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到底

第47章 到底

躺在地板上的謝玄英渾身僵硬。他沒料到會碰上這樣的畫面,荒唐的是,他竟不感到意外,更沒有震驚情緒。

這不是他第一次遇到類似的事,以至於他熟能生巧,能夠很冷靜地去聽,不過身體不是那麼冷靜罷了。

花京時沒有騙他,仇止若竟真對太子存在齷齪想法,竟還在此地與太子行不倫之事。

在謝玄英想要睜開眼偷瞄時,迎面拋來一層錦被,上頭混滿乳香與甜膩氣息,還有一股特殊的氣味。

他還沒思索出來這是什麼,榻上男人又給他側頸來了一記手刀,謝玄英再度陷入昏迷。

仇止若重回榻上,將哭得小臉緋紅的太子抱回懷中,被褥被浸成淺灰,他頗為不滿地將太子抱得更緊,讓二者嵌得更牢。

見被褥沒有繼續變灰的跡象,他才心滿意足抬頭,迎面吃了一個響亮耳光。

虞清抹着眼淚,見仇止若還敢看他,他又給了一巴掌:「孤一定要治你的罪,你大逆不道,竟敢以下犯上!」

「孤、孤要誅你九族!」

仇止若輕笑出聲,伸手捧起混合淚水的濕紅小臉,聲線低緩,充滿被滿足過後的啞意:「好了殿下,我們不生氣了,您一動怒,孩子也會感受到。」

虞清兇巴巴的小臉倏然凝固,陷入慌亂的無措,他低頭捂住自己的小肚子,正有什麼抵着掌心。

他抿抿唇,不滿道:「你快拿走,不要弄疼孤的寶寶。」

「再讓臣待一會吧,殿下。」仇止若從后抱着他,同他一起撫摸小腹,縱使虞清再不願,也提不起力氣反抗。仇止若異常享受此刻的溫存,親昵地親了親他的耳畔,「殿下,您好熱。」

「……」虞清扭過頭,用力瞪了仇止若一眼,警告他適可而止,不要再說亂七八糟的話。

雖然方才仇止若很過分,但同他待過一段時間后,身體異常的確有所緩解,最起碼不會再繼續外溢。

只是小太子鬱悶低頭,看着一塊深痕,仍難為情地顫了顫眼睫,愛乾淨的他又嫌臟,扯扯仇止若的袖子:「孤今晚不要再這裏睡,這裏好臟。」

「是誰弄髒的呢?」

「反正不是孤!」

小太子理直氣壯道,全然忘了此地大部分東西都是他所留,仇止若也沒有反駁他,反而認為他這副嘴硬強撐的樣子極其動人。

況且仇止若也不希望太子繼續在這裏入睡,這裏總歸是別的男人的寢殿,別的男人的榻,在他人之地行這等親密事,有失君子之風。

他好像完全忘了是誰將原主人打昏,又是誰主動在別人的榻上纏着小太子不放。

「殿下,臣送您回東宮吧。」

虞清點點腦袋,這裏環境的確沒有東宮好,他也住慣了東宮。

他嬌氣揚起手臂,主動要着抱,身上汗水隨着他起身舉動一路下滑,在細膩小腿留下一道透明水光。

仇止若將他簡單擦拭一番,用自己的外袍將小太子裹得嚴嚴實實,命下屬送來自己的衣裳,更換完畢后,將小太子抱在懷中,步履穩健地邁向東宮。

林公公與張公公早啊在一側做好準備,見房門打開,忙提燈籠躬身照亮前方的路。

「謝公子……」林公公躊躇片刻,仇止若淡淡打斷,「謝公子已經睡下,沒有吩咐,誰都不準打擾。」

不是生重病嗎?

