能堅持一下，但是一天沒有水就會堅持不住；尤其是傷員已經沒有葯了就更不能沒有水啊。”張東方提出自己的看法並請戰。“我們先後三次派人夜間搞水，犧牲了六名同志都沒有成功，你還有更好的辦法搞水成功嗎？”趙連發問道，“我和戰友先把水源附近的敵人三個火力點搞掉，然後搞一桶水回來；我計算過我們有機會在敵人援兵趕來之前把水帶回來。”張東方回答到；“你有多大把握？說實話！”李文武追問，“三成，不五成！”張東方堅定回答，“如果今天晚上物資還送不上來你帶五名戰士去試一試。”趙連發最後說。

晚上11時左右，張東方和四名戰士正準備出坑道，“等一下，你們看有一個袋子好像在移動，距離我們還有一米左右。”來送張東方小組的李文武說到，大家仔細一看一個袋子緩慢向坑道口移動，袋子後面好像還拉着一個袋子；因為移動速度特別慢很不容易被人察覺.......又過了約20分鐘在距離坑道0.5米左右時袋子裏出來一個人迅速跳進了坑道同時一把又拉進來一個袋子.......

“原來是你呀老王！”趙連發和李文武一把抱住了來人，原來進來的人是45師師部炊事員王漢。“這幾百米的道用了三個小時，這有兩袋蘿蔔片趕緊讓同志們嘗嘗”王漢說到，這時王漢從懷中拿出幾盒藥品說：“我只帶來這麼多，趕快給軍醫同志”；張蘭趕過來含着眼淚接過了藥品。“師長從21號晚上開始就安排火線運輸員給你們送給養，今天我和兩個戰士來給你們1號坑道送物資。”王漢說到，“那兩個戰士呢？”李文武詢問，“他們......”王漢更咽了......“今天是我們1號坑道自20日晚上以來第一次接到後方大量物資補給......”趙連發說不下去了（在上甘嶺戰役期間由於美軍的嚴密封鎖志願軍火線運輸員的傷亡率達90%，據統計上甘嶺戰役期間有1400名火線運輸員犧牲；他們的傷亡率比坑道部隊還高，我們要永遠銘記後勤戰線為上甘嶺戰役的勝利作出的貢獻）......

“我還給你們帶來了一個蘋果”王漢說著從懷中拿出了一個蘋果，“通信員把蘋果給四個重傷員”趙連發把蘋果遞給通信員並命令道。當蘋果交到重傷員手中時，一個傷員把蘋果放在胸口感受了一下遞給了另一個傷員；另一個傷員很快把蘋果遞給了下一個傷員......最後這個蘋果又傳到了趙連發手中；趙連發稍微停了一下咬了一小口，“我命令一人一口，先給重傷員”趙連發下了命令；結果傳了兩輪一個蘋果才最後吃完......

王漢把趙連發和李文武、王東風、李保四個人叫到一邊小聲說：“我這幾天看師長忙碌的情況，以我多年經驗我們要大反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