挨了他兩下也該病情惡化了吧,最好明天就魂歸西天,他會看在他同小太子的孩子的份上多燒點紙錢,也算為未出世的孩子積善積德了。

遠處侍衛層層圍繞,花京時費盡心思也無法靠近半步,這些人都是丞相的人,且得了丞相指令,不許任何人靠近。

花京時沒有放棄,他選擇去宮

殿外的小路等候,他猜測仇止若會將太子帶回東宮,約莫一時辰后,浩浩蕩蕩人行出現在前方。

前方太監與宮女分別掌燈,仇止若抱着太子目不斜視朝前踏着,而太子身上披着明顯大上許多的外袍,滑下來一些露出後頸時,仇止若會馬上用手覆住,不讓一點光景露出。

濃郁的佔有欲。

丞相權傾朝野,府邸門徒無數,先是出了個先皇后,后是太子,仇止若自出生以來便順風順水,仕途更是一路無阻。

擁有那麼多,卻連一點小利都不肯讓出。

暗處的花京時面無表情望向遠方逐漸消失的人群,冷硬扯扯嘴角,真是貪心啊。

-

虞清回到東宮,又犯了瞌睡勁,他任由仇止若幫自己擦乾淨身體水珠,渾身軟綿綿靠在男人懷裏。

「很困嗎?」

「嗯……」

這時虞清已有些神志不清,他腦袋昏沉,搖頭晃腦,最終將下巴搭在男人肩頭,「舅舅,孤要睡了,你不準偷偷摸我。」

別以為他沒發現,方才仇止若偷偷摸了他好多回,他只是沒力氣且懶得計較,才沒有揭穿仇止若。

不代表他不知道。

次日虞清醒來時,仇止若已離開東宮。

二人雖是舅甥,可到底是君臣關係,需要避嫌,仇止若不能總是賴在他的身邊。

趁仇止若不在,虞清偷偷喊了太醫,太醫為他把脈時,一言未發,可神情凝肅,滿是匪夷所思,他便知曉他確實有了身孕。

太醫結結巴巴半天,實在不敢將把脈結果告訴太子。還是小太子先冷冰冰道:「孤只是近日沒胃口,不要亂說話。」

太醫擦了擦額頭冷汗,連連說是。起身時,他試探性開口:「殿下,是否要開些葯,是保護您的……」他目光往下,落在虞清的小腹上,隱晦道,「保護殿下您的胃口。」

虞清知曉,太醫要給他開安胎藥。

他點點頭,太醫見他是聽得進去的,回憶起他往日的荒唐事,忍不住多嘴:「殿下,您近日行房事前需要多留心,雖脈象平穩,可行房事。但殿下您最近胃口不好,這種事還是不能馬虎……」

小太子被說得小臉漲紅,眼神飄忽,在宮人好奇不解的目光中支支吾吾:「孤、孤當然知道,胃口不好,自然是要小心的!」

太醫連連說是,寢殿內宮人見太子着急,也忙出聲附和,本是好心之舉,卻讓小太子的臉蛋更紅。

虞清沒什麼胃口,草草用過早飯,午飯卻胃口大開,他吃了許多,可都覺得不好吃。

孕期本就心思敏感,小太子原本坐在那兒好好吃飯,不知怎麼的想起花京時的廚藝,二者稍作對比,當下用的膳竟如豬食難以下口。

他想讓花京時回來做飯,但花京時稱病拒絕,還讓書童親自前來道歉。

虞清就算再驕縱蠻橫,也不會逼着一個病人來給自己做飯。

當夜,虞清便傳人要將花京時送回東宮,仇止若卻不願,拉着他好聲好氣哄了半天,圍繞流言蜚語為中心,又讓好面子的小太子低了頭。

先前他都沒這麼委屈,今天的他格外委屈,吃着吃着,竟突然掉起了眼淚。

憑什麼他連頓好吃的都吃不上!

他只是想讓花京時回東宮,有那麼難嗎?仇止若算什麼,宮中議論的那些人又算什麼?

他可是太子!

太子落淚可是一件大事,宮人手忙腳亂鬨着,林公公和張公公急得手指蜷起,一臉焦急:「殿下,您這是怎麼了?哎呀!殿下,您可別再哭了,再哭咱家心都要碎了!」

他們看着小太子長大,將小太子從小放着心尖上疼愛,從小到大小太子都沒哭得這麼傷心過,他們怎能不着急?

虞清一邊哭着,一邊埋頭吃飯,因為有了身孕,他飯量越來越大。

可和宮人說,他們無法體會自己的難過,他總不能告訴他們他肚子裏有了個小孩吧?

虞清只能將看電影的556拎出來說心事。

虞清在上個世界中獲得優異成績,在這個世界裏,556全程放養,從不催促,更不叨叨,將工具人的人設進行到底。

556也開始提前度假,偶爾看看電影出去溜達,日子好不滋潤。

得知虞清有了孩子,556也很驚訝,背景設定可沒男人可生子一說。但事情已經發生了,他們再糾結也沒有意義。

虞清吸了吸鼻子,帶着哭腔:「我是不是變胖了?是不是因為寶寶?」

宮人都說他最近圓潤不少,臉蛋透着健康的紅潤。

556:【沒呢寶,才不是因為寶寶變胖,是因為你最近吃多了才變胖。】

虞清稍微被安慰到了,來不及開心,556又說:【不過會不會是因為有了寶寶,飯量才變大……】

好不容易哄好的情緒驟然蔫巴,嘴唇也委屈巴巴扁下。

東宮又有一道傳聞,聽說太子因男寵搬出東宮心存不滿,大鬧絕食,甚至因為過度思念舊情人,在東宮內淚流不止。

當今聖上有所耳聞,馬上命人送了一批新的才貌雙全的男子,當夜來到東宮,安撫着太子。

「不過是幾個男寵,沒便沒了,何必鬧絕食傷自己的身體呢?」皇帝坐在榻邊,無奈垂眸望着蒙住小臉的太子。

悶聲悶氣的聲音自錦被下傳來:「我不要!我不要男寵,我什麼都不要,我、我……我要睡覺!」

虞清也不知道自己在鬧什麼,他只知道自己很委屈,事事不順心,心中堵得慌,只想發脾氣。

皇帝慢慢掀開錦被,望着這張被悶得發紅的濕潤小臉,嘆了口氣:「怎麼把自己弄得這麼可憐?」

「是喜歡那個質子?還是江湖莽夫?我馬上下旨,讓他們搬回東宮陪你,好不好?」

「可是會有人說我壞話。」

小太子委屈告狀,父子私底下從來如此,沒有任何架子,無需行禮,更無須自稱。

皇帝哈哈笑了一聲:「誰敢議論我的寶貝皇兒,我抄他全家。」

很是囂張狂妄。

很符合皇帝昏君人設。

虞清慢慢爬起,抱着皇帝的腰,親人的無條件支持給了他一定的安全感,可仍然不夠。

「舅舅最近很忙嗎?」

「仇止若啊,是挺忙的。我懶得看那些奏章,他每天來勸我,煩得要命。」

皇帝笑道,「我過兩日就給他賜個婚,讓姑娘家好好收拾他,少成天忙活這些沒有意義的事。」

賜婚?

虞清緩緩抬起頭,小臉有些迷茫,仇止若要成婚了嗎?

他說不上這是什麼心情,很複雜,五臟六腑酸酸澀澀,還有些灼熱的煩躁。

仇止若剛說要做他孩子的爹,可一轉眼就要成為別人的夫婿。

確實。丞相的身份還是過於扎眼,他應當選一個比較安全且隱秘的人,來做孩子另一個父親。

皇帝走後,虞清將蒼鶴喊了下來。

蒼鶴是他的貼身暗衛,許多事就算他想藏着掖着,也無法做到。

「你知道孤有了身孕吧。」虞清捂着肚子,冷冰冰望着半跪在足前的高大男人。

蒼鶴依舊一身黑色勁裝,只露出一雙鋒芒暗斂的眼。他半跪在那裏,肩膀寬闊結實,像匍匐在地的猛獸。

身份隱秘且安全,性格也沉穩,聽話懂事,最主要的是,蒼鶴從小在太子身邊伺候,是個信得過的人物。

「卑職知曉。」蒼

鶴依舊低着頭,一副忠心耿耿模樣。

「孩子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孤知道,孤是男人,男人受孕本就不合常理。」

原本虞清是想過,要不要找一個女生合作,他能給對方名分,也不會幹涉對方自由,只需要她給出一個母親身份,讓這個孩子像其他孩子一樣正常。

可他還是沒有這樣做。

萬一那個女生以後也想做母親,又或是遇到真心喜歡的人呢?

又或者,日後孩子發現這是一樁謊言,其實自己是由一個男人生出來的呢?

他不喜歡撒謊,不喜歡被騙,也不喜歡騙人。

虞清停頓許久都沒有說話,蒼鶴恰好抬頭,彼此四目相對許久,虞清緩緩道:「孤要讓你做孩子的另一個父親,你可有異議?」

蒼鶴嘴唇微動,卻被淡淡打斷,「孤不着急,你可以慢慢打算。」

如果蒼鶴不願意,虞清就去找別人,世界上那麼多男人,總會有人願意的。

他以為自己是在用權勢逼人,卻沒料到,蒼鶴澎湃不已,心中久久難以平靜。

在得知太子有身孕時,蒼鶴第一反應是迷茫,第二反應是慌張。若太子有了身孕,太子是否會和孩子父親在一起,身邊再無其他人?

雖然蒼鶴也很奇怪,在他記憶中,太子並沒有同人親熱過。可他沒有懷疑,在一個月之前,太子對他抱有敵意,經常讓他滾遠一些。

若是那個時候和人廝混結下的果,也不是沒有可能。

當蒼鶴確定自己對太子存有愛慕之心時,他沒有想過爭奪,而是將心意默默藏在心中,他身份卑賤,而太子金枝玉葉,他何德何能能夠伺候太子?

能夠得到一隻白足的賞賜,是他莫大榮幸,他不敢奢求太多。

哪怕心中無數次告誡自己該學會滿足,卻在一次次親眼見到太子同別人親熱下,理智崩潰成碎片。

那些事他也能做,就算不會,也可以去學,他會做得很好。

他不會弄哭太子,更不會讓太子疼。

可他不敢說。

現在卻有一個機會擺在他面前,能光明正大轉變自己的身份,讓他能在太子身邊佔有一席之地,他如何不興奮?

「你不願的話算……」

「殿下,卑職願意。」

虞清淡淡斂眸,近日他圓潤不少,有一種豐腴熟透的肉感。

穿着裏衣的他胸口有一個小弧度,雪白臉頰泛着一層盈潤細膩光澤,他漫不經心將耳邊碎發挑到耳後,神情高高在上。

冷漠,高貴。漂亮得招人,美得耀眼。

胸口傳來的不適讓他眉尖微蹙,有些不耐煩地低頭瞧了一眼,一小塊區域果然被染成淺灰。

他煩躁地扯開領口,原本精緻小巧的粉色範圍擴散變大,皆是孕期反應。

小手粗魯且野蠻地去擠,沒什麼耐心的樣子甚至有着故意發泄成分,雪白肌膚很快被擠得發紅髮艷,卻讓蒼鶴莫名口乾舌燥,一臉痴迷。

蒼鶴想自告奮勇,但他仍是自卑怯懦的,過大的身份差異讓他只能強行忍耐自己的情感。

盯着太子的目光逐漸染上熱度,呼吸紊亂加快,寢殿內飄來淡淡乳香,他用力嗅了嗅,因此芬芳有些沉醉,喉間不住滾動。

小太子忙活了一會,便有些累了。他懶懶躺在貴妃椅上,姿態雍容,眉宇透着一股媚態。

他勾了勾手指:「過來。」

蒼鶴領命前去,在靠近躬身的瞬間,臉上黑布被扯落,領口被下拽,他跌在了貴妃椅上。

臉也恰好埋在小太子方才不斷擠壓的地方。

喉間滾動頻率增加,蒼鶴無意識親吻片刻,小太子像壞了似的咬住自己手指,微微偏頭的側臉輪

廓很漂亮,也很迷亂。

「你知道該怎麼做的吧?先前丞相幫孤時,你一定看得很清楚吧。」虞清語氣停頓,微喘了一口氣,笑着用腳踹了踹他的腿,「你看了沒呀。」

聲線懶洋洋,帶有習慣性的捉弄色彩。

很惡劣,卻很讓人着迷。

蒼鶴聲線低啞,回答卻很老實:「看了。」

「看到哪一步了?」

「看見丞相大人到底。」

他說話時的吐息全部撒在小太子身上,小太子細皮嫩肉,猝不及防被燙了個正着,發出一道難捱的輕哼。

壞脾氣的小太子故意用膝蓋威脅他,重重碾了兩下,疼痛讓蒼鶴從喉嚨里發出痛苦的悲鳴。小太子警告道:「孤不喜歡痛,所以你知道該怎麼做的。好好幫孤,孤滿意后,自然會給你獎勵。」

獎勵嗎?

現在已經是獎勵了。

他聽到小太子在下達指令。

「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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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氣包在炮灰事業繼續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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